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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坦然地面对郑允浩和周围所有人,却无法坦然地面对自己。系死的结谁都解不开了。而他只能带着这个结,义无返顾地背道而驰下去。
世俗是个太过猖獗的东西,它将所有事物蒙蔽上灰尘,即便擦去也不复当年清澈,回头也是枉然。金在中没得选择,徒留一份暧昧,空叹一句曾经。
齐夷航摸了摸在中发顶,像安慰孩子般柔和的动作,带着他特有的温润气息。
“德国那边医学院邀请我过去作交流,为期五年,我本来是想问问你意见的。”齐夷航缓缓说着弯下腰身,他的话像羽毛般挠过在中耳边。“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很好,真的,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金在中记得这天齐夷航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下星期的飞机,来机场送我吧。”
齐夷航的离开着实来得突然,让有天等人疑惑万分。去机场送他离开的也只有金在中一人,从他口里却是什么话也套不出。而齐夷航走之后,金在中的重心整个放到了茶楼和小珉身上。
生意在几年里做的火热,这茶楼里头,来来往往无数人,也带进带出无数消息。有天伏一嚣张地跑到中东地区,回到他们熟悉的生活圈子重温了一段时间;俊秀貌似也开始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初恋的少年很容易就被看透心思,他倒也不拘谨,无论欣喜与困扰,与在中都时不时谈谈;最夸张的是唐茜,时隔许久再接触时,竟是她结婚蜜月的消息,对象是名警察。
金在中就这么听着看着,觉得这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可这变化却怎么也容纳不下他。他依然无论阴晴、节假,每日清晨都早早打开茶楼大门,为这条街上传出第一缕幽香。
小珉也长大了,早不是那个黏在在中身边糯声糯气的奶孩子。十几岁的少年意气风发,用不完的精力和聪明头脑让他早早向往着独立生活,也只有疲惫后回来面对在中时,才露出熟悉的小鹿般眼神,撒娇地在中在中一遍遍喊着。
唐茜寄过来的请柬还附上了一封信,金在中将那素白的信封展开,信纸被阳光照得通透,笔墨的味道沁心。
在中:
我犹豫很久才打算给你写这封信,我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外人能强加说辞的。只希望,你能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去看他一次。
这些年,都是我在打理郑总的起居,我尽力做到了自己能做好的那部分,如今却是有心无力了。三次手术耗掉了他大半元气,也是注定要在轮椅上过完余下的日子了。
一直以来,他都活在你留给他的孤独里,拒绝了任何人的陪伴。除了那颗虔诚的赎罪心,便什么都不剩了,明明才四十不到,却已迟暮。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少数时间能跟我说说话,却都是与你呢喃不清的回忆。
或许他已认不出你,死在自己的回忆中。所以如果可能,请最后去看他一次吧。
唐茜
随之附在下面的地址,是远在波尔多陌生而未知的街道。金在中摩挲了一下那串地址,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世界太小,流年太短,当真经不起挫折与磨难的雕琢。千疮百孔而狼狈不堪的生命都在踽踽独行,金在中忽然觉得一阵荒凉,为什么分明都是孤独的心灵,却没有相互怜惜,没能靠在一起。
郑允浩欺他骗他或怜他爱他的过往,像是河道中坚硬的石块,被点滴的时光冲刷,磨不掉,却日益圆滑,并不觉咯在心底。突然在中就想去见见,曾经自己爱过的模样。
于是这个夏日的午后,茶楼头一次摆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初次踏上陌生的土地,金在中竟丝毫没有生疏感。斑驳的灰白墙壁构成波尔多安静的街道,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开出簇红如火的绚烂之色来。金在中漫步在石板道上,微风中不经意的落红,迷了眼睛。慵懒的阳光让空气和呼吸都闲适起来。
他不通语言,一个人顺着地址慢慢寻着。中世纪的气息夹杂着葡萄酒的醇香扑面,偶尔欢跑而过的孩子,带着未知世事的天真。他们银铃般的嬉戏声引得金在中驻脚在一扇雕花的尖顶铁门前。
看到有大人过来,围聚在门口的孩子们收回好奇张望的眼神,推搡着一哄而散。在中盯着门牌对了对手中的地址,确认后便将眼神投向门里。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绿茵的花园,爬山虎铺满的高高围墙中央,只孤零零摆着一辆轮椅,背对着,看不见那渺小而佝偻着的身影。
手扶上冰凉的铁门,金在中忽然想起一个孤独的巨人的故事,拥有着漫长冬日与永不盛开的花园。
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金在中的步伐踩在草地上,无声地变得柔软。
即便这般轻缓,那人还是感到了动静,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在他转过轮椅的瞬间,金在中便停下了脚步。他们之间,仅仅隔着一个倾身的距离。
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的脸庞,连风都显得喧嚣起来。
“你终于……还是来接我了。”郑允浩喃喃地张了张嘴,干涸的嗓音像一片枯叶。
他看着这个从光芒中走近他的人,仿若看到了神迹。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好让花园绽放。从此,不必在荒芜中日复一日地等待。
“你把我放在这里太久,我怕自己会睡着,错过你来的脚步。”
金在中轻轻蹲□,看着男人微微张合的嘴,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并不太清明。在中猜测,他的眼里已经映入天堂的模样。
“谢谢你还肯带我走……谢谢……”
郑允浩笑着掉落的眼泪,灼热了在中指尖。他缩了缩手,心底一片酸胀,颤抖好久,才自语道:“我们两,能去哪?”
在中缓缓俯身,趴到允浩膝头,睫毛轻颤,闭上眼来。
能去哪?
