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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不修?”银狮:“一来忙,二来没钱。”金狮一拍大腿:“咳!急捞钱,一急就不顾安全。不管干啥,安全第一,你懂不懂?那个老汉摔得重不重?”银狮:“估计不重。我见他只是跌在路边儿的土坡上,也没让车碰着。跌下去怕我们跑了,还马上站了起来。”金狮点了点头,转向姚世清:“看来得从你那儿提一千块钱。”姚世清点头去提。他现在是农科站的出纳,手里常攥着好几万元。他取来钱交给金狮,说:“实在不行就去告他狗日的,碰了他给他看病也就是了,他有什么权利扣车?”金狮:“唉,我的世清,咱们那车三照没一照,还敢惊公?就算三照齐全,看病还有个深浅?”说罢领着银狮北回。途经和吉库仑村心,遇上父亲,金狮问:“处理得怎么样了?”陈禄:“早上我就买了些东西去看人家,人家说要去大医院检查。我答应了出来,找亲家(金凤的公公)拿主意。亲家说:‘既然没摔着,就不要去医院。去那大医院检查一遍,没个千儿八百出不来。还不如直接给他五百块钱,这样对谁都有利。’说完他请这个村的村干部去调停。谁知这个老汉一开口就要五千块,把村干部们也惹火了,跟吵了一架。村干部们说:‘这个老汉平时好吃懒做,两个儿子长大了,盖不起房,娶不过媳妇。昨天那是从闺女那儿要了点木料,准备挣扎着盖房子,结果被你们撞了。他一听说撞他的是这一带有名的大财主,就打定了讹一圪蛋的主意。’你看能不能请这儿派出所的出面,先把车要出来。”金狮:“遇上这种事,派出所也没办法。不论谁,碰了人总得给人家看病呀。再说,我在茂林岱工作,跟这儿派出所的也不熟,能不能请得动人家?”陈禄:“那你说怎么办?给他五千块钱?这不要我的命吗?”金狮摇摇头,说:“这跟做买卖一样,他要价五千,心里不一定真打算要五千。”陈禄:“那你估计他真打算要多少?”金狮:“我也说不准。按买衣服拦腰斩的习惯,咱们最低也得回两千五。”陈禄:“两千五!”金狮:“这还只是咱们的还价。他总得让咱们在这个基础上再涨点。”陈禄:“还再涨点!就只能这样了?”金狮摇摇头:“这只是他的想法。”陈禄和银狮一听,似乎又看到了点希望。金狮接着说:“他有这种想法,不外乎这么两个原因,一是仗着他有病,二是认为咱们有钱。因此,要打消他的这个念头,也得走这么两个途径,一是证明他没病,二是说明咱们没钱。对于这种人,咱们可不能再装富了。”陈禄点点头,说:“说明咱们没钱好办,让亲家另请两个人去说就行。可如何才能证明他没病呢?去医院光周身上下检查一遍,也得千儿八百。”金狮:“不去医院。去医院费钱不说,还未必管用。如果人家装着有病,医院就不能硬说人家没病。因为到现在为止,有些病医院也未必能检查出来,比如神经痛。再说人到了五十多岁,哪有一个完好无损的?”陈禄点点头,问:“那你说怎么办?”金狮:“我想趁其不备去探病,逮他个不装病的时候。”陈禄:“如逮不着呢?”金狮:“逮不着就逮不着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还有一张王牌,我本不想说。”陈禄:“哎呀,你就快说吧,都啥时候了?”金狮:“实在不行,您还可以利用一下您的坏名声。”陈禄:“啥坏名声?”金狮:“阎王。”陈禄:“阎王?!”金狮:“对,阎王。他既知道您是有名的大财主,想必也知道您还是有名的大恶人。您若摆出拼命的架势,他是要钱还是要命?”陈禄:“问题是,我这是来要车还是要命?”金狮:“我只是让你利用一下名声嘛。”陈禄:“噢,你只是让我做做样子?”金狮点点头,说:“这就是名声的作用。一个一贯善良的人就是真要拼命,也未必有人信;而一个一贯凶恶的人即使不想拼命,也让人担心。”父子三人商议妥当,各依计行事。
