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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日子很窘迫?”淡淡地语气,却让陈牧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被人看低。脸上的笑更淡了几分,“陈某不过一蝼蚁之辈,不敢劳驾将军关怀。”
“我并非看轻你,只是男儿当志在四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庸庸碌碌一生过去,到白首回顾,却不知是否无限遗恨?”直直盯着唐以青的眼睛,那一瞬间,陈牧驰觉得有些心神向往。哪个男儿不愿创不世功名,为后世所瞻仰。陈牧驰只是凡夫俗子,所以,他也不能免俗有这些向往。但是,他同样向往平凡,虽默默无闻,却也自有小乐趣。
他只是不解,为何初次见面的唐将军会如此言语,于是,他试探着问他:“将军的意思是?”
以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只思量了稍许,唐以青便有了决定。他抬起头道:“你若愿意,可以跟在我身边。”
“真是恭喜先生啊,唐将军可是不随便让人跟在身边的。”崔笑春已经对唐以青今日的反常有了些适应,如今一听唐以青的话,便立时笑言。
云姚看了陈牧驰一眼,破旧衣衫着身,温和平凡的一张面孔,至今为止,他还是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地方特殊引起了唐以青的注意。
等了许久,唐以青再次问他:“如何?”
深吸口气,陈牧驰镇重道:“得将军赏识,陈某本不该不识好歹。只是”
唐以青无声的眼神传递着他的意思,陈牧驰接着道:“只是陈某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我本凡俗,何必贪求那份荣耀。”
四座皆呆,未有人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堂堂青衣大将,在整个朝廷除了皇帝,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可偏偏,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有胆子拒绝了。
云姚首先满腔怒气的怒斥:“别不识抬举,将军留你在身边时看得起你,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
“也罢,我就是随口一说。”摆摆手,唐以青淡然道,“都坐下罢,如今我只是一个茶客,不必在意那些虚妄的身份礼节。”
“那个”众人的视线投向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不言不语的青山。
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青山憨笑着道,“能不能让我跟着将军呢?”
“你”云姚轻蔑的看了青山一眼,道,“你会干什么?你这样敢于顶撞将军,有勇无谋的人只会给将军添麻烦而已。”
“我想跟着将军去战场杀敌。”青山期盼的看着唐以青,不时搓搓衣角,明毓没人不知青衣大将的威名,青山自小便有一把子力气,没少过从军打仗这样的念头,方才他的确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那般大言不惭,如今想来也是有些后悔,然而如今这样能够与唐将军当面相处的机会现在错过了,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碰到,因而他还是厚着脸皮,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唐以青上下打量青山一番,点头,“好,只要你能吃的苦头。”
“将军,带他回去不过是自添麻烦,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一个没有头脑的莽夫。”云姚出口阻止,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唐以青的做法。
“云姚。”唐以青淡淡开口。
“是!”云姚赶忙应道。
“可曾听明白我的话?”不觉间语气变得冷厉了些,云姚一惊,连忙跪地请罪,“是属下多嘴了。”
“起来吧。”无形的压力随之散开,仿似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错觉。
待众人落座,唯独翡弦仙子还站在原地,崔笑春掩去了一脸惊容,转而招呼道:“翡弦仙子若不嫌弃便同坐吧。”
“崔老板客气了,只是将军与众位相谈甚欢,翡弦在此难免有所打扰。”自过来,翡弦仙子便静静立于一旁静听,仿似一个被遗忘的人。翡弦仙子自负美貌才华,如今却似乎并不入唐以青的眼,心里顿时不知是何滋味,看到唐以青目光投在那几个男人身上的次数比在自己身上还多,已心生退意。她欲要告辞离去,却不想唐以青在此时开口,“姑娘可愿赏脸同去府上一游?”
