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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然而笑:“横竖咱们公子是嫡出,郭姨娘再怎么不安分,头疼的总归是二少夫人。上回在大房,大少夫人不是也不想和她多说,三言两语的把人打发了?依婢子之见,若不是为了刘十小姐,大少夫人才懒得听她的,劳动少夫人过去呢!”
卫长嬴忙问:“姑姑今儿个去季神医那边?”
“神医给开了几张方子。”黄氏笑着道,“也是巧了,今儿个端木八小姐也在那里,八小姐把神医逗得很是开心,所以一听婢子说了来意,神医就答应下来。”
卫长嬴咦道:“端木家的八小姐不是被请到苏家去为外祖母诊治了吗?”
黄氏嘴角一翘,微微笑道:“是啊,二少夫人的母亲亲自去找了八小姐,八小姐却不过族婶的面子只得跑了一趟苏家,但就待了半日,便借口学艺不精,要回去请教季神医,跑到神医家里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端木八小姐不大想给邓老夫人诊治?”卫长嬴惊讶的问。
“端木八小姐恼苏家先请了季太医再请她呢。”黄氏笑着道,“今儿婢子听她在神医跟前愤愤不平的说,季太医治剩下来的人再找她,这算什么意思?既然找了季太医,做什么不吊死在太医院的树上,何必再去烦着她她才没心情给太医们收拾残局。”
卫长嬴大为意外:“我还以为二嫂子究竟是端木八小姐的族姐,她去说,八小姐一定会尽力的。”
“大家子里姐妹多了,总归不可能个个都亲密无间。”黄氏哂道,“就拿大少夫人与刘十小姐来说,若不是刘十小姐的母亲救过大少夫人一命,为此自己还死了,导致刘十小姐在继母手里吃尽了苦头大少夫人也算个有良心的,所以才这样护着刘十小姐。不然少夫人看刘家的女孩子多着呢,大少夫人也没个个都三不五时的接到沈家小住、温言软语的求了少夫人让婢子去给把把脉。”
又道,“也不是说端木八小姐或大少夫人不友爱自家人,其实这次邓老夫人请了季太医后再去打季神医的主意本来就不对。倒不说邓家与季神医那些前尘往事了,只说季神医与季家不和、甚至被季家逼得连好容易赎回的祖宅都待不得,只能另去城东买屋居住,可见双方关系之恶劣!这在帝都又不是什么秘密,结果二少夫人与其母为了二少夫人在沈家、在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还要去请端木八小姐接手季太医为邓老夫人诊治!
“怎么不想想,作为季神医唯一弟子的端木八小姐,治了邓老夫人,却怎么与师父交代?季神医如今已是名满天下,根本不需要通过治好季太医治不好的病人来彰显他的名声!即使他地位不如端木八小姐,然而端木八小姐是正经拜了师的!何况婢子看八小姐对季神医尊敬得很,没准私心里一直恼着季家亏待了季神医呢!又怎么可能情愿去接手季太医治过又治不好的病人、替季太医解围二少夫人这回做事,只考虑自己、不替端木八小姐考虑。虽然八小姐没和婢子说什么,但婢子看,八小姐显然是不大高兴的。”
卫长嬴听了这番话难免就想到卫高蝉与卫长嫣,心下有些愀然,不想继续说端木家的事情,便道:“既然季神医开了方子,那什么时候去给大嫂子?”
“婢子这就去。”
卫长嬴惊讶道:“姑姑不是说要让大嫂子与刘十小姐都觉得这回求医不易?”怎么现在天都黑了她还要赶着送过去?
黄氏笑着道:“是啊,但没想到神医今儿个这样好说话。本来婢子想是随便说一声,神医不答应,再跑上两趟,磨着神医随便开个方子,婢子回来就说是得了神医指点,去替刘十小姐诊治。如今一下子得了这许多方子,总不能把神医的情份瞒下来少夫人请想,大少夫人这会正惦记着刘十小姐的身子骨儿呢,咱们这样急其所急,大少夫人与刘十小姐能不感激零涕?若再拖一日,那边虽然不会说什么,到底觉得咱们没太把刘十小姐的身体放在心上——横竖都在一个宅子里,不差这几步路。”
卫长嬴又问:“那可要我与姑姑一起去?”