首先,陈禄托亲家另请了两人去老汉家里说,陈禄如今如何负债累累,儿大难娶;又如何性情凶残,身手敏捷。夜幕降临,金狮瞅着老汉院中无人,悄无声息地走至其屋门前,然后快而有节地推门进去。可惜,他未见到所要见的。那老汉躺在炕里抽搐着,旁边守着大夫、老婆及两个儿子。金狮只好摆出一幅探病的样子,问候了一番,最后说:“咱们明天去旗医院看看?”老汉:“不行,我要去内蒙医院。”金狮点点头,说:“行,那咱们明天上午坐10点的那趟汽车?”老汉:“我不能坐汽车,我晕车,得坐火车去。”老汉的老婆接着说:“象他这种情况,不得坐卧铺?”金狮连连点头:“行行,那咱们明天坐11点的那趟火车。我们10点就过来了。”说罢又讲了一通“不管伤着没伤着、伤轻伤重,详细检查一下才好,可不能有侥幸心理”之类的话,方告辞出来。他一出屋,大夫跟老汉等人说:“还是这读书任职的知理识节,说话受人听。”金狮则一出院子神情陡变,心的话:“花自己的,连个小诊所都不舍得进;花别人的,一张嘴就要上省级医院。你也配上省级医院?叫花子得了理,就成省长了!你有没有省长的价值和贡献?国家该在这方面定个道道,总不能他要去纽约,就送他去纽约吧?”他这次探病虽未达到目的,但看出了老汉没伤。其抽搐是装出来的,很不自然。如有些伤,也就无须装抽了。
第二天早上,金狮瞅着对方屋顶的炊烟退去一会儿,又低头悄悄行至其屋门口,然后快而有节地推门进去,就见老汉正盘腿居中端着饭吃得如狼似虎。老汉见金狮已然进来,也不好再躺下,便说:“吃些饭。”金狮微笑了一下,说:“不,吃过了。”随之,陈禄、陈祯、银狮及两个和事佬走进屋来。陈祯先展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蓝在哥,你是个实在人,所以我想跟你说些实在话。咱们去医院花上好几千,得利的是医院,破财的是我二哥,而你除了受一番折腾外什么也落不下,这是何苦呢?还不如直接给你些钱。这样咱们两好合一好,对谁都有利。你是精明人,你说我说的中不中?”老汉:“那你们打算给我多少钱?”陈祯:“五百怎么样?”老汉一听,把碗一撂,说:“这叫啥事了?撞了人不给看病,就拿五百块钱糊弄。”金狮伸两指“吁”了一下,说:“大爷,你没病,看的个啥病?”老汉一瞪眼:“你咋知道我没病?难道只有不吃饭才算有病?”金狮:“有病你还用装抽?”老汉:“我那是装的吗?”金狮:“那你昨晚抽得那么厉害,现在咋一点也不哆嗦了?”老汉:“我这是间歇性的。”金狮:“你嘴硬不管用,关键得众人心里头信。”陈祯:“就算有病,看病归看病,你有啥权利扣别人的车?你是公安局的?私自扣别人的东西那叫抢劫,是犯罪。”老汉:“是,我抢人啦,你们去告我呀。”陈禄腾地火起:“他妈的,抢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还不知想抢谁呢?”说罢冲到院子里,去开自家的三轮车。见此老汉的老子拄着拐杖出来把车拦住。陈禄见状阴险地笑了笑,说:“老不死,活够了,想死?行啊。”说罢就发车。两个和事佬见状急忙跑出来往外拉陈禄。陈禄边退边喊:“老子好日子也过够了,今天活到这个份儿上还怕个球?你个老棺材瓤子,想跟老子对命,便宜死你。告诉你,老子一旦碾死你,就跟着杀你全家。再过一个小时不把车送出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和事佬将陈禄拉出大门外,然后回去和老汉商议。商议了一会儿,出来说:“人家至少要两千。”陈禄一听心中暗喜,正准备答应,见金狮摇头,便说:“不行,最多八百。”和事佬回去又商议了一会儿,出来说:“人家要一千五,不能再少了。”陈禄看金狮,见金狮仍摇头,说:“不行,就一千,决不再涨。”和事佬又回去一会儿,出来说:“人家说要一千三,决不能再降。”陈禄不再僵持,点给和事佬一千三,让银狮进去开车。开车出来,父子三人行进在回家的路上,神情都不好看。他们虽然把这次损失降到了最低程度,但毕竟又凭空扔掉了一千三百元。而这对于没钱换车灯的他们来说,怎能说无所谓?再看老汉,一拿到这笔钱,就满心欢喜地投入到了繁重的盖房子的劳动中,毫无伤病之状。
