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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忽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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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了,你就笑不出来了……这位姓帅名朗的,你知道他大学住了几年?”

“这都有问题?专科还是本科?”

“嘿嘿……专科加本科就差不多了,一共住了六年多,去年十一月份才拿的毕业证,现在档案还撂在学生处没拿走,档案没走这说明什么,整个一无业游民……你可好,发现宝了似的晚上还拉着我汇报,搞得跟邂逅周杰伦了样,把你激动的……”关妍慧哭笑不得说着,中大历史上最长有七年零八个月才拿到毕业证的,王雪娜认识的这位,差不多就接近历史记录了。

“啊?”

这么一说,效果立现,王雪娜张着小嘴合不拢了,瞬间像被人揭了羞处一样显得很难堪,悻然说着:“那有什么,不拿档案的多了,故意打击我是吧?……咦?住了六年?你没搞错吧?怎么可能?”

“你说怎么就不可能,挂着过不去呗……你没看那成绩单,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马列基础考18分;公共关系考25分;应用写作代课老师直接给他挂零分,好几门都加不够一百分,学生处刘叔叔都记得这个人很特殊,只要一补考一准少不了他……真不知道他怎么毕得业,我严重怀疑他这文凭是花钱买回去的……”关妍慧手指点点数了若干门都加不够一百分,最后下了个定论,绝对罕见的劣生。

王雪娜傻了、愣了,有点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一天晚上还跟蜜友吹嘘得这位学长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古道热肠,怎么怎么口若悬河,怎么怎么对自己关怀备至,肯定是个一等一的好人。隔了一天倒发现整个看颠倒了,稍稍停顿,关妍慧像不忍打击王雪娜一般征询着:“还有更雷人的,你想不想听吧?”

“那你说吧,还能更雷到什么程度。”王雪娜无奈道,形象破灭了,有点讪然。一说更雷人的来了,关妍慧摸着口袋掏了几页纸,复印的,不说话直接给了王雪娜,王雪娜诧异地拿到手里翻开,看着纸张,又看看蜜友,不说话了,被雷得沉默了,关妍慧倒善解人意,拍拍肩膀安慰着:“……妹妹呀,扯平了,你不算输我也不算赢,我自个回家吃去,不用你请了,说什么来着,我爸教的对吧,一姑娘家家乱往人才市场跑什么,你爸你妈加上你姥爷都在这学校,又不是没人管你,跑什么人才市场嘛?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啊……”

说话着,同情地看了姐妹一眼,摇头叹气离开了,留下了王雪娜傻乎乎的拿着那张复印件站着。

是一份行政公报,标题怵然:《关于帅朗、吴宇衡、韩同港等十二人打架斗殴的处分通报》。

时间是四年多前,那时候自己还没上大学,看到最后一页,排在头位的学长帅朗得了个留校查看的处分,再看经过,“纠集社会青年”、“挑起双方斗殴”、“鼻梁骨折”、“围殴”、“从楼梯上摔下”

……一系列让她有点心怵的描述,细看那位姓帅名朗的学长在公报中属于重点着墨、情节较严重的人物,三个留校查看的帅朗排在第一位,这是中大学生处的通报,王雪娜再三看了几遍,心里的五味翻腾不知道什么滋味,怎么样也把通报里描述的人物和在人才市场见到的那位古道热肠的学长吻合不到一起。

“这真的么,不会是同名同姓吧?……我问问他?”

