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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怎么了?”我问道。
“我现在在相门桥上,马上就到了,你等等我。”
当时他正在感冒,带着鼻音的声音又轻又若,让人觉得心疼。
我站在敬文图书馆的门口,看着外面的那下着大雪的天,心里想着水北到底找我什么事?
没过多久,旅行箱的轮子发出的声音唤醒了我,我抬首看去,水北一个人撑着一顶明黄色的长柄雨伞,穿着一件白色的呢绒大衣,黑色的九分裤,黑色的马丁靴,裹着一条深蓝色的针织围脖,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拉着一只黑色的行李箱。
行李箱小小的,差不多只有二十二寸,带不走什么东西。
他站在雪里,看着我,而我看到他手里的那只行李箱,心里有些不好的念想,只是冒着雪冲到他面前,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对他很少大吼大叫,因为这个世界上朝他怒吼过,辱骂过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来道别。”水北说完,低下头,垂眸淡笑。
当时,我整个人的脑袋都空白了,我只是看着那个比我稍微矮一些的他,任凭雪打在我的头发和脸上,笑着说道:“我记得今天不是愚人节。”
闻言,水北摇了摇头,摘下了手上的手套,从单肩包里取出了钱包了,而一张蓝色的动车车票静静的躺在他的钱包里。
那是一张单程票,有去无回。
“为什么?”我问道。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为什么离开我?
“昨天爸爸,不,白子清先生已经打电话跟我说明了一切了。李山南,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不属于这个家,所以我没办法还是和以前一样跟大家生活着,我要离开。”水北跟我解释着他要离开的理由。
看着水北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吸了吸鼻子,对上那个没良心的臭家伙的眼睛,问道:“那我呢?”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听狗哥说,当时他女朋友要离开他的时候他整颗心都碎了。我当时彻彻底底的明白那种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双隐形的手紧紧握着,又像一颗慢慢剥落的洋葱,甚至我觉得如果我往前一倒,我就要死了。
“你还是照样过啊,没了我你也不会怎么样。”水北回答着,却没有一刻正视我的眼睛。
没心没肺,薄情寡义,这两个形容是白水北这个男人。
“你别走,好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我怕他摇摇头,拒绝我,于是我又道:
“别走,以后我会对你好一点,不再和以前一样欺负你,不管你了。”
我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就像一片从枝上落下的树叶,落进了泥土里,那么卑微,那么下贱。
“李山南,你是不是傻?我不是你表弟,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真的。”水北说着,脸上冷冷一笑。
“是,我是傻。”我回答着。
是,我是傻,傻的对自己的弟弟暗生情愫,傻的为了自己的弟弟而掰弯了自己,傻的苦苦求他,留在我的身边。
“留在我身边,就算你不是我弟弟,也让我和以前一样,尽可能的去保护你。”我说着,落在身上的白雪在融化,寒意像一把把冰凉的刀子,刺进了我的肌骨里。
“有没有觉得你很自私?”水北问我,道。
诚然,我是自私的,我只是希望他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当我的弟弟,满足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我留在这里,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留在这里会开心吗?”水北问着,皱着他的细眉,死死的盯着我。
他留在这里,继续当大舅的养子,看着外婆的脸色,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受的痛苦,肯定不会开心。
我自然是知道的。
水北说完,见我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帮我把身上那些散落的雪拍了去,然后带上手套,叮嘱我一声,道:“山南,天很冷,别傻站在这里了,回去吧。”
顿了顿,他的指尖落在我已经冻僵的嘴唇上,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还没等我说出那个不,他决绝的托着行李箱,转过身子,朝学校东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顶明黄色的伞,那个白色的身影,那个明明不是下雨天,雨水却模糊了我。情感战胜了我的理智,控制住我的四肢,让我向前跑,去追那个人,去喊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最后伸手环抱住他,容不得他再往前走一步。
“喜欢你,从我十五岁的那个夏天起,就喜欢你。所以,我拜托你,留在我身边。”
十五岁的那个夏天,我和水北一起坐在公园的绿树下吃棒冰,当时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形成斑驳的光点,落在水北身上,跃出光晕。水北当时吃的是那种有巧克力夹心的雪糕,吃的满嘴都是,我执着纸巾给他那个小邋遢擦嘴,而他乐呵乐呵的对我笑,一直叫我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当我那句话说出口,我也愣住了,如此畸形的感情,我准备一直藏在心里,却不料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李山南,我是个男人。”
水北回答着,用愤怒的口气,然后挣脱了我的怀抱,然后以三个字把我打回原形
。当时他转过身,眼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像是在看一堆发着恶臭的垃圾一样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恶心。”
恶心,没错,我恶心,不仅喜欢男人,甚至还对着我的弟弟想入非非了将近十年,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恶心。
