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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又收到一封邮件,标注着来自 Silly Mo,看了许久,没有打开。后来几次登陆,手在鼠标上放了又放,最后也没能点下去。再后来为免难为自己,索性不再打开邮箱了。
回来的时候还是跟老白通了电话,四人照例去那间日式铁板烧馆子给他接风。
事前老白含蓄地表示黄喜可能出席,他笑嘻嘻地说,小表弟也来啊,好的很。
结果快吃完了黄喜也没出现。
“你们四个好久没聚,我就不掺和了。”莫西林被问及此人缺席的缘故时如此转述。
白福宁微笑,付马林似笑非笑,只有萧彦大笑着拍击莫西林的肩膀。
“这孩子真乖巧,真有眼力见。”
那三个听到他这句评语都忍不住嘴抽,同时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杨晓岳,彼此对了数眼后,又很有默契地同时低头,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
不过他们的动作很多余,因为杨晓岳根本对此置若罔闻,依旧很自然体贴地帮萧彦挑着羊肉上烤瘪了的葱条。
就这一点而言,白付莫三人一致认为,萧萧同志虽则整日嚷嚷自己是被强…奸进这段关系,而且至今仍昧着良心固执地粉饰说形势尚未明朗,但视脸皮的城墙化程度,他与杨晓岳的确旗鼓相当,天生一对。
吃完饭萧彦嚷嚷不过瘾,提议接着去唱歌,见莫西林看着表露出为难的神色,付马林笑着说那就把小表弟一起叫上吧。
于是一行六人包了个中房直唱到半夜。
付马林和白福宁去歌房小超市买了一整箱的听装青岛。因为萧彦忙着和所有人抢麦,杨晓岳忙着帮萧彦和所有人抢麦,而莫西林和黄喜则在恶势力下偶尔翻身农奴把歌唱,所以当晚绝大部分的酒都进了白福宁和他的肚子。
喝到后来付马林有些坐不住,白福宁就伸手揽过他靠着自己。
要搁以前付马林这时候早扑倒在莫西林身上了。然而岁月仿似拍案惊奇,一刻两刻三刻,剧本就变了样。不是不想扑,是真的扑不动了。
付马林挑着发红的桃花眼说,老白啊,你今天怎么不找个伴来?
白福宁温柔一笑说,我要陪你啊,今天是给你接风。
付马林看着他发了一会呆,嘿嘿地笑,伸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脸说,长这么帅,再这么温柔会死人的,怎么到现在都没个裤下之臣?
白福宁也不躲,还是微笑着说,谁说没有,都被我焚书坑儒了。
付马林听了大笑,笑得捂肚子,笑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另四人也不再唱歌,或沉静或疑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晚付马林是被白福宁抱回家的。凌晨醒来时看到自己身上干净的睡衣,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就不辞而别了。好在白福宁之后也再没提过这晚的事。
然而不提不代表情绪不存在。有人说人年纪渐长,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但付马林觉得,人越来越大,其实任性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所以遇上了,别太客气。
他不想看小莫几个为自己避嫌,又不耐烦看他们在眼前装没事人,更不想看他们当着他秀恩爱。
可是恋爱中的人总是很肉麻而不自觉的,尤其小莫同志的表现有时候会让人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部实验话剧,叫做《恋爱中的犀牛》。那真是彪悍的春情不需要解释。
几次之后他不再参与聚会,省得闹心。
老白的意思他明白,大概是诧异他的反应。
后来白福宁跟他聊天,说还以为当年他会变本加厉地放浪形骸,到处祸害别人转嫁危机,没想到居然就这么默默离开,然后静静回来,实在不像他的性子。
付马林想想还真是。怎么会这样呢?其实一开始他的确是这么做的,然而人生总有意外。
假设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既定的轨道,那意外就是大大小小的陨石,有些对你毫发无损,有些却能将你撞离原道,甚至占用了别人的轨迹。
撞到他的那一块,大小先别说,至少挺硬的。
付马林想着,嘴角就翘起来,整好乔治桑冲他使个眼色说:“你看谁来了?”
他转过头,看到了曹操。
不是英雄,不读三国;若是英雄,怎么能不懂寂寞。
石磊与丁奇走进wind flower,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付马林。
葡萄成熟后他又花了两月时间考了英国的WSET高级认证资格,接下来的Diploma涉及多个模块,要求又泛,他只完成了第一部分,等以后慢慢对付。反正高级暂时也够吃了。
倒不是说法国那张资格证就不好用,但没有WSET认知度高。做生意是需要顺应潮流的。
回A城后石磊租了个店面,小红酒屋就算开张了。因为有苏三的介绍,虽是初起步,也不愁销路。苏三还叫他跟丁奇联系,在wind flower里放一些货,这里的客人比较高端,要是对上了商务宴请私人小会什么的那酒的需求将很可观。
石磊觉得挺有道理,就来了。
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可能会遇到付马林。在这之前也预感回去之后应该能再遇上。毕竟这城市能有多大,而且彼此知名知姓。然而若不是苏三介绍他未必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石磊对付马林的感觉很奇怪,说亲近也不是,说排斥也不是。无聊时也会突发奇想,如果很久没遇上这个人,自己或者真会尝试找他,但这么快这么积极的重逢却并非他的原意。
然而真遇上了,那就这样吧。就好比付马林看到他出现的这一刻,相类的平静。
那么离奇的重逢都有了,这一次真的不算什么。
石磊看着付马林,一瞬不瞬地,说不上热切,但也绝不含糊。
丁奇没留意,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品种建议和摆放需求。
这边乔治桑就提醒了一句。“诶,他好像在看你——”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发现完全没有必要。付马林一样盯着那个人看,嘴角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此时人群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气势汹汹地大步闯进一个包间。走得很急,石磊的肩膀还被撞了一下。
他没在意,仍是看着付马林,而后者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苍白。
发生了什么事?