瞬间一个小小的冲动泛起,王雪娜拽着胸前挂绳上的手机拿到手里,翻查着号码,似乎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看到了帅朗的名字时,要摁发送键的时候手停下了,想了想,又觉得即便是问也是多此一举,毕竟是学生处的通报绝对不会有错、而且毕竟是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追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想到此处,虽然心里有所不甘,还是放下了手机,塞好了复印通报,低头慢步走着,莫名地觉得心里有点乱,直踱过花圃,林荫道,转过操场,回了中大的家。

对了,本来想约这位学长到什么地方吃饭的,不过看样,没那个心情了……

……

即便是王雪娜这个电话打过去,也未必约得到帅朗,此刻的帅朗,正在陇海路水产市场的左近徘徊着,心里也正犯嘀咕呢。为什么呢?昨天晚上喝酒时候糊里糊涂接了试工的邀请,而早上起来才觉得这其中纳闷了,不过千把块钱工资的活,这号用工中州街上一抓一大把,至于大晚上还邀请你么?

当然不至于,帅朗自觉自己就算根好葱,也未必人家这么郑重拿你蘸酱,现在招聘的是买方市场,人家说了算。一上午让帅朗犯嘀咕,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多见识的不少了,有些冤枉路能不跑还是别跑,原本想着等等,看看这几十份简历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可邪性了,除了昨个晚上那个试工通知,再没电话打过来了,于是无奈之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这个所谓的“寇仲水产品销售公司”来了。

这不,地方到了,离大东关足有十几公里,挤公共汽车倒了三趟用了一个多小时,别说能不能去干,就能去干这将来上班是个大问题,车钱得多少划不划算、公司管不管饭,要管饭得扣多少钱,有没有休息日什么滴,这些都得提前想好了,现在这老板都是人精心黑,比过去那资本家强不了多少,别给人家干了十天半个月才反应过来想走连工钱也算不了,那可赔大了。

于是帅朗脑子里堆着这么一大堆问题在这家公司门外徘徊了好久,一直是寻思这活能不能干,但凡找工作帅朗早总结出一套经验来了,租个一间两间房搞得花里胡哨的那不能去,不是骗子就是皮包公司,蒙着了能挣两,蒙不着连饭钱也挣不回来;还有就是吹得天花乱坠,给你多高多高薪水的公司也别去,不是蒙你白干活就是拉你做传销;当然也有不少正规的大中型公司薪水也可观,只不过以前帅朗拿个假文凭不太敢去试,现在倒想去可专业和实际不对口又没机会去;剩下来能去的呢,就是一些实实在在有点业务的单位,比如……比如就像眼前看到的这类。

门脸虽然不大,在陇海路中段茬道口离大路不远,可帅朗守了两个小时进进出出几辆送货车,明显看得出这是个实实在在的业务公司,有几次走得更近点瞧瞧,里面的院子不小,能停四五辆送货车,院子外面也能闻到鱼腥味,这倒让帅朗对这家公司刮目相看了,没错,肯定是实实在在招人,不是个忽悠公司。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直到正午十二时帅朗才鼓着勇气,正正衣领,依然是这几天不变的装束,抬步进门准备试试运气了,这类生意无非是给饭店、酒店和零售商送水产品,自己又有销售经验又有驾照,在这儿混口饭,理论上应该难度不大。

进了门,伸着脖子问小门房里,一报名字,耶喝,还真是有这么回事,看门的是位五十出头的男子,长相蛮忠厚,左手一指示意着帅朗上去,跟着拔电话通知谁谁来了,帅朗微微有点诧异那看门人右臂只剩下空荡荡的袖子,不知道这是人性化的公司还是整两残疾人少交点税,初次见面不好意思多问多说,按着他的示意直进了院子,楼梯在左手方向,窄窄的水泥扶梯,直通二层、三层。院子里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下水道就在脚底,路过透气的地方味道更重,正走着被个异样看得停下了,三个年纪二十郎当的小伙正抬着几个大盆,盆里扑里扑腾乱滚着一堆蠕动的生物,远远一瞧却是像蛇一般大小的蟮鱼,放下水道左近另一位滋滋嚓嚓在开肚放血,揪着脖子拎出来的蟮鱼比胳膊还长,哧嚓一刀下去血全收集到了桶里不知道干嘛用,看得帅朗直皱眉头。

