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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婆婆是一直打算着让我们给后来人让位,也免得留下子女碍着后来人的眼吗?”闵氏至今还记得那会周氏泪眼婆娑的问,“可既然如此,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婆婆一直给我们吃着绝育药,却一直不下毒手?我宁可如今就死了”
黄浅岫叹息着打断了她悲痛的呼喊:“说起来这都是婢子的不是,其实,当初两位少夫人还没进门时,老夫人就来信叮嘱婢子照应好了两位少夫人。然而两位少夫人过门之后,婢子与两位少夫人但有来往,二夫人就会责罚两位少夫人,久而久之就但婢子虽然没能防得住这绝育药,若二夫人真的害了两位少夫人的性命,婢子自认既也在这府里伺候多年,还不至于被蒙蔽了过去”
想到过门之后为了讨好婆婆、故意疏远黄浅岫——本以为既然是做端木氏的媳妇,即使是不喜欢端木氏的宋老夫人把自己挑进门的,可自己孜孜不倦、用尽心思的伺候着端木氏,总归也能使端木氏对自己改观的。
然而这样虔诚卑微的付出,换来的却是终生不孕的结局!若非宋老夫人留了一手,若非有黄氏在旁看着,甚至连性命都不得保全!
思想着这些往事,闵氏一五一十的把得知闵漪诺登门,匆匆打发人送了水仙花去卫长娟屋子里,之后卫长娟摔花、昏厥,还有自己禀告卫长云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周氏皱着眉道:“大嫂子说大哥他听到卫长娟那小蹄子昏过去后还是很担心?”
“可不是吗?”闵氏咬着唇,因为此刻人都被打发到屋外,两人又一起斜靠在榻上,几乎是贴着耳朵在说话,以防被人听见,细声道,“我就奇怪了,先前,这小蹄子那么受宠。怎的婆婆一过世,这合家大小都把她给恨上了?”
“哼!”周氏咬着牙,道,“所谓夫妻一体,咱们过门这些年来,侍奉公婆伺候丈夫,打点后院安抚众妾,还得战战兢兢的教养着那些个狐媚子生的贱。种!结果如今连咱们也瞒得滴水不漏!黄姑姑说的果然没有错,这二房上上下下,根本就是从来都没拿咱们当自己人看待!”
闵氏小声道:“你说,要不咱们索性就把这事儿告诉黄姑姑去?”
“不能去。”周氏思索了片刻,摇头道,“大嫂你想啊,公公他们既然都瞒着咱们了,显然不相信咱们。若是咱们去告诉黄姑姑,却正好被抓了个正着咱们妯娌哪儿还有活路?如今可不比黄姑姑在府邸里的时候那么方便了!”
闵氏倒抽一口冷气,沉吟道:“你说的是可是既然现在合家大小厌弃了卫长娟这小蹄子是假装的。万一到了不需要假装的时候,就凭咱们这几日渐渐冷落她,还有今儿个我把她气晕的事情,她焉能放过咱们?尤其是我之前端木氏那老毒妇还在的时候,咱们这两个嫂子对她可是到了近乎卑躬屈膝的地步,她尚且不时的拿咱们出气。更何况如今得罪了她?”
周氏思索了片刻,发狠道:“要不,咱们索性趁着她现下落在咱们手里,把她”她扬起纤纤玉手,在颈侧利落的一横。
“这”闵氏犹豫了片刻,嗫喏道,“恐怕不成罢?今儿个,夫君他听说那小蹄子晕了过去,就下意识的问她可有大碍了。真把她解决了,夫君和小叔还能放过咱们?”
周氏颓然的坐起身来,轻声嘟囔道:“唉,可惜黄姑姑不在府邸里了,咱们两个,都不是害人的人,放着这样的大好时机,却琢磨不出个好法子来不杀她,难道继续像以前一样供着她、受她的气么?我可受不了了。”
“我也不想再受她的气了,难为咱们这些年来受她们母女的气还没受够吗?”闵氏叹息着道,“好歹熬到婆婆死了,如今连个小姑子都收拾不了,咱们在这府邸里还怎么真正的当家哟?这小蹄子也真是运气好,我道今儿个抓个把柄杀鸡儆猴,拿了她做垡子立威呢!不意她偏巧在眼节骨上晕了过去!”
