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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你来得够早的啊!”安诺跟林子约的是九点半。
“哦……那个我们现在走么?啊!”走到楼梯口的林子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林子……”安诺上前一步伸出手,下意识地就想去扶他。
林子冲安诺摆摆手:“我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
安诺深深地盯了林子一眼,他又嗅到林子身上传来的酸苦的味道。安诺皱紧了眉,他太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那是长期吸食海洛因的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林子吸毒,郑锐恐怕是不知道的。安诺想,其实郑锐还有很多事儿不知道,比如,很早以前自己帮韩子飞解决了一个醉鬼后韩子飞就对自己青眼有加,再比如,韩子飞已经明确提出了招揽自己的意向。最近几次韩子飞来燃惑时,每每都请杯酒递颗烟地攀交情。再比如,自己之所以没立刻跟着韩子飞走,只是因为觉得不好跟郑锐交代而已。
是的,面对韩子飞明目张胆抛过来的橄榄枝,安诺其实是乐见其成的,他在经理办公室对郑锐说的那些话在他转身离开时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下午,白以辰没在“九乡”蹭饭,他买了盒凉面在员工休息室解决晚饭问题后小睡,为晚上的工作养精蓄锐。安诺走进员工休息室的时候白以辰睡得正香,蜷着一双大长腿侧躺在沙发上,双手规规矩矩地垫在脑袋下面,总是明亮的眼睛静静阖着。安诺突然发现这孩子的睫毛真长啊,又浓又翘,卷在长长的眼裂上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天热,安诺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润泽的唇角甚至还有点亮闪闪的口水印儿。
真是个孩子!安诺蹲在沙发边儿上看着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
白以辰睁开眼睛时差点儿被吓死!一个放大的脸孔竖在自己面前,离得近了,自己又刚醒,眼前一片模糊,就一口白森森的大牙触目惊心。惊恐和情急之下,白以辰头脑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郑锐当初说的:“客人占你点儿便宜,摸你一把捏你一下,只要不强上了你,你还得忍!”
这局面太要命了,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在一个没人的房间里,面前一个男人咧着一口大白牙,好像还流着口水,一张大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白以辰电光火石间条件反射一般伸出腿,照着安诺的胸口就踹过去了,快准狠:
“变态!”
在那一个瞬间,安诺就着蹲着的姿势突然做了一个90度角的扭转,整个身体自腰部以上生生拧了过去,右手牢牢刁住白以辰的脚腕,白以辰42码的大脚堪堪停在距离安诺的鼻尖一公分的地方。
……
白以辰被脚腕上传来的剧痛弄得彻底清醒了。安诺的大手很瘦,骨节硬朗,白以辰觉得自己的脚腕都要被硌断了,只一瞬间,大眼睛里就浸了一层泪:
“疼!”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安诺立刻松手。
安诺觉得自己又脑抽了!
怎么就对白以辰出手了呢?还出了个狠的!这一爪子下去有多狠,能造成多大杀伤力安诺自己太清楚了。就是因为太清楚,他会觉得自己抽得有点儿邪乎了,就算是条件反射也不应该使了个十足十的力啊!安诺知道自己是个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反应的人,对于危险他有着野兽一般的敏感度,因此对于自己今天的举动他多少有了点儿小顾虑,下意识里对白以辰有点儿戒备,总觉得有哪里出了问题。
白以辰委屈透了,不过是补眠而已,自己差点儿付出一只脚的代价。他顾不上责备安诺,先抱着脚撸起裤管看自己的踝骨。
白以辰很瘦,夏天□在外的双臂和脸庞被晒成漂亮的小麦色,可是裤管下的双腿却白皙细腻。他赤脚穿着凉鞋,把裤管撸起来后细瘦白皙的双腿和晒得黝黑的双脚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莫名地激起安诺极大的怜悯心,总觉得拥有这双鹭鸶一样的双腿的小孩身负了太多的苦楚与伤痛。安诺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握住白以辰的脚踝,细细的,几乎一只手就可以环住。白以辰的脚踝在空调房里变得凉丝丝的,安诺温润的掌心一贴上去,两人都在心里喟叹一声:真舒服啊。
冷与热,刺激激烈,让人亢奋;凉与温,柔和平缓,让人沉溺。
“很疼么?”
“废话!”白以辰枪子儿一样迸出来的两个字打破了一时的温存。
安诺裂开嘴笑了,向右上方邪邪挑起的唇角又带出了几分痞气几分懒散:“谁让你踹我的?”
“谁让你蹲我跟前儿装变态的?不对,安诺,你不会就是一个变态吧!”白以辰瞪大了眼睛,满脸戒备地看着安诺,那鄙夷恐惧样儿好像安诺是非典病毒,“你上次还跟我说那样的话!”
小东西真是记仇,安诺乐了:“你才变态呢!我不过看你睡在空调下边,怕你着凉想给你盖点儿东西!你个狗咬吕洞宾!”
“你骗谁呢?你给我盖东西?盖什么?我要没看错的话,您老人家双手是空着的吧?”
安诺觉得自己真的脑抽了,这瞎话编得忒没水准了:
“那个,我是打算把自己的T恤脱下来给你盖的。”瞎话就是这样,一旦开了个头儿,就好像找到了灵感一样,后边的就好说多了,“瞧你那瘦弱的小矮个儿,我一件T恤衫都能给你当凉被了!”
白以辰瞅着安诺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就信了几分,低下头嘟囔了一句:“人家睡觉你脱衣服,还说自己不变态。”
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孩儿!
