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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维牙齿咯咯打战,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让眼镜蛇更是纵向、清晰地将他的惨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刚刚他躺着达帝还没发现,可他站起来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这小子身上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腰围肿得有平时两倍那么粗,两根干柴棍儿似的腿根本支撑不住他,颠颠的就欲坠。
要是这么再摔一下,可难保他还有没有命再爬起来。
达帝急忙伸手去扶他,可他刚碰到吕大维的腰就听到他惨叫,赶紧往下移,不幸的又捏到他倍受催残的蛋蛋,后来连达帝也慌了,手不择路地随便那么一拉,正好拉到吕大维的小腿,把正要站起来的他拌了一个狗啃屎。
吕大维脸面着地,啵地一下,给了大地一个吻,接着喀啦几声,两颗门牙掉落,再来哐啷一下,他被手足无措的达帝重新扔在地板上。
第三章
吕大维这次彻彻底底明白,原来眼镜蛇今天来,不是来打什么球,也不是来做黑市交易,他是早有预谋、步步为营、十面埋伏的……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可像很多垂死挣扎的凡人一样,在他大彻大悟的时候,为时晚矣。
他已经要去见上帝了。
吕大维躺在病床上,凄零地这样想到,他的耳边还能够听到球场上面的欢呼声,真没想到在自己奄奄一息之际,这群没人性的家伙竟然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任凭天堂之门打开时,只有他一人上路。
唉,我的一生是多么短暂——而又毫无意义啊。
吕大维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支离破碎的拼花图案,那里早就被长期的雨水浸泡得丑陋变形,形成一块巨大的污渍,好像魔鬼幽幽的血盆大口。
像我这样的好人竟然要下地狱吗?真是不公平。
他的手指下意识弯动,却发觉掌心有东西,软软的一团。
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一个恼怒的声音,大喝道:「你可以放手了吧!」
他急忙睁开眼睛,四下一看,却没有发现有人在,而声音仍然在旁边响起:「我在你右边!」
吕大维费劲地转过脑袋朝旁看,发现就在自己病榻前,手脚边,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不安地动。
「啊!」他吓得赶紧松手,没想到自己紧抓着的竟然是眼镜蛇的头发。
眼镜蛇站起来,满脸的愤怒,连眼睛里面都要生出毒牙来咬死吕大维,后者吓得萎缩一团,却仍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眼镜蛇漂亮的栗子色头发被抓得乱蓬蓬的,像个失败的鸟巢堆在头上,在这破落的建筑物下面,再怎样严肃的愤怒也显得荒谬可笑。
可他的确在严肃地生气着,挥舞拳头就想打吕大维,可看他蜷缩在床上,满身绷带一脸的鼻青脸肿,根本没有下手之处,急得大喊:「小子!你揪掉我多少根头发,我就要打断你多少根神经!」
吕大维委屈地说:「我这样也是被你的球迷害的……」
「你知道你当着众人面,抱着我的脑袋不放,让我多没面子!」
吕大维哭丧着脸:「可当时你正要把我扔出八丈远,要是我不抓着点什么,现在就连小命也没了。」
「我应该就地把你打死的!」眼镜蛇的脸都在抽筋,「现在被你害得我连比赛也无法参加!」
吕大维一听这个就火了,大喝:「难道我堂堂一条人命还没有一场比赛重要?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罪魁祸首!如果我死了……」
「你早就应该去死!」
吕大维从病床上一弹而起,尖着嗓子喊:「我死了你也逃不了!」
他突然就坐起来,不顾全身绷带束缚,手舞足蹈,那满脸的青紫就像作怪的表演,看起来煞是吓人。
眼镜蛇连忙挪动椅子向后退几步。
「如果不是你这该死的比赛,我现在就该躺在宿舍里抱着枕头睡美觉!结果却被打得像个猪头!」
眼镜蛇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噗哧一声笑起来,指着他嘎嘎嘎笑道:「你……你这么说……简直是污辱了猪头!」
吕大维听到这句,面部本来只有局部的青紫,现在则是大面积泛起紫气,全身颤动,连牙齿都在打战,要是手中有一杆枪,他肯定拨出就爆掉这条毒蛇的头!
吕大维作势要挥拳,可这一来牵动了全身的疼痛,只听他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哽」,大眼一瞪,痛得直挺挺倒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眼镜蛇的爆笑本还余音未止,被他吓得梗在喉咙里,赶紧跑来翻过吕大维的头看怎么样了。
吕大维满头大汗,嘴唇发黑,似是剧毒攻心,眼镜蛇一看不禁慌了,拍着他的脸想唤回他的神智,急切地靠近想探他的气息。
却没想这根本是吕大维的诡计,他蜷在床上装死,就是等着眼镜蛇毫不防备地靠近,而当对方的脸靠近自己小于安全距离时,他瞬然恢复动态,朝他的颈部攻击!
