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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章渊咬紧了牙,面色变得很难看,“有多少?”
郑辛哑着嗓子说:“……足够判个十年八年的。”
“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章渊声调骤然提高,显然已经蕴藏着怒气。
认识这么久,郑辛第一次见章渊这样,似乎要发怒的样子,一时间心绪复杂,什么都忘了说,只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章渊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间却满是苦涩:“你要是事先和我商量,我绝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你……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擅作主张。”郑辛总算找回了理智:“那项目对普天太重要,我不能放弃。”
章渊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刻接听,很快收线,对郑辛说:“他们正在审查账目,早晚会查到普天。你那笔钱……”
“是我私人财产。”郑辛飞快地说。
章渊听后一言不发,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就更糟糕了。”
郑辛不明白,章渊没有解释,只说:“你过年之前就已经辞去普天副总的职务,交由我全权处理。公告邮件今天之内助理就会发出,后面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如果有人问,都推到我身上就是。”
他说完后,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郑辛像是不能理解这些话中的含义一样,好几秒后才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章渊打算将他从普天彻底摘出来吗?
“别激动,”章渊按着他的肩膀,“他们也得有了证据才能动手,你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回避得越彻底越好。如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微微勾起嘴角:“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还指望救命呢。”
郑辛忽然明白了他为何强颜欢笑,为何如此安排,于是他不再争辩,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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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渊看着郑辛离开的背影,感觉一直支撑着他的那股力量好像也随之离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脱力一般靠在背后,脑子里纷乱嘈杂,甚至不能好好思考一点东西。
有一件事,郑辛至今还不知道,而章渊也并不打算告诉他。既然已经决定由自己去承担,那就没有再多一人担忧的必要。
李铭离开普天的时候,将手上的股权以高得离谱的价钱卖给了章渊。为了暂时稳住他,保住自己和郑辛,章渊不得不答应了。
其实当时章渊手上并无多余资金,为了凑齐李铭要求的数额,他从普天的账面私下转了一笔钱。
普天并不是章渊私人的公司,还有一部分股权在师定远手中。他原本担心师家大少知道后,会借这个机会弄出点事情。
现在索性用这部分去填张秘书的窟窿,万一有人查到普天,这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证据,至少能保住郑辛;更何况这种情况,师家也不会轻易动作,少一个麻烦。
多少也算一举两得了。
只是这样一来,普天,包括章渊本人的财务问题都变得极为敏感,最好尽快想办法和郑辛理干净经济上的牵扯才对。
郑辛站在章渊的办公室门外,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脸上神情十分微妙。
对普天每一笔资金动向都十分关注的他,当然知道李铭和那笔交易的存在。当章渊说都推到他身上的时候,郑辛就大概猜到他会怎么做了。
为了保住自己,章渊居然不惜如此代价。
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爱么……
这么短暂的相识,相知,就会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牺牲到这地步么?
郑辛不知道,但同时他心中涌起的这股激荡的感情,却让人如此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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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用再为公司的事情忙碌,郑辛彻底闲了下来。
每日看章渊在深夜才疲惫不堪地回家,他总是显得异常沉默。
两人之间不说碰面,连交谈都很少。像这样什么也不做,只静静地躺着的夜晚,都成了一种难得的奢侈。
“你手上能动用多少钱?”章渊握着郑辛的手问。
郑辛略略回想了一下,报出一个数字。
章渊听了,要郑辛将一大笔钱打到他私人账号上:“按照这栋房子的价格,算上利息,应该足够了。就当房子是我借你钱买的,这样你我之间的账面,就没什么瓜葛了。”
“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黑暗中,郑辛忽然问。
章渊苦笑了一下:“现在不单是张秘书一件事,牵一发动全身啊。不谨慎些,不知道那个疏忽就会把你卷进来。”
郑辛无话可说,思考了很久开口:“我手上还有些梁岳山留下的股票,卖掉的话也是不小一笔,把这些都补到公司账面上,空应该不会很大。”
“我身上的问题,不是把账补上就能撇清的,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着吧,日后或许有用。”章渊说着,轻轻拍了拍郑辛:“我累了,睡吧。”
郑辛哪里睡得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黑暗中问:“你后悔吗?”
章渊显然也没有入睡,他翻过身将郑辛揽在怀中,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脸上慢慢浮起一个笑容:“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啊……”
“我……”郑辛想说什么,却被章渊打断:“我的答案没有变过。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不必觉得有什么。”
于是郑辛不再说话。这一次,他真的慢慢陷入沉睡。
****
时局一触即发,对于章渊和普天来说,现在已经无能为力,要做的只是等待宣判结果而已。
在这个时候,郑辛联系了师宜修。
“这个时候接到你的电话,真是意外。”师宜修道,普天现在是何种情形,以师家的力量,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郑辛没有理会他的客套,开门见山地说:“盛泽对普天股权有兴趣吗?”
