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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翠珍的丈夫给她的手臂狠狠拽了一下,“你也稍微看看场合!别吵了都别吵了。”
“结果还成了我的错了?我是个外人是不是,算了,‘你们’颜家的事情我掺合不上,我走!”颜翠珍提起小包包就起身拉开门,见老婆撒气跑了,做丈夫的也赶紧追了出去。
偌大的房子里一席人安静下来,好似都被死亡给笼罩著,这时表叔开口道,“唉,何必搞成这样,本来就不愉快,现在……”
这时远远站在一边的桃儿惊叫起来,“哎呀不好啦,夫人晕过去了!”
颜子笙这才拣回几分理智,猛地起来走到沙发边,沈怡佩竟是哭的昏厥了过去,“快去打电话叫医生来啊!”说著将母亲到楼上房间去。
待到傍晚时分,得知此事的宋之河也赶来颜公馆,颜子笙坐在沈怡佩床头,大夫说是贫血导致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跟著来的还有叶瑾萱,看到这种场景她也是一脸沈重,白天的人散的都差不多了,表叔和舅舅等人派人将颜尚筠的尸体打点干净,去安排葬礼了。
颜子笙将事情说给宋之河与叶瑾萱听後,两人都是一样的惊讶,“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子笙,今後该怎麽办?”叶瑾萱问道。
“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颜子笙不想看见叶瑾萱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强颜欢笑但是表情却更加苦涩。
“唉……没想到伯父竟出了这样的意外,”宋之河重重叹了口气,“子笙你要节哀顺变。”
颜子笙想到父亲死的那副惨状,又看看现在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的母亲,滚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第二日沈怡佩虚弱的身子稍微好了点,颜尚筠的葬礼也准备得差不多周全,颜尚筠事业上往来的人士众多,就连常正辉也在其中。
不过颜子笙是不认得常正辉的,所以常正辉来表示一番慰问时他也权当陌生人般敷衍。
颜子笙想到今後自己要继承父亲的事业,就不得不慢慢学著应付这些人际交往,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是愈发沈重起来,在场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颜子笙觉得父亲颜尚筠这麽多年真是相当的不容易,愧疚感油然而生。而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令他讶异的是居然能看到温玉恨的身影。
不等颜子笙走上前,温玉恨自己也看到了颜子笙,主动朝他走来。
颜子笙刚想问为什麽你也在这里,至少,自己的父亲跟“温老板”是没有交集的。
温玉恨像是看穿了颜子笙的心思,就道,“我只是收到了请柬而已,所以就来了。”
颜子笙这下大概明白,温玉恨也算得上是个有名气的人,在场的大多除了同父亲打过照面的,还有就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哦。”
“不过看样子今天没有我的场子。”温玉恨扫了一圈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全都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装,包括他自己在内也是,他想开点玩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那麽压抑,但很明显,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颜子笙此时不太想跟他说什麽,得知他来的缘由就够了,颜子笙看著他,沈默著。
“对不起,你别介意。”温玉恨跟他道了个歉。
颜子笙轻声嗯了一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
温玉恨盯著颜子笙离开的背影犹豫了几秒,最後也没叫住他。
葬礼过後常正辉找到温玉恨,两人去到了一家酒馆坐下,常正辉看著温玉恨兴致缺缺的就道,“怎麽了?颜家老爷子死了你也跟著难过啊?”
温玉恨的目光一瞬间凌厉起来,“你省去这些无聊的玩笑吧。”
常正辉依旧是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往四周环顾了一下,接著从怀里掏出一盒东西给温玉恨,“给你带来了,上次你要的。”
温玉恨将那东西收好,把准备的钱给了对方,打算结束掉对话时常正辉又开口,“我实在搞不懂你在想什麽,外面时局不稳定,我听人说很快就要打仗了,你应该多多攒些钱,到时候离开北平去别处也好。”
“我知道,”温玉恨望了望外面的天,无比开阔晴朗,这样的景致一想到要打仗,就显得不太真实,好像现在的生活都是假象一般,“时候还不到。”
“唉,”常正辉叹气,“温先生,我这是给你提个醒儿。”
“那你呢?”温玉恨回过神看向他,“你图个什麽。”
“我能图个什麽……”常正辉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就变得油腔滑调了,“我图个大家都好嘛!”
温玉恨与常正辉没什麽共同语言,除了交易,什麽都不剩下,“如此,那便最好。”
晚上再折返回去找颜子笙的时候他的面色似是缓和不少,颜子笙见温玉恨突然到来,像做贼心虚似的也不请进屋,拉著往公馆後面的小花园那边走。
“见不得光啊?”温玉恨道。
“…………”花园内的灯微弱,看不太清温玉恨的表情,颜子笙压低声音道,“你是要我把你带到我家人面前介绍一番?”
“那你要怎麽介绍,”温玉恨循著他的话继续说,“我是你的什麽人。”
“没个正经……”父亲才去世,颜子笙实在是没有心情同他谈笑风生,“找我干嘛到底。”
“见见你啊,不乐意?”
