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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眼的认定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顾初尚,倩倩还是每天一个电话给我做各种思想工作,但我就是无法跨出自己心里的那一步。
学校教职工终于开始上班,我拿着各种证明去综合楼办离校手续。拿到那一张薄薄的纸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它很承重。这是我生活三年的地方,这有我同吃同住的室友,这有我第一次付出心血带的班级,就这么一张纸,我就要离开。其实我自己很清楚,我最不愿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走到校门口,忽然听到头上飞机飞过的声音,我抬头看着远去的飞机,那一天,我也会这样离开这里吧。
“请问,你是林蔚央吗?”忽然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思维,我感觉这声音似在哪里听过。当我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努力想遗忘的记忆如泉水般涌上来。
“我是,我想我不认识你,如果你找他,去那个楼就可以。”我努力装作很镇静,手指着对面的一幢高楼,压制着自己心头隐隐的痛,前女友找现任女友摊牌,这是如何戏剧化的情景。
“我不找他,我找你,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她很端庄,即使面对自己的情敌,她仍是微笑着,我想如果我是顾初尚我也一定会爱上这样的女子的吧。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然后独自向着学校旁边的咖啡馆走去。我不知道我出于什么原因答应,或许我想让自己看清楚现状吧,我想让自己不再牵挂。
“听说你要出国了。”坐下后她首先开口,我没想到她会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无话不说了吗?那么他是不是对于我出国根本就无所谓,或者是高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许是看见我的表情,她继续说道。但我却没有任何改变,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是怎样,顾初尚对我解释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我看到的又是什么。现在她对我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么事实又是怎样。
我看着窗外,没有说一句话。
“我想你真的误会我和初尚了。”初尚?我转头看着她,挤出一丝冷笑。
“误会?我听到你大声说爱顾初尚也是误会?”我说得很轻,但我知道我的话中满是讽刺,我原本不想打断她,但我就是没有办法风平浪静地听完这一切。
“我是他的初恋,我叫陈怡,我们从大学时代开始谈恋爱,我以为我们会像别的情侣那样走上婚姻的道路,但我太要强,我为了工作和他分隔两地。两年前,他终于提出分手,那时候的我和你一样要面子,拉不下脸挽回他,于是在电话中毫不犹豫地答应。后来听说他来了你们学校做老师,我刚知道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因为以他的能力,大学副教授的职位根本就不算好,但他确实来到了这里,我想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吧。
至于我为什么在他那里,那是因为我的父亲,他贪污公款被判死刑,我到处找人托关系,但毫无用处。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想到当初顾初尚就是在外交部工作,他应该有认识的人,于是我找上了他。但我父亲做的孽实在太大,最后还是无法改变死刑这个结果。
你来的那天正好是最后的判决,我拉着他去酒吧喝酒,但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人。那天,我喝的烂醉如泥,于是他将我带回到了他的公寓。
但一切就是那么巧合,也就是那一天你回来了,那看到了那一幕,听到了我说的话。我承认我是爱他,但我想我的爱早就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你。
至于你出国的事并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他喝醉后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一直说着希望你不要出国。所以,我想我惹的祸,我有必要来向你说清楚。”
听完她的话,我无法用一种感觉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高兴,因为顾初尚没有骗我;失落,因为我已经将他推远;自责,因为我那自以为是的自尊。
“你不是说他不喝酒的吗?那为什么会喝醉?”我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似是不禁意间的问题。
“那是三天前,他在酒吧喝得烂醉,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平静地说着,但我却无法再平静地听着,三天前,那是我对他说我要出国的那一天,他是因为我。
“后来我问他原因,他说你要出国了。我说为什么不挽留你,他说不想让你为难。但是,他不想让你为难的结果就是他自己独自承受这份难过。”
原来是这样,他为了我不开口挽留,为了不让我问难,宁可让我误会,宁可自借酒消愁。而我呢,我在做什么,我为了莫须有的自尊连说爱的勇气都没有。
“那他问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出国?”我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敌对,相反,甚至是以一种老朋友般感觉,讨论着同一个爱人。
“这个问题我问过,可是他说无论你做什么,他都支持你。”她说完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是为顾初尚的傻可惜,还是为我对他的不信任而寒心。她不再看着我,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我看着杯中的咖啡,眼蒙上了一层雾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重又转头看我,嘴巴张了又闭,但最后还是说出我一直好奇的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吧,他来这里是为了你,两年前,他来你们学校参加校友典礼,他只是一眼就记住了你,知道学校邀请他,他义无反顾地来当老师。”
我惊讶地看着她,我无法相信她说的,那时候他们还是恋人吗?她又怎么知道的这些?
