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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睿?”祖天戈低低地唤了一声。
文睿点燃半截蜡烛,房间里立刻亮了不少,但比起电灯,光线依旧黯淡。
祖天戈问,“哪来的?”
文睿回答,“床头抽屉里找到的。这里晚上估计限电,所以才会准备这玩意。”
有了光源,祖天戈终于看清房间的摆设。这应该是间单人房,十几平米,床不大,也没多少东西,书桌、椅子、床头柜、衣柜,家具就这五件。文睿卸下背包检查电子仪器,祖天戈从衣柜里翻出条毛毯搭到他身上,顺便瞅着前方血迹斑斑的棉被咧嘴,“你说我掀开后,里面会不会出现一具尸体?”
文睿轻笑,“想多了,我检查过,没有。”
祖天戈又拿出几件衣服塞满门下的缝隙,确保蜡烛光芒不会溜出去才坐下休息。
“暂时失联。”文睿对祖天戈说。
祖天戈捋了捋额前的湿发,“意料之中。”他靠着衣柜,面朝文睿微笑。
文睿转头,微微蹙眉,扔给他一听罐头,还有消毒液。病毒无处不在,来自祖国的特制消毒液虽然不能对病毒进行有针对性的猎杀,可至少能够防御。文睿坐到祖天戈身边,将毛毯裹住两人,手里抱着自己的枪。这样紧紧依偎着他,像极在朝鲜初见那晚,当时两人的心还隔着千山万水,而现在他们心灵相通。
祖天戈揽住文睿的肩膀,亲昵地说:“这次你该告诉我了。”
文睿看向他,似乎对这话题兴趣缺缺。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要你全讲清楚不可能。我就问一句,咱俩有过去,对吧?”
文睿默了会儿,小声道,“废话。”
“什么废话,你之前不承认。”提起这点,祖天戈异常恼火,“你不说的理由我都知道,不过,这对我不公平。”
文睿转过脸,有些无奈。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瞒我了。黄泉说,回国后替我做记忆疏导,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基本可以找回来,包括祖少游的部分。”
文睿猛地扭头,再次看向祖天戈,祖天戈愠怒的表情还挂在脸上,眼神却透着温柔。
“文睿,他说我跟祖少游其实算一个人,因为那意识不是真正的祖少游。”
文睿低下脑袋,眼神落到祖天戈的胸口,“黄泉竟然对你说了这么多。”
祖天戈在文睿背上拍了拍,“因为他比你诚实。”然后,他强迫文睿抬头看他,“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
历经重重波折,生离死别,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简直不敢想象。开始是谁先躲开来着?
祖天戈笑了,揽在文睿肩头的手缓缓下移,然后凑上前,轻声细语地说:“我要正视自己的心,大男人说这个也许挺矫情,你可别笑我,我们……在一起吧。”
文睿盯着祖天戈的眼睛,对方很认真,这认真的目光令冰冷的身体瞬间燥热起来。
“我爱你,文睿。”
凉凉的嘴唇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熟悉的气息也来自于他,失而复得的那个人。从苍狼开始,不,追溯过去,从母校开始,他很高兴能够遇到他。
“文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我可不是在逗你。”
“现实呢?”
“忘记狗屁的现实,对我来说,现实已经不是障碍,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从前的你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是从前。你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
文睿原本深沉忧郁的眼神变得开朗柔和,祖天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何尝不是如此。害怕,畏缩,不能再这样了,人生能有多少个奇迹?既然上天给了他一个奇迹,让祖天戈安然无恙地回到身边,他还等待什么?
“祖天戈。”
“嗯。”
“在一起,这是约定。”
终于,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炸药
毛毯吸足水分,渐渐地湿了。祖天戈抱着文睿亲吻,心就像那条毛毯,慢慢被爱情的喜悦填满,再没有一丝缝隙。无论你若不离,我定不弃,还是生死同穴,或者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深山里,他们的感情终于功德圆满。
祖天戈习惯性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在文睿耳边夸张地说:“炮友,真想来一发啊。”
文睿很快赏了他一拳,力道很轻,“祖天戈,你记得自己承诺过,没失忆前说的话都会兑现吗?”
祖天戈警觉的“啧”了声,“文睿同志,这话听起来有蹊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文睿耸肩,“在苍狼时你说让我抱你一次。”
“我说过这话?”祖天戈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原来我是上面的。黄泉那小子还诓我,说我一直在下面。”
黄泉为什么会跟他讨论这种问题?文睿在黄泉头上又多加了一笔要清算的帐。
“我觉得吧,谁上谁下各凭本事才对。”祖天戈再次抱住文睿偷香。
文睿推开他,“你这是要赖账了?想好,后果也许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想干嘛?”
“咚!哐当!”
