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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凌总忙碌上了,接着免提拔着电话,是给一位商界朋友的,通过这位朋友能联系到铁路局的内部,或许是因为这位朋友是铁路器材供应商的缘故,所以对铁路局内部的人事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了,接通了凌锐峰直接着:“鲍总,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你说什么事,就我老战友个侄子提拔的事嘛,上次不跟你说了吗?你不说中州铁路局你能说上话吗?”
“哦哟哟哟……凌总凌总呀,你不问我还准备问你呢?你那战友侄子是个什么货色呀?”
“什么叫什么货色,一电工,产业工人呗。”
“少来了,晏局长还打电话问了,直说这小子整个就一吃喝嫖赌的主,案底一堆,名声太坏,内部知根知底的人太多,怕在局党委会上通不过。”
“哈哈……是不是,那不正好具备升迁的基本素质,我告诉你啊鲍总,这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你那是借口,现在你给我找个不会吃喝嫖赌的瞧瞧?”
“好好,我再使使劲……”
凌锐峰笑着挂了电话,看了嵇老板一眼,都听到对话了,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要真是个吃喝嫖赌的主,两人都觉得反倒比是其他个类型更容易对付,车驶出了公墓区,戴着耳机一听在看监控录像的嵇老板突然来了个暂停,停顿到了结尾处,出神地想上了,据说端木被警察搜到了债券都是伪造的,那真的是不是有,是不是还会以其他形式存在,是不是藏在什么秘密的地方,如果有,如果藏匿,那自然是不会在他死后埋骨之所了,这地方是别人操办的,如果要找,那应该找他生前去过的地方……想了想,无非两条路,一是找和端木最亲近的徐凤飞,不过恐怕希望不大,要是徐凤飞吐口,应该早落到警察手里了;那另一条路,就是找这位帅朗了,嵇老板看了良久自言自语着道:
“凌总,你看这首宋词里是不是隐含什么秘密呀?”
“你问汇率我知道,宋词我可不懂。”凌锐峰笑着回了句。
车驶进了中州,入住在了裕华大酒店,圣诞节前就来了,已经很多天了没有进展,两个人仿佛都有点着急,但有些事急不得,比如想接近某个人,商场的方式都是从周边寻找可能牵到目标的瓜葛,这一次是通过帅朗的上级部门,先示点好,再攀点交情,在这两位看来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
不过也许局外人无从想像那些幕后的事会局中人造成的多大的焦虑,此时此刻站在中州校园里的帅朗就有点焦虑,焦虚之一,某个领导岗位在虚位以待了,挠得帅朗心里直痒痒,中州地方传说“三白”干部最厉害,啥意思呢,白吃、白拿、白日。你说要是混到那份上,也不枉咱世上来一遭不是?焦虑之二,本来想着也没多难,谁知道一接触才知道,这麻烦事大了,入党申请得认真写,还得给组织写思想汇报,薛小艺故意使坏,非让帅朗自己写思想汇报,还得好几份不重样,你说咱这龌龊思想怎么着给组织汇报涅?更何况就帅朗这水平,别说几千字几份的思想汇报,超过一页稿纸的检查都写得不像样。
所以呢,帅朗来搬救兵来了,认识的人里都是一群无政府主义者,这入党以及思想汇报的事肯定不怎么懂,原本想找方卉婷的,可怕方卉婷笑话,所以只能来找学妹了,就学妹不行,还有学妹他爸呢,那可是教马列的老师,吹一辈子的牛了,帮咱吹吹这个应该一点问题没有吧?
当然,还有焦虑之三,帅朗总觉得一切来得太突兀,本来以为老爸给谁送礼了想携儿子,帅朗电话上小心翼翼问老爸说,爸,我想入党,我想要求进步……结果这个电话把老爸差点笑出胃病来,半晌才反应过来,直斥着儿子道:你也不寒碜?你要进步了,那就是整个社会在退步,不要拿严肃的事开玩笑啊,什么事也能拿出来戏说是不是?