第三十三回 银狮收货赚又赔 金狮待人怒又喜
正月十六上午,金狮先找茂林岱信用社及旗农行迈达召营业所的头目们贷款,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还没款,等进入(阳历)三月份再说吧。”金狮无奈,又来找迈达召信用社副主任窦世雄。窦夫人告诉他:“你窦叔去旗里开会去了,要走十来天。”金狮一听叹息一番,又来找本村信贷员郗来财。郗来财当即点给他三千元。这里需要说明,茂林岱信用社和迈达召信用社虽然同属乡级信用社,但由于地区经济状况不同,实力也明显不同。因此此时茂林岱信用社放不出款,迈达召信用社却能够放得出,闲话不提。再说金狮拿到这三千元,又当场放下六百的购门市地皮款,然后回家跟父亲说:“收黄芪籽的事不能再拖了,谁比谁也聪明不了多少。”陈禄:“就这两千多块钱也能走?”金狮:“当然不能。能不能先借些高利贷,等我从其他地方贷出款来就还?”陈禄:“这干春季,上哪儿借去?再说,咱们的信用也不行了,人们有钱也不敢借给。”此时陈祯没事过来串门,听到刚才的话便问:“借高利贷干啥?”陈禄:“想收一趟黄芪籽去。”陈祯:“收黄芪籽!有利吗?”陈禄便将其中的道理讲了一番。陈祯一听来了精神:“我不能跟你们一起收?”陈禄:“当然能,可你能弄来资金吗?”陈祯:“我让锦狮跟他外父去借。锦狮结婚的时候,他外父跟我说:‘若遇上好买卖,我可以贷给你们一些,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嘛!’我想他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书中暗表,锦狮是陈祯的长子,比银狮大几个月,刚结婚,取的是一位信用社职工的女儿。因此陈禄听了陈祯之语点点头,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一时半会儿弄不来钱,马上行动不成。”陈祯:“是不是很急?”陈禄:“早知三天事,富贵一千年。谁比谁也聪明不了多少,机会稍纵即逝。”陈祯:“那就这样,我让锦狮马上去弄钱,弄回来就走。不管谁拿多少钱,都对半分红。”陈禄点点头。于是过不多时,锦狮从其岳父那里提回一万五千元。陈禄、陈祯即派其与银狮一起上了后山。
送走银狮,金狮回至乡政府,即听到赵山猫被调走的消息。自去年冬天被人告状以来,赵山猫因让人抓住了把柄,在乡领导班子里越来越孤立。就连他以违反组织意图、得罪邵金娥为代价一手提起来的高喜牛也掉转枪口,比任何人都强烈而又公开地顶撞、甚至辱骂他。见高喜牛主动转向,云仁义便让其去拉拢王诚虎,却听王诚虎说:“过头的昧良心的话我不能说,会上表决问题我也只能从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出发。”云仁义听了很寒心,认为王诚虎虽然最有文化,却最迂腐。高喜牛便连王诚虎一起骂。在这种处境下,赵山猫觉得在此当这个书记已无多大意思,便去旗里活动,要求换地方。结果旗里将其调至比茂林岱乡更大更繁荣的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