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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直到高一开学,我也没见过菲德一面。他象是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无处觅寻他的踪迹。深夜,我常蜷缩在床铺的一角偷偷流泪。青春流逝,我觉得心在一天天死去,梦的光辉渐渐熄灭……思想如条漆黑的河,在身体四周缓缓流淌,河面上漂满了揉碎的浮萍,而两岸就是青草漫溯、莺歌燕舞,却与我无关。
开学不久是情人节。那天放学,在校门口,我竟看见了众多花痴中,手捧大束红玫瑰的陈非。
听说,陈非如愿地考上体育学院,而菲德和李冰都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而最风光的,就要属考上艺术学院的邵兵,他一进校就被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给包了,每天豪车接送,要多气派有多气派。
和我一照面,陈非就阳光灿烂地笑了。他快速穿过人群,潇洒地站在我面前。立刻,我就被那浓烈的花香熏得皱起了眉头。
“情人节快乐!”他向我递过花束,“三十三朵玫瑰,代表三生三世的爱。”
我退后一步,冷漠地转过了头。眼波流转之间,满街头都是红艳艳的玫瑰、毛茸茸的可爱玩具,可心却拒绝感受这浪漫和温馨。
“你来做什么。”我生硬地咬着那几个字。说老实话,无论是菲德、李冰、邵兵,还或者是他,我都不想见到,他们皆是我不愿碰触的过去,有着我伤感的阴影。
“我喜欢你,也从没放弃过你。”陈非用着认真的口吻说,“朝歌,既然你跟菲德散了,就跟我重新开始吧!我一定会对你加倍的爱护,真的,我发誓!”
用新的恋情替代旧的恋情吗?可惜,我不需要。我需要的仅仅是时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它可以让爱的变成恨,热的变成冷,美的变成丑,真的变成假,而恨的变成冷淡和决绝。
“我不喜欢你,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我说着跨上自行车,骑进熙攘人流中。无缘无故的,嘴角却挑起了一弯弧度,是嘲笑着自己,还是痴心妄想的陈非,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知道的是,我不再是以前的朝歌,过去与我一刀两切。
真做到一刀两切了吗?不,没有。
高一那年的寒假,钟离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见我。听他那口气简直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我隐隐觉得肯定有大事发生,就痛快地答应了。
地点选在学校旁边的护城河公园。没想到,才上初三的钟离一开口,竟告诉我他怀孕了。我当时就毛了,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又惊又疑,最后颓然地一屁股坐在花坛沿儿上。
“是哪个混蛋干的,我他妈废了他!”压抑着胸中涌动的怒火,我低声道。
钟离刚开始不说话,只站在我跟前默默地哭,任由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落。我又问他几遍,他才告诉我,那人是李冰。
“操,你怎么还和那家伙有联系!?”我火了,李冰是大学生,你一初中生,你跟他玩,玩不死你!
“我不是暗恋李哥吗,就经常打电话给他,可他根本不怎么搭理我。情人节那天,李哥喝大了,他醉醺醺地跑到校门口,蹲在树底下发酒疯,正好给我碰到。我问他,他说他要等你出来。我就跟他说你考到别的学校去了,他听了好久都没说一句话,还哭得忒伤心。再后来,我把他送回宿舍……”
顿在那儿,钟离露出痛苦的神色。过好半天,他才稳住情绪,喃喃说道:“宿舍里没人,都出去过情人节去了。他那样子太不让人放心,我就没舍得走,他错把我当成了你时,我也没拒绝。完事,他酒醒了,看见是我马上火了,还让我滚出去……”
“师哥,你不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我吐得忒厉害,就硬着头皮买了试纸……结果……”
象给块石头生生地噎住,我啥也说不出。
“师哥,我该怎么办啊?”钟离眼里闪着泪光,无助地问我。我瞧出他意思来了,操,这倒霉事你想起师哥我来了,可我要是见死不救是不是就太没人性了!
“李冰知道这事不?”
“他知道。”
“知道?!”我倒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了——知道你不找他,你找我,是个啥意思哩!
“他说他很忙,他不管,他还说我讹他来着——因为那天我由着他信我就是师哥你,他觉得自己受骗了。”
既然后悔就别做酒后乱性的事啊!?始乱终弃,与畜生又有何异……我冷冷地笑笑,心里却慢慢打定下主意。然后,我就大力拍着钟离的肩膀安慰他:“你放心,这事师哥我管定了!”
ps: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现在病好多了。下面写的这两章也不知道能起到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不。其实,我写第3部的本意,就不想让这一对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在时间长河里不能化解的误会和遗憾,只那么一层纸,只要他们有人肯主动前进一步,幸福就可以唾手可得,可这两人偏偏都是硬脾气。
第31节
怎样帮钟离,我仔细想过:第一步骤就是立刻、马上去做人流,越晚越是不妙……
杵在玻璃窗上印着“安全无痛人流”文字的门诊外,钟离脸色惨白着,说什么也不敢踏进一步。而我,情形绝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腿肚子直发抖,上下牙都想打架来着。要不是我打肿脸充胖子,拼命装镇静,这会儿瘫在门口的先是我也保不齐。
“你知道后果的!现在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虚张声势着吓唬钟离,我的手心里,满满的却都是冷汗。
“我还不如死了的好!”到最后,钟离竟恐惧得撒腿开跑。速度之快,兔子都比不过他。“死小子!”
