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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出,温暖了姜朗一颗冰凉的心,他握紧双拳,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起来,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反而让这个可恶的男人得逞。
“你想要干嘛,说吧?”姜朗决定和这个男人开门见山地说话,那些假惺惺的父子情只会让他恶心得想吐。
“哈哈,朗朗这爽朗的性格像我,不愧是我的儿子!”男人先自我夸耀了一番,才说出此行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你弟弟要上大学了,三本呢!多厉害!大学生!可是一年一万多的学费我们实在是交不起,朗朗啊,小军是你弟弟,你就帮帮忙,把小军的学费给交了吧。”
旁边的女人也开口帮腔:“是啊,小军可优秀了,这次能考上大学是真的不容易,在我们镇上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光宗耀祖啊!朗朗,你就帮弟弟把四年的学费都出了,好不好?”
旁边有看热闹的不明白这当中的关系和纠葛,居然也开口跟着帮腔:“是啊,弟弟考大学也不容易,做哥哥的应该帮一把吧。”
赵云开立刻反驳:“别瞎说!我朋友是独生子,根本没弟弟!”
老汉有求于姜朗,所以才好脸相对,但面对赵云开就补那么客气了:“你算老几!我是郑朗的亲爹!你给我滚一边去!”
姜朗开口纠正他的错误:“我叫姜朗,户口本和身份证上都写着的,我叫姜朗。”
老汉大惊:“朗朗你傻了么?我姓郑啊,你当然是郑朗了!什么姜朗哦,真的是上班上傻了吧。”
姜朗再也忍不住了,扬声说:“我妈妈姓姜,我爸在我五岁那年就有了外遇,我六岁那年外遇的对象和我爸生了一个儿子,我七岁那年我妈妈和他离婚了,我叫姜朗!”
这下围观群众都明白了,敢情是这个老汉当年出轨在先,现在家里没钱,就要原先的儿子拿钱出来供小三的儿子读书。
周围的人口风立刻都变了,一个个谴责老汉当年的负心薄幸,以及今天的恬不知耻。
这让老汉很是抬不起头,骂骂咧咧地冲着外面嚷着谁也听不懂的家乡话,围观的人大多都散了,有不满的和老汉对着骂了两句,结果谁也听不懂对方的,也气冲冲地离开。
这时候,姜朗已经趁乱和保安说了大概,让保安先行离开。
老汉看围观的人都散了,又得意洋洋起来,朝着赵云开嗤笑一声:“你还站在这干嘛?这是我们郑家的家事,没有外人的份!”
赵云开气得差点就想冲上去把人揍一顿了,好在姜朗及时抓住他:“我说他能留下来,他就能留下来!”
他特地留了个心眼,没说赵云开是自己的男朋友,以他对眼前这个抛弃妻子的无耻男人的了解,如果他一旦知道了自己和赵云开的关系,一定会缠上赵云开一家,到时候才真的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人打发,并且要想办法和男人彻底断绝关系,让他再也没有办法拿着亲生父子的头衔来打扰自己。
老汉还不知道姜朗要和自己彻底断绝关系了,还指望着多拉近一点父子两人的关系,好从姜朗这里多拿点好处:“朗朗啊,我和你妈妈那是性格不合,这年头还有离婚法呢,说明国家也是同意我们离婚的,对不对?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的,我和你妈妈之间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你又是从小跟你妈妈住在一起,所以你恨我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啊,我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对不对?血缘是割不断的,你和你弟弟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女人也跟着好言相劝:“对啊,感情的事情除了我们自己,别人都不能完全了解,说不上谁对谁错,你爸爸和你妈妈当初就是感情不和……”
“呵,”姜朗冷笑,毫不客气地打断女人的话,“所以你就横插一脚,当小三了?”
好汉有些不高兴:“哎哎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当初就不该让你和你妈妈一起住,看看你,都教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尊重长辈的礼貌都没有。”
姜朗毫不客气地说:“要我尊重一个人,起码要这个人值得我尊重,你们两个?有什么我值得尊重的地方?”
老汉的脸面有些撑不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连尊重爸爸都做不到了?”
姜朗反而没之前那么愤怒了,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两个自己憎恨的人:“一个抛弃妻子的人,算什么父亲?”
“朗朗!”老汉高喊了一声,“怎么说话的?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啊!”
姜朗毫不退让:“你别以为提高声音我就怕你了,你怎么对我妈的?我的教养还轮不到你来点评。你们来的目的也说了,我拒绝,你们可以回去了。”
老汉眼看着自己要无功而返,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再怎么耍无赖,姜朗都是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干脆撕破脸皮:“好!等着我上法院告你去!”
“好,我等着收法院的传票。”
“你给我等着!”
老汉扔下这句话,带着女人就离开了。
赵云开把门关上,又找出空气清新剂,夸张地在玄关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喷了个遍,把姜朗拉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再把人抱在怀中,一点点哄着姜朗把水喝了。
看着姜朗干燥脱皮的嘴唇,赵云开心疼极了:“他真的是你爸?”
“恩,”姜朗有些不情愿地点头,自嘲着说,“我宁愿他不是我亲爸。”
赵云开轻轻吻着姜朗的脸:“看着一点都不像,你肯定像你妈妈。”
“是啊,”姜朗叹了口气,“不过他的确老了很多,以前皮相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外面找女人。”
赵云开生怕姜朗想起伤心事,赶紧岔开话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万一真的去法院告你怎么办?”
