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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爱群说的情况,夏天并不知道,说:“你说的这事我还真不知情,我调查后看怎么处理。”
王显耀听了两人的对话,觉得双方都有人在背后挑事。但说开了,对自己平衡两人的关系更有好处。于是说道:“我听了你们两人的说话,觉得双方都有点误会,造成误会的原因,不是你们本人,也确实不是你们个人要用这个车。我看这样,我们三人都是支委,要讲团结,讲有利于工作,这事说开了就好了。我看信贷科用车,是不是意向上用小梁开的那部,尽量满足。但是,你们两人要保持警惕,都不要受人利用。”
许爱群接过王显耀的话说:“我听王行长的。本来吗,夏经理,我与你的年龄相比,我都是做大姐的人了,我是很注意支持你工作的。就说上次你叫乔一族来领三个切水果的礼品,说是要送给远大公司等单位,我都支持你。我也没有向行长说起。”
夏天的脸上显现不屑的神情,在心里说:“我自己丢掉的钱还不下100万呢,我是看得起这些小礼物的人吗?”
王显耀打圆场道:“好了,这事过了,不要影响工作了啊?”
夏天说:“我去了解一下,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即叫来任尔为,了解到当时是李国兰牵头,中午已经通知大家:晚上宝岛实业(深圳)有限公司请客,请大家吃饭。后来,任尔为问办公室的陈司机去不去,如果去的话,就跟许爱群联系。结果,陈司机就在支行大院与许爱群通电话,称信贷部门用车。许爱群同意出车。后来,叫来了宝岛实业(深圳)公司的财务人员买单,大约吃了四千元的样子。
夏天在准备让任尔为离开的时候,先打了一个电话,叫李国兰前来。李国兰到来后,夏天才叫任尔为回到信贷办公室去。
夏天问李国兰:“听说你们那天向办公室申请用车,是在晚上,干什么去?”
李国兰红着脸,说:“当时,信贷员都吵着要我请客,吵得多了,不就请了一顿。”
夏天盯着李国兰的脸,严肃地问道:“你掏钱还是贷款户掏钱?”
李国兰不敢正视夏天,低着头说:“我掏的钱。”
夏天又问:“贷款户的财务人员到食街干什么?”
李国兰说:“作为朋友,知道我们在那里吃饭,她过来看我们。”
夏天又问:“你为什么考虑用支行的车拉一科人去吃呢?我就是问的用车问题。”
李国兰说:“这是我考虑不周。”
夏天觉得问得差不多了,同样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朝阳,叫他来一下。
李朝阳来后,李国兰用家乡话跟他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串供,但是夏天没有说破。待李国兰说完走了,夏天问李朝阳:“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事了吧?”
李朝阳不置可否,在尴尬地看着夏天。
夏天说:“李国兰已经跟你说了一通,我就不问你什么了。一个在领导眼中做得比较好的信贷员,要大模大样的用公家的车张扬地请人吃饭,还给别人留下口实,让大家难堪,你觉得合适吗?而且还涉嫌叫贷款户买单,这些都留给别人看的。你与李国兰的关系不一般,把我的话带到。”
李朝阳说:“是。”说完后,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在办公室思考着如下问题:
与三人谈话后认定:李国兰是以叫贷款户买单的方式请全科吃喝,并且胆子不小地向支行办公室要车接送。
联想到上个月深圳顺风工贸集团公司做200万元借新还旧贷款,李国兰组织300万元存款配套,她向夏天报的存款利率是21%,而事后该公司的法人代表王丰收在貌似不经意间告诉夏天的利率是23%。这无形中就差了六万元。那么,她是怕自己知道利率高了感到不安而在报告时压低利率水平的说法呢,还是真的是以23%结算后,而由存款方实收21%,剩下两个点是自己的?这里就有一个为人的诚信问题。
接下来的,是许爱群谈到的乔一族领水果刀礼品的问题,我当初是考察他的办事能力和可以不可以用的问题。难道叫他去领一下,就在许爱群那里搬弄那么多是非?如此看来,许爱群、乔一族和与他搭档的黄华林就真的成了问题了?
“刑不上众”——同时那么多人有问题,就像下象棋一样,考虑走子的次序是最重要的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又像《水浒传》上说的:“只瞒了徽宗皇帝一人。”难怪王显耀要在同事和部下之间设立相互制衡的机制。
在行长办公室,王显耀行长正在传达市民银行总行会议精神,王显耀说:“总行要求,年底前对服务社时期的贷款,要么进行起诉,要么借新还旧,不能有其他状态。”
夏天想:这样,湖贝支行90%的贷款户都将成为被告。
王显耀继续说:“我们同志之间,尤其是中层干部,在工作方法上,在对上反映问题时要注意客观,实事求是,要协调好关系。我最近处理行里的一些事,找了除了古丁力行长以外的所有领导。这说明什么呢?上上下下都为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劳心。”
在湖贝支行,能在总行搅出要找那么多领导协调的是非之人是谁呢?
