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睡吧。”
“晚安,哥。”
“晚安。”
苏战宇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坐在教室里连打瞌睡的情绪都没有,谁跟他说话他都懒得搭理。
一直到下午训练的时候他才找到了发泄的途径,那种不要命的拼劲把老陈都吓着了,头一回没骂他偷懒,而是把他叫到了一边:“你玩什么命,让你认真训练也不是让你不要命了,拉伤了怎么办!”
“没事儿。”苏战宇撑着膝盖,汗水顺着脸一颗颗砸在地上,眼下只有这种让他几乎体力透支的方式才能稍稍缓解一下郁结在他心里的那团东西。
“悠着点,伤了到时上不了场可别说是我不安排你上。”老陈拍了拍他后背。
苏战宇抬起头看着他:“教练……”
“不出意外肯定会安排你上,但是你自己要有数,你不怕受伤没所谓,但影响到整个团队就不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遵命,”这个消息大概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他开心的东西了,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往训练场上跑过去,回头冲老陈挥挥手,“谢谢陈总。”
训练结束之后苏战宇跟几个队员到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吃饭,他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几个人拉扯。反正回家了也没意思,昨天的事他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堵得慌,这要回去了一个人呆着,不定自己会怎么瞎琢磨呢。
吃东西吃半道手机响了好几次,每次他都满怀希望地盼着是左航打过来的,但一连几个都是汤晓。
他没接,直接掐了,这种时候他没情绪跟汤晓闲扯。
这顿饭他没怎么说话,光听梁平他们扯蛋了,他就在一边听,跟着乐几声,好歹能把心里的郁闷冲淡些。
啤酒喝了不少,肚子有点涨,他站起来拍拍梁平:“我去放水。”
“等我一块儿。”梁平正啃着鸡腿。
“等你个蛋,上厕所还邀伴儿呢你。”苏战宇没理他,拐进了大排档后边的小街,大排档是没有厕所的,只有小街有一个无论是从形象还是从气味上都很动人心魄的厕所。
厕所里光线不好,一盏比鬼火亮不了多少的破灯在顶上吊着,苏战宇屏息凝神瞄准,在这种高端厕所里尿尿就讲究个速度,在憋断气之前尿完逃出去才是上策。
尿完之后他低头拉拉链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进来,估计是梁平,刚要回头,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苏战宇。”
“嗯。”他应了一声,觉得这声音耳生,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站了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人,背着光看不清脸,没等他看清,就感觉到耳边有风声。
这人的右胳膊横着朝他抡了过来。
这要搁平时训练的时候,以苏战宇的反应避开这一下不难,但他喝了酒,而且厕所这种地点实在太有创意。
他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看到了这人手上戴着一个护腕。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后脑勺偏右的地方。
震得他一阵发晕,他踉跄了一步,耳朵里嗡响一片,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疼痛从脑后袭来。
这人第二下对着他肩上砸过来的时候,他忍着疼痛和强烈的晕眩猛地弯下腰躲开了,同时借着晕劲狠狠地用肩撞了一下那人的肚子。
那人低叫了一声,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苏战宇心里骂了一句,小样儿,撞不死你丫的,爷平时练的就是撞人!
那人捂着肚子转身跑出厕所的时候,苏战宇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前金花黑花交错,闪得天昏地暗。
他手撑着地,看清了那人掉在地上的东西。
操,居然莫名其妙被人一板砖砸倒在这种档次的厕所里……
22、第二十二章
梁平一路小跑着到厕所时,跟里面捂着肚子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想开口骂人,但那人只是晃了一下就擦着他的肩快步走开了。
他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进了厕所:“战……我操!”
苏战宇手撑着地半跪在地上的样子吓了他一跳,一肚子的尿意都吓没了,冲过去扶的时候碰到了苏战宇的肩,湿的,他就着灯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血。
“妈逼!”梁平转身就往外跑,是刚才那个人。
但他再追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影子,正东张西望企图找线索的时候,身后厕所里传来了苏战宇咬着牙发出的声音:“你丫追个屁啊,扶我出去,臭死了。”
梁平把苏战宇从厕所里架了出来,到了外面,光线好些了,他才看清苏战宇后脑勺上不断涌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他右肩,白色的T恤像是开了一朵大红花,看着触目惊心。
“我日啊,这怎么回事!那人是谁?”梁平弯腰就想兜着他的腿把他打横抱起来。
“别别别,能走能走,就是有点晕,”苏战宇勾着梁平的肩,“那人我不认识。”
苏战宇没告诉梁平那人能叫出他名字,也没说他看清了那人手上的护腕,他心里还不确定,球队这帮人火上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几个人拦了辆出租车,把苏战宇塞上车,张广哲把自己上衣脱了按在他脑袋上。
苏战宇扑在前座的靠背上,有点晕,但那种一炸一炸的疼痛更抢风头,车子每颠一下都能让他疼得想叫出声来。
到医院的时候张广哲的那件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半。
一伙人拖着苏战宇冲进急诊室,这架式把值班医生吓了一跳,估计是以为哪儿的黑社会又械斗了。
检查完伤口之后,说是要缝针,还要住院。
“住院?不住。”苏战宇一听要住院就急了,左航明天就回来了,他绝对不能呆医院里,这事儿万一让大姑知道了,不定会怎么怪罪左航没照顾好他呢。
“住多久?”梁平问医生。
“你还想住多久啊,”医生皱着眉给苏战宇清理伤口,“要观察一夜,这是砸在脑袋上,不是别的地方,现在看着是活蹦乱跳的,但有没有别的问题谁也不能确定……”
“住!”梁平替苏战宇做了决定,“那您快给止血缝针什么的吧,一会血流干了。”
“去交钱,交押金。”医生开了张单子递了过来。
苏战宇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帮人得傻眼,今天是训练,谁身上也不会带多少钱,而且现在是月末,都已经弹尽粮绝了,全都等着家里汇钱,就刚吃饭的钱都是凑的,他倒是还有左航的那张卡,但那里面的钱他不敢动,他怕左航会问。
“操,不交钱不给弄,”张广哲跟医生磨了半天也没用,出来看了看几个人,“我回去拿钱,谁那儿还有钱的?”
