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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出来了，捏上一把，鞋底一擦，咱继续搅；最后，老黄把豆芽和鱼头煮一下，放在盆里，如果是草鱼的话，我就开始撒辣椒；如果不是草鱼的话，我还得去刮鱼鳞，然后撒辣椒。辣椒又有新旧之分，新辣椒是我当天一剪子一剪子剪出来的；旧辣椒虽然也是我剪出来的，只不过是已经被用过一次而让前台服务员回收送过来的。这些都完工了之后，黄师傅锅里的油也热了起来，倒得满满的，上菜！
虽然就“水煮鱼”这点儿重量，我双手端起来也是小意思，但厨房里油滑的地面，再加上盆里油和辣椒的不相容而使得油一直往外崩，我上这个菜的时候还是十分小心的。这家伙，草鱼二十八九一斤，黑鱼三十多一斤，摔一盆子烫着我不要紧，这赔的钱也得让我白干好几天啊！
对于每天晚上的9点半下班，饭店还是很守时的，毕竟人们不大喜欢来一个大饭店里吃消夜。二十五天里，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上述提到过的戴眼镜的老张和老周吵架的那次。
记得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的第二天，又到9点半了，我拿着一个饭勺，就准备吃饭去。丫，今天的兄弟们好像出奇的勤快啊！我喊了句：“9点半了啊！开饭了啊！”
兄弟们还是无动于衷，用实际行动来解释着废寝忘食的含义。
这时候，小辉跑过来了，“走，哥，咱吃咱的去！”
这孩子比我还猴急啊！盘子都准备好了，“咱们吃去！”
走到门口，小辉突然停下了，“咋了，走啊！咱吃饭去！“
“吃啥饭啊？给你的盘子，别往我手里塞，我给你说啊！你再拉我吃饭去，我给你急啊！我的活还没忙完呢？”
我操！你这是开的哪门子的joke啊？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吃去！“啊！哈！王总！您老好啊！”刚一转身，我就看到了正对我虎视眈眈的王总。
“用这个人啊！真是我的失策！”
我正低着头，琢磨着“失策”俩字有啥内涵的时候，厨房的兄弟们尿急似的从我旁边穿过，告诉着我王总已经走了。
小辉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盘子，“走，吃饭去！”
十点钟左右，大饱之后，我就开始换上衣服，往家里走。上班的时间里几乎都是站着工作，再加上中午休息的时间里还四处溜达，这每天早晚两个钟头的步行，对于准备进军马拉松的人们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人性本懒的我，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壮举啊！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在告诉自己，我这是在锻炼身体，并且强逼着让自己去相信“我喜欢散步”。其实我知道，如果兜子里有足够的车费，或者路上有一个地方可以歇脚，再或者我这么四肢一伸，街上一躺，不会又人问津的话，鬼才喜欢走路？也许有的哥们，坐的时间长了，身体的重量压在弹性十足的屁股上碰着一条神经线了，想去舒展一下自己的四肢了，走上个一百米，说自己喜欢走路，你他妈的走上两个钟头再来给我放这声臭屁！
清楚地记得第四天晚上，回来的路上，脚底开始疼了起来，一心想重新开始的我，咬着牙关，一瘸一瘸的坚持了三天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辆自行车，虽然这辆车已经沦落到收破烂的也得据收这种地步了，我还是起用了它，让它来陪伴我后来的日子。
瘸着回家的那三天里，真的感到家是那么的遥远，回家的路程是那么的漫长，我经常把这段路程分成三段。第一段路程，我一直都在想，终于下班了，想起终于结束了的忙碌，心情很是轻松；第二段路程，我就会去想今天我都是做了一些什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尽量让我忘记脚底的疼痛；第三段路程，马上就要到家了，到家就可以躺下了，加快自己的脚步吧！
其实想想，人生不也正是如此吗？一个人，有着一个遥不可及但又是那么美好的梦想，整日里唉声叹气，感觉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做到改变现实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想到去把这段漫长路程分成三段，或者更多？你做不到一步到达那个顶点，但你就不能做到让它脚踏实地的节节高？也许到了人生的尽头，你仍然没有实现这个梦想，但当你回忆起自己人生的起点，相信你肯定不会去后悔，因为你曾经努力过！
人们常常为了自己鼓励自己，而去说：“我能，我就能！”；我想说的是：“我想，我就能！”
第二章 跑堂（11）
十点以后，回家的路上，虽然我一直在想碰着个抢劫的，但一直没有那个福分，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小事，还不时的闪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记得过年的那几天里，经常在路上看到很多的人在烧纸钱。看着那一个个的火堆，以前的我，肯定会认为是封建迷信的残留而一笑走之，现在的我却又觉得，当一个人，对尘世间的万物和事情感到自己确实无能为力，而把希望寄托于子无虚有的上天，以求得到心灵上的平衡和宽慰，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曾经看见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扯着一个女人头发的同时拳脚相加。虽然我很想路见不平一声吼，有着英雄救美的雄心，但又或者是在担心挨打的女人吐出三个字“我愿意”而显得我狗拿耗子；或者是在害怕意犹未尽的男人把我一块儿打发。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有一次听到过猫头鹰的叫声。记得小时侯，家里人曾经告诉过我，猫头鹰的叫声意味着有人死亡。虽然，我把这种说法当成是老封建的愚昧无知，但一次偶然的听说猫头鹰嗅觉很强，可以闻到人临死前的味道，这又在一直困扰着我，让我忍不住的去遐想。只记得那一天晚上，我骑车摔倒在了没盖的下水道旁边，而第二天，附近的一个老人死了。