下午,夏天正在在信贷员办公室,布置上午王显耀传达的总行会议精神的贯彻意见。
夏天说:“在春节前,我们对每个贷款户都要传达到‘准备起诉’这个信息。我再强调几点:第一,要向贷款户强调这是总行的决定。第二,要强调这是最后一批了,从情面上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第三,这是市民银行转制评级的需要,是分析历史责任的需要。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第四,每一个信贷员不能暗示甚至强调是支行哪一级领导要求这样做,要考虑到当事人的情况和支行的利益。”
夏天的话刚刚讲完,有国安背景的深圳市安定富发实业公司的法人代表王一国的爱人的公司,送来七箱苹果和七份挂历。夏天板手一算:李朝阳、舒光荣、任尔为、黄华林、乔一族、汪洋、李国兰,正好是七个信贷员,这说明:主管这个企业的李国兰,事前是联系好的送礼收礼活动。
夏天想:李国兰的胆子也确实太大了一点,接二连三的越线,前次行长给的购物卡她还可以说她也不知情而推掉,上次宝岛实业(深圳)有限公司请饭买单的事件还没有处理,这次又在大庭广众之中,让客户把礼物送到办公室。而且事前不通气,太不像话了。
送礼人走了后,夏天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国兰解释说:“王总的爱人说:‘元旦要到了,给我们送几份挂历。’”
夏天问:“这仅仅是挂历吗?”
后来,夏天来到行长室,对王显耀说:“真的被李国兰气死了!”
王显耀看到夏天板着脸孔,平静地说:“坐下说。”
夏天说:“这个李国兰,牛事未了,马事又来,接二连三的犯禁。上次你叫我处理的两张购物卡,我觉得不要退给企业,给她留个面子,就分别给了汪洋、任尔为。说实话,你给我卡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接下来,就是宝岛公司请饭买单,事后了解到是在当日下午三点钟李国兰就通知信贷员:晚上宝岛公司请饭。你看,这就像《水浒传》上讲的:‘独瞒了徽宗皇帝一人’,闹得我和许爱群多难堪。这次因为安定富国公司的王总跟你认识,大家聊过以后,他提出对他爱人的私营公司那一百多万元的贷款宽容一点时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你看,就弄出个在办公室一人一箱苹果,不咸不淡,多丢人现眼的!”
王显耀平静而坚定地说:“老夏,此风不可长。叫李国兰把苹果给她退回去。”
夏天站起身,说:“我这就跟她说去。”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叫李国兰过来。夏天说:“我多次表扬过你的工作做得不错,与客户打交道有办法。但是,你自己要保持与客户的距离。你看,最近的三件事,都与你有关,有的闹得满城风雨。你觉得我不敢处置你还是怎么的?”
李国兰红着脸说:“哪三件事?”
夏天说:“今天是苹果送到办公室的事,前几天是贷款户请饭轰动全行,再往前是购物卡。”夏天说完,注意看李国兰的脸上表情。李国兰听完后没有吱声,由此判断,宝岛公司拿购物卡给行长,她也是知情的。那么,她与企业只是着意避开夏天自己一人而已。
夏天说:“我严肃地提醒你:你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你要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七箱苹果你马上通知送礼人:立即拿回去,在下班之前必须搬走。这是湖贝支行的正式意见。”
李国兰小声说:“我这就去打电话。”
从此,夏天对李国兰的看法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正是:
小妞无知惹祸秧,要了苹果七箩筐;
贪占之心露端倪,敏感岗位要设防。
第一部 41、贵州招商顿成招牌,出访深圳二次调查
一大早,舒光荣来到夏天办公室,集中谈他管辖下的可能转换贷款形态的三个企业的情况;一是国际物业园林公司400万元,一个是深圳花花儿实业有限公司的130万元,另一个是深圳市蛇口海陆运输贸易公司的400万元。上述三家企业中,前两家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就是协调适当还一部分本金,清完利息的问题。后一家看来是从比较头疼的:它现在搞了二十多块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军车牌跑起了运输,但是有三家企业,不知道挂在哪家。搞得不好,这个施云里在玩起金蝉脱壳的把戏,一旦贷款做新,他争取到时间,一年半载之后到期了不还,打起官司来,公司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这贷款的经办人和审批人就要承担责任了。
夏天问舒光荣:“上次我叫你去了解的他的军车牌究竟挂在哪家公司的头上?”
舒光荣说:“车辆入户在广州的一家军医学院,但是,又与施云里新办的公司签署的联营协议。”
夏天说:“那么,他现在这个什么海陆运输贸易公司,不就是一个空架子了?”
舒光荣说:“现在,他在花果山的的公司挂两个牌子。”
夏天说:“牌子一多,就叫别人云里雾里看不懂了。”
后来,舒光荣转移话题,对夏天说:“夏经理,我也要请你给我开张处方。”
夏天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开处方?”
舒光荣说:“一是你在开会的时候讲过药方的事,二是我知道你给李朝阳开过方,听说还挺灵的。”
夏天笑着问:“你跟李朝阳的病是一样的吗?”
舒光荣连连摆手,笑着说:“不,不,不!我不会生他那样的病。”
夏天问道:“那你讲的是胃方面的问题吧?”
“是啊!”舒光荣认真地说:“我的胃,通常在痛的时候,在肚心凹下去的那个地方就会发烧。痛也痛得十分难受,有时又有点肚胀。”
夏天说:“我猜你这是有点灼烧型胃窦炎的症状;也可能是胃胀痛等问题。”
舒光荣说:“这问题好解决吗?”
夏天说:“从理论上来看很好治,广告上不是说了吗:‘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所以你这个病关键是要它通,气通、血通、水谷通,首当其冲的是气通。但是,从实践上来讲,见凡涉及胃、肠、肾以及两便的病,是不好治的。为什么呢?因为身体生命的维持天天要靠它们。这是难点。”
舒光荣听了夏天的讲法,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