“告我?”姜朗倒是不怕,“他最多就告我不赡养他,可是他当初离婚之后一分钱都没有给我妈和我,他既然没有担负起抚养我的义务,我为什么要去承担赡养他的责任?”
赵云开对这些法律条款不熟悉,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多少亲密,但也没有恶劣到这种地步,他担心姜朗吃亏,当下说:“要不然我们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
姜朗略一思考,点点头:“也好,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渣把我的人生给毁了。”
咨询律师的那天姜朗是一个人去的,虽然赵云开是自己的男友,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家事,他并不想让赵云开也牵扯进来。
咨询完律师后,姜朗最终决定采取律师的建议,一次性拿给抛弃妻子的父亲20W,同时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之后在法律层面上不再有赡养和被赡养的关系。
姜朗工作了三年,除去平日里的各种开销,以及每个月固定要打给外婆的生活费以外,银行里还有17W左右的存款,加上自己母亲去世前留给自己的一笔遗产,20W还是能拿出来的。
姜朗生父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多,但人很聪明,心里的小算盘一打,就知道这买卖不划算——20W看着是多,可是姜朗30岁都不到,就好比一个活动的金库,如果每年上门闹几场,那拿到的钱加起来可就不止20W了。
他的这些心思律师和姜朗都算到了,姜朗提前收集好证据,证明生父出轨在前,并且和自己母亲离异后,从未支付过一毛钱费用,如果真在法庭见面,姜朗的赢面很大。
无奈之下,姜朗生父最终答应拿走20W,但相对应的,要签署一系列的法律文件,从此之后与姜朗再无瓜葛。
当赵云开知道这一切时,已经尘埃落定。
赵云开既为姜朗摆脱了这么大一个包袱而感到开心,又因为姜朗自己一个人处理完事情感到不愉快,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一瞬间的失落过后,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先搬到我家去住吧。”
赵云开说这话的时候,姜朗正好在切菜,险些伤到自己的小拇指。
为了防止赵云开说出更加惊悚的话,他把菜刀放到一边,走了出来:“你说什么呢?”
赵云开可不是在开玩笑,这件事他考虑很久了,如今正好把自己的分析一一说给姜朗听:“虽然你这次把他打发走了,但是我觉得这种人不是讲道理的那种,他已经知道你住在哪里了,说不定下次还会找上门来,变本加厉。你不如先搬到我家住一段时间,顺便再找个房子租,你安心我也放心。”
姜朗惊讶于赵云开居然会想到这么多,他之所以单独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考虑到赵云开还是个学生,没必要把他牵扯到这种断绝父子情的事情里。
这个人,是真的爱着自己啊。
“可是你爸爸妈妈会同意么?”姜朗虽然感动于赵云开的体贴,但搬去赵云开家暂住这件事,他还是有些犹豫。
赵云开似乎早就料到姜朗会这么问了,看他松口,立刻笑开了:“没事,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而且他们平时工作忙,基本上回来就睡个觉,我们两个一起在家吃晚饭就行了!”
于是,姜朗到底还是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断网……
☆、撞见
姜朗一同意,赵云开就忙开了,当他把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件放进行李箱的时候,姜朗突然有了一个错句。
“该不会是你一早就打算好了吧?”姜朗眯着眼睛,想要从赵云开身上看出答案。
赵云开嘻嘻哈哈了一会儿,想要打太极把这个话题绕开:“你想太多了,箱子好像不太够,我先回家一趟把我的行李箱拿过来吧。”
“等等,”姜朗叫住赵云开,“我找到租的房子就会搬出去的。”
虽然是情侣,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更何况赵云开家里他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实在是尴尬。
赵云开似乎早就习惯了姜朗的这种个性,摆摆手表示没事,还主动要求陪着姜朗一起找房子。
赵云开的家是几年前新建成的公寓,屋里都是后现代的简洁设计,线条流畅。
虽然赵云开十分想让姜朗和自己一个房间,但是考虑到自家父母,以及自家恋人时不时觉醒的羞涩,他还是把姜朗安排在了自己房间旁边最近的一间客卧里。
陪着姜朗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放好,赵云开突然有了新婚的错觉来。
“傻笑什么呢?”把行李箱放到角落里的姜朗转头就看见一脸痴汉样的赵云开。
赵云开走过去,从后面贴上去,把人圈在自己怀里,说:“我们去买菜吧,今天晚上就在家里吃。”
姜朗没想到自家小男友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心想自己过来打扰,做一顿饭犒劳一下赵云开也是应该的,于是两个人拎着一个购物袋就往旁边的超市跑。
今天周六,下午的超市里人不多,赵云开推着一辆大大的购物车,陪着姜朗穿梭在货架之间。
“想吃什么?”因为是临时起意,姜朗心中没有任何打算,干脆问自家小男友。
赵云开现在正处于兴奋状态,吃什么都好,不吃都行,于是老实回答:“随便。”
随便反而是最难弄的了,几个人出去,说吃什么,一个个都说随便。结果吃川菜吧,A不能吃辣;吃海鲜吧,B过敏;去吃有点名气的本地餐馆吧,C不喜欢排队;要不然就路边随便吃一点?D又不喜欢将就。
不过好在姜朗对于赵云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