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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有些苍白,邵兵畏缩在楼梯口前不敢动弹一步,我歪头看看他,又想一想,慢慢地踱过去。有时,越不想面对的就越该去直面,老一付天底下的人都负了我似的衰样有屁用啊!
大方地站邵兵跟前。近了看,这家伙皮肤跟女生似的,又光滑又白嫩,头发柔细乖顺,眉目也相当清秀可人。他不知所措地抬头望我,接着脸微微涨红起来,还朝我羞涩一笑。我差点儿当场就毛在了那里——好嘛,除那俩尖尖小虎牙,人家嘴边还泛出个浅浅的小梨涡。
操,难怪菲德被他给迷住了,人家还真是有可爱的资本哪!我在肚里冷冷笑着,他开口了:“那个纸飞机……”
“对不起,我给丢里头了。”指指垃圾桶,我漫不经心地告诉他。
“哦。”他挺沮丧的,连眼神都灰暗了,灰暗得象马上要下雨的天空。突然间,我就不忍了,轻拍他一下肩膀,说句:“你好自为之。”就转身离开。
胡思乱想着某些事,路过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坛边时,一高大人影从隐蔽处跳出,无声无息地扑来,一下子抱我个满怀,还带着我原地转了两圈半。
“宝贝儿,你咋跑我地盘上来了,是不是想哥了?”菲德吃吃笑着,把汗津津的脸庞埋在我颈窝里,用力深呼吸着,“我好想老婆你啊,真的,都快想疯了!”
操,这人胆恁大了吧!跑这“现场直播”的最佳场所跟我腻歪,不怕“春光乍泄”“走光”啊!
用力推开他,左右瞅瞅确实没人,我终于放下心,于是乎,赶紧往初中部的楼那儿地闪,一边闪还一边狠狠念叨:“你娘了个腿的,你不嫌丢人,俺还嫌丢人哩!你以为都家属院里的狗啊,想撒欢就撒欢,想扑腾就扑腾,不怕人言劈死你啊!”
“操,老子都怕过谁呀!什么他妈的狗屁人言,谁说我劈死谁!”他气势汹汹地咒着,死抻着我胳膊不让走人,接着贼凶地冲我吼:“好容易照个面,你就这么扫我兴啊!”
“走,跟哥恋爱去。”他忒不要脸地拽着我去了后操场。我以为他想搞不正经的事来着,可到了地儿,他却摆了付正经面孔对我,口气也骤然转冷,阴阴的,透着股恐怖劲儿。
ps:看了上次的回帖;对俺触动挺大的。大家伙都忒同情朝歌,觉得菲德蛮不是东西,笑~~
其实,俺也没谈过什么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爱情,经历的只有一些略略心碎的片段。自己对此的感言只有:爱情面前没有对等,你要是刻意追求对等,势必要失去。其实,退让一步又何妨呢,太死心眼的人没有幸福,我想让朝歌幸福,那他就必须学会容忍,当然了,不是无原则的容忍……
好了,就说这么多……
第29节
“哥,你咋了?”我在想,啥事值得他这样,看那脸拉的。
隐蔽的死角里,菲德特颓废地在嘴里叼支烟,红红的小亮点,在漆黑的树影下一燃一暗着……于是,泛着幽蓝的白色烟雾,就在我跟他之间织起了隔离的氛围。
“我跟李冰干了场狠的。”菲德淡淡说着,脸上浮起怅然若失的表情——那些表情象他嘴里吐出的袅袅白烟,虚无飘渺且难以捉摸。
“真是死也没想到,李冰会跟我说喜欢你。”
差点儿给活活噎死了。我就知道天下没有透风的墙,李冰跟我那点儿狗屁事决瞒不住,早晚传得沸沸扬扬,让菲德知道了。而菲德会做何反应,我却从未猜想过。
“我跟他是过命的死党,比兄弟还兄弟,现在却全他妈完了——操,多脆弱的友情哪,简直不堪一击!”
吸了大半的烟被丢掉,一只脚无情地踏上去碾碎了它。菲德目光灼灼地望过来,立时,阵阵彻骨寒意,象条冰凉柔滑的蛇高昂了头,吐着腥黑的信子,“噌”地攀上我脊背,四处游行。
条件反射般,我想掉头逃跑,远远地离开这是非地,可脚底却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动腿。
“过来。”菲德口气轻柔,却流露出毛骨悚然的骇人。我嗅到危险的意味,拼命摇着头说啥也不肯挨过去。
“过来让哥看看,哥看看你倒是哪儿勾得李冰起反心了。”
“我没勾他。哥,我真的没勾他。”我一听就急了,忙跟他解释。
“你没勾李冰,那干嘛大中午的看他踢足球,他请你了么?你没勾李冰,那干嘛穿那样的衣服,还一桃色的,扮什么妖精啊?你没勾李冰,你跟他众目睽睽底下亲嘴还拉拉扯扯!你还别告诉我是见鬼了,老子可不傻!”
顿时傻了眼——我不知道李冰咋跟他说的,也许该死的——他啥也没说,就任凭菲德海阔天空地想象来着。而我总不能告他答案是鬼使神差、命中安排、内里有致命误会吧,这样的话别说他不信,我都开始不信了。
菲德愤怒着钳住我手腕,我用力撤手却没甩开。然后,他就冰冷冷地笑了:“你这是报复我跟邵兵吗?操,没想到你心真毒,竟对我最好的哥们下手,亏你也想得出!”
“少胡说八道了!我朝歌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几乎被他断然下出的结论恶心死,但也悲哀地意识他怎样都不会相信我。果然,菲德马上嘲讽到:“那你是哪样的人?”
