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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去哪里啊?”洛飞大清早地就被季澜叫起来拉上了一辆车,还有些睡眼迷蒙的样子。
“你困就再睡会吧,还早。”季澜避而不答,只是温柔地给了男人一个吻。
洛飞也的确还困得很,呆呆地点点头继续靠着椅背补眠了。
季澜见男人睡着,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声:“生日快乐。”愿今天的一切能让你感到快乐,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洛飞被叫下车的瞬间就愣住了——展现在他眼前是自然界极致的美景:碧海蓝天,一栋栋富有异域风情的雅致别墅宛如点点繁星散布在茂密的绿意中,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外界冬季的萧索景象在此没有任何痕迹。
“欢迎来到春之永恒度假村,今天将由我来作为您的专人导游,让您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季澜看着男人震撼的眼神不由心底暗喜,又缓缓背出了王子祈给他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在今天?”洛飞不解地看向了季澜,心中的无数情感却涌动着几乎要溢出来。
生日,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个日子。一个人过,常常会忘了过生日这回事,刚搬出来的那几年还会记得下碗长寿面吃,后来连面都懒得下了。反正他的生日是在春节期间,举国欢庆的节日里大家都忙着辞旧迎新,谁会在意他是哪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连洛飞自己也时常自嘲地想:看,别人生日最多办个派对,我生日全国人民都放爆竹庆祝呢。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知道。”季澜回以一个理所当然的微笑。
他知道。洛飞想。
他知道……连当年的季然也没有问过自己的生日,不过大概是觉得用不上吧,三个月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恋情,根本就没有等到那一天不是吗?
这一天,是洛飞这辈子过得最幸福最满足的一个生日。和季澜一起赤着脚在沙滩上漫步,还捉了一小桶的小螃蟹,看它们张牙舞爪地吐着泡泡,在涨潮时再一只只地将它们送回大海;和季澜一起在树荫下烧烤,偷偷把烤糊了的鱼塞到对方的盘子里,看他咬下那焦黑的鱼肉时纠结的眉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和季澜一起相依着看夕阳西下,面朝大海许下生日愿望,愿此刻时间停止,愿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既然这几天老天如此眷顾自己,那许下这样奢侈的愿望说不定也能有机会实现吧?
夕阳终于完全没入地平线,只余下天际漫天绚烂多彩的晚霞。两人踏着斜晖慢慢走进一栋欧式的复式别墅——这是他们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在这里,他们将度过一个浪漫而美好的夜晚。
推开门,季澜先没有开灯而是一把将男人按在墙上给了他一个法式热吻,而洛飞也异常温顺,甚至是主动地勾住他的脖子回应。安静的房间里顿时响起暧昧而淫…靡的水声。
“嘭——大嫂生日快乐!”突然间一声礼花炸响,漆黑的屋中霎时灯火通明,十几个戴着生日帽的年轻男女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原本嘻嘻哈哈的笑脸在看清洛飞面目的那一刻瞬间凝固。
还保持着接吻姿势的季澜和洛飞如坠冰窟——为什么会这样?!
季澜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心寒到彻骨,连质问站在一群人中间明显是始作俑者的王子祈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明明是那么信任这个唯一的死党,可是对方呢?也许是出于好心,但王子祈的举动却把他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全都毁于一旦!!
如果说季澜接受到的目光只是震惊,那洛飞就完全没那么幸运了,厌恶与鄙夷的眼光几乎将他刺成筛子。
一模一样。
和八年前的自己所遭受的一模一样,这样的目光——真是熟悉到宛如噩梦重现一般。洛飞咬紧了牙关,还是冷得发抖。
明明一点都不冷的,怎么就是停不下来呢?
在这一片死寂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那群男女身后缓缓步出,他的出现让季澜和洛飞同时呆立在了当场。
表哥?连他也来了?!难道事情已经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了么?季澜心底无比的沉重,只觉得像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季然!自己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这样没有尊严的重逢,真是——不、如、不、见。
洛飞再见季然,真正是心如死灰。季然的出现让他的心剧烈地抽痛起来,好不容易被另一颗年轻心脏填满的空缺又要被这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挖空了吗?
是不是自己太贪婪,在短短的时间内许了太多的愿望才招致老天这样的惩罚?这样短暂的幸福,他还没有来得及珍藏进心底就已经要被剥夺走了吗?为什么还会心痛呢,不是早该习惯的吗?果然,自己不能和爱沾上边呢,一旦上瘾,戒除时的痛苦简直如同连血带肉一起拔除,疼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呆呆地站着,好像听到了季澜和季然之间爆发了争执,可季澜最终还是妥协了,跟着季然和那群年轻男女一起离开了。临走前,男人看见了他眼中的乞求和那个用口型说出的“等我”。
洛飞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他生怕自己一动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起不来了。
等你吗?我会等的。
即使明知毫无希望,我也会等下去。我还记得当初的承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不提分手,我就一直陪着你。”
你都没有放弃,我怎么会让你伤心呢?
