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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大生毕竟答应过柳梦燔,因而他那浪荡花柳的行迹总体还算是收敛了很多。
转眼,时间来到了二零零七年四月。
赵大生还完远大检测新建水暖卫浴实验室的银行贷款,就给樊行长打了一个电话。
自二零零二年那次赌酒之后,赵大生和樊行长已经算是老相识了。
五年的时间,燔行长虽然仍是行长,但他掌管的银行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小支行。
“樊行长,和你说一声,远大检测去年向你们贷的款,我今天已经还好了。”赵大生拨通电话后说道。
樊行长一边哈哈,一边说:“哦?哈哈,好,小赵老总这么急着还钱干什么?”
赵大生心道:“你们不左催右催,我能那么急吗?”心中虽如此嘀咕,但他语气中却一点也不敢有所表露:“樊行长啊,咱们老相识了,总得讲信誉的,对吧?”
“当然,当然。”樊行长说道,“看来你们公司生意不错,一年就把贷款还上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赵大生半谦虚半骄傲地说道。
“好,公司生意好就好,日后小赵老总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就是。”樊行长豪爽地说道。
樊行长给赵大生的贷款,利息并不会少算。可即便如此,樊行长这话,那也是不会随便跟人说的。
赵大生连忙称谢。
有些时候,赵大生还是缺眼光和气魄的。几年以后,他回想这事,自己也懊悔,他说:“当初人家樊行长都说了,需要用钱去找他……他妈的,那时我要是从他那里贷款买一块属于自己的工业用地,以这些年的土地行情来看,我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是只赚不赔的。”
不过,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二零零七年四月的这个时候,樊行长这么说,赵大生只是一边答谢,一边应着。远大检测外有赵大生,内有柳梦燔,已经进入了成立以来的最好、最平稳时期,他一时还不缺资金,或者他一时还想不出哪里要用资金。若一定说缺钱,也有。那就是赵大生早想把他那辆现代换成奥迪A6了。不过,这几十万车款,赵大生自信过不了几个月就可以从远大检测中提出来,所以,也犯不着问银行借。
电话那边,樊行长似乎心情不错,本来要挂电话的时间,他却没有挂。
“小赵老总,”樊行长继续说道,“晚上有空没有?”
赵大生心中一紧,他自忖道:“我靠,该不会又让我陪他去赌酒吧?”
要知道,像二零零二年的那种赌酒,这五年来,赵大生没少陪樊行长去过。正因为如此,他和樊行长的关系才会走得如此之近。
“怎么?樊行长,今晚又要开战?”赵大生心中虽然不愿意,口上却还是用极热情、极期盼的语气问道。
“不,不。”听得出,樊行长对赵大生那种甘于效劳的口气还是很满意的,“今晚不赌酒,今晚只是小聚聚。”
赵大生听了这话,这才放宽心。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我们两个人吗?”
樊行长道:“不,还有几个,不过,都是老熟人,你都认识的。”
赵大生忙道:“那好,晚上我一定来。”
樊行长便嘱咐道:“晚上六点,还是老地方,三江港鱼翅馆。”
“好,樊行长,我知道了。”赵大生道。
到了晚上,赵大生如约赶到三江港鱼翅馆。
二零零七年的樊行长,已五十出头,可他的前额依然发亮,满面依然红光,头依然大,肚依然肥。
樊行长一如既往,像一尊菩萨一般,坐在首位。
其余几个,赵大生在酒桌上已经打过数回交道,所以,彼此倒也算知根知底的了。
由于闲来小聚,桌上的氛围倒也其乐融融。大家一边吃喝,一边天南海北、男欢女爱地闲聊。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说到了生儿生女的问题上来。
桌上有人就问:“赵总,你有没有想再生一个,生一个儿子?”
赵大生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儿子女儿不是一样?”
“切!”那人说道,“大家说说,儿子和女儿是不是一样?”
那人这么一问,桌上的人纷纷说不一样。
众人嚷过之后,当中有位房地产老板说道:“当然是生儿子好。我家那个,就是因为给我生了一个女儿,我才不得以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的。”
赵大生冷眼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桌上这几个,都是有儿子的人。
赵大生的老家,男尊女卑的观念极为盛行。尽管赵大生对自己的女儿赵柳南疼爱有加,简直视若掌上明珠,但他骨子里,多少也有那男尊女卑的思想残留。
但是,此刻在酒桌上,赵大生实在看不惯周围这些人的那种有了儿子就得瑟的劲儿,他便咬牙坚持道:“你们都落伍了,这年头,还是女儿好。你看看现在那些八零后男人,哪个不对他老婆服服帖帖的?”
樊行长坐在那里,脸上堆着笑,一直未表态。赵大生便想把他拉进自己的阵线:“樊行长,你有儿有女,说话最公平。你说说,是儿子好还是女儿好?”
谁知樊行长摸了摸他那发亮的额头,笑着说道:“都好,都好。”
席间有人奉承道:“樊行长儿女双全,真是有福之人啊。”
“我和各位所处时代不一样,我要晚几年结婚,家中也只能有一个孩子了。”樊行长话虽说得谦逊,可语气中不免还是有儿女双全的得意之色。
赵大生见找不到支持,只得孤军奋战:“不是说咱们中国男的都要多出两三千万了吗?嘿嘿,到时候你们该来求我们这种有女儿的家庭了。”
那位房地产老板说道:“赵总,你是死鸭子,嘴硬。当初,我没有儿子时,也说女儿好。后来,有了儿子了,我就不硬撑了。依我看,你就是没有儿子,才在那里嘴硬。”
房地产老板的话,顿时引来一片附和。
赵大生也寸步不让:“我没儿子?造人谁不会啊?我要是想,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房地产老板不屑道:“说得轻巧,要知道我生这儿子,可费了多大劲?”