“不用啦。”黄氏道,“让婢子一个人去,显得少夫人没把大少夫人这份人情放在心上,不过是同情刘十小姐、故而帮十小姐的忙。这样,效果会更好!”
“姑姑真是精明。”卫长嬴暗擦了把汗,这些人情世故,究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领会其中精髓的,亏得黄氏是可信之人,有这位黄姑姑在身边,可要轻松许多。
等黄氏走后,卫长嬴见沈藏锋还没回来,不免心下奇怪,派人到前头,把沈聚叫了来,问道:“你跟着三公子多久了?”
沈聚在屏风外垂手回答:“小的自十岁起就跟着三公子。”
“那三公子下差的光景你该知道的罢?”卫长嬴细声问,“这会是不是已经过了?”
沈聚道:“回少夫人的话,是已经过了。”
“门上有人来说三公子今儿个有什么需要晚回来的事情吗?”卫长嬴蹙起了眉。
“回少夫人的话,小的一直在前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来。”
那就是沈藏锋晚归,却没打发人回来说明?
卫长嬴满腹疑虑,昨儿个沈藏锋一样迟回,但就那么会功夫,他就主动说了原因。怎么今日这样晚、却也不叫个人说一声?
从这几日相处下来看,沈藏锋体贴细致,不像是只顾自己在外滞留、不顾妻子在家翘首以盼的人啊等等,翘首以盼?
卫长嬴用力捏了下帕子,面色微红,暗啐了自己一口:谁对他翘首以盼了?我不过是嗯,好奇,对,就是好奇,究竟什么事把他绊住,到这会都脱不了身?莫不是和什么临川公主、什么张凭虚有关?
她怏怏的挥退沈聚,让琴歌去厨房吩咐晚饭先不急着备好,有心派人到宫门前打听,又觉得新婚就这样着紧着沈藏锋,不免叫人笑话——毕竟帝都天子脚下,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多半是沈藏锋自己和同僚、知交好友去聚饮、或做什么事儿了。
在室中来回踱步良久,忽听廊上脚步声,跟着门被推开,卫长嬴一喜,转头看去,却是黄氏。
黄氏看到她脸色从惊喜到愕然失望,又见室中除了使女外仅卫长嬴一人,心下也是一怔,道:“怎么公子还没回来?”
“是啊。”卫长嬴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问,“姑姑与大嫂子、刘十小姐说好了?”
本来黄氏打算详细禀告下的,但现在看卫长嬴根本就没什么心情细听,也就长话短说了:“大少夫人与刘十小姐都感激得很,直说往后定然要报答少夫人。”
“这是姑姑的功劳,其实与我没什么关系的。”卫长嬴心不在焉的道。
黄氏笑着道:“怎么和少夫人没关系?要不是少夫人,刘十小姐张十小姐的与婢子有什么关系?婢子说了,婢子当初随季神医学习医理,为的是替咱们老夫人分忧,可不是为了悬壶济世。”
卫长嬴叹了口气,自语道:“人怎么还不回来?”显然根本没把黄氏这番话听进去。
黄氏也有点担心——这几日她看在眼里,新婚夫妇好得蜜里调油的,卫长嬴面嫩,初人为妇,还有些拿乔作势、不太放得开,沈藏锋对妻子可是体贴得紧。没有必要的事,照理是不会晚归的。即使一定要耽搁,定然会打发人回来报个信,说明原因。
沈藏锋身边又不是只有沈叠一个小厮,不可能分不出人手怎么就音讯全无到现在呢?
