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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后,李广榆也没有麻烦过何校长,没想到校长反倒找上门来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一直沉默着,还是何校长叹了口气,先开口了:“今早,为了你的学生薛静的事,学校又开会研究了一次。”
“……”
“广榆,我知道这问题徐书记已经问过你了,但我还要再问一次。你能用人格向我保证,薛静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吗?”
李广榆抬起头,看着何复敏,何复敏看了看他,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这种怀疑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你应该清楚,现在的舆论基本一边倒,都说你是有前科的,当初夏静的事……”
李广榆低声道:“夏静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是这样没错,可今天开会的时候,有人提出,也许就像当年夏静的事一样,你可能是被薛家抓住了什么把柄……”
“把柄?”
“不然,当年你为什么要吃这个哑巴亏,认了这个没爹的孩子,玷污了你自己的名声,还养大了别人的儿子?”
李广榆转开视线,看着茶几。许久,缓缓开口。
“我没有被夏家抓住把柄,也没有被薛家抓住把柄。对我来说,夏静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和她结婚,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和未来。”
何复敏又沉默了。许久,他低声问:“那这次,你能不能像那会儿保全夏静一样,保全学校的名声和未来?”
李广榆愣了愣,回头看向何复敏,而何复敏,也严肃的看着他。
“广榆,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得越来越大了。学校和地方媒体的关系不错,尚且能控制得住,可省上和中央的记者就没那么好对付了。再这么下去,这件事迟早会被曝光,到时候,学校的声誉就全完了。”
“……”
“我们这些人,得为学校的未来考虑。”何复敏叹了口气,“今天早上,校党委研究决定,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所以,可能要你做出一些牺牲。”
李广榆仍然愣愣的看着何复敏。他没太听懂。
“赔偿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薛家已经答应适当降低赔偿要求,学校也将会承担起全部的赔偿。但是广榆,你知道的,这样一来,学校必须出相应的文件进行公示,而你,会因此被免职。”
李广榆一贯理解力超群的大脑,第一次觉得有些理解不了。半天,他才开口反问道:“……学校的意思,是要我认了?”
“……是。”
“学校是不相信我吗?”
何复敏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学校只是迫不得已……发文后,学校会撤销你的职务,但是你放心,所有的工资和福利照发,我向你保证,一旦水落石出,立即恢复你的所有权益。”
李广榆摇摇头:“我无法接受。”
“你不接受也迟了。”
何复敏的声音,像是给他判了死刑一般。
“今天早上开完会后,文件已经发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能化院的院长,也不是松榆大学的教授了。”
李广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站了起来,看着何复敏。何复敏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虽然没退居二线,可毕竟已经快60岁,现在学校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徐书记和尚副院长他们做决定。广榆,我无法为了你,拼上松大和我自己的声誉,同时和学校所有的高层闹翻脸……”
李广榆终于有些激动,反驳道:“可这件事明明与我毫无关系!”
而何校长也皱眉盯着他,提高了声音:“怎么毫无关系?薛静是你的学生!你要是好好管束了自己的学生,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不论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院长,这件事你都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
李广榆说不出话来了。何复敏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牺牲你一个,可以保全学校的名声,也就意味着保全了很多人升职的机会。就算我极力反对,他们也不会轻易妥协的。现在木已成舟,我来,一是代表学校给你通知一下,二是以个人的身份向你道歉。不是我不想帮你,广榆,我老了,我也要为自己考虑。再没多久我就要退休了,我实在不想再揽这个烂摊子了。”
何复敏站起来,低声道:“你自己想开些,我先走了。”
他绕过李广榆,自己打开门走了,留下李广榆一个人愣在客厅里。
……怎么会这样。
他居然像是弃子一般,被学校舍弃了。
“结果呢?到底怎么样了?”
“……”
“我听说学校已经答应给薛家赔偿了,还说会代替你向薛家道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
“学校代替你道歉,就等于你承认这件事了你知不知道?!”
“……”
“为什么总是一声不吭?你就连反抗都不知道反抗吗?当初夏静的事情是这样,现在的事又是这样!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
“……”
闶阆一声,电话挂断了。李广榆默默的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捂住脸,长叹一声。
他并不是不能理解父亲的愤怒,可是事到如今,他根本无力抵抗。所谓的学校代替他道歉,根本就没有征求他的意见。那些人已经准备牺牲他的声誉,来了结这件事情了,这又哪里是他能抵抗得了的?
他仰起身,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天已入夜,但他没有开灯。室外的光线透进来,在天花板上留下了扭曲的图像,一辆车驶过,那些阴影都像有生命一般动了起来,很快,又回归安静。
这是他第几次,被当作牺牲品了?为什么夏静是如此,薛静也是如此,这种时刻,想到的总是牺牲掉他?李广榆回想起那天早晨,在办公室里潸然泪下的薛静,是不是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想好要算计自己了?
