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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璐猜想他们看到的是灵萱，略微抬起头，看着我。一边想袒护我，一边又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嗯嗯……”我咳嗽两声。
谢小凡转过头，看到我就站在她身后，顿时露出惊慌的神色。
“花心男人坐你旁边，不介意吧？”我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站到她旁边的座位边，问她。
“不是我传的，都是公司里传的……”谢小凡支支吾吾的，“其实我觉得梁老师你人还挺好的。”
她这根墙头草翻转方向的速度确实够快，我瞥瞥她，坐下来，把另外一份交给程璐。程思薇也坐下来，安静的吃午餐。
“告诉你们王老师，我们的稿子再过明天预计就能成型，上次北京书展又预定了不少单子，这次一下子要来个大反攻，希望他的发行部能够配合，到时候使劲往外发。”我对着谢小凡说道。
她虽然八卦，但也是一个很好的传声筒，每次跟她说什么，她都很好的转达，以至于我已经不用特别去发行部那边打招呼。
“晓得了。”谢小凡一口答应，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我，“梁老师，你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女朋友？”
我转过去，眼睛微微一瞪，吓得谢小凡不敢再多问，闷头吃饭。
对于我“脚踩两条船”的问题，午休的时候，公司里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自从我上次和赵平江在食堂里扳手腕，我早就公司里的热门人物，如今爆出我“劈腿”的消息，大家更是使劲地议论着。羡慕的也有，妒忌的也有，讨伐的也有，愤恨的也有。
本来我在女同事们眼里的印象还算不错，而在今天，人品值就像是08年的股票，跌到最低点。脚踩两条船，那绝对是“十恶不赦”的。
“梁珉，你今天早点回家吧。”到下午三点，程璐把译稿的工作完成一大半，对我说道。
“为什么？”我问她。
“你现在嫌疑很重，我再和你一起回家，被人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你死定，我也死定。”程璐说道。
她说的有道理，如今正值苏拉卡尔的新书的关键时刻，需要各个部门的鼎力合作，要是再惹出什么“绯闻”，只怕我和程璐都不好混。
于是我收拾东西，和程思薇说了一声，提前离开公司。回到公寓只有下午四点，因为一部分稿子可以在家里完成，我不担心没有事情可做。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片悠扬的钢琴声。
晓凝坐在靠近窗台的钢琴前边，流利的弹动着她的手指。
这是一首非古典的《千年的祝福》，晓凝弹得很投入，完全不知道我已悄悄开门。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再经过地板，从下往上反弹起来，将她的秀发闪出点点的光辉，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白色的衣裙随着她轻快的手臂，几乎要飞起来一样。尽管从灵萱那边似乎听过晓凝会弹琴，但从未想过她弹得如此精妙。我还一直以为，客厅里的这台大钢琴，只是一个摆设。
一曲结束，她将手臂轻轻放在钢琴上，望着窗外的小花园，有些出神。光线透着她洁白的肌肤，说不出的美妙。
啪啪。我击掌两声，从门口步入公寓。
晓凝这才发现我提前回家，脸上飘起两朵浅浅的红云。
“弹得不错。”我走过去，说道。
“随便乱弹的。”晓凝羞涩的笑笑，准备站起来。
想到我今天居然见到晓凝“才女”的一面，不由来了兴致，拉住她，“不如我们一起弹弹。”
晓凝想了想，坐下来，单手在钢琴上敲了几下。我听出她弹的是SENS的《海神》，立刻跟着弹出后面一小段节奏。
晓凝也跟住我的节奏，继续弹了几下。我笑笑，紧跟而上。
慢慢的，我们一人负责一半，颇有默契的玩起“四手联弹”。
阳光经过崭新的琴键，随着音乐的波折而进入我们眼里。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渐渐都露出微笑。
偶尔，我的手掌越过她的手臂，弹到她的区域，而她也滑过我的手背，轻敲一个个音符。
三分钟的曲子结束，我们还意犹未尽，在最后一个音符的荡去之间，平静地看着对方。阳光在柔和的钢琴上散射着金色的光芒，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最早我见到她们的时候，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就是最为安静的晓凝。而事实上，她们几个之中，和我最有默契的，偏偏就是她。
她盯着我几秒，忽然又移开目光。
“我知道你不是基佬。”她站起来，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悄然离开
我惊了一惊，手掌压着钢琴，不小心就发出一声悠久的“当”的声音。
晓凝纹丝不动，望着我。
“我明天搬出去吧。”我说道。
晓凝看着我，一排细齿扣住嘴唇，想了想，“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不是基佬的话……”
“什么？”我问她。
“我……大概会喜欢你的。”晓凝停顿半秒，说出后面半句话。
我疑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把一句判断句改成假设句，是临时改了什么主意。而“喜欢”这个字眼从晓凝的嘴里说出来，也让我猛地心跳了一下。
“今天怎么提前回来的？”我压住心中交替的不安和欣喜，转移话题，问她。
“我要去北京了，就今天。”晓凝说道。她的风格还是那般惜字如金，斩钉截铁。
“北京？”我现在听到北京两个字，神经就会突然紧张。
“国家要研究H1N1的流言疫苗，我们研究所的成果是最领先的，所以我被临时调到中科院。”晓凝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看疫苗的进展情况。”她顿了顿，“也有可能项目完成就留在那边。”
晓凝站在窗边，阳光一层一层的洒进来，黑发配着白衣，我似乎能够想象她穿着白大褂的样子。