这时,席间有人就阴声阴气地说道:“赵总要儿子当然容易了,他老婆当年在孔方市早就生过儿子了。赵总要儿子,都不用去造,直接去孔方市问人家要回来就是了。”
赵大生循声一看,这说话的人,却是一位姓方的老板。
方老板是孔方市人,这两三年,才来到三江市开了一家物流公司。此前,他曾经去远大检测找过赵大生和柳梦燔,希望承接远大的快递业务。赵大生和柳梦燔考虑到他的价格过高,没有答应。
而且,赵大生陪樊行长赌酒,方老板也来过几回,可每次都被赵大生给弄输了。所以,这么一来,方老板对赵大生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方老板一不爽,便阴阳怪调地把柳梦燔在孔方市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给抖露了出来。
赵大生看到方老板,再回味刚才他说的那话,心中忽然觉得被刀剑刺了一下。这些年,赵大生对柳梦燔前事的芥蒂,多多少少已经淡化。那事就像沉在赵大生心湖底部的残渣,经方老板这话一搅合,立时就又重新泛了起来。
“那一段该死的往事!”赵大生心中骂道。
赵大生没带镜子,他看不到自己,但那一刻,他可以肯定,他的脸色一定极为难看。
酒桌上瞬间静了下来,大家都紧张地看着赵大生。
但赵大生终究没有发怒,他冷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是她和别人生的!又不是我儿子,我要什么要?”
赵大生说着,把如刀一样的阳光,狠狠地射向方老板。
方老板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之处,他连忙讪讪地将脸别开,不敢再说一句话。
樊行长见状,连忙圆场道:“今天是来高兴的,说归说,笑归笑,大家别伤了和气,来,来,来,喝酒,喝酒。”
首座的人这么一发话,其余人纷纷举起酒杯应和。
酒桌上尴尬的气氛这才有所缓解。
赵大生想着樊行长在场,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赵大生心里虽然被方老板的话堵在那里,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各位又坐了一阵,最后才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借口离席回去了。
赵大生一上车,面色立时沉郁下来。赵大生在人际交往中,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可他的内心,刚才着实受了不小的刺激。
赵大生郁郁地到了家,柳梦燔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一部韩剧,女儿赵柳南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柳梦燔的双腿,已经睡了去。
“你不是陪樊行长吃饭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柳梦燔注意到了赵大生不高兴的脸色,她也没太放心上。赵大生生意上遇到不顺心的事,脸总是拉着的。这一点,柳梦燔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都已经习惯了。
赵大生没回答柳梦燔,而是看着熟睡的女儿,口中说道:“南南睡着了?”
柳梦燔道:“她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刚睡不久。”
赵大生弯过身,把赵柳南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看到女儿憨态可掬的模样,赵大生一时忘掉了刚才酒桌上的不快。
柳梦燔见赵大生脸色缓和下来,不由说道:“你这么早回来也好,我正想和你商量一点事。”
赵大生抱着赵柳南一边轻摇,一边问:“什么事?”
柳梦燔这时又犹豫起来。
赵大生又问了一句:“到底什么事,看你吞吞吐吐的。”
柳梦燔道:“我说了你别多想。”
赵大生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我多想什么。”
柳梦燔又一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肚中的话说了出口:“是这样的,我想回孔方市一趟。”
赵大生道:“你父母都在三江,好端端的,你去孔方做什么?”
柳梦燔叹道:“唉,我都不知如何说,是这样的,今天他打电话来,说他的孩子想妈妈了。问我能不能去看……”
赵大生听柳梦燔说这话时,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方老板阴阳怪气的脸。他没等柳梦燔说完,便打断道:“别说了。”
女儿赵柳南还在熟睡当中,赵大生不敢大声喝断,但语气已冰冷如刀。
柳梦燔一下楞在了那里,不一会儿,眼泪马上无声地夺眶而出。
赵大生心里刺痛着,一点也不管柳梦燔的情绪变化。
“好啊,当年人家伤了你,这个时候,一个电话,说要你去你就去了。”赵大生冷冷地说道。
柳梦燔流着泪说道:“我不是为他去,我是为孩子去。孩子到现在也八九岁了,我顾着你的感受,从来没想去看过,可你知道我做母亲的感受吗?”
“可你又知道我的感受?”赵大生恶狠狠地说道,“他难道没有女人吗?要你去看?”
“我今天才知道,他带着小孩一直没结婚。”柳梦燔说道。
赵大生冷笑道:“好啊,那是更要回去看看了。”
“你……”柳梦燔脸颊上流着泪,看着赵大生,气得无法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你放心,他就算这辈子不结婚,我和他也不可能了。我没那么轻贱。我只是想着孩子是无辜的。”
“我管你和他有没有可能。”说着,赵大生抱着女儿赵柳南站了起来,“你去不去我管不着,不过,柳梦燔,我可告诉你,你要去,就别要我和南南。”
说完,赵大生抱着女儿赵柳南甩头就往卧室走去。
走到一半,赵大生停住脚步,回头对柳梦燔说道:“你知道今天酒桌上人家说我什么吗?
柳梦燔并未搭理,只是低头坐在那里低声饮泣。
赵大生依然不管不顾,还是把肚中的话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