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喜色一来,两位外勤队长都不自然地向帅朗的座位凑了凑,眼睛直勾勾盯着,上心了。
等了稍倾,帅朗接着道:“这能说明,肯定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在策划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地把这个地理优势用上了……当然,同时也说明策划者的反侦查意识非常强,不仅把反侦查运用到案发当时,而且延伸到案发之后,所以,取款之后,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过程,从简单的过程中化出来这么多足够了,这一点却是续队长卢副局案情分析上已经讨论过的了,省厅反骗中心行为研究科的也对此做过行为分析,结果如何呢,卢副局不动声色地看了童副政委和两位主办外勤一眼,那天的分析会和今天讲到的差不多,不过没有帅朗这么条理和浅显。推测是中州当地人犯案,但今天听到的这么确定和有说服力。
“那依你的想法,还没法子找他们是不是?”卢副局问,有点失望。
“不,我刚才说了,破解他们这个小把戏也不难……先前我说过,在农科院西餐厅周边的监控里,应该能拍到他们没蒙面的影像,如果你们嫌那个甑别方法麻烦的话,还有更简单的办法……”帅朗道。
看来今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说居然还有办法,卢副局、童副政委以及两位外勤队,兴趣和好奇全调起来了,目光全部聚集在帅朗身上,这个即将揭出来的精彩让小木激动得不停的搓手,不停地看着方卉婷,敢情没白捡帅朗,每回都捡着宝了,方卉婷笑了笑,抬头示意下水杯,于是小木赶紧地倒了几杯热水,放到了几步之外聚着的五个人面前,这个不是警察的帅朗,此时倒成一堆警察的中心了……
……
还有简单办法吗?似乎有,帅朗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放下水杯手比划着:
“所有的骗局之所以能瞒天过海,是因为过程是连续性的,乍一眼过去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惊讶它产生的结果,就像魔术一样。不过你们要把动作分解一下的话,就看清了,就像400/秒的快门拍摄子弹爆炸瞬间一样,就像慢动作回放灌篮动作一样……比如开枪,上膛、扣机、出膛、旋转、最后击中……而这么繁复的动作一眼看过只有一个动作,就是枪响击中目标……破绽就在分解这个罪案实施的过程里……”
“联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比如我是梁根邦,找到了和我有怨的那个女人,我不会亲自出面,于是我让手下把招蓦的飞车仔全调动起来堵人……在这个事之前或之后,应该之后,我得到了上线的通知,诈骗到的钱到账了,在多长多长时间里全分流到他提供的银行卡里……所以,他要立刻组织实施犯罪……也就是把这个钱安全地取出来,怎么取呢,这里头学问大了……”
帅朗头脑无比清晰地捋着这个案情,就像他编排飞鹏一样那么清晰,只不过一个是设计,一个通过结果猜想,这个猜想把众人兴趣引到了极致,像在观摩一个罪案片一样,步步都是悬念……
“我给大家慢放这个过程……得到消息我会迅速把准备到的卡号提供给上线,或者这个卡号已经提供给上线了,只待骗到钱随时通知人取钱,上线会把钱分流成小额,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半个小时吧,这个消息应该只有梁根邦能掌握……与此同时,招蓦和指挥飞车仔的人也动了,他需要做的是把已经招蓦好的飞车仔聚集到一起,或者分批,或者让他们到指定位置……以诈骗案的特征来看,他们需要保证最好的保密性质,聚集不利于保密、太过分散又拖时间,从取款点的分布位置看,我想分批的可能性大,破绽就在这儿……”
帅朗道,轻抿了一口水,看看眼睛瞪得溜圆听得入神的众人,清清嗓子说道:
“还是在保密上,大家想想,招蓦取款人出于安全考虑,应该不是长期联系,而且即便联系也不是很深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成功实施这个罪案,最大的难点在那儿?”
没人吭声,似乎没人敢挑战这个智商的优越,也没人敢打断这个精彩的故事。
“应该在对这些人的掌握上,必须保证他们听话。”续队长很有实践经验,接了句。
“对,不过也不对,应该是钱……难点就在钱上,一切都是为了钱,既然联系不紧密,他们难道不怕这些烂人取了两万三万,自己揣腰包里跑了?敢取款都不是块什么好料,这点胆子他们有的……人又这么多,是十几个人,大家想想,他们怎么样能保证取出来的赃款能安全回到自己手里而不被这些联系并不紧密的替死鬼私吞呢?不要猜测是一对一跟人啊,要那样的话,和他们以前精巧的选址就不配套了。”帅朗又问。
“应该是有让取款人忌惮的事,他们不敢私吞吧?”续队长猜了句。
“要不慑于邦爷的威名?”邢组长也猜了句。
都不确定,卢副局敲敲桌子,抬头示意着:“听帅朗说。”
于是大家都笑了,此时帅朗成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了,帅朗不好意思笑笑道:
“你们的办法我想过,不过几万块钱而已,能有什么忌惮的事?而且这么多人,怎么做?扣住他的家人,不至于吧?拿住这些人的小辫,好像也不可能……慑于邦爷的威名说不通,诈骗犯藏得越深越好,树大招风的道理这个邦爷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大威名,就不会你们查了这么长时间还只是得了个照片……大家连他的相貌都不太清楚,梁根邦这个名字真假都无从查实。威从何来、名从何来……我想,还在钱上,你们想过没有,有个简单的方式可以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比如售黑彩兑奖,境内的都要给境外的交纳一定的抵押金,以防中奖之后庄家溜了……现在做生意也是,先款后货的多,再不济也是货到付款……你们再联系联系洗钱,用十万可以换回来路不明的十二、十三万,或者更多的赃款……这个,相当于一桩生意。”
“哦,我明白了……”续队长一拍桌子,一指帅朗:“你的意思是一手交钱、一手拿卡……要不就是先收钱了。”
“对,这是最安全最有可能的一种,取款之后就是整个犯罪过程的结束,不需要再坐地分赃,不需要再聚集到一起论功行赏,在此之前已经按比例收回赃款了,取完款大家各奔东西,谁也不管谁了。所有方式里,只有这种方式安全系数最高。”帅朗道。
“可要是这样的话……取款人凭什么相信梁根邦给了卡里有钱,而且要高于他要交给梁根邦的钱?”邢组长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这个就是犯罪嫌疑人之间的那种特殊信任了,这种信任可以建立在他们走上犯罪道路之前,也可以建立在他们成功实施数次犯罪之后,比如现在有句难听话叫:越是涉黑的生意,他越得讲信誉,否则没人敢相信,他们就做不下去……”帅朗给个轻飘飘的反驳,这个道理恐怕在座的警察应该懂,不过即便是懂,也好像一时难以苟同。
差不多能理解,不过对于这个大胆的猜测还是颇有疑虑,全盘都是猜测,让几位莫衷一是,不敢妄下断言,毕竟警察的思维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什么事都要讲证据,想了一大会儿,不知不觉着烟点了几支,半晌续队长才出声问着:“如果你的假设都成立,那好,怎么样找?”
