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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打开锁扣,就站在这落地窗边,好似看到了刚才季然看着望远镜回头的摸样。
仿佛一切都是一个巧合,一个平凡的相遇,肖镇继续走向前去,对着望远镜里的景色看了又看,第一缕曙光渐渐填满了海平线,公路上渐渐出多了几辆奔驰的车,上班的人开始忙碌,肖镇又看了看沙滩,海边仍旧是有些贝壳半藏半浅地埋着,还有被海波一股股冲上岸边的正在奔跑着的螃蟹,清晨的时候特别多。
忽然叮铃铃的声响打断了肖镇的思绪,肖镇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人,眉头忽然一皱,心下似乎有些不悦地退出阳台,合上了大窗。
好似留恋一般,肖镇再次望着阳台与海的方向,拉住了一半的窗帘,他缓缓地走向了写字台。坐在转椅上,按下了接听键。
只听肖镇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不用,真的不用。”
“你不要给我安排,我做不来,真不要!不要!”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肖镇略带怒气地说道:“我不用成名,你别按照你的思路给我安排这么多好不好?你听我说,不是,你听我说……”肖镇停顿三秒,听着对方的答话,继续道:“妈,你别这样好吗,那不是我的理想,不是……你听我说好不好啊?”
对方的话语似乎是有魔力一样,肖镇眉头越发皱紧,他转动着凳子,然后渐渐停下,看着自己昨天特意扑倒的三张桌照,他又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扶起。
照片上有一个穿着高雅的美丽的女人,盘着长长的头发,俗气一点来形容,这个女子,貌美如花,但或许,她并没有美的那般俗气,有一种风韵,一种独特的气质,似乎是一种隐藏在体内不为人知的坚强。
而每个照片上都有一个小男孩站在她的身边,一张是欢笑,第二张好似在生气,而第三张看得出年龄最大,约莫已经成年,脸上挂着的是比较稳重的微笑。
肖镇看了看照片,看了又看,和电话里的女人说好些话,最后只听他妥协道:“好吧,那我就试一次,但是,我希望母亲会支持我的理想的。”
不知对方这次做了何答复,只听肖镇继续道:“嗯,明白了,你说的对,我应该自己争取,好吧,这就当做我人生的第一桶金,谢谢了,妈。”
几番寒暄后,肖镇扣上了电话,他自言自语地说:“好吧,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啃老。当做试炼吧。”
忽然他似乎像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一样,一拍大腿,有些忿忿然:“竟然忘记找他要电话!我,我,我……糊涂啊!”
另一方,季然赶在了黎明之前回到了小楼。匆匆忙忙进了堂厅之后,只觉身上疲乏难耐,对这两天发生的事已经不能再做太多的回忆。
想跟罗姨打个招呼,但想想,或许她还仍在熟睡,还是等会自己醒来再说吧。不料季然听得一些响动,罗姨的房门裂开一条缝,季然有些心虚,站在厅堂一动不动。
罗姨有盘发睡觉的习惯,所以起来的样子也非常干净,丝毫不显凌乱,她轻蹙着秀眉,带些责备和疼心:“季然,你没事吧?”
季然见她并未问起什么,眼下只做推搡:“没事呢,罗姨,让您担心了,只是出去转转,不晓已经天亮,所以没赶得及回来,找了个地方暂时避了避。”
罗姨显然还是有许多不放心:“季然,下次要是再外面来不及回来,就打电话给你段叔,别一个人,罗姨不放心,怕你遇到什么危险。”美妇的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
季然微笑起来,柔声说道:“罗姨我不是孩子了,这次出去没带手机,让您担心,是我不好,我懂得照顾自己的,你看我现在不都没事吗?好啦,我上去睡了,罗姨也再休息会吧。”说完,季然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住罗姨,罗姨也抱着他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
“快去休息吧,在外面一定吃苦头了,身体没事吗?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罗姨啊,真没事,两天能吃什么苦头啊?”季然松开怀抱,微笑道:“上去了啊,你也去休息,等会再说。”
“去吧。”罗姨虽然心下担忧,但见季然回来,欢喜更甚,几天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看着季然上楼,罗姨也回去了房间。
坐在床上的罗姨仔细想了想这前前后后,却想不出太多所以然来,只是,好像刚才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哪里不对呢?美妇看着拉紧的窗帘,季然,好像,刚才,在微笑?
是真的吗?
那孩子,其实很漂亮啊,应该多笑笑才是。
季然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冲完澡回来后,他仰倒在床上,望着这密不透光的房间,季然心下叹了叹,自己,终于不是一般的人,不能去贪念太多的东西就好。
他转了个身,闭上眼睛,此刻的他感到非常疲劳,混沌的困感渐渐向他袭来,季然慢慢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来,有敞开的车,有帅气干净的大男孩,有整齐的公寓,有寒风吹过的海,有痛苦的挣扎,有温暖的怀抱,有驰骋的笑脸,有一个喋喋不休的人。
有高层的阳台上架起的望远镜,可以一览美不胜收的海,包括沙滩上的一点一滴,有回过头来,如孩子般纯真的笑脸。
如果,如果,我们是朋友?