去一个崭新的新世界,不再有猜忌与欺骗,背叛与分离。那里有静默的喜欢,也有纷彩的爱意。阳光和鲜花,相伴与相惜。乱鸦揉碎的夕阳中,可以将你拥抱进尘埃里,容纳所有遗憾和残缺。
这浮世千般睿智,却仍抵不过柔水的深情。
☆、番外一
很久很久以前,在峡谷的那端住着一只活泼可爱的蓝精灵,叫小珉。他一直向往着云朵那端的一颗星星,然而小小的蓝精灵只有半米高,就算爬上最高的树,伸出双手,他也没法摘到。
蓝精灵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山坡上轻轻对星星呼喊道:“亮晶晶的小东西,我好爱你,可是你我隔着太远的距离。”
星星闪烁着哭泣:“白云里头,有个凹凸曼死死牵着我哩!”
小珉将这个苦恼告诉了住在他家旁边的茶树仙,温柔的茶树仙不忍蓝精灵伤心,他抖了抖枝叶,绽开出一朵带着金辉的紫色小花,对小珉说:“你将我的花朵摘下,送给凹凸曼当礼物,让他放开小星星。”
当夜,蓝精灵捧着珍贵的花朵沉沉睡去,在梦中给可爱的星星做了一件花衣裙。
可是第二天一早,天空刮起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蓝精灵还未来得及将花朵献出,就被一阵龙卷风卷到了天上。凹凸曼发出狂傲的吼声,他看中了花朵的美丽,还将茶树仙连根拔起。
波涛汹涌后,阳光透出乌云,而小珉却被摔倒了山底,他愧疚又心急,忙问小星星:“我的茶树仙被凹凸曼掳去了哪里?”
小星星回答说:“漂亮的茶树仙被冰封在山顶的水晶里,折去了枝桠,只为强迫他开出最美的花。”
小珉努力地开始攀爬那座能通往云层的高山,他不眠不休,只能靠清水和野果充饥。历经数个寒暑后,蓝精灵不知不觉变成了绿精灵。他终于站在山顶,找到了水晶中的茶树仙。
凹凸曼用最肥沃的土壤与最清澈的山泉浇灌,可茶树仙已然枯枝败容,再无生气。
绿精灵流下滚烫的眼泪,却无法祛除那着了魔咒的沉睡。这时,小星星偷偷喊着:“你用我砸碎水晶,将茶树仙带回家吧。它能在清风和日月中苏醒。”
小珉伸出满怀希冀的双手,看到天空中明黄的光亮渐渐落到他掌心。
“我终于碰到了我的小星星。”
凹凸曼张开双臂挡在茶树仙前,可是聪明的小星星绕过他的头顶,撞击到水晶上。哐当一声后,水晶裂开细细的纹路,然后突然四射飞迸,其中一块碎片落到了凹凸曼的眼中。
他的瞳孔变得晶亮,泛出一颗血泪来,低落到茶树仙上,刹那间百花齐放,鸟语虫鸣。那颗碎片将凹凸曼冻结成冰像,守候在盛开的茶树仙旁。
被弹开的小星星也碎成了无数颗结晶,星罗棋布在广阔的天际。
“我的小星星。”绿精灵靠在了茶树仙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们就这样一直永不分离。”
☆、番外二
急来的暴雨将山土的路打得湿滑泥泞,然而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却传来一阵嬉笑,雨雾朦胧之中,坡道上两个重叠的人影渐渐清晰。
“还笑!”郑允浩佯怒着拍了下背上人的屁股,听到他吃痛地哼出声来。“说今天有暴雨你不听,这下遭罪了吧。”
金在中仍旧笑呵呵的,他光着脚丫子,抱着允浩脖子的双臂交叉在前,正拎着自己脱下的鞋子,带着污泥,耷拉在一旁。在中腾出一只手来,戳了戳郑允浩板得正紧的脸。
暴雨将两人淋得透湿,只有相贴的地方,毫无距离的背脊与胸膛是干燥而舒适的。金在中缩紧身子,蹭了蹭,远远的就看到郑允浩开过来的车停在了山脚。
开了车门,允浩转过身将人儿安稳放到椅子上,才坐回驾驶座上。暖气一开,金在中倒哆嗦了一下。
“后座上给你带了干净衣服,赶紧脱了换上。”允浩催促着,自己也将衬衣脱下,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听到身旁一阵翻腾的声响,在中咕哝了几句。
“说什么?”
“……在哪儿呢?这么多袋子。”
“就是……”猛地扭过头的允浩突然顿住,他舔了舔唇,觉得车内有几分干燥。
金在中仍不自知地伸长了身子,去掏后座上的购物袋。他的上衣已脱下甩在一边,光滑的背脊线条一直延伸到臀缝,外裤解开了纽扣,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内裤边缘。
郑允浩咳了一声,揉揉自己的鼻尖。
“没有啊。”金在中嘀咕着,跪在座椅上的双腿挪了挪,更将外裤蹭下几分。
等了好久郑允浩都没答话,金在中才疑惑地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却见他靠背椅支起脑袋,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自己身上,最终定睛在他□。
金在中一愣,然后脸色通红的将身体缓缓缩了起来,那阵势,简直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角落里。
郑允浩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然后欺身上前,将退缩的在中一把揽了过来。他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轻触着在中脸颊,像是在嗅着什么奇异的香料。
“痒……”
在中稍稍偏了偏脑袋,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搁哪。
允浩偏生追逐着他躲避的方向,直到怀里的人再无处可逃,这才狠吻住他湿润的双唇。
没有一丝预警那火热的舌头就侵犯了进来,金在中有些不安地扭动了□子。虽说以前两人也有接吻,却不像这般带着躁动和欲望。
郑允浩上下开弓,右手早已覆上了金在中身下,隔着内裤轻重适宜地揉捏。未经人事的□被粗糙的布料摩擦到,令在中发出不安的□。
“……允……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