说完那一句,水北头也不回的,拖着黑色的旅行箱,离开了我,而我站在空荡荡的校门口,看着那个人拦下出租车,坐上出租车,离开了我。
我望着漫天大雪,很想问问老天,有没有办法让他跟我重归于好?有没有办法让他呆在我的身边?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心意相通?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相爱?可是,老天没有回答我,回敬我的只有落在我睫毛上,鼻尖上的白雪,以及刺骨的冰冷。
那天,水北走后,我忍着喉头涌上来的酸楚,装作镇定,迈着稳健的脚步,回到图书馆,继续复习。狗哥和我说,当时我坐下,坐在我对面的他看着皱着眉头,哭丧着脸,便问我怎么了。听到狗哥那句怎么了,眼泪便不听使唤,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而狗哥当时也吓坏了,只是不停的抽着纸巾,塞进我怀里,让我赶紧把眼泪擦了。
没什么人的图书馆,我坐了将近四个小时,亦是抽泣四个小时。
水北一走,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天好像都塌下来了,生无可恋,我明明还没谈过恋爱,却尝尽了失恋的滋味。
暗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真的。
水北一走就是两年,那两年我拼命的学习,顺利毕业,然后去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我本来以为忙碌可以让我渐渐遗忘他,遗忘那个比我小了四岁的弟弟,遗忘那个在我四岁时,来到家里的不速之客,可是,当似马达一样拼命狂奔的我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他。
从前,他一度住在我的心上,可是后来,那座房子却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一城之隔
水北离开的两年里,每个月都会有一千块钱准时打到外婆的户头。一开始外婆还纳闷那一千块钱到底是哪个人打来的,后来,我们全家一致认为,是在外打拼的水北打来的。
我不知道水北在哪儿,在做什么,他很少更新他的微博和朋友圈,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发条动态,证明他还活在这世上。
他离开的一年第五个月,任性的我找了一个比我小了两届的男孩子,当了男朋友。学弟很像他,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声音也很软很轻,喜欢粘着我,依靠我,能让我做的事就尽量让我做。可是,学弟是个很外向开朗的人,我可能习惯了水北的安静,以至于我常常会觉得学弟很吵,身体里似乎有个永远读关不掉的话匣子。就连云雨之时,他的话也很多,要求和抱怨也很多,而随着岁月的沉淀,我也渐渐的变得不喜欢说话,把事情都藏在心里。
或许,对于学弟来说,我是他可靠的男朋友,接他放学,带他吃尽全城的美食,给他买以前水北喜欢穿的那种款式的衣服,和他欢爱,但我很清楚,学弟不过是我为了满足生理需求,酷似白水北的□□罢了。
那天,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学弟,还是发飙了,和我分道扬镳。
当时,我和学弟住在我父母帮我预备的婚房里,而那天学弟一声不吭,只是让我开车送他回家,收拾行李。我也没有挽回他,只是把依他,在中午的时候去学校接他,然后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抽烟,学弟则冲进了卧室,把放在床底的旅行箱拿出来,然后逐个取走放在我家的东西。
他的衣物,他最喜欢的布偶小熊,而我送给他的那些东西全部都被他丢在了床上,水北喜欢的款式的衣服,和水北的耳钉差不多的耳钉,水北喜欢的各种款式的围巾,以及一些关于音乐的小物件。
我知道,我是中了魔怔,无路可逃了。
学弟拖着旅行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将旅行箱放在了门边,然后坐在我的旁边,用一贯的姿势,整个人都窝在我的怀里。
他紧紧的搂着我,像一只不安的小猫,一边哭一边说道:“山南,快挽回我,这样我就不会狠下心,这样我就不走了。快挽回我。”
闻言,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抽烟。说实在的,这段恋情我已经厌倦了,整个人都很累,而且在学弟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那种大大咧咧,神经粗线条的性格并不适合我。
见我没说话,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眼泪滴在了我那条单薄的西裤上,埋怨道:
“李山南,人家说的没错,你的心真真是铁打的,又硬又冷,让人寒心。”
学弟大概说的没错,从水北走以后,我就变成这副样子了,成天阴郁,自暴自弃,就是把自己往地上摔的破罐子。
我还是沉默着抽烟,学弟抬着头,用他那双泪眼盯着我看,问我道:“山南,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刚想回答的时候,他却将食指放在我的唇瓣,泪眼婆娑,像个被人抛弃的弃妇,道:“你不爱我,我知道。”
顿了顿,他吸了吸鼻子,冷笑道:“我和闺蜜抱怨过,为什么在这段感情里,你总是那么的心不在焉。后来,我才发现,我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他的代替。”
诚然,表象神经大条的学弟心思却细腻十足,他洞穿了我的一切,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听他这么说,水北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忽隐忽现,我执起纸巾,捧着学弟的脸,抹着他脸上的泪,说道:“我送你回学校。”
是,我就是这么冷酷无情,是,我就是这么的渣,因为水北在我心里,根本挥之不去。我一度尝试过和女人谈恋爱,把自己掰直,可是我发现这比让染上毒瘾的人戒掉毒瘾都难。我试着和男人谈恋爱,可是找的的玩伴,都有水北的影子。
白水北那个混蛋,让极度恐高的我从高处落下,然后一身不吭的走了,却又在我的身上下了一个魔咒,一个让我永远都逃不出这个怪圈的咒。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完,学弟撒开了我的怀抱,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往门边走。当他穿好鞋子,我看着痛哭流涕的他,没有言语,而他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