周氏安慰她道:“要不是这样,咱们也不知道她被合家厌弃都是他们装的呢!”
两个人的精明程度都是半斤对八两,虽然背后把端木氏与卫长娟都是骂了又骂,可计较了半晌也没计较出个什么办法来。想到一旦卫长娟复宠,两人下场堪忧——甚至不必等到那一日,卫盛仪父子一起表现出对卫长娟的厌恶憎恨,想也知道是演给凤州那边还有卫长嬴看的。
万一有一朝一日他们不需要演了,自己这两个宋老夫人挑选的媳妇是不是也可以步端木氏的后尘暴毙了?
越想越害怕,到底急中生智,闵氏猛然一拍掌,道:“我想到一个法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性命计(下)
周氏忙问:“怎么着?”
“今儿个我那族妹不是过来看望过那小蹄子吗?”闵氏眯着眼,道,“要不然我才不把好好的东西送过去给那小蹄子糟蹋呢!难为她以前糟蹋的东西还不够多的吗?”
周氏疑惑道:“可大嫂你不是说你跟那闵漪诺也不是很亲近?却怎么说动她帮咱们呢?”
“她的父亲闵知瑕之前只是远房子弟,我家好歹也是本宗嫡支里的,景况当然比他好得多。闵知瑕贫病之际我家没怎么管过他,这人靠上了端木家之后和族里走动也是淡淡的,兴许心里有怨罢?不过我出阁之前都在渠阴郡,与闵漪诺头一次见还是在这府里、那小蹄子把她带回来做客,我作陪时才知道是同族——我说的也不是她。”闵氏急急说了一通,喘息了几下,才道,“是这样的,我说的是今儿个起初和闵漪诺一起过来、却被门子打发走的那一位!”
周氏一怔,道:“谁?”
“刘若耶!”闵氏冷笑着道,“先前那小蹄子几次三番的惹是生非,大抵是听了这一位的主意!以至于卫长婉回娘家守孝去之前还不忘记叮嘱好门上,不许放了她跟那小蹄子见面!”
“可门子不是咱们的人。”周氏下意识的道。
闵氏嗔道:“闵漪诺先前还不是和刘若耶一起被打发走了?结果后来照样进来见了那小蹄子她走的是角门。刘若耶之前到咱们家都是走后门,卫长婉可只吩咐了后门那儿的门子,角门那儿又不是什么山高水远的地方,无非就是绕着咱们府邸的院子多走些路罢了。那刘若耶也就是没走过不认识,只要透个大概方向还怕她寻不着地儿?至于角门那里的人咱们也不要换上自己的人,就在下仆里头看一看,换上那些个贪财胆大的主儿,还愁她们见不成面吗?”
周氏眼睛一亮,道:“这个法子好!纵然事后查出来,也不是咱们撺掇的,是那小蹄子自己作死!”但随即又疑惑道,“可是她们见了面,那刘若耶一准要继续坑那小蹄子吗?若不是,可就白费心思了!”
“反正那小蹄子去年以来惹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和这刘若耶有关。”闵氏寻思了一回,道,“再说这刘若耶要是没什么主意要打,何必这样巴巴的上门来?如今咱们家戴着孝,等闲是不接待外客的。何况外人过来就不怕晦气么!闵漪诺因为其母的缘故算起来和咱们府里沾着些亲,也还罢了。那刘若耶和咱们家可是转着好几个弯的关系出五服的,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千金小姐,这样不计较,定然是又想到法子坑那小蹄子了!”
周氏叹息道:“也不知道这刘若耶哪儿来的手段,竟把这小蹄子耍得团团转,连卫长婉都说不听。人与人之间怎的差距就这样的大呢?咱们先前绞尽脑汁的想着讨好这小蹄子,可怎么做,她也不正眼瞧人笨事皆难,真是这个道理吗?”