“那天如果围堵我的那帮人就是取款队伍,他们总不能打架着兜里还揣着几万块钱吧?不怕小心丢了?……如果那天不是他们围堵,可以确认从诈骗到手直到取款结束不过四个小时,难道那天所有的取款人兜里都装着几万块钱准备好了?他们难道知道当天有生意了?……很简单,在接到上线通知分流赃款时,那么取款人应该同时接到了通知,准备钱……如果准备钱,他们应该在当晚八点到取款开始的时间里,在市区某个柜员机上取过钱……反侦查可以运用到案发之中、之后,总不能之前他们还做着防备吧,这个非常容易验证,调一下全市的所以柜员机记录就知道了……相互比对体貌特征。”帅朗大胆的猜测道。
很大胆,胆大到没谱了,大到在座的警察不敢相信了,目光看着帅朗的时候渐渐透着几分怀疑,帅朗干脆破罐破摔到底了,干脆又大胆的猜测了句:“甚至于比对都没有那么麻烦,现在谁也不会装着大额现钞,我想说不定有些账户头天晚上取了款,没准第二天、第三天会存进去钱……这些就应该是那些取款人,我想因为他们精巧的设计和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应该给他们足够的自信了,而且这个成功的次数应该不止一回,有信息反映说邦爷半年整了一千多万,那么跟着邦发财的当然也应该不少喽……就这些,我想到的就这些,有多少能够证实,我还真不知道。”
“这个……这个有些匪夷所思了啊。”卢副局长欠欠身子,长时间未动,身体有点僵。
童副政委在思考,额头上皱了好深的皱纹,那两位负责案子的外勤队长也似有不信,不过丝丝入扣的分析又挑不出毛病来,半天续队长才挑了个刺:“这样,帅朗,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你密谋干坏事,你相信我不会坑你,我也相信你不会私吞,如果有基于这种信任的话,那就不需要见卡付钱了,也没有取款这一说了……再或者,在实施之前你作为取款人对我已经有点抵押,好像也不存在取款这一说了,我有恃无恐,不怕你私吞……如果这样考虑的话,是不是你的推测就无法成立了?”
很有可能的设定,或许是对帅朗直接猜测取款人的行为太过大胆,有点没谱,给了两个可能的设定,帅朗想了想反驳着:
“那当然,很可能这样。不过续队长您想过没有,越是高明的骗局用得越是简单常用的办法,华尔街的骗局几百个亿,西方话叫庞氏骗局,咱中国比西方可早多了,叫拆东墙补西墙……所有的犯罪者,特别是高智商的犯罪者,他们会下意识地选择最直接、最便捷、最安全和最有利于自己的手法,这个选择取款点的方式、这个招蓦飞车仔的方式、还有他们案发后蒸发的方式,都足以说明策划人的智商很高……如果以您的置疑,他们取钱之后还没有结束,需要这些人聚集到某个地方交回赃款,毕竟这是大伙骗来的钱,他们留得那份很少……或者需要个中间人挨着个把这些取款人的钱再收回来,您想想,这可都是钻小胡同走了,有那么容易再聚一起吗?完成这一步需要多长时间?他们难道不怕夜长梦多吗?他们难道不怕有人起歹意么出意外嘛,毕竟是钱呐……即便您坚持他们之间有信任、有所抵押,我也不赞同,第一,有信任就意味着交道打得很多,这点对于犯罪者特别是诈骗嫌疑人来说就不那么安全了,我觉得他不会选择;第二,有所抵押,抵押什么?这可是随机的诈骗案,六点之前恐怕连梁根邦都不知道得到了钱……”
帅朗侃侃而来,虽是猜测,可排出的更多猜测像证据一样支持着先前的猜测,让续队长点点头,觉得可能性更大了几分,看着众人被说服,那份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其实还有一个有事实根据的推测帅朗没有说,那天晚上和桑雅被关押在不知名的乡下,从进去到捅开手铐溜走不过一个多小时,逃跑的时候追兵就来了,去掉路上的时间,那就应该是作案的时长,这同样能支持先前的推测,也就是说,如果十几个钻小胡同走的嫌疑人全部再聚集起来交赃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