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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以你们才会去找达帝,他这只狸猫也终于成了太子!」
罗斯沉重地点点头,往事不堪回首。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在街边靠给别人捡篮球、在黑市赌球里面捞点回扣的小混混……」
「啊!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体重超过两百磅,整个人像球似的滚来滚去?」
罗斯迷茫地摇摇头:「没有啊,他瘦骨嶙峋,连肋骨都一根根都突出来,再漂亮的礼服穿在身上也……」
罗斯感觉自己即将要骂脏字出口,急忙噤声。
吕大维奇怪地咦一声,挠着头说:「不对呀!他当时明明……」
罗斯冷笑道:「他独自孤苦伶仃在街头流浪了两年,三餐两顿不定,怎么可能会胖?」
吕大维啊了一声,问:「你们没有及时找到他?」
「不。是达帝少爷在高中那一年,他突然像受到巨大刺激,本来温顺的他脾气变得暴躁可怕,经常和寄养的家庭冲突,我怀疑那时候达帝少爷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谜,所以后来他离家出走,而且去了芝加哥,寄养家庭怎么也找不到他。」
吕大维吐吐舌头,缩着脑袋不再说话,他心里清楚得很,原本甜甜圈般可爱的达帝会变成一条阴险毒辣的蛇,这里面有他瞎搅和的功劳。
罗斯继续道:「不过拜他多年在社会底层飘流的经历所赐,在达帝少爷回到家族后,很快就适应了枪战和杀戮,我曾一度认为,他能够成为很优秀的领袖。」
「但是令我深感沉痛的是,他缺少唐维克家族血统里最重要的一件品质:爱。」
「爱?」吕大维啼笑皆非:「黑手党杀人如麻,你们还有爱?」
「当然。」罗斯对他的态度非常不以为然:「正因为我们有所爱的人,所要保护的人,所以我们才弑血提刀。」
「放屁!」吕大维骨子里一腔正义的热血,又在不合时宜的时机沸腾起来,他与罗斯对骂:「你们有爱的人,有要保护的人,难道别人就没有?你们就可以随便杀人?随便用毒品、用子弹来毁灭别人的家庭?」
罗斯被他咄咄逼人的攻势挤到墙角,一时也愣了,没想到这蔫不叽的小子也有吓人的一面,不由说:「现在……我们似乎不该讨论这严肃的话题吧?」
吕大维气喘吁吁,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正被一群屠狼包围着,竟然还念念有词跟他们讨论仁义道德,十足是放屁。
「你这些大道理,更应该去向达帝少爷说。唐维克家族经过多年的经营,早已迈入正轨,我们家族的合法事业更多于非法的,唐维克基金的金钱现正在世界各地的金融机构中合法流通着,我们根本不需要再去杀人放火,做那些低级无聊的买卖。」
吕大维瞪他一眼,不理会。
「但达帝少爷回来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简直……简直是带着对全世界的憎恶前来复仇的魔鬼!他不缺乏智慧,但也没有理性,他完全不考虑家族的未来何去何从!更加对自己的生死漠不关心。」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可悲地恨着一个人,他把这种仇恨转嫁到所有跟他接触过生活层面中,每个人每样事物都让他讨厌。仇恨其实是种可怜的情感,但它总是能凌驾于爱心之上,ξ使人蒙蔽双眼,做出可怕的事情。」
吕大维听着听着就泪流满面,他想想这些天来自己的遭遇,也吓得发抖,哭着说:「是呀!是呀!他怎么能把仇恨都转嫁到锅碗饭盘里面!用这么可怕的手法来报复我……」
罗斯轻蔑地看着他:「当我明白到,你这个身无长物的小人物竟然就是导致达帝少爷屡屡精神崩溃的原因,我简直……我简直……简直要笑掉大牙!」
这是罗斯第一次使用通俗的字眼,让吕大维感到很新鲜,而他讲笑话的时候,表情又是那么端正严肃,害得吕大维一点笑不出来。
再说了,这家伙凭什么说自己是小人物?凭什么说他身无长物?他要是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眼镜蛇痴痴地「恨」了那么多年?