被老爸训了一番,帅朗知道不是老爸的原因了,可越训越逆反,帅朗倒觉得正是因为身边的环境在退步,所以自己原地不动都算进步了,所以呢,这事试试总没坏处吧?
于是呢,就来找学妹来了,公事私事一起办,大上午来了等着下课,一直等到九点五十才听到了铃声,站到研究生院的门口,趁着闲瑕的功夫,欣赏着曾经的母校,学校嘛,还可以,就那样子;不过就是女校友们呵碜了点,过去两位身体超重的、三位脸上有雀斑的、四位长相直追凤姐的,看得帅朗好不懊恼,看来大学教育退步得厉害,连美女都不来上学来了……好歹还有一个,远远地看见穿着蓝羽绒的学妹蹦蹦跳跳奔过来,帅朗一时间心花怒放,脸上笑得比头顶上的阳光还灿烂……
二百五十八
灿烂的阳光和灿烂的笑容,帅朗之所以心花怒放是因为意外地感觉到了小学妹那路迫不及待的样子,红色的雪靴、蓝色的羽绒,在她奔跑着的时候,能看到甩到腰际的那条乌油油的大辫子,仿佛久别重逢一般的那种急切的奔着,让帅朗的心跟着那条大辫子忽忽悠悠,幸福地荡漾着,不怎么说吧,被人掂记着就是很幸福的,更何况帅朗一直觉得好糊弄的小学妹是当女朋友的最好人选,就是学妹太萌了,调教的难度过大。
不过看这个样子嘛,半个多月没见就急成这样,那说明两人还是有希望滴,帅朗幸福地想着,王雪娜却是越跑越近,这时候帅朗顺势张开双臂,准备来了个同志似地拥抱,却不料学妹好像防着这手似的,最到近前一矮身,再一侧,直接给了帅朗一脚,小靴子踢得帅朗哎哟了一声,就见得小学妹咯咯笑着斥帅朗道:“这么多天不来看我?见面就想来下流动作是不是?”
是嗔怪,旋即又是得意地笑着,帅朗刚说俺还以为久别重逢你想得俺不行呢?要不这么着急奔过来,谁知道王雪娜把手里拿的书本不容分说往帅朗怀里一塞着急地道:“我是急,不过不是急于见你……等着啊。”
“去哪儿?我找你有事?”帅朗一愣,出声喊着。
“让你等着,问什么问?”王雪娜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帅朗看着下课的人流都往一个方向走,登时明白了,确实不是急于见到自己,一明白了有点哑然失笑,而是内急了。
又等了很久,才见得小学妹晃晃悠悠和几位认识的女孩说着笑话出来了,远远地指指帅朗不知道说着什么,那几位女孩有意无意打量着帅朗,然后又说什么小话,惹得一干人哈哈大笑,小学妹又是生气般地赶着几位同学,那几位笑着跑开之后,她才又回到了帅朗的身侧,帅朗多少了解点女生间那种评头论足的八婆谈话方式,斜斜地看着王雪娜问:“你们不会讨论我吧?”
“猜对了,还真是讨论你。”王雪娜笑着拿回了自己的书本,像是故意捉弄帅朗一般道着:“我跟她们说你是我男朋友,不过燕燕说你个子太矮、哲红说你长得太黑、凌泉说你离帅哥差距太大……她们都是我朋友啊,你说我该听谁的呀?”
三个选项都不怎么样,帅朗一愣,无从选择了,直接道:“你甭听她们的不就成了?”
