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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又是一个美人坯子。老卫笑呵呵道。我仔细地看看照片,嗯,不错。穿上新衣服的小芳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特别是那双童真的大眼睛绽放着幸福的笑意。
五六
进入新的一年,南方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灰蒙蒙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遮住了人们的视野,很快的天地之间就是一片银妆素裹。瑞雪兆丰年啊。只是我独自在家,却感到空荡荡的屋内寒意袭人。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电视也没啥好看,干脆上床睡觉。
钻进冰凉的被窝,不禁一个哆嗦。唉,真想抱着一个热热的身子一块暖被窝啊,可惜没有。我裹紧被子,缩着身子,盼望着迅速进入梦乡,最好再作个快活的梦。迷迷糊糊时,忽然被电话惊扰。是江望来的。
“干么呢伙计?”江望问道。
“这会儿能干吗?睡觉啊。”我没好气。
“才几点啊就睡?是不是有个妹妹躲在床上啊?”
“妹妹是有一个,不过在墙上挂着。中看不中用。我倒真希望这会儿有个女人给暖被窝那。”
江望一阵大笑。这小子在家也闲得发慌,方华又在上班,没法煲电话,就来骚扰我。我们俩咸一句淡一句地扯着,从天上到地下,从公元前到公元后,从女人的头发丝到脚后跟……。我知道自从方华走后,江望就无聊透顶,除了上班,业余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不过他比我好点,起码会吃喝玩乐变着花样消磨时间,而我甚至无聊得了无生趣。我连玩的心情都没了。吃饭、玩牌、唱歌等等,都没劲。我只想一天到晚地睡觉,让时间从我的床上溜过。江望劝我不要如此消沉,他说一定要带我玩个刺激的花样。
刺激?这会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到我床上才刺激那。我缩进被窝,连头带尾一起蒙好。还是睡觉热乎,找周公去……
过了几天,江望开车接我,说是去一个地方玩玩刺激。我们来到一处大门前,江望笑道这里是陆院的靶场,今天玩玩枪。嗯,不错,是有点刺激。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打靶了。小时候,哪个男孩不梦想驰骋沙场,可惜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摸过枪。
走进射击场,看见曾小三在等我们,傍边还有一个女人--不是上次那个万小姐--依然是狐媚货色,看来是他的新宠啊。还有一名军人站在边上,穿着迷彩服,精神抖擞,估计是靶场的教官。大家彼此简单地打个招呼,就开始今天的活动。我看见桌上摆着手枪、半自动步枪、冲锋枪、机枪等,二箱子弹,还有配套的弹夹,曾小三安排得相当周到。
教官详细地讲解后,江望和曾小三就开始射击比赛。曾小三是当过兵的,装弹持枪手法熟练,射击时沉稳老到。看着他一脸冷静的表情,我莫名其妙地想象着他杀人恐怕也不会眨眼。
听着此起彼伏的枪声清脆悦耳,我的心情渐渐愉快。就是边上那装娇卖乖的女人,令我没来由地心生厌恶。轮到我上场了,我说眼神不好,就不打靶了。我只想痛痛快快地放枪。曾小三递过一把冲锋枪,笑道这玩意放起来痛快,连发长短射随你。江望喊到我得离你远点,别把我放倒了。那教官赶紧站到我边上,仔细地又讲解了一下相关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
我摆好姿势,深深地呼吸一下,枪口对着前方的小山包。我感到心跳正在慢慢加快,一种冲动的兴奋油然而起,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是只有男人才具备的冲动,是一种疯狂前的积累,是对征服的渴望,更是不顾一切的力量。此刻冰冷的枪身在我的手中渐渐温暖而不失坚硬,仿佛生机勃勃充满喷射的欲望。我感觉它似乎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赋予我无比的信心和强大的力量。我不禁心潮起伏,想起和谈芬的那个夜晚,也想起了和卢婷在一起的夜晚……。我需要宣泄,猛烈地宣泄。
“哒哒哒……哒哒……”急促的枪声回荡在寂静的靶场上空,小山包上的尘土混杂着残雪四下飞舞。枪口上下跳动着,持续的后坐力令我感到隐隐的快感,犹如男人在爆发瞬间的欣喜。多少天来的郁闷都随着子弹的倾泻而宣泄,我感到平静而满足。
在这个冬日的靶场上,我知道自己又找回了一个纯粹的男人的感觉……
五七
春节快到了,人们开始准备年货。一年的辛劳都将在这最重要的节日里消失,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愉快的笑容。我陆续收到朋友、同学们的贺年卡,也陆续地寄出不少。各种祝福的话语通过小小的贺年卡传递到四面八方,令每个人的心里暖融融的,即使久违的朋友也因为那只言片语而感受着一丝动人的情义。
我收到了谈芬的贺年卡,打开漂亮的卡页,会有一曲熟悉的音乐丁丁东东传来,是那首著名的《友谊地久天长》。在淡粉色的纸上写着:祝小坏蛋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快乐健康!芬姐。娟秀的字迹似乎散发着谈芬淡淡的幽香,那熟悉的称呼令我倍感亲切,也有点黯然神伤。我回想着谈芬的音容笑貌,在给她的贺卡上写下:祝芬姐年年开心,岁岁平安!明弟。
我也接到了卢婷的贺卡,这使我有点意外。她的也是音乐贺卡,同样是那首苏格兰名歌。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在淡兰色的纸上是秀气的笔迹:祝你新年心想事成,快乐健康!卢婷。我呆呆地看着,仔细揣摩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乐曲反复地播放。我没有给她贺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让我和她的过去随风飘逝吧。
春节前二天,江望打来电话。他问我晚上是否有空。我说有空。
“老兄,晚上和我去接人。”江望高兴地叫道,声音欢天喜地。
“谁啊?要这么隆重?”我有点好奇。
“方华!从广东回来过年。哈哈……”
“难怪你小子这么开心。你一个人去车站接得了,还需要我当电灯泡。”
“要到向塘接站。凌晨的车。你得陪我啊,一个人寂寞。”