还有一次，那一天我心情好，9点半下班之后，我和老向下了一盘。虽然在象棋上，俩人都没有太深的造诣，但棋逢对手的我们也是杀的难解难分。
最后，我剩下了一马加仨卒，他只剩下了一炮，唯一让老向有勇气挑战残局的优势是他有俩仕，而我的老将则成了寡人。我当然认清了现在我强敌弱的形势，镇定自若的指挥着三个卒子互为辅佐，齐头并进。
几步之后，三个卒子，在马的掩护之下，冒着老向的炮火，顺利抵达了他的家门。我的战略方针是一卒换他双仕，灭其丰羽然后擒王。
第一个卒子啃掉对面第一个仕之后，为战友复仇的第二个卒子前仆后继，正准备第二次张开嘴的时候，老向一指自己的老帅，我操！名将！
虽然我对亡我一卒而仅削其一仕的结果甚为不满，但考虑到老向独臂难支的局面，我还是怀着必胜的信念。哎呀，这仕跑不了了吧！卒子拱双，你是要炮呢，还是要仕？老向犹豫了两分钟，炮四平五，打我中卒，我闪，刚想落子，不对啊！这马，啥时候蹦后面一条线上来了？我拱他仕，他打我马啊！
当时的我做了一个让我现在还感到后悔的决定，弃卒闪马。如果舍马的话，卒拱他中仕，定其老将，赢矣！哎，棋艺不高的我，连过河卒如车的道理都不明白，同情！
落子之后，我就感到了自己战略上的失误，但这种形势之下，我也厚不起脸皮悔棋。继续走了几步之后，老向名将牵我马，我进将；他炮打我马，我闪马；他炮拉中，我就晕了，中线上四个子，对面是炮仕，我这边马帅，死马！唯一幸存的卒子拱掉他仕，他老将拐掉，和矣！
骑车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着这盘棋，为啥？这三个卒子就先后阵亡了呢？为啥？这匹臭马就一直马失前蹄呢？不对啊！模模糊糊地感到今天的路面好像宽了不少啊，这路灯也好像也不在昨天的位置啊！
一辆车，刷的一下子就从我旁边开过去了，妈的，开这快，撞着我你养我下半辈子！又是一辆，贴的我更近，好像冲我来的啊！
一阵风吹过我的面颊，我清醒了过来。我靠！骑四轮横道里面来了！要不是知道后面有个岔口，我真有点儿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从那立交桥上骑过来的。
赶紧闪吧！我就晕了，这路边上啥时候换成铁栅栏的了？那也得闪，这家伙，司机平时就喜欢撞人，但是撞不起，现在碰着一个免费来挨撞的我，那还不抢着来试身手啊？我赶紧地扛起自行车，从铁栅栏处爬了出去。
两辆车从我屁股后面相继穿过。第一辆车里，我仿佛听到了“唉”的一声叹息；第二辆车里，我听得就比较清楚了，“你输了，掏钱！”
对于骑自行车，要不是我一直都在担心再勉强双腿走路会引起它罢工的话，我真不想骑自行车，并不仅仅是由于现在的下水道流行暴露，也不光是因为晚上对面的灯光让我眼前一片白茫茫。你就瞧瞧现在吧！
从内心当中，我并不排斥老年人锻炼身体，但前面这位老大爷蜗牛般的“之”字型前进，仍然让想超车的我心急如焚，再看这位大妈，你这是街舞啊？还是秧歌？郁闷中的我，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和两位老人家分道扬镳了，舒了一口气之后却又发现，前面两位老人瞪着两个三蹦子（三轮车）并驾齐驱，那排列的紧密，在宽宽的人行横道上竟然容不下我的第三者插足。好不容易在对面来了一辆车之后，我抓住了两辆三蹦子变横向为纵向的时机，脚下一使劲，穿了过去，“啊？对不起啊！大妈，我不是故意的！”
其中，我最讨厌的还是过十字路口，我想去爬天桥，但当考虑到自己对天桥的恐惧不亚于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也许是现在的司机当中有太多的红绿色盲，也许是太多的司机明白力是相互的而觉得出事之后他也算是受害者，所以当我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虽然四只眼睛都看清楚了是红灯，还是有点儿心惊胆寒。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就是班车，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司机担心满满的乘客之中可能会有一个的良心还没有完全被狗吃掉而敢于当目击证人。
二十五天里，有两个日子让我很难忘怀，一个是除夕夜，另一个就是十五，也许仅仅是一个出门在外的浪子对家人的思念。
除夕那天，走在路上，脑海中老是浮现出二十多个念头里在家过年的画面，虽然我一再地欺骗自己试图忘记今天是个除夕，但家家户户门口张贴的春联和在高楼之间回旋的爆竹声，却时时的在提醒着我今天是年。
所幸的是，这两天饭店里倍儿忙，忙的我晕头转向，脑子里遗篇空白。只记得除夕夜的时候，9点半下班之后，饭店与隔壁的超市举行了一个联谊晚会，施舍了我们一顿丰富的年夜饭。
主持人是一个帅呆了的小伙子和n0007，现场混乱的原因使得我没听清楚开场白，正在饱着口福的我，看到周围的兄弟姐妹，都在拿着一个个的纸片，而主持人在说着几个数字，突然间一声欢呼。我打听了一下，抽奖呢！刚才是爆出了一个三等奖。
“我咋地没号啊？”
“找主持人领去！”
我赶紧来到台前，“大姐，我没号！”
“你等等啊！二等奖是……”
“你赶紧的吧！都二了！”
“从这里抽一张！”大姐指着旁边的一个箱子。
趁她不注意，我从里面抽了两张，这不获奖概率倍儿增吗？
“一等奖是……”
我赶紧刮开这两张，第一张上写着四个大字：“欢迎光临！”我靠！第二张上，倒是几个数字，不过肯定没戏，第一个数就不对，不对啊！刚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