安诺恨恨地伸出大手,又去揉白以辰的头发,手下稍稍用了点力,把白以辰的脑袋揉得直打晃。白以辰的脚踝还在安诺的左手里握着,脑袋在安诺的右手心里摇晃着,莫名地,竟然被安诺半圈进了怀里。
这是他第二次被安诺圈进怀里,虽然不是扎实的拥抱,但是距离近到鼻尖可以顶到安诺的胸口。
白以辰蓦地静了下来,这次不同于上个拥抱,这次他闻到了安诺身上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混着微酸的汗味,还有隐隐的皂香。很阳刚的味道,好像在烈日暴晒过的松木,暴雨冲刷过的荒原,烈火卷过森林,让人感到畅快淋漓又炽热畏惧。
白以辰努力挣扎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在安诺怀里时有种失控的感觉,很想靠上安诺的肩,他觉得自己很累,好像在沙漠中跋涉里很久需要停下脚步喝一口水,这感觉很怪异,白以辰有点儿害怕,他急需挣脱开来。
安诺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孩,发现他的耳朵都红了,不由得开心起来,玩心大起,手下又加了几分力,将白以辰圈得更牢。
“呦!这真是一个基情四射的时代啊。”肖易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他看了半天戏了。
“滚!”安诺笑骂了一声松开了手,白以辰趁势往后缩了缩身体,蜷进沙发里,红扑扑的小脸快滴下血来了。
“怎么?占了人便宜想不认账啊!我都看见了,你抱小白来着。”
“不许叫我小白!”白以辰的板着脸怒气冲冲的,可惜红红的小脸儿让他实在是没什么气势。
“谁抱他啊!全是骨头硌死人了,要抱我也抱你啊,手感好!”安诺眯起眼睛,色眯眯地打量了一圈儿肖易,舌尖舔了舔嘴角,一副急色鬼的样子。
这人又变脸了!!!
白以辰越来越确定,安诺一定是学过变脸!
“行了别贫了”,论厚脸皮,肖易还真不是安诺的对手,“老板找你呢,赶紧下去。”
安诺站起身,白以辰平视的目光正好瞄到他的腿,不粗,但是笔直有力,透过薄薄的裤子似乎能看到经脉的贲张。往上瞄瞄,这人腰部劲瘦,刚刚靠了一下便能感觉到紧绷绷的皮肤下,肌肉坚硬有力线条流畅。
白以辰又想到了鼓足了风的船帆,想到了他刚才闪电般的出手,一息之间便牢牢地制住了自己。
他问:“安大哥,你是不是学过擒拿啊?”
安诺的脊背瞬间拉直,充满张力。他扭过头,冲白以辰抛了个媚眼儿:“怎么,哥哥我练擒拿术的,弟弟你要不要练个防身术啊?”
白以辰发现,他说不过这个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酒吧里当然要有盐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燃惑”的上座率达到了十成,韩子飞带着宵夜来找郑锐,一番温言软语后,表情复杂的郑锐被韩子飞拎回了房间,全然不顾快要被掀掉房顶的酒吧。
林子一整个晚上都在摇雪克壶,手臂酸麻整个人都开始有点儿抖了。旁边的小弟瞅见了,凑到他耳边扯着嗓子力图压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对林子喊:“林哥,你去歇会儿,我帮你调两杯。”
林子把飞快地翻阅着一摞点酒单,把不太难的扔给小弟自己一猫腰从吧台后边溜了出去。顺着隐在吧台后边的楼梯,林子飞快地奔上三楼,他知道现在大家都忙翻天了,休息室里没有人。推开休息室大门的时候林子几乎已经开始痉挛了,颤抖得牙齿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他的眼前一片光晕,看不清沙发在哪里,摸索着反锁上大门,跌跌撞撞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他很着急,他必须在几秒钟之内吸食到足够的毒品,否则他会抖到拿不稳药,然后像滩泥一样瘫在地上,手脚抽搐涕泪横流,除了哀嚎只会乞求:要么给我药,要么让我死!那种毫无尊严和人格的惨象他见过一次,今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更别说在自己身上重现。药就在他衬衣的口袋里,只是他的手上全是汗,颤抖得厉害,几乎捏不住那个小小的锡纸包。
“啊!”林子用拳头堵住嘴,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两排深深的齿印刻进了拳头里。借着那一丝痛感,神智略微清醒了一点,他小心地打开了锡纸包。
“不要抖不要抖不要抖”林子在心里对自己大叫“洒了就完了!”
当锡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点儿白色粉末时,林子如蒙大赦,他奋力地捻动打火机的滑轮,打出火苗凑近锡纸包,同时把自己的鼻子也贴了上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林子在瞬间有窒息的感觉。他用头死死抵在沙发背上,等待窒息感过去之后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席卷他的全身。
不一会儿,一切都过去了。林子渐渐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他充满厌恶地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锡纸包,逃避一般抓起来塞进自己的裤兜。仰躺在沙发上,身上汗落如雨,林子突然哭了,双手捂着脸,眼泪肆无忌惮地往下落,嗓子里发出野狼濒死时的哀嚎一样的哭声。
安诺此时就在休息室门口,他看到林子在吧台颤抖得几乎站不住,看到他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跑,他也知道林子上楼要做什么。他配合着闪烁晃动的灯光,猫一般地跟着林子上了楼。站在休息室门口,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安诺闭上了眼睛。
林子拿着一个小手包从三楼下来时,吧台小弟泪落连珠子:“林哥,我要死掉了!你看点酒单……”
林子默不作声地把小手包放进吧台下的抽屉里,回手抄起一摞单子又拿出一个雪克壶闷头摇晃,小弟端着调好的酒迅速走出吧台。
安诺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看看时间:快一点半了,他慢慢地顺着墙边的阴影踱到吧台前。
此时白以辰要累瘫了。他一开始时还能单手托盘过肩,潇洒又酷帅,现在他已经两手端盘平胸,笨拙又萎靡——累啊!双手要断掉了啊!他现在走路都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