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季澜。
第19章 第十九章
距洛飞生日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周,男人又住回到了那间又破又小的阁楼里。季澜不在,他也没有钥匙,幸好这间小阁楼还没有被人租走,洛飞才不至于落到流浪街头的地步。
两手空空地住进去,又两手空空地搬出来。那半个多月的美好回忆就好像是黄粱一梦,什么季澜、季然都不过是他的一场幻想,他还是他——一个靠卖黄片度日的男人。
洛飞觉得自己真是无情,遇到这种事居然还能淡定地继续过着日子,如同一台早就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没有了心,只是机械地重复一切他该做的事情。
他依然每天还在季澜的学校附近卖着黄片,只是寒假里没什么人,他每天的收入连维持基本生活都有些困难。男人不是不可以回以前的老地方,在那儿再怎么说也比现在挣得多,只是他怕,怕万一哪天季澜来找自己找不到怎么办?那孩子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自己的住址,要是自己走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既然当初给了他承诺,那就这样吧。反正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钱多钱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样地努力捱过每一个死寂的深夜。忍受寂寞,一向是他最拿手的,不是吗?
洛飞恍惚了两天就很快适应了原来平淡的日子,只是娇生惯养了好一段时候的胃却和他闹起了别扭。以前常吃的那些路边摊,方便面男人现在连碰也不敢碰,上次因为一个葱油饼他的胃足足难受了一整天。
喝惯了温暖清淡的粥,就再也不能忍受冰冷油腻的食物,这是人之常情。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即使他自己能装作轻松的样子,可是他的胃却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自欺欺人。
自己怎么会不留恋那种生活呢?可再没有第二个季澜会每天一大早起来为他煮粥了,留恋又如何,时间无法倒回,他能做的只有逼着自己去适应罢了。
男人刚开始的几天还奢望过也许季澜会来找自己,可是现实迫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但洛飞还是会每天等在那条他们初遇的巷子边,有人来了就上前推销黄片,没人就默默地注视着校门口,一直站到夕阳西下——季澜放学的时间。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一个明明有洁癖还愿意天天来他这里买黄片的孩子了。
男人掏出山寨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回头又留恋地看了一眼被夕阳余辉所笼罩的学校,洛飞迈开步子,缓缓朝家里走去。
“等等——”男人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洛飞循声回头,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有些不解地开口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洛飞对吧?”那个少年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嗯。你是?”男人点点头,不知怎地心猛地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叫王子祈,是季澜的发小。不瞒你说,那天的事都是因为我,我不知道你是……现在害季澜落得现在的样子,全TM是我的错!”
“季澜他……怎么了?”洛飞的心脏因少年懊悔的语气而慢慢抽紧,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他甚至顾不上计较眼前人的过错,他只想知道——那孩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季澜父亲知道了你们的事,气得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本来挨了打也就完了,可季澜他不肯答应他爸和你分开,他不是玩玩而已——他说他是认真的。因为这句话,他爸又抽了他一顿,而且还禁了他的足。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想想办法……我,真的不忍心看他那副样子……”说到后来王子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那个笨蛋!男人听到季澜被打已经心痛得不可自抑,而后来的那句认真几乎将他的心瞬间击溃。
那孩子明明看上去那么理智,骨子里却倔强无比,不肯做出任何违心之事,真是傻的让他心疼,倔的让他心碎。明明只要服一句软就可以免去更多的皮肉之痛,可他偏偏不——因为,他是季澜。
季澜,季澜……
洛飞在心底反复念着这两个字,仿佛能从中获取力量与勇气。如果连季澜都能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付出这么多,那他又有什么理由龟缩不前,消极地等待命运的审判呢?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王子祈缓缓开口道:“帮我给他带句话——我会一直等着他,让他不要担心,好好照顾好自己。”
终于,洛飞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为了季澜,他主动钻出了他安全的壳,愿意去和那孩子一起面对外面的狂风暴雨。这一次,是他这一生第二次孤注一掷,是成是败他都已经不在乎了,他本来就一无所有,输了也不过是从头再来——
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八年前更糟糕了。
“好,我一定会告诉他的。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王子祈见洛飞答应很是感激,对这个男“大嫂”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
洛飞思虑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你应该有季然的联系方式吧?我要去找他。”
他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季然——那个他曾经深爱过,也深深伤过他的男人。季然的影子曾伴随了他至今为止三分之一的人生,直到季澜出现,用爱一点一点抚平了他内心的空洞,洛飞才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可是太短暂了,他们之间像是一部快进的电影,所有的幸福都快的留不住,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结局的时候。
洛飞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季然顾念点旧情,能够让他见上季澜一面。
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如果季澜知道洛飞此刻做出的决定,他一定会尽全力阻止,因为他知道季然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地去帮助男人。他与洛飞之间的感情,于季然看来——不过是一场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可惜季澜不知道,他还在为怎么出去见洛飞一面而伤脑筋。他其实清楚,男人无论何时都对他有所保留,但他愿意等——他总觉得他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来。可意外却总是突如其来,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