哦哟,这么血腥……杀生的事咱可不干啊,送货还差不多……帅朗心里嘀咕着,远远的躲着,下水道不远就是两扇大铁门,应该是水产品仓库了;到了侧面楼口拾阶而上到了二层才发现自己错了,连二层也是仓库,整个甬道是封闭式的,从楼梯外的窗户就能看到楼层是个通间,堆着大大小小的筐子,里面三四位穿着白衣的工人在忙碌着抬上搬下,估计是冷库了。

没错,货真价实的水产品销售公司,帅朗的心更放了放,走到三层时抬头不经意的被楼口一位吓了一跳,一怔看那人笑着,也友好地笑了,只不过笑得有点傻笑,面前这位胡髭一脸的汉子,窄额高颧尖下巴,不规则的脸颇有点卡通味道,一见帅朗傻笑催促着:“恁(你)快点吗,等恁把晌午饭都误了……”

标准的中州官话,把“你”老说成“恁”,说话的人嘴有点漏气,再细看帅朗发现问题了,这人有点兔儿唇,一路走过来还真有那么点自信了,要在这地方,自己还真算得上个帅哥。愣了愣在那人的催促下上了三层,进了楼道,帅朗狐疑地看着这位卡通哥们出声问着:“老哥,你公司昨个到金河人才市场招人了?”

“嗯……”那人随意点点头。

“那……我不记得我给什么水产品销售公司投简历了呀?”帅朗终于按捺不住,把最大的疑问说出来了,虽然简历是乱投乱放,可对什么寇仲水产品销售公司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昨天先是被学妹搞得心里痒痒,后又被女骗子搞得昏头脑胀,回家又喝得糊里糊涂,连他自己也说不准了。

“恁咋这么多废话,电话里不说了么,熟人介绍来的……恁(你)这样,要不愿意来没人强迫,想走现在就能走……”那哥们不客气,果真是店大不愁招伙计的作态。

帅朗不吭声了,态度不好,帅朗倒更放心了,自己混得这两年还真是同路朋友不少,你介绍他介绍有时候还真帮不少忙,刚问了句是谁介绍的,那人一指居中标着经理室的门示意道:“那,在里头,自己去看吧……合适留下了咱们就同事了啊,我叫黄晓,给经理开车的……”

“哦,失敬失敬……”帅朗客气了句,近距离看了看这位叫黄晓的领导司机,这货摇摇晃晃走了,很拽的样子,那劲道特让帅朗纳闷了,敢情这公司的人多少都带点残疾?

留下帅朗一个人,帅朗抬手轻叩着经理室的门,里面随即传来了一声淳厚的男音:请进。

推门而进,几乎是脚还没有踏进门,人僵在原地了……

屋里就一个人,果真是熟人,宽大的办公桌,矮几、黑沙发,中间一盆常绿盆景,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人摆着茶盘自斟自饮,回头友善地笑了笑,正要准备欢迎致词,不料帅朗气哼哼地、毫不客气地冲着那人来了句:

“你别开口,你说的话里头,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一十七

“哈哈……我也不相信这么巧啊……”

那人顺着帅朗的话哈哈一笑,茶碗一放身子一正,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在中州公园遇到的那位装神扮仙的古清治,脸色是不尴不尬,说话是不急不徐,要不知道还真以为是遇着故人了,煞有介事地说道:“大清早掐指一算,今儿是个阳公好天、黄道吉日,要遇故人……果真是卦相奇准,就遇到你了……来来,请坐,喝杯茶。”

得了,流年不利,又遭调戏,看到这人帅朗心里暗道着,昨天白辛苦,今天是瞎忙活,坐了一个多小时公共汽车,又观察了两个小时,辛辛苦苦大老远送上门,还是被调戏了。一霎那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帅朗应着声问着:“怎么了大爷,昨天赔了六百块卦钱心有不甘?您不早说,早说我出门就带上钱好还给您呀。”

话里笑中带软,揣不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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