“是吗?”王雪娜做了鬼脸,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告诉她们你为我扔了一百万办金石展,她羡慕得恨不得把我取而代之哦,都同意你当我男朋友。”
“啊!喝?几天不见你也会调戏人了。那把她们叫过来,哥全收,包括你,嘎嘎。”帅朗拍着胸脯道,惹得王雪娜发飚了,停了步在帅朗背后连捣带踢来了两下,直斥着帅朗脸皮厚,帅朗也不是省油的灯,没防备的时候一指王雪娜身后问,哟,那是不是关妍慧?小学妹冷不防一回头,却不料使坏的帅朗呶着嘴在她脸蛋上轻轻一吻,奸笑着跑了,王雪娜登时羞急,快步跑着,追着帅朗要打……一前一后,时快时慢,和大学里那些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混杂在了一起,直奔到了学校的操场,到了冬青丛的边上,帅朗见得学妹追不动了,才故意示弱地慢下来,故意挨了学妹几下小拳头,这才把忿意抚平了。
很温馨,帅朗有点不复当年的失落,要是当年有这么一位阳光女孩和自己在菁菁校园里追逐嬉戏,何至咱那时候六年都毕不了业呢。坐到了操场边上,晒着上午的阳光,小学妹这才想起帅朗的来意了,问着什么事,帅朗呢,回到正题上了,想了想,挠了挠脑袋、又斟酌了一会儿,又局促了一会儿,看着王雪娜讶异地瞪着:“怎么了?你装什么不能装,装害羞?”
“我确实有点害羞。不知道该怎么说?”帅朗很难为地看着小学妹,小学妹似乎想起了什么,哼了哼,得意地扬着头道着:“你不要找我表白,对于你能不能成为我的正式男友,我还在考虑中,虽然你这人也不错吧,我总觉得我对你仅仅是喜欢,还没有爱上的程度……”
很骄傲地说着,或许在展示出这份骄傲的时候,已经开始由喜欢向爱的程度转变了,不过又有点阴差阳错了,王雪娜本来想刺激帅朗一句,可不料帅朗听得大眼瞪小眼,倒把她看迷懵了,轻声问:“喂,我这不是完全拒绝你啊,你不能经不起这么一点打击呀?”
“确实挺受打击,不过今天我还真不是因为这事害羞,再说这事有什么害羞的,我说的是其他事?”帅朗哑然失笑地解释着,小学妹一听稍有失落了,悻然问着:“那还有什么事?”
“那个……这事说起来也和你有关,为了缩少咱两之间的差距,为了要求进步,为了树立远大的理想,为了将来我们能站同一个台阶上,也为了将来你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你少耍花枪,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得很明白了,我要入党。”
“什么,你要干什么……”
“入党呀……”
“哈哈……”
小学妹猛地爆出来了一阵大笑,笑得差点倒栽过去,看着帅朗傻不拉叽的样子,没来由的这笑意更甚,直笑得上气不喘下气,帅朗知道但凡了解自己的人都会是这个得性,只等着王雪娜笑够了,快停了,才不乐意地问了句:“很可笑吗?你这种态度是积极要求进步青年的蔑视和打击,那你说说我入党怎么就让你这么可笑了?”
“不可笑,不可笑……值得嘉奖。”王雪娜笑着说道,反问着帅朗:“要入党是吧?那我问你,你的入党介绍人有了么?”
“没有。”帅朗摇摇头。
“参加了支部列席的活动吗?”王雪娜小指一指,又问道。
“没有。”帅朗更愣了。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说。
“那向组织递交过思想汇报吗?”王雪娜又问。
“这不准备递交吗?就准备到你爸那儿找几份观摩学习学习。”帅朗不好意思说抄袭,换了个口吻。
“那入党申请书写了么?”王雪娜再问。
“这不,不会写,来找你来了么?”帅朗又得。
王雪娜再也忍不住了,又来了个花枝乱颤,笑意盎然,吱吱咯咯脆如银铃的笑声直笑得帅朗脸上一阵糗色,半天才反应过来,直指着帅朗斥道:“哦,我明白了,来找枪手来了,这事也能找枪手呀?”
“怎么不能,我考四级时候找的还是枪手呢?当时能毕业,全靠枪手帮忙。”帅朗不以为然道,一下子惹得王雪娜笑翻了,而帅朗呢,着实对此事是实打实的门外汉,还真被小学妹笑得有点作难了,小声警示着小学妹道:“别笑了,再笑笑傻了,别人把你当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啦……”
“我傻了,你傻吧?你档案里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