黄氏想了想,就道:“婢子去问问万姐姐,请她打发人出去迎一迎。”
卫长嬴被她提醒才想起来万氏,正要说话,外头却有人惊喜的叫道:“公子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仇人线索
卫长嬴一惊复一喜,顾不得多想,忙奔出门去,却见已经点了灯的廊下聚着一群人,因为隔了庭院,影影幢幢的也看不清楚沈藏锋是否被簇拥在其中。她等了片刻,不见人群分开,心急之下索性奔下庭去,到了对面的廊上,众人见少夫人也来了,忙向她行礼问安。
只是卫长嬴无暇理会她们,在人群里一张望,却不见沈藏锋的影子,就蹙眉问:“三公子呢?”
就听朱阑讪讪的赔笑:“三公子还没回来呢,方才是沈叠回来报信,婢子以为三公子就在后面,所以嚷了一嗓子”
卫长嬴这才注意到垂手站在月洞门边的青衣小厮正是沈叠,定了定神,就问他:“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了?三公子呢?”
沈叠行了个礼,才道:“回少夫人的话,三公子如今在苏府,邓老夫人今儿个晌午之后头晕得厉害。故而公子闻讯之后前往探视,因劝慰夫人耽搁了辰光,夫人体恤公子当差辛苦,就让公子索性在苏家住一晚,明儿个下差了再回来。故此打发小的回来告与少夫人。”
原来是在苏家。
卫长嬴松了口气,道:“那明早可要送衣物过去?”
沈叠恭敬道:“回少夫人的话,三公子在宫里的轮值房中留着备用的衣物,去苏府时已经一并带过去了。”
“外祖母如今怎么样了?可要家里再去些人侍奉?”之前黄氏回来的时候就说过,太医季从远治不好邓老夫人,苏夫人托次媳端木氏请了端木八小姐过去——季从远的医术虽然不如季去病,但怎么说与季去病同为百年季氏子弟,能够做到太医,总比寻常大夫要厉害的。
他治不好邓老夫人,显然老夫人病情很是棘手。
偏偏季去病门下传人,不拘是否被他承认,就没有一个悲天悯人的。黄氏如此,端木芯淼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端木家的八小姐估计根本没把邓老夫人的死活放在心上,黄氏说她今儿在季去病那里把师父逗得很开心,指不定就是随随便便看了一回邓老夫人的病情,就托词要去问过师父然后就跑到师父跟前说说笑笑,把邓老夫人丢到了脑后。
结果可怜的邓老夫人晌午后病情又加重了
卫长嬴虽然嫁了沈藏锋,可到现在还没见过邓老夫人,自然不会真正为邓老夫人感到悲伤难过。只是她如今过门还没满月,若就要穿上孝,到底不吉。这会问起沈叠邓老夫人的病情,就有些忐忑。
沈叠摇头道:“小的回来报信时,夫人叮嘱小的带话给少夫人,让少夫人好生打理着金桐院,若得暇也帮一帮大少夫人、二少夫人。”
这就是说让端木氏也先留在府里,不要过去了?
卫长嬴心念转了一转:是端木芯淼的做法惹了苏夫人不喜,连带着迁怒于端木氏,还是知道了沈敛实为绿翘小产打骂发妻,担心乱上添乱,所以索性让端木氏留在家里把二房的事情处置好?
她失神数息,被后脚跟来的黄氏轻轻拉了一把,才道:“我知道了,还有别的话吗?”
“夫人就说了这些。”
卫长嬴见他没提到沈藏锋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心下有些失望,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歇罢。明儿个你还要去苏府吗?”
沈叠道:“公子那儿有沈乐伺候,让小的算着下差的时辰去候着就成。”
“那你去罢。”卫长嬴点了点头道。
沈藏锋今晚既然不回来了,卫长嬴也不再等待,让下人开了饭上来,草草用毕。又让下人备了水沐浴,沐浴之后回到内室,进门的时候本能的戒备起来——继而醒悟沈藏锋今晚却是宿在苏府了。
她心下一哂,在榻上坐下,自己拿帕子擦了几下长发,凝神一想,就吩咐琴歌:“你去看看黄姑姑歇着么?若歇着,请她过来。”
片刻后黄氏过来,随手盘起的发上还有些潮意,卫长嬴就埋怨琴歌:“不是说看姑姑歇着再请?”
“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