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衣柜里找出最厚的衣服飞速给白以辰穿上,一言不发地抱起他就走。
白以辰蜷在安诺的怀里,昏沉沉地想,安大哥在生气!虽然安诺一句话没说,但他就是知道安诺在生气。白以辰想,我还是给他带来麻烦了吧?难得休息,安大哥还得跑来送自己去医院,有这么麻烦的“同事”也是件挺苦恼的事吧?
可是……我只想叫你来啊,安大哥!
我病了,让我任性一次吧。
从来,从来我就不知道什么是任性啊!
白以辰还是落泪了,跳得极快的心还是会痛,他曾经以为安诺永远是他可以信赖依靠的兄长、朋友。事实上,在安诺眼里自己不过是酒吧的同事……
安诺能感觉到白以辰滚烫的泪,他不知道白以辰为什么哭,他只知道自己的怒火越烧越旺——这个傻小子烧得昏沉沉的还会落泪,这得痛苦成什么样儿啊?
必须尽快送他去医院!
安诺拦下一辆出租车,一叠声地催司机加速加速再加速,直奔医院冲去。
周煦在急诊台写病历,刚刚缝上一个血糊糊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就在一片血红的光影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周煦皱皱眉,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好像没外伤!第二反应就是:真好!这人不归我管!
那个高大的身影跑过周煦身边的时候,周煦低头拨冗赏脸瞟了一眼:
白……以……辰……
周煦立刻想到那长达百余字中间不加标点符号的吐槽句子,浑身一抖,当时那刺激实在太大了,周煦想,估计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白以辰了。
再将目光投向抱着他的高大身影,有些眼熟。
周煦能觉得安诺眼熟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以安诺当时满头鲜血的状态来看,周煦能分清男女老少已然不易了。无论如何,周煦绝对不想再跟白以辰扯上任何关系,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继续写他的病历。
安诺将白以辰放在诊疗床上时,白以辰已经半昏迷了,医生迅速地抽血化验拍X光片,确定只是单纯的感冒发烧没有引发肺炎后挂了瓶退烧药打点滴,然后嘱咐安诺多给他喝水,再听了听心肺音便忙其他的病人了。
注射室用布帘隔出了一个个小单间,白以辰躺在病床上,脸色不再苍白而是通红,安诺伸手摸了摸,烫得他手指生疼。
现在一定都静了下来,安诺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回归到了正常状态。他将手搭在枕头上,手背轻轻碰触着白以辰的脸颊,少年的皮肤紧绷细腻,他又想起上次在饭桌上,自己轻轻拍抚白以辰脖颈时那种柔腻的触感,就像是菟丝子,从指尖生出细嫩的触丝,轻柔而且执着、迅速而且紧密地一路蔓延攀爬,顺着血管肌理直抵心脏,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仅仅缠缚住,随着心脏地搏动越绕越紧,共生共亡。
白以辰不是菟丝子,他坚强开朗,乐观细致,他有俊朗的外形,有令人咋舌的高校录取通知书,他的未来一定会是一棵松,主干笔挺,浓荫蔽天。
安诺想,如果他是一棵松,那,我要做什么才配的上他?
现在,这株未来的松虚弱地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自己抱着他时就像抱着一股随时会飘散的烟。他还是棵小小的树苗,有着青翠的枝叶,但是柔弱易折。
安诺又想,他还是一棵树苗,我要做什么才能保护他?
一个声音在耳边尖锐地咆哮:远离他远离他。
安诺心里一凉,指尖颤抖,却将整个手掌贴合在了白以辰的脸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安知你心我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儿求收藏求点评啊亲们
白以辰醒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烧已经退了,挂着的点滴是消炎药。安诺俯在床边,已然入睡。
白以辰第一眼就看到了安诺黑黑的头顶,短寸,根根直立,桀骜不驯的样子。白以辰一直想摸摸安诺的头发,他觉得那短寸肯定很扎手,会扎得人心痒痒的,于是,在自己反应过来以前,他扎着静脉针的左手已经抚上了安诺的头顶。
心,果然痒痒的。
安诺瞬间就醒了,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敏感警醒,况且傻小白昏沉沉的他也不敢睡熟。抬起头看着白以辰那不似往日闪亮的眼睛,水汽迷蒙间有安诺看不懂的东西。
白以辰抿开一抹微笑:“安大哥,谢谢你。”
安诺对谢谢这两个字越发的反感,他无意识地皱皱眉,有些不耐:“没事!这有什么好谢的!”
白以辰慢慢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他清楚地看到了安诺的眉头皱紧,看出了他的不耐。
“还好,”白以辰自嘲地想,“我不那么难受了,看来这一周的自虐没白费。”
安诺拿过小桌上的水杯,这是他刚刚在小卖部买的,高烧的病人应该喝温水,他将开水壶的开水倒进杯子里,再兑进去半杯瓶装矿泉水。然后他走到床尾,将病床上半部分摇起来,让白以辰靠坐在病床上,再拿过水杯递过去。
白以辰伸出右手刚要接过水杯,安诺又缩回了手,自己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再次把水杯递过去,板着脸说:“全部喝掉,不许剩!”