她本想拒绝,却在话出口的瞬间应了。哪个女子不爱英雄?她虽沦落风尘,却也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如意郎君。第一眼看到唐以青,他便被这个男人的风姿所吸引,如今,便也只能放手赌一次。赢了,从此可与恋慕之人双宿双飞,输了,便只能回归原点。
陈牧驰听到唐以青的邀约,心中暗道,再如何神勇传奇的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啊。只是这位唐将军却真是奇怪,翡弦仙子刚上来时的目光及语气,明显带着恋慕,他一直未曾理会这翡弦仙子,他道是不动心,却不想在此关头,突然听到这位将军的邀约,这位将军的性子还真是难以捉摸。
他并非不解风情的木讷之人,因而只是稍作停留,便与青山一同告辞。待他们都快走道楼梯口了,背后却突然响起唐以青的话语:“他日有缘,再共饮美酒。”
“自是荣幸之至,只是,陈某恐怕请不了将军喝那些美酒琼浆。”风轻云淡的笑里带着一抹揶揄,却引来唐以青的大笑,“偶尔品品糟酒劣茶也无不可。”
等从盈奉阁出来,陈牧驰不觉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矗立在人流繁多中的茶楼。楼还是那座楼,只因多了一个人,便突然变得不一样。
低头看了下自己一袭破烂衣衫,陈牧驰心底苦笑,今日还真是狼狈。这幅摸样落在那位青衣大将眼中,却真真有些颓唐。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青山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脸色通红道:“先生,今日是我莽撞了,还望先生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也罢,我不怪你,若不是今日这一番闹剧,我们这般平凡之人如何得见那位高高在上的传奇将军?人生本就无常,福兮祸兮,谁人道的明白。”摇摇头,陈牧驰转身向着自己的住处慢慢行去。青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脸上带着傻笑。
第四章 共饮烟波
生活如同跌入一片薄叶的湖水,泛起几丝涟漪,便重归平静。陈牧驰的生活没有丝毫变化,只偶尔闲暇的时候会想起唐以青这么一个人。青山已经去了将军府,每日到夜入黑才回来,听青山的母亲说,每日回去青山都是倒头就睡,样子疲惫不堪。他的母亲很担心青山,但他却是日渐沉稳起来,对于母亲的担忧也做了一番安慰,她便不好再说什么。
轻笑一声,陈牧驰觉得这样或许对青山真的是一番机遇。男儿当横刀策马,饮酒纵意,肝胆驰骋。只是自己,却没有那番豪气,或者说虽心向往之,却并不愿打破如今的平静。
自那日盈奉阁一别,已快有月余。陈牧驰仍旧上午教授孩子们功课,下午便四处逛逛,或者在家看书作画。
入冬已久,天气亦愈渐寒冷起来,结束了上午的时间,陈牧驰自己凑合了一顿午饭,便随手闭上门出去散步。京都北面不远有一条直通大江的河流,名为烟波。因为京北那一带都属繁华地带,河畔商铺林立,青楼楚馆亦不在少。因而即便是寒冬时节,附庸风雅,泛舟河面的人仍旧不少。
站在河岸边看着远近不一的画舫行于水面,陈牧驰找了块地方坐下。岸边的风似乎更冷一些,拽拽单薄的衣衫,陈牧驰坐在岸边听水声涔涔流动,偶尔抬头看下空中白云变幻,心里便会变得一片宁静。这样坐了许久,身体都开始变得冰凉。他想要站起身,却因久坐,四肢变得僵硬起来,一时不慎便向旁边跌去。只是未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却靠在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陈牧驰抬眼看去,印入眼帘的便是头束墨金冠,眉峰斜飞,双眼似桃花的男子。看到陈牧驰发呆,身着暗红锦袍的男子,眼中瞬间泛起如桃花绽放般的笑意。他声音如同清泉,在陈牧驰耳边响起,“没事吧?”