Wind flower 算是个Lounge Bar,有音乐,但很轻柔,那人闯得急,包间门又没关紧,所以能清楚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
“你在干什么?”气势汹汹的男声。
“你怎么来了?”这一个口气诧异柔和,淡淡悦耳。
“哼。”
“我跟孟旭讨论点事,一会就回去了。”
“你们不是同事么,天天见面,有什么话不能在单位说,非跑这里来?”
“……”
“是我叫欢喜来的,这里环境不错。”第三个男声响起,听着很是沉稳。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那一个完全不理这人,语调很执拗。
“不是中午就告诉你快没电了。”声音柔和的男人很无奈地笑,“你总是这么蝎蝎螫螫的。”
“算了,下次再聊吧。”那沉稳的男声也有些无奈。
然后门就关上了。
石磊听了几句就没在意,来了几次他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虽说是三个男人,但大概不外是情侣吃醋之类小插曲。叫他诧异的是付马林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古怪,转开视线后一口喝干了面前的酒,低头匆匆出了酒吧。
这人虽然一贯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却极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有那么一刻,石磊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他琉璃般的眼眸瞬间零丁破碎。
石磊又跟丁奇说了几句,才跟着出去,然后在隔壁的小巷子里,找到正在抽烟的付马林。
迤逦的背影漫着白雾,莫名的凄清,居然心里就抽了一下。
听到他的脚步声,付马林回过头,笑着说你来了。
石磊问,怎么突然出来了?
付马林伸一个手掌背蹭蹭挺秀的鼻侧,说里面有点闷。
石磊不说话,两手插在裤兜里看他。
然后付马林掐了烟说,走吧,再找个地方喝酒去。
两人顺着街走了几个路口,在一个卖肉串的摊子停下来。
要了几瓶本地土炮,几十个串,就这么坐在路灯下马路牙子上吃起来。
付马林吃了几串就开始笑,笑得有些恶意,说你知道有人曝光这些肉串根本不是羊肉做的,而是用流浪死猫肉混充的。
石磊面无表情地继续战斗。是么,有也是特例吧,哪儿来那么多猫肉呢?
付马林笑得更厉害,点头说有道理。
一瓶啤酒下肚后,他又说你走了以后赤霞猪可惦记你,天天跟我唠叨你,真是烦人。
石磊皱眉。赤霞珠?谁啊?
付马林撇嘴。还有谁,皮埃尔啊。他那么胖,肉又多,还整天红扑扑的。
石磊嘴抽,知道不厚道,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怜的皮埃尔。
付马林又说了几个笑话。他本不是个爱说笑的人,估计把今年的配额都用尽了。
石磊默默听着,渐渐就笑不出来,只是盯着他看,看他妩媚的上挑的眼角晕出红色来,昏黄的路灯下,有种别样的艳。不知怎么就觉得胸口阵阵发紧。
最后终于伸手拿过他喝了一半的酒瓶。
付马林一愣。你干什么?
石磊问,那个人是谁?
付马林的表情动作都停滞了。好一会才回了句,谁是谁?
石磊说,叫你这么难过的人。
付马林顺手抄起脚边的空瓶,往地上一砸。“我擦!”
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石磊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影,想上一次自己多管闲事,好像也是他。
为什么事一关他,就不再是闲事。果然这个人跟他一样,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这么晚了没有公车,石磊决定先走几步消化一下。
城市的街总是大同小异,街道左右的建筑也一样面目模糊。
不过因为灯光的缘故,看着比白天漂亮,马路面上甚至有如洗的感觉。
同样的路不同的人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同样的路同一个人也可能走过很多遍,然而春去秋来,就像歌里唱的,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人们走过这些雷同的街,仿佛走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光。
而每一处又都有新的不可逾越的烦恼。
今天的羊可能很有艺术细胞。石磊讪笑着,打车回了家。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花园式小区,小高层,房子却不小,有三室两厅,回来的时候苏三给的钥匙。房产证上写的是成国权的名字,苏三推着他去办了过户。
石磊也没谦让,人首先得有一个落脚的窝。再说他也无意撇清自己跟成国权的关系。
一出电梯却看见斜对屋门口站着一个人,正丁零当啷拿着串钥匙瞎捅着门孔。
好奇多瞄了一眼,这一瞄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