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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一段距离。
“请你告诉院长我一会儿就过去。”子真明白女助教的想法,让她先走一步。
有人相信他,有人怀疑他,但此刻旁人的认定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他唯一
在乎的只有她的决定。
音乐学院院长望著站在桌前的纯琬,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里
见过。“你看起来很面善。”
纯琬垂下脸避开他的注视。“院长,我们之前在俞教授的体息室见过面。”
“不对,不是那一次,是更早之前。”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怕他会忽然记起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她
还记得他,当年她考到伊丽莎白女王国际钢琴大赛首奖时,他是那天的评审之一。
院长终于放弃回想,双手交放在桌上,一脸严肃的望着她。“我想你应该知
道今天报上的消息。”
纯碗轻轻点了下头。
“报上那个人是你?”
“嗯。”她应了一声。
“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件事不只关系到俞教授的人格与名誉,
也会影响到你在学校的生活,毕竟学校里有不少学生相当喜欢俞教授。”院长顿
了下,严肃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和俞教授交往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Zhen说我很有天分,所以把玻璃琴室的备用钥匙给我。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
紊乱的恩绪在她脑中翻腾,澈狂的怒焰苦苦焚灼着纠结的心眼前升起的红雾
遮蔽了双眼,顷刻将她淹没。
“被迫的。”终于,她听见一个冷酷的声音这么说。
院长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吧!既然如此,学校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先回去。”
纯琬僵硬地转过身,走出院长办公室,脑中一片空白地呆站在门夕卜。
子真从远方走来,看见站在院长办公室夕卜的纯琬,特地在经过她身旁时放
慢了脚步,温柔地对她一笑。
纯琬半垂下脸,匆匆走开,与他错身而过。
温柔的笑容在他脸上冻结,绝望的寒冷从他心底阵阵泛出。她做了什么?为
什么神色如此心虚?
他强抑下心中那股难奈的冷,轻敲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子真应声走人。
“zhen,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今天早上已经有不少学生家长打
电话来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不得不请你过来一下。我刚才已经先问过那
个学生,现在想听听你的解释。”院长神色肃然地说。
“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我只是想了解你们双方的说法。”
“自愿还是被迫?”子真坚决地看着院长,向来温文和善的眼流露出罕见的
强势。“告诉我。”
院长皱眉回望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被迫。”
他的唇角微勾起苦涩的浅笑,失去温度的心狠狠扭紧。“她怎么说就怎么是。”
“Zhon,你可以提出证锯证明她也是自愿的。虽然师生恋是不被允许的,但
起码问题会小一点。”院长劝道,不愿他就这么放弃。
“如果她觉得被迫,就是被迫。我承认了,院长,做您该做的事,不用顾虑
我。”
院长摇摇头。“Zhon,你这又是何苦?”
“只是承认自己赌输了,愿赌服输。”子真喃喃低语道,跟着一欠身。“院
长,我还有事,失陪了。”
“Zhen,你再好好想清楚。”院长依旧不死心地劝道。
子真拉开门时顿了一下。清楚?是的,他会把一切弄清楚,如果这真是她的
决定,他要她亲口告诉他。
她做了什么?纯碗踏入枫树林,远远望着依旧美丽的玻璃琴室,退却的心拒
绝记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残醋的事。停止运转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遥远的语音飘忽地在林中摆荡,随着漂浮
的乐声在她身边不停旋转。
她听见自己的笑声在风中飘荡,听见温柔的轻语在她耳边低喃……
忽然一阵怒气狂烈地逼近她身后,火热的巨攀猛地攫住她的纤腕,拉着她走
向玻璃琴室。
一到玻璃琴室前,巨掌倏地松开,纯惋踉跄了一步,扶着琴室的玻璃墙站直
身子。
“为什么?”伤痛的低声来自她身后的男人。
纯琬蹬着玻璃墙上反射出自己漠糊的面孔,终于记起自己做了什么事。
“为什么?”子真猛然转垃身,双手箝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
“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我身败名裂不可?”
“嫉妒。我嫉妒你拥有一双完整的手,我嫉妒你拥有的名声,我嫉妒你一切
的一切,因为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我接近你只是为了逼你离开学校。”
她身体中仿佛住着另一个人,冷酷而绝情地说着。
“你的目的就只是为了逼我离开学校?”子真沉痛地再次问道。
她倏地心头一谅,仿佛理由不仅仅只是如此,但迟疑片刻,她听见自己冷漠
地应了声,“对。”
“你成功了。”强抑下的淡漠语气微微透着山雨欲来的气息。“你走吧。”
他让她走,但她却犹豫了。
“走。”他扬声道,伤痛满潘的星眸避开她的注视,背对她面向玻璃墙,双
手成拳抵着冷冰冰的玻璃。
原来他眼中纯真的爱恋只有他一个人沉醉!只有他一相情愿地当了傻子,而
她的心依旧封在自怜的茧里,不愿为任何人迈出一步。子真用力闭上眼,双豢收
得更紧。
她不再犹豫,迈步离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刺耳的蔽裂声回荡在枫红片片的枫树林
中显得格夕卜令人心谅,纯碗身子一缩了缩头莫名地揪紧,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低着头加快离去的脚步。
走到枫树林的出口处,邹敏儿背着背包冷冷地睇睨着她。
对上她的眼,纯琬霎时明白了一切。
“琴室的钥匙是你自己打的,记者也是你叫的。”
邹敏儿牵动哺角,露出冷笑,“你不该跟我抢的。Zhen是我的。”
“他永远不会是你的。”
邹敏儿乍然变了脸兔,扯住纯琬的肩,不让她走。“为什么?”