“多谢公子援手。”回过神,陈牧驰赶忙直起身形,连声道谢。
“天寒地冻的,你如此席地而坐也不怕伤了身体。”锦衣公子眸中始终带着暖暖的笑意,陈牧驰虽也在笑,但那笑很淡,只有真正靠近的人才能发现,那眸深处其实很空洞。
两人一起聊了一会儿,陈牧驰正要告辞离开离开,那位锦衣公子伸手抓住陈牧驰的手臂,笑道,“遇见便是有缘,一起去喝两杯吧。”
陈牧驰看着那双桃花眼中的真挚笑意,便不忍心拒绝,于是,他只能无奈道:“我可只请得起那些劣质酒水,恐怕公子喝不惯。”
那锦衣公子一愣,然后大笑着拍拍陈牧驰的肩膀道:“无妨。不过今日无需你我请客,自有人破费。”
说罢,不顾陈牧驰的反应,拉着他向着一艘逐渐靠岸的画舫走了过去。那搜画舫看起来很普通,与水面上的其他画舫一般无二,只是里面的人却是让陈牧驰一愣。
“是你?”里面坐着的青衣男子也是一怔,随后淡淡开口。
“你们认识?”生就桃花眼的男子一笑,拉着有些呆住的陈牧驰跨进了船舱。
“之前与将军遇到过一次。”陈牧驰回过神笑着答道。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男子笑得爽朗,整个面孔都鲜活起来,陈牧驰看着这样的笑容,紧张的心情也有所舒缓。
唐以青瞥了一眼那只抓着陈牧驰手臂的手掌,眼眸闪了闪,随即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红衣男子坐到唐以青身边无奈道:“你还是老样子啊。”
唐以青没理会红衣男子的话,目光冷漠的看向陈牧驰,“你怎么来了?”
“失礼了,打扰到唐将军实在抱歉。在下这便告辞。”看出唐以青眸中的不悦,陈牧驰连忙告辞。
还没走出船舱,那红衣男子突然大叫道:“你干嘛啊,他可是我请来的客人。”
“公子好意,陈某心领了,下次有缘再一醉方休如何?”陈牧驰笑着对红衣男子说,然后对着唐以青点点便要离开。唐以青却蓦然阻止道:“既然你是司暮雪的朋友便留下吧。”
司暮雪?陈牧驰的视线投到红衣男子身上,他点头笑道:“没错,我是司暮雪,你呢?”
“在下陈牧驰!”站在原地陈牧驰自报家门。
唐以青看了两人一眼没再说话。司暮雪看陈牧驰站在原地没动,便起身拉着他在身边坐下。这样,陈牧驰与唐以青之间便只隔了一个司暮雪。
画舫平稳的向着河流中心慢慢划去,此刻坐下身来,陈牧驰的视线才看向云姚以及坐在唐以青身边的翡弦仙子。看到他的视线,云姚无动于衷,翡弦仙子则微微点头示意,却并未言语。仔细打量起船舱,里面如同外表,虽仍算精美,却在众画舫中并不如何出众。或许,唐以青只是不希望被人关注,否则以他的身份,何须如此‘简陋’。
司暮雪给三人斟满酒,举杯道:“今日遇到牧驰兄,甚为开怀啊,来,干一杯。”语罢,一口饮尽杯中酒。
陈牧驰心中对司暮雪甚有好感,这个人不但笑容让人感觉温暖,待人也同样真诚,身上那股子豪爽却是令人无比倾慕的。他眸底深处慢慢溢出笑来,向着司暮雪和唐以青举杯过后仰头一饮而尽,末了,不忘赞道:“果然是美酒!”
唐以青看了一眼陈牧驰神色间的变化,眸光深沉。
看陈牧驰放开了些,司暮雪趁机问道:“牧驰兄是以何为业?”
“不过是一个教书的穷先生罢了。”陈牧驰话一落,早在旁看他不顺眼的云姚便冷哼一声,“可也就是一个穷先生回绝了将军的邀请。”
“什么?”司暮雪蓦地睁大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唐以青,“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啊。”言罢,又似看怪物似的叹气,“不过更让人佩服的是你,恐怕还没有几个人敢拒绝以青的邀请。”
陈牧驰没有接司暮雪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斟了杯酒向唐以青赔罪:“牧驰自知才能有限,不敢连累将军,自罚一杯还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