“没。”
“这个给你。”温玉恨从口袋掏出一盒东西,那是上次颜子笙问他要的烟,“特意给你买的,亲自送上门。”
颜子笙接过来,他也不知怎麽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总是能在某一刻击中自己的软肋,只凭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丢盔弃甲的沦陷了,颜子笙没来由的就想流泪,可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太矫情,并且莫名其妙,在颜子笙犹豫要说什麽的时候温玉恨的突然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无尽缠绵的吻,唇舌温柔的撩拨著,也像在撩拨颜子笙的心绪,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的触碰到彼此的嘴唇,可偏偏这次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颜子笙不明白。
“我们这像不像在偷情。”一吻终歇,温玉恨的额头抵著颜子笙的额头轻声问道。
颜子笙别开脑袋,“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害臊。”
温玉恨听得这一句话觉得他们像是认识了八百年了似的,竟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而又看颜子笙的脸,在微亮的灯下面显得格外柔和,带著点脆弱与落寞的感觉,这是以往温玉恨没见过的他的样子,温玉恨心头涌起潮水的声音,伸手去握住颜子笙的手,对方下意识的想挣开,握了一会儿後就安分老实了,只是嘴上还嘟囔著,“你也不嫌出汗难受得慌。”
“别愁眉苦脸的,不好看。”温玉恨无视他那句抱怨,只这麽对他道。
颜子笙飞快的盯住温玉恨的眼睛,“那你还看?”
“因为……”温玉恨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他看著颜子笙一点点微笑起来,“这样才对。”
在温玉恨的注视下,颜子笙只觉得自己冷却的心逐渐变得温热滚烫,似是被一个人小心翼翼在手心里拢著。
於是连心跳都不敢加快,生怕惊了对方。
☆、第十五章
十五
接下来的一周,颜子笙过得浑浑噩噩,整夜整夜的做著漫长难熬的梦,醒来又要照顾母亲,丈夫突然横死街头这事儿搁谁那都是不小的打击,眼见著这身子一日日虚弱,沈怡佩也不知道之後的日子要怎麽过下去。颜尚筠留下来的丝绸坊在北平是极有名,规模又大,这麽重的担子就落在了颜子笙的肩头,就是难扛,也要扛,不能就这麽轻易垮了。
想到之前还欠著温玉恨的钱,颜子笙从银行拨款出来准备将钱还给他,那一瞬间他想,现在这个家,他是真正能做主了,可以这样的方式来让他成为一家之主,真没什麽值得骄傲的。
温玉恨再见到颜子笙,发现他整个儿瘦了一圈,颜子笙从一个黑色的包里掏出几捆叠好的钱,“还你。”
“你也犯不著亲自送来,让我去取就是了。”温玉恨道。
“你拿著,”颜子笙拉过温玉恨的手,让他收下,“我不想欠你的。”
“什麽欠不欠的,”温玉恨盯著他看,“讲的如此生分做什麽。”
颜子笙这个人欠谁的都好,唯独不想欠温玉恨的,并非生分,也并非自己骨子里那点好强的劲儿,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是特别的。
“最近过得还好吗?”温玉恨似有些心疼他,“看你都跟抽条了一般。”
“挺好的……”颜子笙说这话时不敢看温玉恨的眼睛,目光游离在昏暗的厅堂,周围都是死物家具,唯独温玉恨这个人是鲜活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温玉恨自上次出席过颜尚筠葬礼之後就几乎跟颜子笙没见过面,颜子笙忙不应暇,每天都有人上门拜访,时不时还要亲自去跟曾经跟父亲生意上有过来往的人吃饭,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想一些有的没的,难得见到了,却是没有以前的心思再开玩笑,颜子笙想著忙过这一阵子就过去了,等盼来稳定的生活再来考虑他们之间的事。
但到底什麽时候才稳定下来,谁也不知道。
颜子笙站了好一会儿,也不坐下,温玉恨就陪著他站著,半晌颜子笙开口说要回去了,还有一堆事儿没处理,温玉恨颔首答应,又在颜子笙即将转身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子笙。”
“嗯?”实则温玉恨极少有机会这麽叫他,平时叫的最多的就是那带著戏谑意味的“颜公子”,这厢扭头望向温玉恨,一脸疑惑。
温玉恨走上前,将眼前的人圈进怀中,“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你都抱上了还征求个什麽意见。”颜子笙乖乖将下巴伏在温玉恨的肩膀。
温玉恨只觉得有一座无形的古老大锺在敲著,陈旧生锈的锺摆每摆一下,就发出“咚──”的声音,死气沈沈,却又每分每秒警醒著自己。
“好了我得走了。”片刻後颜子笙道,感觉到那双手放了下来,“改日再见。”
“嗯,”温玉恨应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送你?”
“不用的。”
“那改日见。”
“嗯。”
温玉恨目送著颜子笙离开,看著他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才发现自己松开的双臂竟隐隐作痛。
颜子笙回到家看到叶瑾萱来了,就像曾经无数次一样,坐在沙发上等著颜子笙,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兴致昂扬的看见颜子笙回来就迎上去,而是哭丧著一张脸,沙发边还放著一个箱子。
“怎麽了萱儿。”颜子笙坐到她身边。
“我跟家里的人说了……他们却翻了脸。”叶瑾萱小声嗫嚅著,怕是下一秒就要带出哭腔。
“到底怎麽一回事?”颜子笙又指了指那个大箱子,“这里面又是什麽。”
“子笙,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
“你说啊。”
“你先解释清楚。”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叶瑾萱固执的说,“本来不是都同意了麽……原来那些应允都是做不得数的。”
颜子笙大概明白这其中意思了,该说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麽呢,也许对方家里因为得知自己家的变故怕女儿嫁了过去受委屈,“於是你就离家出走到我这里来了?”
“子笙……”叶瑾萱像是在哀求。
“我说你……你怎麽这麽任性。”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这话说的像是被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