“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而我知道这些只是在他喝醉他一晚无意中看见他的日记,从两年前见到你的时候开始写的日记。”她说完看了下手表,表示有事先走了。
而我久久不能回神,他一眼就能认定我,两年来都把我这个陌生人放在心里。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怀疑他对我的爱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离开
学校已经开学,寝室三宝也回来了,我告诉她们我将学籍档案转到了国外,她们一个个地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但我明显看到她们的眼睛都湿了。
我拿出美国学校的通知书,一副炫耀的模样展示在她们眼前,但我知道我只是为了不让她们担心,三年同吃同住,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
“今晚姐姐请吃饭,快整理一下,我快饿死了!”我故作轻松地说着,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衣物,但眼泪不自觉地掉落。
“要去几年?”老大开口,但声音明显带着哽咽。
我转身看到三个人都坐在凳子上,傻傻地看着我,傻傻地在抹眼泪。“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三年,很快的。”我狠狠地擦了下自己的眼睛,该死的,眼泪怎么这么多。
寝室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我站起来给了她们每个人一个拥抱,“别这样,我们吃饭去了。”我推着她们三人出寝室。
在饭桌上,老四狠狠地敲诈我,说让我这三年都记住这顿昂贵的饭,我却点点头,我知道敏感如老四,她是怕我走的这三年忘了曾经的朋友。
老二居然要了一瓶酒,我们四个从不喝酒,但这一次,我们每个人都自觉地倒满酒杯,一声清脆的触碰声后,每个人皱着眉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我在那一刹那想起了顾初尚,那个在我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将我带回家,也是他第一次对我表白的时候。
可是,在我想通一切想要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他出差了,我找不到他,打不通他电话,可能老天是在惩罚我的自私,才让我连要走都见不到他。
“他怎么办?”老大永远都是最冷静的,我知道她在说顾初尚,但我摇摇头,我相信他的爱,但我不能自私到要他无怨无悔地等我三年。
我又倒了杯酒给自己,“祝我三年学业有成,祝我三年不忘你们!”我几乎是吞药般的将酒吞下肚,嚷嚷着她们要回敬我。
一直沉默的老二豪气地喝掉一杯,“我们不会祝你三年不忘我们,如果你忘了我们,我们还是会让你再记住,但过程可能不会让你好受,所以为了你自己的生命,你要时刻记着我们!”
老二的汉子本色又开始显现,但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煽动人心。我们默契的抱在一起,每个人不再压抑心中的难受,任眼泪肆流。
一顿饭在四个人眼泪鼻涕中结束,跌跌撞撞地回宿舍,鬼哭狼嚎地唱着朋友,最后在浓浓酒意中睡去。
我一觉醒来,她们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放着一碗粥,我拿起喝得一干二净,开始整理东西。我没告诉她们我今天飞往美国,因为不想让她们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更不想让自己经历分离的场景。
东西整理的差不多,正打算打给二姐电话的时候,二姐夫打了过来,我拎着一箱衣服走下寝室楼,可只看到二姐夫没有看到二姐。
“你二姐她身体不舒服就不送你了!”姐夫看到我失落的眼神急忙解释。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二姐身体不舒服是借口,但我不怪她,我知道她是怕自己会太不舍,就如我不希望父母送我一样。
从小到大,二姐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就连上了大学,她都经常买一大堆东西过来看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身体不适而不送我。
“姐夫,二姐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我都会从美国跑回来。”我看着姐夫,直到他点头我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机没有响,他还没看到我的信,她们还没回寝室。
办理完一切手续,机场广播响起登记提醒。看着其他人泪眼婆婆分离的场景,我却毅然决然踏上了飞机。没有分离,就不会伤心。
飞机缓缓起飞,我的思绪早已飘回我不舍的地方。
“二姐,如果姐夫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受委屈。二姐,我走了,等我回来,我希望看到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侄女。”
“爸妈,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想我,严女士,不要担心我嫁不出去,多多关心关心老爸。老爸,帮我照顾奶奶。”
“小伙伴们,很惊讶吧,我知道等你们回到寝室我已经不在了,不要生气,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不想让你们翘课,好好当学霸,我走了!”
临上飞机前,我最后做的就是发了这三条短信,这三条是发给我心中不舍的人。现在飞机已经穿梭在白云之间,我的手机已经关机。我知道即使开机也不会收到任何消息,因为我选择这个时间向他们告别,只是不喜欢拖拉的告别词。
但有一个人,我却没有发短信,而是选择将自己的懦弱,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一字一句地写给他。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告诉他这一切,而写信也是倩倩建议我做的。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像个青涩的小女孩般对自己喜欢的人显得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记得自己一个人在寝室用了一晚上写了这么一封信,我掏出了自己的心,不求他等我三年,只是不希望自己留下遗憾。
早上离开寝室,并没有直接去机场,我内心忐忑的拿着信去了顾初尚的公寓,毫无疑问,他不在,我将信塞到了他的信箱。
我知道,无论结果怎样,这次我至少不再当逃兵。
倩倩说得对,爱了就不要怕受伤,不要奢望永远都是别人为你付出,为你掏心掏肺,如果没有讲出爱的勇气,那么就不要轻易爱上别人。
这一次,我确定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