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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一封信到后来音讯全无,而“爱”她的孪生妹妹更是她一切不幸的开端。所
谓的爱全都是骗人的东西。
全都是骗人的!
纯琬走出酒吧,仰头望着夜空昏黄的弦月。一阵夜风扑面,她打了个寒颤,
挂紧夕卜套低头走向协和广场。
子夜时分,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她在路灯旁的椅子坐下,呆望着手中被卷
成数圈的皮包背带。
是的,她气他为了一个女人舍弃自身的天赋不用,宁愿窝在小酒吧浪费生命。
但她也明白心里那股复杂的感觉不只是愤怒,一股噬人的痛楚由她心中的某一处
慢慢扩撒开来,仿佛有只小虫一口一口地啃咬着她的心。
这种感觉会是嫉妒吗?但怎么会?她知道嫉妒是什么滋味,她会气愤,她会
不甘,但不会这么……痛。
更不会计人想哭……纯琬伸手捂住微颤的唇,忍着不让眼眶中莫名堆满的泪
水落下。为什么她会想哭?她巳经好久没有掉过一滴泪了。
蓦地一双大手不规矩地欺上她的肩。“小妞,一个人呀!要不要我帮你暖暖
身子。”
“别烦我。”纯琬冷声喝道,不耐烦地挥开那人的手。
“啧啧啧,小妞,别那么冷淡嘛!夜深人静的,咱们俩正好可以乐一乐。”
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直窜入她鼻中,眼前被酒意熏红的狰狞面孔终于让纯琬
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走开!”她用力想推开他,但双手反倒被他一把抓住。
“用不着害羞。”那男人箝住她的手,淫笑着逼近的脸孔显得格外骇人。
“放开我。”纯琬放声尖叫,抬起长腿用力踹向那男人的重要部位。
那男人一吃痛,松开捉住她的手,纯琬连忙趁这机会逃开,亻旦还没来得及
跑远,便又被他抓住脚踝,她整个人向前亻卜倒在地,便被拖了回来。
“臭婊子。”那男人忍着痛啐道,一手揪住她的衣领,另一手则高高举起止
要挥下。
纯琬认命地闭上双眼,但预期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反倒听见那男人一声惨
叫。她急忙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见子真抓住那男人的手,迎面赏他一记重拳。
那男人踉跄了一步,伸手抹去鼻中流出的暖热液体,殷气腾腾地瞪视着子真。
“你是哪个该死的鬼。”
子真没开口,眼中的杀气更胜那男人。
两个男人互瞪对方半晌,忽然那男人呼喝一声,冲上前来,子真闪过头一拳,
但腹部却札札实实地吃了他一拳。但那男人并没有占到多少优势。,挨了一拳后,
子真抓住他的右手,跟着一记手刀猛欣向他后颈。
纯琬看着两人扭打成一团,几乎无法呼吸。每看到子真挨了一拳,她的心仿
佛也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两个男人身高相仿,那男人的体型虽比子真粗壮许多,但子真的技巧却远胜
到他,缠斗半晌,胜负依旧未分。
忽然银光一闪,那男人从腰际抽出一把匕首,猛力刺向子真,他以手铬挡,
跟着一记猛挚直取那男人的面门。
那男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在地上,没有再爬起来,子真也因为用力过度,整个
人仆倒在地。
一切仿佛就在一瞬间结束,纯琬捂着唇,惊叫声仍梗在喉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惊愕的目光由倒在地上的男人缓缓移向挣扎着爬起身的子真,昏眩的意识迅速
恢复,她连忙冲上前扶住他。一股暖热黏调的液体从他的掌心沾染上她的手,她
借着街灯一看,触目惊心的血红让她狠狠倒抽一口气。
“老天,你的手!”难以言喻的心慌揪住她的呼吸,豆大的泪水无意识地滑
落两腮。
“你真的在乎吗?”子真推开她的搀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纯琬拉出白丝衬衫的衣摆,用力撕成长条状,跟着追上子真的脚步,小心翼
翼地替他将手上的伤包扎好,担忧地看着他,颤声问:“很痛吗?我带你去看医
生,绝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那不正好。”子真嘲弄地轻笑,低头凝望着纯碗替他包札好的手。“所有
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双‘神的赠礼’而起……”
第三章 两年多前纽约“我想找一个人。”
纯碗从柔软舒适的皮质办公椅上坐直身子,打量着眼前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子。
她有一头俐落有型的深金色短发,水蓝色的眸子冈烁著精明干练的光芒,合身的
深灰色套装给予人一种十分专业的印象。无疑地,她看起来像极了精阴能干的女
强人,但是不幸地,她的脑子显然不如她的夕卜表看来那么清楚。
“我想你去找侦探会比较恰当。”纯惋客气地回答道,微微垂下眼睑,小心
不让自己心里的想法被女客看出。“以客为尊”一向是她父亲的经营之道,也是
“思凯贸易”奉为圭臬的信条,尽管她十分怀疑眼前这位女子有可能会成为公司
的客户之一,她还是必须严格管制自己的舌头,以免那微小的可能性成真。时序
才进入夏天,她今年已经因为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而被她父亲训诫了十次,她不希
望这么快就迈向第十一次。
年轻女子水蓝色的眸子瞟向纯琬低垂的脸。“你觉得我是疯子。”
看来这位小姐的脑子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不清楚。纯琬抬起头,保留地,