季然有些痛苦地闭起眼睛,越发昏沉,似乎马上就要睡前,意识也逐渐不再清晰。
能否在离世前,享受一次真正的人间呢?季然如是想到。
第五话 常夜已更
这是一个奢华的大酒楼,还没有到最繁忙的时间,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一间不大的包厢,眼睛楞了神一样地看着高楼下川流不息的交通。
肖镇的头发看起来是精心处理过的,脸和身上都收拾的格外干净,他一直在把玩着桌上的筷立,很小的瓷块,肖镇将它在手中转来转去,时而皱起眉头,时而咂了咂嘴角,三不三还要跺几下脚,以泄心中的焦虑。
偶尔小声嘀咕,忽听门,轻声的一声吱呀,肖镇瞬间抬眼望去,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皮肤雪白,灵秀灵动,人未进门,就已经能感到她的灵动之感,可以浸染每一个人,还未耗去肖镇眨眼的功夫,后面走进来的女子,摘下了太阳眼镜,额角有两缕卷曲的发丝,饶有弹性地垂在脸侧。
她的睫毛很长,却并不翘,非常浓黑厚实,她的妆非常浓重,却没有俗气的味道,每一个修饰都恰到好处,眼角的彩妆由外到内,从深到浅,肉眼可以分辨都应是有5种色彩,却非常均匀,她的唇色鲜艳欲滴,却不媚俗,包裹着她两片精致小巧的唇,将所有的精华都凝聚在了一起,挂着微笑的嘴角,给了这般色彩最佳的角度。
庄重而不失柔华,成熟而不失艳丽。
肖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道:“妈,我来了的,可以听我说说吗?”
却听那年轻的美妆女子轻笑了一声,没错,来人正是肖镇的母亲,也是当今艺坛,影坛,歌坛大红大紫的资深艺人——肖淑恩。
她并未着急开口,拿起桌上的茶杯,示意肖镇满上,肖镇有些慌乱地提起茶壶,给母亲倒满了茶,此时,才听得她开口:“小镇性子总是很急很急。”
“我哪有啊!”果然是急匆匆的语气,看到那个年轻的女孩的嘴角似乎又挂出笑意,肖镇有些悻悻然,不论孩子多大,在母亲面前也永远都是孩子,肖淑恩举起紫砂小杯,轻轻抿了一口:“小镇看起来很想去试镜啊,炎炎你给他看看剧本。”
“妈,不是的,我……”肖镇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一种魔力,那就是她说出来的话,自己有多少个不情愿也拒绝不了,被唤作炎炎的女孩,从自己时尚的大包包里拿出一本装封的剧本,用她轻灵的声音说道:“肖先生,这部戏能红,老板娘好不容易帮你弄到主角三号,三号能红,别人红不了,信咱的。”
“我,我,我,我……”肖镇的脸顿时变成苦瓜状,摇头叹气,局促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妈,我想做导演,不想演戏啊,你看我这模样,生的跟一麻将似地,没身材又没气质。”
久经沙场的肖淑恩可不这么认为,她用那双充满了神秘和睿智的双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直到肖镇觉得自己被母亲快要盯穿,如芒在刺一般,此刻肖淑恩才不疾不徐地说:“生的像麻将?我的儿子,不可能。”语气里斩钉截铁的的自信和不容摧毁的权威。
她再补充道:“儿子是唯一我不要出场费的人,这房也太小了吧,“说着她一边打量着这房间的上上下下,奢华的装饰,在她那双百经沉沦的眼里,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这时间你也订不到宽点的?”
肖镇接口说:“妈,就两三个人,那么大做什么啊?我一向深居简出,朴素的很。”他一边说,还一边点着头。
肖淑恩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逗你的,傻孩子,小镇,我同你说一个道理,没有人能一步登天,你也必须从基层做起,演艺圈,你想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是难如登天,你想做导演,妈妈很赞同,很理解,只是,你凭什么做导演?凭你是我儿子吗?真正敬重你的人有几人?”
肖镇忽然沉默,他看着母亲那张完美的脸,感受着那份多年摸爬滚打也屹立不倒的气度,肖淑恩再次开口:“先演好自己的人生,再演好戏。人都做不清醒,还导片呢?炎炎你说呢?嘿嘿嘿……”
肖镇语似小小叹息:“老妈别装孩子笑了,笑得我发毛。”
肖淑恩立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儿子,我一直为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不放弃追求,能自己立事而感到欣慰的,这是脚本,我能给你平台,路是你自己走的,娱乐圈里没有母子,第一桶金,你应该自己赚取。”
一句话戳中了肖镇的死穴,他小声嘀咕:“我没想要老妈养一辈子。”说完抬起眼睛看着她,她忽然闪出一个无比纯洁的眼神,说道:“儿子,啃老吧!”
肖镇摇了摇头:“妈,别玩了,你平时工作小心点,我会准时去试镜的,你说的对,当年你那么苦都过来了,我该像个男人。”
肖淑恩点了点头,安慰道:“你能行的,有了资本,你便可以发展壮大你的梦想,不一定要高高在上,一样可以有尊严的。阎灵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助手经纪人,有什么事,都要和她多多商量,炎炎比你懂事太多,学学!”
肖镇伸出一只手,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掌真是干燥至极,这双手,尚未创造出任何价值,就连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孩都不如,阎灵倒是活泼轻松的人,她大方地与他一握,说道:“小老板,多指教。”
“能喊我肖镇吗?我跟我妈公司一点关系都没。”肖镇有些紧张,而阎灵也不再答话。
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贴近母亲,肖镇如是想到。他感到一些安心,或许是因为母亲太过强大,将他保护的极好,肖镇出生至今也没有吃过太多苦头,可是母亲却不一样,她走过的每一步路,都好似英雄的血泪史。
再留下了联系方式后,肖镇独自驾车回家,沿海的公路很宽敞,川流不息的各式各样的小车,肖镇心下想着,社会上每一个人,甚至更多的人都在为了一口饭钱而不断努力着,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坐吃山空,何况,母亲的钱还是她年轻多少磨难和痛苦换回来的,我应该活得有点价值了。
回到家里,肖镇将脚本仔仔细细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