说到这里,吕大维还是蛮得意的咧。
罗斯摇摇头,道:「达帝少爷的恨,事实上正是建立在一种无可奈何的爱恋之上。在他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他的求助却备受冷落,这正如一只初生的雏鸟,他忍耐得了风吹雨打的袭击,却无法忍受母亲一点点轻蔑与冷落——那让他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吕大维点头不迭:「哇!罗斯大哥你真神耶!虽然只是狗屁不通的比喻,不过也算猜对七八分啦!」
「那当然!以我这个牛津大学心理学博士的资格起誓……你就是那只抛弃他的老鸟!」
「嘎?」吕大维突然被罗斯捏住鼻子,连呼吸都屏住了。
「虽然我不知道在我找到他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你要为所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第八章
今天的开饭时间,达帝没有找到吕大维。
「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结果人跑哪去了?」他对所有的手下大发雷霆,后者回应他的只有颤抖和支支吾吾。
「快给我去找!如果在饭菜冷掉以前他还没回来,你们几个就帮他吃干净!」
这一句威胁,可把几个手下吓得不轻,急忙作鸟兽散,四处去寻觅吕大维的踪迹。而达帝则把围裙一解,气愤愤地坐在椅子上,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盘算着找到吕大维以后该怎么惩罚他。
突然从地板下面传来奇怪的声响,达帝下声仔细聆听,那好像是有人用力撞地发出的咚咚声,他知道吕大维家的这幢宅子还有地道在下面。
以达帝的经验丰富,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内室的地毯下面找到暗格,他一掀开,里面就散发出一股潮冷而咸湿的味道,好像有人在这里面放了一仓库的咸鱼,或者藏了几十具的尸体。
达帝顺手抓了一个手电筒,顺着地下道的梯阶往下走,走着走着他手里的灯突然灭了,达帝骂了声见鬼。这吕大维家里穷得到处都是破烂,家俱缺胳膊断腿,炉灶里的火半旺不灭,就连电池也像泡了水似的蔫蔫就断了电。
可达帝这种人是不懂得及时回头的,即使面前黑漆一片,他还是要硬着头朝前闯,刚刚没走几步,就被面前的一堵墙撞到,他连忙退回来,一面揉着额头,一面摸索着前面。
是一堵金属面的墙壁,再往下摸,有门把,他左转右转半天,门好像松动一下,从门缝里渗出一丝亮光,接着有股扑面而来的阴气袭过来,让达帝全身一阵发冷。
但很快的,那不停息的「咚咚」声就把他吸引了,达帝重重推开门,迈进去。
他不禁哭笑不得,还以为吕大维这破家值万贯,至少在地下室埋了些值钱的宝贝,他可真高瞧了这家人,弄了半天这地下室竟然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仓库,四面放着些堆酒的柜台,可惜的是,上面早已没有酒,连老鼠都懒得在上面留恋,四处空空荡荡。
那「咚咚」的奇怪声音,就是从一个桌台后面发出来的,达帝绕到后面去,一瞧,吕大维正被绑在一个斜倒在地的椅子上,捆得肉粽一样,连嘴也被胶带封得死死的。
达帝奇怪地咦一声,心想除了自己还有谁跟吕大维有深仇大恨?莫不是他昨夜梦游之际,把这小子绑在这里的吧?
他走上前去,踢踢吕大维的屁股,后者正背对着他,吃力地扭过头来,顿时眼睛睁得好大:「里滴挪各换夹素飞蛋……」
「什么?」达帝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吕大维拼命摇头,眼珠子转来转去,示意达帝赶快替他松绑。
可达帝却饶有兴趣地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想让我放了你,哪有这么容易!」
「嗯?」吕大维怒目圆瞪。
「亲爱的,你这么性感的样子我还从没看到过呢……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他把吕大维的椅子调过头来,扶正放在地上,后者两脚刚刚着地,就迫不急待地跳起来,两条腿加四个板凳腿,在屋里咯噔咯噔跳来跳去,看得达帝爆笑不已。
吕大维没有办法跟他解释,椅子的方向又很难控制,他本来想朝门口的方向去跳,可也许是天生没方向感,跳来跳去就是在绕弯。
达帝见他累得半死却疲而无功,也在纳闷这小子想表演什么,直到吕大维累得一点气力也没有,伸着脖子望着天空,一副等死的样子。达帝一上前去,抓着他脸上胶带的一角,奋力撕开,吕大维长长地吸一口气后,大声叫:「你的那个管家是坏蛋!他要害死我们俩!」
他的声音轰如雷鸣,把达帝的脑袋炸得嗡嗡直响,什么也没听清。
「你说什么?」达帝挠挠耳朵。
「你这头猪!赶快去看看铁门是不是被关上了?」
达帝转过身,果然看到身后沉重的大铁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
他转过来,竟然是蛮不在乎的态度,轻声问吕大维:「是罗斯把我们俩关在这里的?」
吕大维可做不到他那么冷静,几乎暴跳起来,可人却被绑在椅子上,急得他要命:「他是要害我!」
达帝冷哼一声,竟然抱起膀子来,悠然自在地说:「你个一无所有的小瘪三,谁稀罕害你?」
吕大维被他气得吐血,在椅子上抽搐起来,说:「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
「呵呵,我想我体会到罗斯的心意了……他是要给我们一个冷静的空间来好好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你这狼心狗肺的,我早就对你死心了!」
「我的心早就因你而死了!」
本来极其冷静的达帝突然从桌上跳下来,大步流星迈到吕大维跟前,两只手鹰爪一样钳在他肩膀上。
「我……我……」吕大维被他逼面而来的气势吓得魂儿缩进去三寸,急忙轻声细语地劝他:「你怎么这么小气呢,我都说过很多遍,那时我年幼……」
「这是我第一次在乎一个人……可我为什么要面对的是你?」
「我?」
「对,如果是以前那个矮小、丑陋、不善言谈的我,会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偶像般的祟拜,这还情有可原,毕竟在那时的我看来,你高大、聪明、拥有阳光的微笑和无数的朋友,你在人群中总是焦点,你的笑话总是能够把人逗乐了——虽然大部分的笑话是以我的『贪笨丑怪』为主题,但我还是忍不住……用视线追逐你的存在……」
「你错了。」吕大维突然道,他在绳索里面扭动两下,尽量转过头来面对达帝:「我跟你一样,我小时候非常自卑……」
「开玩笑……」
「不是说笑!我说真的!你是没有在我那种家庭成长生活过,虽然你的养父母不是亲生,但至少都是正常人!可我的父母,自从我会走会跳以后,就认为我是个大人,可以自立更生。他们一个嗜酒一个好赌,堪称一对绝配鸳鸯!我的家庭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破碎,父母双全,全家却乱成一团,虽然没有其它兄弟姐妹,但你知道吗……我在最最孤独的时刻,总是只能靠幻想出很多朋友,让他们在我的身边,站在我的壁炉前,坐在我的书桌上,躺在我的床榻边,陪着我唱歌跳舞,睡觉的时候还讲故事给我听。」
吕大维正在难得地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