听了这话,师宜修沉吟片刻,谨慎地说:“普天现在是潭浑水,我不认为时机恰当。”
“让我们直接一点吧,”郑辛轻笑了一声,“师定远当时肯出手,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若不趁浑水摸鱼,想吃掉普天可不是容易的事。”
他停顿一下,抛出一个更大的筹码:“我手上,有普天30%的股权。”
师定远原本就掌握着20%,算上散落在其他高层手中一小部分,如果全部拿下郑辛的股权,那么实际上师定远已经对普天有了决策的权利。
于是师宜修也不绕弯子了,问道:“为什么是我,白看戏还得了这么大好处,似乎太便宜了些。何况,你就这么肯定师家会出手?”
“现在有麻烦的只是人而已,公司不会受太大影响。”郑辛淡然道,“这么大块肉,别家未必有实力吃得下。而且……我并不想毁了普天。”
师宜修不再多说什么,报出时间地点。郑辛默默记在心中,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32、请君入瓮 。。。
对于章渊来说,这一天是意料之中的。
看见警察跟着表情复杂而尴尬的助理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章渊丝毫没有惊慌,甚至还能温和地吩咐助理倒茶来。
“不用了,章先生,”警察掏出证件晃了晃,“请跟我到警局,协助调查。”
章渊说需要点时间将公司的事安排一下,警察很有人道关怀精神地没有阻拦。
将这些天写好的计划交给助理,又大概吩咐了她几句,章渊就随警察往出走。他一路穿过走廊,员工们神色各异,但大都因为明日未卜而有些惶惶不安,反倒显得章渊要冷静得多。
到了警局,正好遇到郑辛从里面出来。章渊见他一个人,猜想警方大概只是例行询问,终于放了心,冲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郑辛停下脚步,又用复杂而担忧的目光看着章渊,刚想说什么,后者就被警察催促着进了警局。
普天的账目是有问题,但警方并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与张秘书受贿案有关,只是有嫌疑。
情况比章渊最初预料的要好得多——最多是拘留几日的事。
至于张秘书出于什么原因隐瞒了普天,他并不关心。章渊心想着普天大概保不住了,却又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无多少心疼的感觉。
曾经他将这个公司视作生命一般,但真到了这个地步,章渊才明白只要人还在,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不能让郑辛因为这件事而毁掉,公司保不住也好,就当替他和自己恕罪吧。
****
拘留室的条件当然十分简陋,章渊在里面过了两夜,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除了疲惫,看上去精神还好。
第三日中午,他被通知取保候审。
出了拘留所大门,章渊一眼看见站在律师身旁的郑辛,便几步上前重重地抱住了他。
“怎么搞的,你看上去比我还落魄。”他摸了摸郑辛下巴上隐约冒出来的胡茬,故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
没人比章渊更清楚郑辛有多么注重仪表,因此他觉得胸口纠结着疼,却又碍着律师,只能将关切和心疼隐藏在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中。
“回去吧。”郑辛了然,轻轻拍了拍章渊的背,然后将他带上车。
回家的路上,郑辛目视前方,忽然说:“我把普天的股权卖了。”
章渊靠着椅背,眼睛都没张开,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慢慢摩挲着,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这几日辛苦你了。”
刚出事的时候,章渊和郑辛商量过后者手上那部分的股权的事。当时郑辛打算拆成小份转让掉,但毕竟事关重大,并没有下定决心。
张秘书的案件牵扯重大,取保候审肯定少不了一笔庞大的保证金,章渊猜想郑辛出手可能与这笔钱有关。
但他也只是这么随便猜想而已,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舍,甚至连股权的去向都没问。
郑辛有点意外地回头看了章渊一眼:“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你决定就好,”章渊睁开眼睛,极为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很多道理,我竟然现在才想明白……”
说着他挪动身体,将头枕在郑辛腿上:“到家叫我。”
郑辛不语,沉默着拍拍他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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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渊在家休整了三日才回公司,也是在这天,他知道了师定远的事。
“看来我猜得不错,”章渊看着他办公室里正襟危坐的师定远,说,“一口气吞掉普天30%的股权,这么大的手笔和气魄,果然是师家大少。”
师定远冲着他微微点头,十分客气地说:“承让了,章总。”
“好说。”章渊挥手叫助理退下,才继续说:“我知道师大少素来有野心有手段,普天在你手中,想必能走得更远。
这话一出,师定远倒真是惊讶了。
虽说他现在握着普天50%的股权,比章渊多了2%,但还有2%在第三人手中,胜负并未确定。原本师定远以为今天开始会有一场恶战,但现在听章渊的意思,却是打算退出了吗?
师定远心中疑惑,却不动声色道:“以我对章总的了解,不战而退可不是你的风格。”
章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感慨道:“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弄不懂自己。”
“这话颇有深意,”师定远很文质彬彬地微微点头,说话却一针见血,“原来是章总故意为之……为什么?”
说完,目光犀利地着看向章渊。
章渊一滞,又道:“这是我的私事了,我们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