白以辰自动忽略了安诺的表情和生硬的语调,他的脑子里在自动循环安诺试水温的画面,捧着水杯,温热的感觉一路流进五脏六腑。
这就是有人关怀的感觉啊!白以辰想。
安诺看着白以辰唇边渐渐蔓开一抹笑容,心跳突然爆表,小白盯着这水杯好像盯着永世的恋人,温和而喜悦,安诺眼里渐渐燃起火苗,本来已经熄灭的怒火瞬间席卷天地。
他一把夺下喝干了的水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火力全开地低吼:
“白以辰,你他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其实白以辰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这十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孤单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了,自己早已习惯了形单影只,安诺拿自己当兄弟时,自己欣喜若狂那是因为得偿夙愿;安诺拿自己当同事时,也应该云淡风轻安之若素才对啊,这……只是回到了最初状态而已,自己这是伤的哪门子心呢?
也许,真的是因为得到过,所以失去才更加痛苦吧?
可是,自己真的得到过么?
白以辰看着安诺隐着怒火的脸,突然陷入了思索:“安大哥真的拿自己当过弟弟么?”
好像……没有吧?
初识,他挤兑我。
然后,他被我救了,他请我吃宵夜,他跟我开玩笑。
再然后,他帮我进燃惑……继续挤兑我。
再然后,他在公安局门口等了我一夜,那一夜,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好像,没什么特殊;好像,他也这么挤兑肖易和林子。
白以辰觉得自己真的傻逼了,自作多情了。
安诺看着白以辰沉默,那怒火终于按压不住了。向来为自己的自控力骄傲的他在白以辰面前就是个冲动的少年!他从来没料到自己会心疼到这种地步,也从来没料到自己会那么迅速地陷入一场注定惨败的单恋!
“白以辰,我在问你话呢!”安诺又一次低吼,这次,他伸出手狠狠地抓住白以辰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自己的怒火。
白以辰被动地看着安诺的眼睛,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眨眨眼,轻轻问:
“安大哥,你干嘛生气?”
安诺愣了一瞬,甩开手:“我能不生气么?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咱们好歹也同事兄弟一场,我看着当然生气!”
虽然退烧了,白以辰仍然觉得昏昏沉沉,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心里盘旋了一周的话就这么滑了出来:“安大哥,咱们是同事一场,还是兄弟一场?”
“这有区别么?你,我,郑锐,林子和肖易,还有其他人,咱们不都是兄弟么?”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白以辰小声地念道,“我从来没有兄弟。”
安诺对这话题头疼死了简直,他再一次厉声问:
“白以辰,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白以辰深深吸口气,迅速平静下来,一周前就摆在眼前的事实再一次得到确认,奇怪的是他并不那么难受了……肉体,果然可以战胜精神!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淋了雨。”
“胡扯!你下班那会儿雨根本就还没开始下!”安诺简直怒不可遏了,这孩子说瞎话都不用过脑子么!
“不是,我……我昨天加了个班,回来得晚。”白以辰一时语塞,磕磕巴巴地答道。
“加班?昨天加班?你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对吧?”安诺听到加班这两个字,立刻就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单薄瘦弱的小身板给人卸货,一卸就是二十几箱饮料!加班,你一个十八岁小孩子,加个屁班!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命了?
“呃……偶……偶尔”白以辰磕巴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安诺为什么生气,但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白以辰,我警告你,你要真想死就死远点儿,别他妈在我跟前装可怜碍眼!下次你再这么干死在那里我都不会管!”安诺盛怒之下,脱口而出。
白以辰是谁?
一个人孤苦伶仃历经磨难地活到现在,什么气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但凡性子软一点儿的早就崩溃了。他能扛到今天,完全是倔强的性格和顽强的毅力在支持。 目前病得半死不活,那点儿顽强劲儿也被烧得不剩什么了,可倔强的本性是熔在骨血里的,时刻会顺着血流澎湃起来。
白以辰,他也生气了:“行!安大哥,这次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麻烦你。等我好了我请你吃饭谢罪,下次我会死远点儿,绝不会在你半径十公里以内,您看成么?”
白以辰烧得水汽迷蒙的眼睛充满血丝,闪着恶狠狠的光,咬紧的后槽牙使腮骨浮凸在瘦瘦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锋利的印痕。整个人像是只受伤的小豹子,不顾一切地想要扑向任何伤害自己的敌人,不管对方是谁。
安诺狠狠地闭上眼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把白以辰卷进怀里,用吻堵住他那张能气死人的嘴;
“白以辰”安诺一个字一个地往外蹦:“你别不知好歹,我要是不关心你我至于着那么大急生那么大气么?”
“你整个一个更年期!谁知道你干嘛生那么大气!”
安诺气结,终于控制不住地伸出双手去捧住白以辰的脸,把他的脸扳向自己说:“白以辰,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欠了外债?你至于缺钱缺成这样么?”
白以辰的脑袋被安诺固定在双掌掌心动弹不得,他的脸颊紧紧贴着安诺掌心的皮肤,手温热,很干燥,与脸部的皮肤摩擦时有沙沙的感觉。白以辰想起他第二次见到安诺,带安诺去医院缝针时,安诺蒙住他的眼睛,那时他就觉得这触感好像极柔软的麻,让人觉得亲和而舒适。这种亲和舒适的感觉让白以辰迅速平静下来,他很快就从那种被抛弃的伤感愤怒中解脱出来,安诺的手让他觉得自己被他捧在掌心,那是一世的安稳。
“白以辰,犯一次傻就行了,别真烧坏了脑子到处认兄弟。”白以辰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不欠钱。”白以辰的声音很平直,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单纯地叙述,不带一丝感情。
“不欠钱你那么玩命挣钱干嘛?”这个问题安诺问过很多遍,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安大哥,我不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