“一个来回得多久了,”梁平拍拍苏战宇,“要不给你哥打个电话吧。”
“我哥出差了,”苏战宇疼得厉害,皱着眉,要等张广哲回去现找钱再拿过来,他估计就得疼死,他掏出手机递给梁平,“找赵辰西。”
“中文系那个赵辰西?”梁平接过电话开始翻号码。
“嗯。”苏战宇捧着脑袋,赵辰西是本地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每周都能回家扫荡一次,手头肯定有余钱。
赵辰西不负众望地拿着钱在二十分钟之后赶到了医院,一看到苏战宇就愣了一下:“开瓢了?”
“有没有句好话了,赵爷快去交钱。”苏战宇挥挥手。
等到把所有的事都忙完,苏战宇的脑袋被缝了几针趴到病床上之后,都已经半夜了,苏战宇把球队的人都赶了回去,原意爬墙回宿舍就爬,爬不回去就接着喝。
“我明天一早过来,”梁平走之前研究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事要让老陈知道了,我们都别想比赛了,你脑袋缠成这样,这两天训练先请假吧。”
“嗯,也没那么严重,明天把这个粽子叶给拆了贴块纱布就行。”苏战宇抠了抠头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这段时间真见鬼了,动不动就是脑袋上出事,再来几次非得砸成傻子不可。
人都走了之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隔壁床喝成了胃出血的一个哥们儿时不时地哼哼两声。
赵辰西一直坐在角落里玩手机,到这会儿才收了手机走到苏战宇床边:“怎么回事儿啊?”
“就在厕所里被砸了一下,”苏战宇晃晃脑袋,不疼了,也不怎么晕了,“你回去吧,谢谢了。”
“我回哪儿啊,今儿我住家里的,出来的时候差点被我妈抽了,这会儿回去她肯定不给我开门,”赵辰西拿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我守着吧,万一突然恶化了,走的时候身边好歹有个人。”
“去你大爷,赵辰西,”苏战宇乐了,“你丫这嘴有时候挺欠操。”
“这事儿得告诉你哥吧,都缝针了,”赵辰西皱着眉碰了碰他头上的绷带,“学校有衣服么?一身血糊糊的。”
“有,明天让平哥带一件过来就行,”苏战宇看了看手机上汤晓的那一串未接来电,又想起了那人手上的护腕,“这事不能让我哥知道,他昨天才走,今天我就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得急死。”
“你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能不知道么,”苏战宇把手机伸到赵辰西眼前晃了晃,“出事之前汤晓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没接。”
“跟她有关系?”赵辰西有点吃惊,求爱不成下黑手?
“我猜的,那小子手上戴的护腕是外院篮球队的,有他们球队那个傻逼大鸟图案。”
“您有麻烦了。”赵辰西打了个呵欠,趴到了床边,外院跟师大之间一直不对付,不知道为什么,就跟老传统似的,离得近的俩学校,往往会有些找不到源头的恩恩怨怨。
左航下飞机的时候晕得不行,头天晚上没睡好,准确地说他这几天一直就没睡好,一想到苏战宇他就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一到家他先从冰箱里拿了冰水连灌了几杯,这才拿了手机出来,拨了苏战宇的号码,就着最炫民族风点了根烟站到了窗边。要说这两天他最盼着的事,就是回来吃顿好的,现在都快六点了,他想问问苏战宇什么时候回。
那边电话好半天才接了起来,他听到了苏战宇小心翼翼的声音:“哥你回来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
“我这儿还有点事……”苏战宇看了一眼站在病房外的赵辰西,他正在跟医生商量换完药之后能不能不缠满脑袋纱布的事,“今儿晚上不一定回。”
“也不是不可以,”医生进来了,走到苏战宇身边,“不过先看看一会换药的情况吧,毕竟是缝了针。”
医生这话一出来,苏战宇赶紧捂话筒,那边左航的声音一下提高了:“你在哪里?”
“我有事儿呢。”
“老子问你在哪个医院。”
“是我同学……就上回你见过的那个赵辰西,”苏战宇看了一眼赵辰西,“他磕了一下,我陪他在医院换药呢……”
赵辰西冲他比了比中指。
“随便,不说没关系,明天我去师大,你最好拉着赵辰西一块躲着,别让我找着他。”左航语气很平静。
“别,哥我在医院呢,”苏战宇无奈地报了医院的名字,“我真没事,小伤,就碰了一下,你千万别着急。”
“我急你个蛋。”左航说完就挂了电话。
“哎——”苏战宇叹了口气,看着赵辰西,“你快去磕一下。”
赵辰西对着墙踢了一脚,乐了:“我就是摔断了腿也不能让你脑袋上的伤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