“这小蹄子眼高手低得紧,别说咱们这样的世家之女如何入得了她的眼、即使做了她嫂子了,前两日我听她身边的人告诉我,说承娴郡主出阁那日”
闵氏面上闪过一丝怨毒,道,“卫长嬴领了咱们该一起叫大姑姑的那一位膝下的两个亲生女儿去同她见礼。卫长嬴都对那两个宋表妹亲亲热热客客气气的,结果这小蹄子倒是一脸不耐烦敷衍,几次三番的把这两个表姐妹撇在旁边不理睬,却和之前主动与那姐妹两个攀谈的贵妃侄女、邓家小姐聊得热闹。后来那两位宋小姐看了出来,就向卫长嬴提出要走——结果邓小姐也要跟她们一起走,显然也看不惯这小蹄子的势利。”
她看了眼弟媳,道,“刘若耶是阀阅嫡女,其父也是嫡出,固然不是威远侯那一支,但太尉的身份也很高贵了;闵漪诺么,一来她们的母亲是同出阀阅的姐妹,二来,闵漪诺与临川公主殿下私交甚笃,不类君臣,犹如寻常闺阁密友一般要不然,她们性情再温柔、才华再好,你看那小蹄子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周氏默然了片刻,叹道:“嫂子说的是,咱们两个若也是阀阅之女,这辈子也不必吃这样的大亏、过得这样苦了!”
“咱们虽然出身不高,也不聪明,但蝼蚁尚且贪生呵!”闵氏喃喃的道,“不是咱们不顾念自己的夫君,可咱们的夫君几时把咱们当发妻看待了?公公若是得了势,这卫家焉有咱们妯娌的存身之处?所以,倒不如让那刘若耶哄了那小蹄子去继续折腾,给祖母越多把柄越好到那时候,即使公公与咱们的夫君都咱们两个总是老夫人亲自选的,又没儿没女的,如何值得老夫人动手?没准还能从族里远房子弟里领个一子半女的抚养,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没准,咱们还有享一场晚福的命呢?如今除了指望这条路外咱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我也是这样想的。”周氏点了点头,道,“就按嫂子说的办罢我再去把角门的事情,寻个可靠的使女透露给那小蹄子知晓,免得她太蠢了不上当!”
闵氏忙提醒道:“别寻什么可靠的使女了,现下赶着上来奉承咱们的,也都是被蒙蔽了的。以为这后院里头往后当真是咱们两个当家、那小蹄子彻底没指望了,这才一窝蜂的上来讨好!等回头公公他们重新宠起那小蹄子,这些人卖起咱们来会慢吗?”
周氏一凛,道:“那等她自己发现?”
“她那几个近身使女都是家生子,三亲四戚的遍布这满府上上下下,还怕寻不着两三个贪财胆大的?”闵氏沉吟道,“虽然说这两日,她那几个近身使女也有人过来跟咱们示好过,但那小蹄子也不是善茬,外头她管不上,身边人还不能打骂吗?再加上那刘若耶机灵得紧,两下里一凑没准就这样勾搭上了——反正如今祖母在凤州还康健得很,一时半会这小蹄子还蹦达不起来,咱们,一切以稳为上!”
妯娌两个这样议定,也就这么做了,不动声色的设了陷阱只等卫长娟踏上去。
日子不疾不徐的过着。
到了三月初,气候转暖,庭前院后,处处绿绿翠翠,迎春绽放、兰草抽穗,一派春光明媚。
卫长嬴临近产期,金桐院的人都紧张起来,姑姑、使女、仆妇分了三轮,昼夜交替不合眼的盯着,惟恐有失。季去病几乎是隔天就会来号一次脉——这位神医当然非常的不耐烦,没少说阴阳怪气的话,但这会不管是卫郑音还是苏夫人都没心思跟他计较,个个向他赔着笑脸,惟恐伺候不周到。
因为即使卫长嬴身子骨儿健壮,可妇人产子素来就是一只脚踏在了棺材里的。人家生过几胎的都保不准意外,要闹出人命来,更不要说卫长嬴这是头一遭。从黄氏等下仆到苏夫人这做婆婆的以及卫盛仙、卫郑音这两个姑姑莫不挂着一颗心,即使沈宣也隔三岔五的向妻子问上一声。
季去病说话再难听,他一句“无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