纯琬挥开她的手,淡淡一笑。“因为让妒意主宰一切的人是永远得不到幸福
的。”
俞子真强迫女学生交往的丑闻事件在男主角主动提出辞呈,女主角失去消息
又无人上诉的情况下画下句点。
据说,俞子真因为情殇,再也弹不出音乐,自此从古典音乐界消失。。也有
人说,俞子真做出这等丑事,再也没脸留在台湾,只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更有人感慨,在这个扰攘匆忙的现实杜会中,所谓的“纯真”原来只存在传
说中,纯真的心灵会灭,纯真的爱恋终究会枯萎……
第八章 纯琬恐惧地瞪视着子真流淌着鲜血的手,紊乱的思绪在过往与现
在之间交错,挣脱不出。
就是这双手!她曾经如此嫉妒的一双手,如今她却宁愿拿自己所有的一切交
换让他复原的机会。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瞪大眼,有些恍惚地喃道。
子真抬起头看她,几乎想出声安抚她恐惧的情绪,但一思及往事,又狠下心
别过脸不顾她。
那天椎心刺骨的痛还深深刻在他心版上,无法痊愈。
他甚至希望那天他一拳击碎玻璃琴室的玻璃墙时,可以计他的手再也不能弹
琴,但那一拳除了换来满手刺目的血红夕卜,根本无伤于他这一双“神的赠与。”
“小姐,你放心,这位先生的伤并没有大碍。”医院急诊室医生替子真的手
伤止了血,仔细检查后对纯碗说,试着安抚她的惰绪。
“会不会影响他以后弹琴。”纯琬总算回过神来,但仍是不放心地扯着医生
的衣袖追问道。
“放轻松,你可别把我的医生袍扯破了,一件可不便宜。”医生打趣道。
“他的伤口虽然吓人,不过伤口很浅,也没伤到肌肉组织或韧带,所以应该
不会影响到他以后弹琴。”医生用镊子夹起棉花球消毒伤口,忽地抬头问子真,
“你在弹钢琴?”
子真强忍着消毒伤口时的剧烈刺痛,勉强点了下头。
“我满喜欢听演奏会的,不过有好一阵子没去听了。”
医生微眯起眼瞒,打量著子真。“你看起来很眼熟。”
“大概是在钢琴酒吧里看过吧,我常去那里。”子真咬紧牙,勉强回答道。
努力想忽略挠灼的伤口,但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纯碗拿起手帕替他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扰心忡忡地望着他微微发白的脸。
“你没事吧?”
子真垂下眼避开她的注视,不让她眼神中的忱虑影响自己。她不可能真的在
乎他有没有事,她的心始终闭封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曾经那么努力地试着想进入
她心中,却彻彻底底地败给她的心结。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医生不赞同地斜睨他一眼,把手中的麻醉针放回小手术台上,直接拿起缝合
针替他缝合伤口。
尖细的缝合针穿透皮肉,让子真痛得低叫了一声。
纯琬感同身受地跟着惨叫一声。“怎么不先帮他麻醉?”
医生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么小的伤口用不着麻醉。”
“可是你看不出来他很痛吗?”纯碗看着子真惨白的脸色,两道秀眉揪得死
紧。
“再不然,现在补一针麻醉针好了。”
“不……用……了……”真摇摇头,虚弱地。“你继续。”
医生依旧慢条斯理的仔细缝合伤口,等他缝完,子真也痛得快虚脱了。
“好了,扶他回去吧。”
纯琬走上前,想扶子真一把,又袒心他会拒绝,只好垂手站在他身边。
“放心,他已经痛到没力气吵架了。”医生一边收拾着小手术台上的器械,
一边道,“其实小两口有什么好吵的,甜甜蜜蜜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子真和纯碗对一眼,各自满杯心事地敛下眼睫。
纯碗一步向前,扶起子真。“我送你回去。”
他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一手搭着她的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医生满意地笑了,扬声叮嘱道:“下个星期记得回来拆线。”
“好。辛苦你了。”纯碗回过头应了一声,扶着子真走出急诊室。
凌晨时分的寒风拂过面颇,她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不太容易叫到计程车,你还撑得住吗?”她努力稳住冷得发抖的身
体,扶着子真走到大街上。
子真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应了一声。“恩。”
“要是觉得冷,跟我说一声……”
他忍不住瞄了她一眼。她似乎连声音都在颤抖。
大街上一片寂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车。纯琬空出一只手搓搓冻僵的面颊,
左右张望着两方来车。
子真又垂眼看了她好回,想不理会她偏又做不到,最后恼怒地低喊了一声,
敞开长大衣,将她拉入他温暖的怀中。
纯琬怔了一下,讶异地眨了下长睫毛,低声嚅嗫了一声,“谢谢。”
在他怀中,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