文睿抬手,掌风扇熄蜡烛顶部脆弱的火苗,屋内顿时漆黑一片。祖天戈恢复到严肃状态,拿起手边的枪,警戒地盯着大门。这一刻,万籁俱寂,静得像死海,所有生灵都不再呼吸,除了北风呼呼地咆哮着。
祖天戈比划一个手势,表示他要去门边看看。门缝里塞着衣服,他悄悄取出来,顺手摘了头盔,脸颊贴住地面朝外瞄去。
……门外有个人正躺在地上,下巴扬起,表情痛苦。
祖天戈的心骤然揪痛无比,这个人他认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他也是自己的战友,年轻的少尉排长。
排长的肚子上伏着一个活死人,咀嚼啃噬的声音传进房间,显得那样刺耳。也许,人都是有感应的,特别是临死之前。排长侧过脸,积雪反射出的微光映在他脸上,叫他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那里一定有个人,希望有个人!排长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祖天戈辨认出他在说:“杀了我。”
祖天戈又打了一个手势——我要出去。
文睿站起来,见他戴好头盔,快速推到书桌,拉开房门,走到外面狠狠敲碎了活死人的脑袋。排长闭起眼睛,胸口没有了心跳,祖天戈站在旁边等了几分钟,待他的手指重新动起来,祖天戈扭断了他的颈骨。
“走吧。”文睿轻轻地说。
然而,他们走不掉了。死鱼领着其他活死人像幽灵般钻出来包围他们,排长是一个诱饵。
“正好,”祖天戈平静的语气下翻滚着愤怒,“不解决它,我会对不起很多人。”
文睿粗略估算了一遍,对面还剩将近三十个活死人,看来不会游泳的家伙居多,两人所剩子弹加起来绝对够用。
“文睿,记住我们的约定。”祖天戈说。
文睿应道,“当然,动手吧。”
作为先锋的几个活死人快速冲向他们,文睿抬起脑袋,它们背后的山峦显现在一片鱼肚白中,本是寓意希望的早晨却充斥着杀戮,清冷的晨曦无差别轻拂所有人。射击,奔跑,僵持,慢慢的,红彤彤的太阳从浑然一色的灰蒙蒙中跃出,天空霞光万道,就连死鱼空洞的眼神都仿佛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死鱼发出尖利的嘶嚎,它已经无法忍耐了,剩下的活死人一拥而上,速度比昨晚更快。
祖天戈开起玩笑,“河就是3C认证,现在攻击我们的都是合格产品。”
打倒它们很简单,不被咬才叫艰难。虽然人类的咬合力没有野兽那么强悍,但是活死人不知疼痛,一口咬下去,哪怕牙齿崩了,它也要咬死你!文睿的迷彩服上已经留下牙印,始作俑者颈骨碎裂,驾鹤远去。数量与持久力,是面对它们的致命伤,这些家伙不怕死,一个顶两个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在他俩退无可退时,祖天戈扔出最后一颗手雷。要死在这里了吗?折腾好几天,体力严重流失,面对这样的强敌,命运似乎无法更改了。
忽然,文睿扯住祖天戈,“喂,这里是铁矿吧,既然是铁矿,一定有爆破用的炸药。”
祖天戈的眼睛亮了,恨不得马上抱住文睿使劲亲一口,他怎么没想到呢?
“来的时候我看到几座建筑,在九点方向,应该是仓库。我牵制死鱼,你过去,然后你发个信号,我去仓库找你,再一次瓮中捉鳖。”文睿快速地说。
祖天戈脸上闪现出一丝犹豫。
“只有我可以做到,它恨的是我。”文睿说:“祖天戈,相信我,我不会死。”
“文睿……”
“相信我!”
祖天戈点点头。
“好不容易才能跟你在一起,我哪能轻易死掉。”文睿举起拳头,祖天戈跟他碰了碰拳。
“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祖天戈道。
他们分工合作,死鱼的仇恨果然集中在文睿身上,可它也不想放过祖天戈,有七、八个活死人跟过去,拼命黏着祖天戈。很快,剩下的家伙再度围上来,文睿心道他可不是演美国大片,有主角光环护体,无法实现360°无死角射击,继续拖下去势必随了死鱼的心愿。
怎么办?
死鱼咆哮一声,听起来像发动最后攻击的号角。
另一边,祖天戈跑向仓库,除了后面的追兵,竟然还遇上几个土著活死人。他利索地放倒他们,爬上仓库的墙壁。这仓库为水泥建筑,按照标准储存了半个月的用量,祖天戈翻进窗户,感叹一声,“真简陋,雷管居然跟炸药摆在一起。”祖天戈蹦下去,从里面打开仓库大门,并且朝天空开了一枪。几乎立刻,围在外面的活死人冲了进来,祖天戈跑向楼梯,利用矫健的身手拖延时间。
枪声就是信号,在这寂静的山里,枪的脆响能够将文睿引导至身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超过祖天戈的预期,文睿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文睿,你食言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
十多年前的暑假,天空湛蓝,骄阳似火。他气定神闲地站在教导主任面前,头顶嘎吱嘎吱转悠着老式吊扇。
“补课啊,补课大家都热,你往同桌身上泼水什么意思?”教导主任说:“你们班主任都不敢管你了,直接送我这来。”那时空气都是灼热的,操场边的单双杠能把手背烫出水泡。
祖天戈汗流浃背,白T恤紧贴皮肤,额头沁出汗珠。
“哎呀,张主任,您还在训话呢。”门口走进一位女老师,在教导主任的桌上放了沓资料,“今年的生源非常不错,省中考状元在我们学校。”
祖天戈抬了抬眼皮,眼神斜过去,落到中考状元的名字上。
文睿。
文睿,你为什么还不来?祖天戈徒手干掉一个靠近他的活死人。
天早就亮了,冬日浅薄的阳光将这座阴暗的仓库照得清晰而透亮,虽然风依旧寒冷,可阳光代表着生机。祖天戈在仓库中奔跑,踏着脚底斑驳细碎的光影,等待自己的情人。
那个时候,他也在奔跑,午后的走廊酷热难耐,阳光倾泻而下,水泥地面白得耀眼。
“祖天戈!”班级敞开的后门前站着一名花季少女,蓝底碎白花娃娃衫,过膝的黄色学生裙,白色平底凉鞋,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又去教导主任那里报道啦?被你爸爸知道,你就惨了。”
“行了,别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