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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是我怂。”他忽然道,“所以如果没有这场车祸,也许我会怂一辈子,不会再去考虑可能性,真不会回来——但事情发生了。”
伸手拨了拨纪云清的刘海,又笑起来:“哪能让纪小公子一个人啊,对不对?”
纪云清抿紧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玦探出手,试着去抱他,他没有反抗,他便又加了力道,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
还是太大只了,在彼此的怀里都有些施展不开,还是喜欢这么抱着。
吻了吻他的鬓角,李玦道:“其实我也没盼望什么,也许你也不稀罕我这么个人了。但还是想来看看,你要是赶我走,也算互相扯平。”说着又咧嘴笑,“怎么走着走着就到现在这一步,我也有点缓不过神来。真的,真没想到我们能从头再来。就觉得……应该陪陪你,你委屈了,听你说说话。就像当时片场出了事,你陪着我。”说着忽然长久一顿,“你心眼这么好,不该被这么对待。”
纪云清一双手缠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
像只撒娇的大猫。
李玦不再动作,只是安静地搂着他。
“心里这么多事,再藏着迟早整个人都坏了,要是不好意思说,拿我撒撒气也成。”
纪云清身子一僵。
“我受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纪云清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听控制地发着抖,“看到雯雯的腿,我根本受不了……”
李玦只是将手收紧,并不开口。
“我甚至不敢看他们眼睛,每看一眼就像挨了一刀。”纪云清咬着牙,喘息渐渐加重,“我受不了……”
纪云清来来去去就剩那几个字,很多东西堵在心里无论如何也出不来。李玦便按住他的后脑勺,用侧脸摩挲他的头发。
等情绪渐渐缓和,忽然就有些难为情。
最近的确是精神恍惚过头了,李玦也受到波及——的确,他对他的感情一直心存怀疑。
不该这样的。
求而得之,就该珍惜。人和人之间总有那么多“万一”,那么多“想不到”,凭双眼根本看不牢。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下一个“万一”了,他得让他们俩都好好的。
暗自想了一会,纪云清沉默着从人怀里出来,催他去清理后穴。见李玦撑着身子起来,他又想搭手,还是被他拒绝了。他便在床上躺下,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等意识模糊了,一声闷响,整个人又清醒过来。
李玦光着身子钻进被子里,关了灯。
纪云清伸手把人揽到身边,沉吟片刻,忽然道:“如果截肢的是我,反倒好很多。”
李玦先一愣,又笑起来:“没错,如果这样你心里好受些,我伺候你也不是不行。”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虽然没有最重要的三个字,还是把惹笑了。
25
“剧本挑好没?”
转眼已经半个月,纪云清都快回公司了。前些天贺明给李玦拿了三个剧本,纪云清也开始撵他,表示自己身体已经能轻松生活自理。
“还是古装剧,差不多排到男四了?但剧本比之前的都好。”李玦道。
这次不是纪云清出力,都是片方主动邀约,不用再试镜。纪云清也把剧本看过来了,当下点了点头,道:“刘导拍的东西质量都有保证。”又笑,“我还是看着他的片子长大的。男四也不错了,这个片子拍出后关注度绝对不是前两个剧能比的。”
李玦道:“六十几了吧?听说这老头脾气特别怪。”
纪云清已经躺在床上,忽然掀开被子,示意他进来。
李玦正坐在小沙发上喝茶,见状一笑:“还要哄着才能睡啊?”
纪云清点头。
李玦大笑着脱了浴袍,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只穿一条内裤就钻进来,躺得很近,与他肌肤相贴,一只手还搭到他的小腹上。这几天身体恢复很多,做的频率高了,两人都有些吃不消。纪云清下半身已经有了反应,忙推开他的手,翻身侧躺,与他面对面。李玦当下一笑,把手重新贴到他的胯骨上。
纪云清没动手,只是笑道:“连我都应付过来了,还怕一个刘导?”
李玦一愣,连连点头:“这么说的确是。”
纪云清笑着去掐他腰窝上的痒痒肉,惹得他到处乱窜,他肋骨还没好全,李玦不敢乱来,不能还手,只好任他玩,最后实在笑得腹痛,把人捞进怀里深吻。纪云清与他争夺良久,总算夺回主动权,将人吻得眼波荡漾。
比吻技,李玦还是嫩了太多。
“这就睡了?”感觉李玦呼吸开始发生变化,纪云清忽然道。
李玦睁了眼睛:“纪总睡不着啊?”
纪云清道:“聊聊天。”
李玦道:“聊什么?”
纪云清道:“你的事。”
李玦忍俊不禁:“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也查过资料,还不够?”
纪云清笑道:“不够。”
李玦笑了半天,在他脸上捏一把,陷入沉吟。
“或者……”
“别打断。”
刚想反悔,却被他一本正经堵了回去。
居然和他说起前几年在片场的事。
“一开始跟着老师傅混,确实还不错,我胆大,又不怕累,那老师傅知道我家里有难处,也喜欢引荐我。他性格很好,和剧组人员混得熟,大家待他都很客气,但这又怎么样?有些趾高气扬的明星给他扔脸色,穿小鞋,他也只能受着。”
“后来呢,你没跟着他了?”