傻傻地望着他绝去的身影,我独站在那条小街的当中,彻底毛爪——没辄了。
舅舅家的表姐读大二,是医学院的本科生。前几天,她打电话跟高三学生的老姐说:他们系忙着搬家,入党积极分子们每晚上都扛个人腿什么的在教学楼间走来走去的;她还说做解剖还是瘦子好,胖子人油太多,每回都得拿把勺子往外舀,完事洗手忒费劲,打几遍肥皂也去不了那油腻劲;另外,胳肢死人,死人也会咧嘴笑来着;最后了,她还问老姐要看解剖时拍的照片不。结果,老姐被吓得吱吱叫,晚上睡觉非跟老妈挤一床不可。
怪不得都说学医的变态,这么恶心恐怖的事,他们竟拿着当有趣哩……
我很想抢过电话问表姐咋个流产法,可我真就开不了口。
晚上十一点,坐书桌旁写作业的我正想着:要不要通过老姐咨询一下表姐……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姐抱着被子、枕头,闪身窜进了我卧室。
“妈照顾姥姥去了,晚上咱姐俩挤挤。”老姐大言不惭地说着爬上我床,把我的寝具一股脑丢在木地板上。我皱皱眉头,斜视她一眼,她也无所谓,摸起我床上随身听的耳塞戴上,闭目养神地听起音乐来。
做了长久的思想斗争,腹稿也酝酿、修改了好几遍,我终于鼓足勇气,厚起脸皮——“姐。”
老姐闭着眼点点头:“嗯哼。”
“问你个事儿。”
“啥事,说!”老姐痛快地揪掉只耳塞,这是打算洗耳恭听了。
“流产……”
我这才刚说俩字,老姐便花容失色,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她也不分个青红皂白,不管个前因后果的,对着我就是一通猛烈“轰炸”:“朝歌,你死了你死了,你彻底死了!怀孕是好玩的啊,你那个男朋友菲德咋这不小心呢!做那事时要戴套子可是再常识不过的常识了!笨,真笨,笨死了!猪都比你俩聪明!”
闻听此言,我不由得瞠目结舌:靠,难道我高一就怀孕还流产的事就这么来的——这也太他妈荒诞了!眨眨眼,我忒想解释来着,可转念一想——怎么着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何必再找个垫背的,就硬把话咽了回去。
“吃药吧,我听一姐们说有种药挺不错的,流得忒干净,不留任何后遗症!明天,我就告诉你药名,算了算了,你身体也怪不方便的,还是我放点儿血,买给你好了!”
老姐说完,默默看我会儿。我被她瞧得不得劲,浑身寒毛直竖,就忒尴尬地咧嘴笑笑
老姐还真够哥们义气,第二天就把药买了。可在把药拿给钟离前,我决定再做件事……
打电话叫李冰出来,李冰很是意外,他也没问我什么事,就痛快地答应了。
下午三点钟,李冰准时出现。穿着咖啡外套的他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鼻梁上架着付细框眼镜,模样既帅气又冷淡。
没做任何开场白,臭着张脸的我就说起钟离的事。李冰怔了好久,最终露出苦笑。他摘下眼镜,静静看我,那双曾给人以睿智冷静印象的眼睛不再清澈透亮,也不再锐利犀敏,更象是两颗机质的黑色玻璃珠,漠然无光。
“坦白告诉你:我忒恨那家伙——他不该趁人之危,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玷污我最神圣的感情。还请你转告钟离:我李冰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他是真怀孕了,没骗我,我愿意承担一切!”
李冰的语气波澜无惊,我听着却心惊肉跳,隐隐蹊跷。
“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去问钟离!他为什么会找你诉苦、找你出头,单单因为你是他师哥吗?不!无非是让我在你的事上失去全部可能性罢了!我跟他什么也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什么……我咀嚼其中含义,越来越迷惑,越来越感到不安。这时,李冰却把话题转到我最忌讳的方向。
“朝歌,有些话憋了很久了,今天既然有机会,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你跟菲德走到现在这地步,我有很大的责任……”
他一提菲德,我马上就火了,于是飞快地打断掉李冰的话,“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觉得有意思,我还觉得没意思哪!”
李冰微微愣了下,脸上浮起不可置信的神情,大概是觉得我反应过于偏激了。我就笑笑,冷淡地看往别处,腊月二十八,肃萧的冬日,火红的过节气氛,人来人往间,喧嚣里透着些甜蜜的美好。李冰说:“我也觉得没意思,可我跟菲德是哥们,这心结我说什么也得打开,要不然对你对他,我一辈子也甭想抬起头来。”
“没有你,我跟他一样完蛋!”
“这话怎么说?”李冰问。
心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