我一时无语,陷入到百口难辩的困境。我也想跟他吼:“我什么错事也没做过!”可说啥都没人信的时候,倒不如省省力气,什么也别说。
“妈的,你可真狠——你怎么能这么狠!”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更粗暴起来,揪着我衣服使劲着又摇又晃,几乎把我拆散了架。“你疯了啊!”我又疑又惧,却无法令发狂的菲德歇手。他把我胳膊一拧,就轻易地把我反剪过去,紧接着,结实的身体自背后覆上,死死搂住了我。
强硬地在我两侧的耳后、颈边上上下下、啃噬样地反复亲吻,手指在前面一一解开衬衣纽扣,慢慢探进手去,在胸前来回地揉搓玩弄。
额头抵在围墙粗糙的沙砾墙面上,我屈辱地粗声喘息。菲德半褪了我上衣,在我赤裸的肩膀上狠狠的、发泄般一口口毒辣地咬下,我痛得几乎惨叫出声,身体忍不住阵阵地发抖,却每每倔强地咬着牙默默承受。而当他扳了我下巴索吻时,我还尝到他嘴里浓重的铁锈味。
为了我,跟最铁的哥们反目成仇,并且对我背叛他的事深信不疑,他一定恨透了我吧……模糊地这么想着,菲德却突然趴我肩头上一动不动,觉出他贴在我脖颈的脸庞一片潮湿,刹那间,我心上象被人狠狠捅了刀似的,痛得抽搐不已。
“对不起,我太失态了。”菲德将我轻轻推开了。接着,他转身离开,径直向操场出口走去。
看着那无比孤寂的背影,在冷冷的路灯下,拖着越来越长、越来越模糊的影子,离我越行越远,我有种想哭的伤感……有一种从心底深处涌上的液体,有一种迅速泛滥开来的隐痛泛出海洋的咸味,它有着海洋冰冷的温度和冰冷的蓝色,正在慢慢淹没我的五官。
那节课是物理,复习基本概念,讲解基本题型。
我根本没打算听讲,所以一直心不在焉在嚼口香糖,手指上则转着杆圆珠笔。
“啪”,一粉笔头重重砸我桌上。收回飘至外太空的思绪,我一抬眼,正撞上物理老头气愤得快要发抖的面孔。“这是要中考的学生该有的学习态度吗,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搁以前,老头早把我轰外头凉快了,今儿却不知犯了哪门子邪,唠唠叨叨的,历数起我这三年来的劣迹斑斑来。我忍不住失笑,背往后面桌子上一靠,拿出懒洋洋的劲头来,还忒没礼貌地打断他:“老师您要不痛快尽可让我出去,我决无二话。您这没完没了的,哪儿是个年头?该不是您老的更年期还没结束吧!”
下面爆发出一阵恶意的轰笑声,接着被黑板擦拍在讲台上的震天巨响嘎然打住了。物理老头怒气冲冲地过来,我赶紧配合他自觉地起立,然后脸上,先左后右,各挨一记大课本。
摆出无所谓态度,我向上吹口气,拂动眼睛上方长且细碎的刘海,还冲物理老头笑笑:“对不起了老师,看把您给气的。”
“出去,操场上跑六圈!”物理老头仍不解恨,指着门外头跟我怒吼。
等我跑完,呼哧呼哧地回到教室门口喊报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塌透了。物理老头眼皮没撩一下,只从鼻孔里冷哼声,说:“你外头等下课吧!”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下课铃声终于欢快地响起……
老师前脚走,林如后脚跑我跟前。他对我端详了又端详,揣测了又揣测的,最后讽刺到:“大侠你厉害,吃啥药了这么动物凶猛,看把老师气的,快犯高血压了。”
我没说话,我也知道自己太过分,可覆水难收,我总不能驾着时光机器回到过去吧,所以,只好默默忏悔了。
课间,从班主任的办公室挨过“批斗”出来,经过高中部教学楼时,看见了菲德。
穿着白衬衣的他,卷着半截袖子,正散漫地站在几个男生中间,表情严肃,还透着股凶狠劲。我一怔,停住了脚步。同时,他也看见了我,就冷漠地一扭头,装没看见。
有些事发生了,无论对与错,都注定了我跟他回不到从前。心上的伤痕是无法修补的,若是漠视那裂缝的存在,任凭岁月来淡化伤痛,填补那隔阂留下的空白,是否就能顺利地继续下去……
第30节
我痛恨,我痛恨这种“死”得不明不白的窝囊感觉。
而那阵子,马上就高考的头两个星期,菲德又拉了人在千佛山后面跟外校的一帮混混干架。我没亲眼看见,据席侃形容:当时打得相当惨烈,甚至有黑社会的参与了斗殴,还动了家伙械斗,直可用刀光棍影、血流成河来形容。最后,有人被砍断了脚筋,还有人挨了刀子,就连菲德也未能全身以退,挂了重彩。还有,李冰替菲德挡了一闷棍,当时脑袋就开了铺,血流满面,送到医院一检查:轻微脑震荡外加视力受损。
一听说菲德挂了重彩,我这脑子里“轰”的声,被炸得满地创痍,立刻跑去菲德教室,却被告之他请了长期病假,高考前都不会来了。又跑到他租住的房子,大门紧闭,墙上还糊了张房东新张出的租屋广告。
结果,直到高一开学,我也没见过菲德一面。他象是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无处觅寻他的踪迹。深夜,我常蜷缩在床铺的一角偷偷流泪。青春流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