“怎么坐那车?折腾人啊。”我有点郁闷,从来没有大老远去接站,而且还是凌晨。
“没办法,春运啊,能回来就不错了。说定了,晚上我来找你。”江望高兴地挂了电话。看来我这一晚上是报销了,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我和江望的交情真是没得说,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彼此经常照应着。有时我在外喝醉了,一个电话召之即来。同样,江望醉倒了,也是我把他背回家。我们总是在需要朋友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对方,而且从来不会拒绝。二十几年厮混在一起,彼此肝胆相照,不分你我。很庆信我有一个铁哥们。
晚上江望来了,带着三件军用棉大衣。寒冬腊月凌晨接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必要的家什得准备好。我们坐上去向塘的最后一班远郊列车,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车上没有什么人,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江望叽叽嘎嘎地说笑,欣喜若狂的心情一展无遗。马上就能看见心爱的女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老是呵呵傻笑吧。我忍不住打击江望说你能不能不傻笑啊,不就是和未来老婆久别重逢嘛,至于一个劲地傻乐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是是,要注意要注意。江望不住点头,麻利地递给我烟,又冲我傻笑着。唉,真受不了啊,都说恋爱的女人犯傻,其实男人更傻,傻得都快没人样了。我叹息着摇头晃脑,不忍目睹江望滑稽的笑脸。
其实,我也想傻……
五八
列车到站,我和江望下了车。站台上冷冷清清,寒风凛冽,连只耗子都没有,只有几盏破灯困得快闭上了眼。江望说时间还早,咱们找一地休息一下吧。我们在小站上晃悠了一圈,才找到候车室,一头冲了进去,还好,有灯。
长夜漫漫,北风呼呼,在一个破旧的候车室呆一晚上的滋味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可也无可奈何。我裹紧大衣,抽着烟。江望依然精神抖擞,亢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候车室里特别响亮。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不停地来回走动。
“哎,你能不能消停点?头都晕了。”我不满道。
“脚冷啊,活动活动。”他傻呵呵地笑道。
“你不是热血沸腾吗?还会脚冷?我才冷那。几点的车?准确时间。老这么冻着不是个事啊”
“忘了。我去问问。”他小跑着出了候车室。
江望跑回来了,哭丧着脸。我奇怪道怎么了?
“这是向塘。”江望气喘吁吁。
“没错。”我好笑道。
“车不来了。”
“什么?不是今天的车?你……”我瞪起了眼。
“是今天的车!不停这儿。停向西站。”他急忙打断我的话,然后将情况解释一遍。原来我们下错了站,列车不经过向塘而是向西--离此大约半小时路程。
“你以前不知道要在向西接站?”我瞪着他,冷冷地说。
“不……不知道。”江望有点怯怯。
“早干什么去了!是接你老婆!现在咋去?”
“老兄,你说呢?”江望眨眨眼,做个鬼脸儿。
“我想掐死你个兔崽子……”我怪叫一声向他扑去。江望扭头就跑,冲进寒风呼啸的深夜里。
我们沿着铁轨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往向西走去。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在夜幕笼罩的旷野上,寒风呼号,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偶尔有星星点点的灯在远处忽明忽暗,鬼火一般,令人心里发毛。这鬼火车、这鬼天气,这鬼江望……我不住地在心里痛骂着。唉,真是交友不慎啊。
雪越下越大,我的脸冰凉冰凉的,但身上却越走越热,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气,还从来没遭过这份罪啊。江望倒是兴致勃勃,不停地和我说话,叽里呱啦没个停,甚至大声地唱起歌来。虽然五音不全,但声嘶力竭地一通狂吼,远远地在旷野中回荡,却也颇有几分豪气冲天的意味。于是,我也忍不住大声嚎唱起来。我们豪情万长的一路走一路唱,不是哈哈狂笑,就是狂吼乱叫,那怕狂风怒吼,雪花飘扬……
这真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晚上。如果有人看见我们,一定会认为其中一个是疯子,另一个--也是疯子。
五九
当我们顶风冒雪赶到向西时,已是凌晨二点多了。在车站边上有一家小旅店,好半天才砸开门。店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江望,因为我们俩已成了雪人。老板围着花棉被,哈欠连天说只有一间客房,而且收一天的钱。真够黑的。
我们进了二楼的客房,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屋里陈设简陋,还好有开水。我们喝着水,歪在各自的床上,彼此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
“哥,今晚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真是过瘾啊!”江望笑道,目光真挚。
“是啊,被你小子玩了一把狠的!”我微笑着。
我们都没有睡意,聊着小时候的趣事。我说他小时候捉迷藏从房顶掉下来把腿摔断了,是我推着板车送他去军区门诊部。他说我躲在没有灯的过道里装鬼叫,吓得小女孩不敢回家。我们回忆着在司令部大院里玩打仗游戏;在幼儿园称王称霸;在学校打群架;踢足球砸玻璃;将毛毛虫塞进女老师的备课本里,把漂亮的老师吓哭了;还有那个老是抄我作业的邻居女同学……
时间在我们的说笑中很快过去了,我们来到站台准备接人。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人来了,看来都是和我们一样接人的。此时风雪依旧,我们跺着脚,转着圈,耐心地等待着。终于火车进站了。
一个娇俏的身影出现了,方华穿着羽绒衣,一头扑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