“不小心得罪了人。”李玦声音有些沉,“跟着他没法混,大家就散了,我要挣钱,也没留下。”
纪云清沉默。
“你们这样的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小人物的生死。”伸手在纪云清侧脸轻轻一捏,“不是针对你的意思。”
纪云清回捏他的脸,有些硬,捏不太稳,又不敢下狠力。
“前段时间跟着祁导拍戏的时候,遇到一件事。”忽然道。
纪云清在他脸上又捏两下,收回手,专注地看着他。
李玦继续道:“一个后勤的孩子,五六岁吧,看完一场打戏,说替身厉害,崇拜得要命,一个劲地追着喊叔叔,说以后要做叔叔这样的人。演员反倒被晾在一边。”
纪云清笑起来,“挺可爱的。”
李玦笑道:“等那个替身走了,大人教训他没志气,做这个就是挨打,长大了要做露脸的。”
纪云清不敢发话,小心揣度他的想法。
李玦的笑渐渐淡了,“忽然就明白了些东西,以前没想透的。其实这一行也没那么糟糕,还是有人能看到替身的价值。”停顿一会,又道,“我说过见到好多人还没混出个头,就因为年龄或者家庭,再或者伴侣,不得不离开这个圈子。以前觉得不公平。”
“现在呢?”
“未必是坏事,真正进了圈子,又未必能有那么好的家庭。”
纪云清笑道:“是这样。”又嗅出了别的味道,“你累了?”
李玦道:“有点,出了和乐薇的事的时候。”
纪云清抿唇,叹了口气。他无能为力。
“有得必有失。”李玦笑道,“总是要有不顺心的,你不是也跟我讲过这样的道理?”
纪云清笑道:“我还和你讲过道理?”
李玦道:“这就赖账了?”
纪云清只笑不言,好久,忽然道:“给你说说我?”
李玦环住他的腰,身子贴近了些。
“和你说过我爸那人吧?他这样的性格,就是我爷爷宠出来的。而我,托了他的福,又成了爷爷奶奶的宝贝,五岁被接到他们身边,当年我爷爷忙公司的事,奶奶和我跟亲些。不过她走得早,我十岁时候就没了。爸妈想把我接回去,爷爷不愿意。”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爱说话了,等我发现以后,感觉很多时候不是不想,是不会,完全不知道怎么应答。就是你认识我时候的样子。”
李玦一笑:“等等,原来那时候的纪小公子不是懒得理人,而是难为情?”
纪云清笑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不太会与人来往。当时所有人都看我爷爷的笑话,一心想培养的接班人是块木头,瞎了眼忽视了八面玲珑的长孙。我爷爷身体逐渐变差,开始后悔,想把我送回爸妈这里,然后就转学了。”
李玦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他的腰窝。
“给你留了联系方式,一直没等到你。”忽然道。
估计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他身上,李玦沉吟片刻,才道:“我没想到你是较真的,你这样的小少爷,又忽然去了香港,今后和我肯定是两路人,我们再遇上的机会也不大了。”
纪云清沉默。
李玦又道:“后来家里出了事,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同学也知道了不少。那时候才发觉,我居然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纪云清能好好听我说话,又不会把话传到别人耳朵里。”他笑,“再去找联系方式,找不到了。”
纪云清有些受宠若惊。
在那种时候,他居然是想过他的。
见他好一会不说话,李玦去蹭他的鼻子,道:“生气了?”
咧嘴一笑,纪云清道:“就是高兴。”
李玦叹了口气,再笑了半天,忽然双手上移,把他从肩膀处环住了。
“你在香港变化真的挺大。”
“多亏了我妈。”纪云清笑道,“她时间不多,但总拉着我说话,又带我看心理医生。之后在学校里朋友逐渐多了,周霖就是之一。”
“那我得谢谢纪夫人。”李玦道,“把这么好的纪云清送给我。”
纪云清忍俊不禁:“别跟我贫。”
李玦道:“说句好听的你还不高兴。”
纪云清一笑,在他额上吻了一记。
“睡吧。”
“这就不聊了?”
“有的是时间。”
纪云清这话还真不是玩笑,之后连续几天,睡前活动都成了做爱和往事交流,无论谁先谁后,总是一项不漏的。
就这么溺了些日子,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了,纪樊忽然到访,提醒他这些乐子都是偷来的。
李玦被那怪脾气导演刘司呈叫去试镜现场搭戏去了,纪云清第二天就要回公司上班,吃过饭做了会低难度的运动,脱了衣服刚准备洗澡,门铃响起来,以为李玦忘带钥匙,穿着内裤就去开门。
是纪樊,也好在只有纪樊一人。
两人都闹了个尴尬,纪云清让他进来,赶快关了门,就听纪樊责备道:“开门也不穿件衣服?”
纪云清笑了笑。
纪樊又道:“身体还没好,在家也不能这样。”
原来是以为他在家里裸奔了。
纪云清心下好笑,又泛起一阵暖意。招呼纪樊在客厅坐下,自己回卧室套了浴衣出来,再给他沏茶。纪樊看了忙了一阵,道:“去复查没有?”
纪云清道:“昨天刚去,恢复很好。”
纪樊点了点头,道:“以后要多注意保暖。”
纪云清“嗯”了一声,沉默良久:“雯雯还好吗?”
纪樊啜了口茶,道:“闹着要见你。”顿了顿,“我妈和芳暮那边,我在做工作。”
纪云清垂眸,手指摩挲着浴袍布料。
“你别想太多。”忽然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我也有些情绪化。”
纪云清道:“是我的问题。”
纪樊像是台词用尽,忽然再接不出话来。纪云清便招呼他吃水果,两人还没回归正题,门上传来一阵钥匙开锁声。纪樊停了动作,一扭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