而如今,在一切即将成为定局的如今,他还能做什么?以后,又要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分歧
他坐在黑暗中,只觉得茫然无助。房间里一片寂静,由于玻璃大多还是碎的,所以他能清楚的听到外面来往的脚步声。家属区的人流并不密集,脚步声也是时有时无,通向周围的住户,走进他们各自的家庭……温暖的家庭。
而他,却只能一个人,孤单的面对着来自命运的捉弄。
李广榆仍然枯坐着,不觉得困,却也不想动弹。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次通进了他们这个单元,他无意识的听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太像了……
而这时,脚步声,在门前停下了。
简直就像——
玄关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像夏彬的脚步声一样!
房门打开了,楼道感应灯的灯光透了进来,在玄关的地面上投下一个修长的影子。李广榆呆呆的看着那人影移了进来,关上门,打开客厅的灯。
夏彬背着户外旅行包,穿着黑底印白色字母的休闲衣和牛仔裤,发型和一年前基本没什么区别,就好像他只是进行了一次短途旅行一般,自然的站在玄关。他扫视了一眼客厅,皱眉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窗户,视线很快锁定在仍然木然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着他的李广榆身上。
“……”
李广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夏彬也没有说话,他放下旅行包,从鞋柜里翻出拖鞋换好,这才走过来,在李广榆身边坐下。
自然得,就仿佛他昨天,也是这样做的一般。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夏彬突然伸出了手。在李广榆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同时,他已经被夏彬按倒在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灼热的嘴唇便覆了上来,直接将他所有的话都吞入了腹中。
“唔——”
李广榆刚蓄了力想要挣扎,夏彬的舌头已经撬开他的牙关闯了进来,舌尖来回舔舐着他最为敏感的上颌。李广榆浑身都开始颤抖,强烈的刺激下,更没了抵抗的力气。耳边,夏彬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喘|息着,伸手拽出了李广榆别在西裤下的衬衣。李广榆想要阻止他,却几乎在他的手指触到自己肌肤的瞬间,便立即丢盔弃甲,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他想念这个人,也想念他的身体。十个月没见,啊,是啊,才十个月没见,他居然就这么的想念夏彬,想念到恨不得忘记所有的那些自责与愧疚,就这样沉沦下去——
——要是夏彬被这么大年纪的人哄去了,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李广榆忽然一愣,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全身都僵住了。
夏彬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李广榆。
“李广榆?”
这是回来后,他第一次开口。李广榆定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夏彬乌黑的眼睛闪着灼热的光芒,像是要将他点燃一般的,凝视着他,而他,却仍然觉得浑身冰冷。他错开视线,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这才低声开口。
“你怎么……来了?”
他本来想说“你怎么回来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粗神经的夏彬哪里能察觉出这之间的区别,他俯下身,紧紧盯住李广榆的眼睛,道:“你还问?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
“居然还串通白赫来一起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被学校停职了是什么感觉?”
李广榆不说话,夏彬便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眼睛上方的纱布,低声道:“我都不知道你还受伤了……是被他们打的?还疼不疼?”
李广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量忽略夏彬温热的气息,低声道:“可他终究还是告诉你了。”
“什么啊,”夏彬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白赫那货根本就不适合演戏,我给他打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听说你的什么事情,他立马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吭吭哧哧,连个完整的谎都编不出来。都这样了,我问了半天,他还是不肯老实交代,没办法,我又给你弟弟打了个电话。”
“……我弟弟?”
“没错,你弟弟李广平。”
……夏彬已经不叫广平叔叔了。李广榆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后悔不已,原本以为交待好爸妈和白赫就行,没想到夏彬居然会给对他相当不满的广平打电话。
“他倒是很想让我回来。他说我不在了,你孤身一人,学校里都没人帮你,任你被人欺负……你放心,我回来了,就不会这样了。我夏彬是谁,松榆可是我的地界,等我明天叫齐我的哥们儿,将他们姓薛的一锅端回他们老家去!”
李广榆推了他一把。“到现在了,你就别闹事了,你的那帮朋友没一个是下手有轻重的,再打出个什么事来可怎么是好?”
夏彬气哼哼的坐起来:“那怎么办,那就由你被他们欺负了不成?”
李广榆终于也能坐起来了,他尽量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衬衣,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木已成舟,处分就处分吧,我认了。”
夏彬立即反对:“不行,就算你认了,我也不能认。”
李广榆抬起头看他,见他也看着自己,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如果丢了学校的工作,没了教授的头衔,你移民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和拆散我们有什么区别?我坚决不能同意。我明天就去找记者,一定要还你个公道!”
李广榆低下头:“不会那么容易的。现在的舆论,基本认为我就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