“我希望你尽快回来。”我说道。
“但是回来……我们就要定亲了。如果留在北京，也许是个推脱的办法。”晓凝看着我，说道。
我沉默几秒，问她，“她们知道么？”
“什么？”
“你去北京的事情。”
“都不知道。这是临时决定的。国家紧急调派，我也是下午才得到通知。”
“能不去么？”
“我是这项课题的技术核心，研究所里的首选是我。我爸妈也支持我去。”晓凝说道。
我没想到这个公寓里维持那么久的平衡，突然就要打破。晓凝平时冰冰冷冷的，似乎没有她的存在也无所谓，但是真的少了她，感觉就会完全不同。
“这次病毒不是小事，我必须要去北京。”晓凝接着说道。
我知道晓凝舍不得离开这里，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在公寓里惆怅的弹奏钢琴。但是，相比于几千万需要疫苗的人们，个人问题就显得微乎其微。
“什么时候走？”我问她。
“现在就要走。”
“不和她们几个说一声再走？”
“我是回来拿东西的，五点半的火车，本来是想留张纸条，既然你提前回来，你告诉她们也是一样。”
我这才发现她的行李就放在钢琴旁边的墙角，原来她本来就准备弹几段钢琴就走。
“我送你吧。”我看着她，说道。
“嗯。”她微微点头，走到门外。
第一次把她们的其中一个送走，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尤其是她去北京的消息来得很突然，让我没有半点准备。
坐进我的车子，晓凝将行李放下来，只是安静的望着窗外。
她的神态，让我想起我第一次送她去研究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冰冷又安静。
“苏苏的那个表哥唐谦，最近和程璐有没有发展？”她突然问我。
“他是程璐曾经暗恋的男生？”
“瞧你紧张的。”晓凝转过头，望着我，“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嗯？”
“璐璐以前是喜欢过一个男生，不过也就是中学里那种稍稍喜欢而已。小女生长达一个星期的暗恋而已，她自己估计都快忘记了。”
“啊？”我吃惊地看着她，感觉自己这次被晓凝狠狠的耍了一回。
“不过，”晓凝话锋一转，“那个唐谦确实是璐璐喜欢的Type，文质彬彬，而且很有风度和教养。”
“好像说的我很没有竞争力，好歹我也是程璐半个男朋友。”我说道。
晓凝把目光收回，重新望着窗外，低声道，“我是有点私心的。我不想和璐璐闹翻。”
“什么？”我听的不真切，再问她。
“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晓凝把胳膊搁在车门上，撑着脑袋，失神地望着远处的一座座大楼。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走了之后，你可以睡我房间。”
我问，“那能不能让……”
“不行。我不喜欢让陌生人住我的房间。”晓凝立刻说道。她确实很聪明，第一反应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而她能够让我住她的房间，足见她已经不把我当外人。而当初她们四个里面，对我最有戒心的，就是晓凝。
我猜想她已经知道我的“假基佬”身份，只是顾及当前的局势以及种种的因素，暂时保持沉默。而捅穿这一层纸，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晓凝的火眼金睛，使得现在的形势变得微妙起来。她不会擅自行动，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我的“王牌”是晓凝的父母，当然这也是我的“死穴”。
看来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晓凝定亲，假戏真做。说不定，这也是晓凝借力打力，趁势给我设了一个“圈套”。
“如果你不是基佬，我大概会喜欢你的。”这句话，从晓凝嘴里说出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
晓凝貌似一个不施粉黛的标准“宅女”，其实从种种细节来看，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她穿着睡衣悄悄到冰箱翻东西的样子，她打电话时候晃动身体的样子，她在父母面前假装肚子疼的样子，以及她被我亲吻的时候一双眼睛迷离不定的样子……
我把她送到火车站，再亲自把她送上火车。
“早点回来，记得买几份北京烤鸭回来。”我望着那双秋波似水的眼睛，稍稍有点苦涩的对她笑笑。
“嗯。”晓凝点点头，火车慢慢启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以隐瞒
当我回到公寓，她们几个都已回来。
苏苏坐在电视机前，正在看一档《如何做完美小胸女人》的节目，他见我回来，说道，“小珉哥，我还以为你和晓凝姐出去买菜了。”
“晓凝去北京了，研究所里派她去的。”我说道。
“啊？”屋子里，苏苏、程璐、灵萱，同时啊了一声。
“怎么突然去北京了？”灵萱疑惑的问我。
“研究流感疫苗，她是研究所里的技术尖子，她们的课题是全国所有课题里进展最快的，所以紧急调派过去的。”我回道。
“不对，”苏苏摇摇头，“我昨天就看到晓凝姐在收拾东西，不过我以为她只是整理房间，也没多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晓凝昨晚让我睡她的房间，莫非她知道自己要去北京，另有深意？
她今天整理完东西还在公寓里等，莫非是在等我？
我突然感觉自己丢了两次机会。
“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怎么一声不响就去北京了。”灵萱起了一些疑心，问道。
“是不是和定亲的事情……”苏苏心直口快，不小心说出来，突然看到我的表情，急忙又堵住嘴巴。
“什么定亲？”程璐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错了。”苏苏急忙掩饰。
“晓凝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怎么样，应该是工作的事情吧。”程璐想了想，说道。
“不会是恋爱了吧？”苏苏天真地说道。
“晓凝会恋爱？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