“我承认我有点讶异。我想并没有太多客人会到贸易公司来要求寻人的服务。”
“我确信这样的要求井不常见,不过我相信我能给你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
她嘴角微扬,从公事包中拿出名片递给纯琬。“我叫艾曼达。奎克。”
望着手中白底金字的名片,纯琬不得不重新修正对她的印象。就算她在商业
方面的能力实在笨拙到让她父亲觉得汗颜,她也知道艾曼达。奎克是华尔街中响
当当的理财天才,对投资人来说,她几乎等于钞票的同义词。
艾曼达顿了一会儿,确定纯碗已经知道她的身分之后,才又开口道:“我知
道你是谁。”
“好巧,我正巧与你有相同的认知,我也知道我是谁。”
纯碗嘲弄地回道,语音才落,她为时己晚地发现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多事的舌
头了。该死!她就知道她一向看天才不顺眼。
艾曼达似乎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所知的资料。“你两岁开始学琴,
十二岁获得国际李斯特钢琴大赛首奖,十四岁获得伊丽莎白女王国际钢琴大赛首
奖,十六岁获得日内瓦国际钢琴大赛首奖——”
纯琬一愣,脸色倏地转白,亻旦仍强作镇定地扬手打断艾曼达的话。“我不
知道你从哪儿得来这种错误的资料,不过我相信你可能要慎重考虑哪个侦探。如
果我真是像你的那个钢琴神童,我何必坐在办公室里蹉跎生命。”
“那正是我想问的问题,不过喜欢浪费天赋的人显然不只你一个。”
她凭什么指责她浪费天赋?!这一切全非她自愿的。纯琬习惯性地轻抚着无
力的右手无名指,脸色一沉。“奎克小姐,很抱歉,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过很显然的,你对于我们公司的服务项目一点兴趣也没有,或许你会愿意结束
你怪异的拜访,回华尔街研究你的大琼指数,顺便让我有机会在午夜前弄懂这些
烦人的报表。”
“道琼指数。”艾曼达轻声纠正道,斜瞄桌上那一叠抄满笔记的报表一眼。
“你在音乐上的天分显然并没有延伸到你对商业的理解能力。”
“我相信我在商业方面的才能绝对不及你的万分之一,所以你何不好心一点,
让我能够安安静静地看完我应该看的报表和资料。”
“我不是天才——”艾曼达见纯琬一脸不信地瞪着她,连忙补充道:“当然,
我是指商业以外。我从小就希望成为一个伟大的钢琴演奏家,但是令人遗憾的,
我的天分并不在音乐方面,我爸妈忍受我弹了十年荒腔走板的钢琴后,终于忍不
住把钢琴廉价卖给另一个比较有天分的小女孩,而我长达十年的理想奋斗史也正
式直告结束。”
“很有趣的故事,不过我不认为这个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纯琬拿
起笔低头研究那些她就算看了一百年也没办法理解的报表,决意不理她。
“和你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对音乐的热爱和我对事情的执着。”
艾曼达以一贯不愠不火的口气道,笑眯眯地看着埋头苦干的纯碗。
看到那一堆令人无法理解的借贷平衡就已经够让人沮丧了,再加上有个可能
在三秒内就能解决她所有问题的人一脸笑地盯着她看更令人气恼。
强撑了十分钟之后,纯琬终于放弃挣扎,抬头回那张令人气愤的笑脸。“我
确信我不会希望跟你这样对上十年。”
“没错。”艾曼达轻快地应道。
“说吧,到底是何方圣需要你专程到贸易公司要一个商业白痴去找他。”
“音乐天才。”艾曼达再次纠正道。
纯琬已经懒得再去反驳那曾经存在的事实。“随你。”
“我要找Zhen”,他的中文名字应该叫俞……子……
真。“艾曼达吃力而缓慢地念出那三个中文字。
乍闻那个名字时,夏杂的感党在纯琬心中翻滚。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连
比赛时都没遇过,但仿佛已经嫉妒他一辈子了。她嫉妒他完好无缺的双手,她嫉
妒他的天分与才华;她嫉妒……
纯琬稍稍定下,回艾曼达。“他在台湾的W 大教音乐,只要对古典著乐有点
认识的人几乎都知道。”
“我知道。不过我并不是打算找到他,而是要他离开学,他的天赋不应该埋
没在学校里。”
“你认为我有那个能力?”纯琬挑高秀眉,几乎要为艾曼达的异想天开感到
好笑。
“我确信你可以。我会在秋天开学前替你办好入学手。续,并供应你在台湾
的一切开销,你只要到台湾待个一学期,让Zhen离开学校,重回古典乐坛,任务
就结束。”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为什么要接受!”
“你为什么不接受?”艾曼达反问,以最简单的方式分析给她听。“你可以
到台湾度个长假,把你憎恶的报表扔到一边,还有钱赚,事成后我会付你五万块
美金。”
纯琬沉吟半晌。“似乎很划算,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家父不会这么轻易让我
离开半年的。”
艾曼达咧嘴一笑。“你觉得令尊会选择让你继续危害他的公司,还是我半年
的免费投资理财服务?”
纯碗怒视她一眼。她们都很清楚,任何有脑筋的人都知道该迭择什么,而她
父亲绝对不是呆子。
艾曼达对于学音乐的人显然有着十分超现实的幻想。纯琬拉开衣柜,瞪着满
满一衣柜飘逸的纱质长洋装,心不甘情不愿地随手抓了一件出来。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接受艾曼达荒谬的建议到台湾来假扮学生,天知道她已
经多久没碰过音乐了,说不定连“小蜜蜂”都弹不全!
纯琬摇摇头,叹了口气,换上艾曼达替她准备的象牙白纱质洋装,侧过头随
手抓了抓微鬈的长发编成辫子。
她抚平长洋装,转身面向全身镜,不禁一怔——十七岁的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