吕大维又不是眼镜蛇,他可没有在草原丛林那样凶险的环境生存过,即便如此,狩猎的本领他还是有的,下手的时候丝毫不输眼镜蛇的凶狠。
可是呢,毕竟这个白面书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所以在实施的时候不免有一点失误,准头没找好,本该瞄准蛇下三寸,却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
吕大维愕然发现自己咬到的不是眼镜蛇的脖子,甚至也不是脖子不是脸,而是目标中最小最柔软的嘴唇,本该是命中率最低的靶心,却好死不死被自己正中目标。
砰地一声,吕大维还可以听到理智从自己的枪中被射出一瞬所发出的声响,带着他所有思维,向遥远的外层空间而去。
吕大维彻底傻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来挽回这个天大的错误。
他不能动,但也不能不动。他动了,代表他承认眼前的错误,他不动,那更加糟糕。
他正在延续着这个错误。
还是就这么让我晕过去吧。
吕大维从来没这么虔诚地祈祷过,上天给他一个雷,劈死他。
那样他就不必面对这可怕的场面。
虽然他睁开眼,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因为眼前一片昏黑。
可眼镜蛇的脸近在咫尺,近得从眯缝的眼中,就能够观察到他细长的睫毛,和眼中跳跃的惊异色彩。
那是让他为之惊叹的,离奇光芒。
有一道礼花从吕大维的头脑深处出发,穿过他绵延的思维,昂然冲刺夜空。
球场上此时也正好有几道绚丽的烟花被引燃,升上天空。
顿时全场欢舞沸腾,隆隆的大地有种将要直立行走的疯狂,将所有人震撼得左摇右摆。他们从各自的座位上面跳起来,也不管脚下是地面还是别人的头颅,奋力地踩下去,再助力跳上天,尖叫厮吼着。
比赛结束了。
吕大维的膝盖,在全身的僵硬中,是唯一的动静,它正在微微打颤,忍不住要踢谁的感觉。
与它相对比的,是眼镜蛇的拳头,它也正颤抖着,下一刻就要袭向吕大维的面颊。
他们同时出手,吕大维扬起了腿,眼镜蛇挥起了拳,带着他们彼此所承受的恼怒与震撼,向着黎明出发。
「砰!」
「咚!」
这两声同时发出,谁也不比谁先一步,都响当当的。
吕大维被一拳打趴在地上,整张脸陷进地下三尺。
眼镜蛇被一脚正中蛇腰,整个人飞出几米远。
两人同时痛苦呻吟,吕大维先把脸从地下挖出来,面目狰狞地瞪着眼镜蛇。
可这条蛇却没他那千锤百炼后的铜头铁臂,似乎是被一脚踢中软肋,痛得蜷在地上,连声音都断断续续。
「呃……」吕大维试探性发出一声问候,问:「你怎么了?」
这个玩笑真恶劣,明明是他出的手,最后竟然还无辜地问人家:还好吧?
可眼镜蛇却没多余的精力来恨他,吕大维这一脚真不轻,他的五脏恐怕都移了位。
吕大维这次是真的意识到事态严重,他赶紧从地上起来,朝眼镜蛇爬去,慌慌张张问他:「你——你哪里痛?」
眼镜蛇捂着腹部,一动不动,吕大维赶紧把他翻过来,看他脸色苍白,惨无人色,眉头紧皱,最要命的是他一点鼻息都没有。
「啊!我是不是把你打死了?」他急急忙忙问:「眼镜蛇,你不会这么不经打吧!你看刚刚场上那么多人蹂躏我一个,可我现在还好端端活着!可我只不过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啊!你就这么挂了?」
眼镜蛇还是不出气,吕大维继续刺激他:「我不应该不应该!刚刚那只不过是个误会,啊哈?身在美国不是见面就打啵再见就亲嘴的吗?我应该早就习惯了!你也是啊!何必因为被个男人亲嘴就要死要活的?」
眼镜蛇有了一点动静,他没呼吸,却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来。
吕大维激动得以为眼镜蛇终于被他拯救了,兴奋地伸手想要握住他,没想到眼镜蛇却避过他的好意,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气若游丝地呻吟着:「你……闭嘴!」吕大维一愣:「闭嘴?我为什么要闭?我费那么大力气把你救活,不说感谢我还……」
眼镜蛇使劲按住他的嘴,喝道:「再不闭嘴我就掐断你的喉咙!」
吕大维的声音戛然而止,倒不是被他威胁吓住,而是在关注着眼前这条复苏的蛇。
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虽然仍然挂着冷珠涔涔,但原本苍白的脸已经恢复了红润和生气,吕大维甚至可以看到他的鼻翼一张一合,嘴里呵出轻微的白雾。
奇怪,今天有这么冷吗?
眼镜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趔趔趄趄,可那晶亮的鳞片已经舒展开全身的力量。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吕大维,目光中浸润着水雾,神情中柔情款款,他红润的脸颊,就像那经过漫长冬夜、层层蜕变后重生的薄如蝉翼软弹可破的——
蛇皮。
那条蛇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吕大维从下向上仰视他的脸,确切说是他的下巴,居然觉得这个微笑异常的美丽。
可下一刻他即将知道,美丽不过是邪恶的附加品,买一赠一。
医护室的大门突然被群涌的人冲开,那些比赛过后满是汗臭和兴奋过度的球员冲了进来。
而这个时候,眼镜蛇的嘴唇还和自己紧紧黏附在一起,刚刚的别离只是梦幻,而重逢又使它们愈加痴缠。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碰触,眼镜蛇俯身吻上他的唇,还用指尖挑着他的下巴以维持这种标准「罗曼蒂克」的姿态——吕大维以前只在老式的好莱坞电影里才见过。
这家伙的表演欲实在太强,越是众目睽睽越是兴致勃勃,当吕大维感觉到他的舌头正欲趁虚而入时,吓得哇啊一声,推开他就跑,却一头撞上床头的柜子。
进门的都是达帝的队友,来告诉他比赛的结果,一眼看到这个情况,顿时也愣住了。
然而他们不愧是最富活力的运动员,静默的时间不过半秒,又发出了神奇的惊叹声。
「哇啊!达帝,你小子不够义气!我们在场上辛辛苦苦又跑又跳,你却在后面干这种勾当!」
「快来给我们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