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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什么时候又去找过他了?以后离他远点儿!”夏小川又惊又怒,“陈晔,我警告你别惹谭鉴,不然老子找人操死你!”
“夏——小——川!”陈晔转过头去,唇角危险的上挑,“给我说话小心点儿!你哥什么人物啊,惹不得?”
“你——”
一直隐忍着没有说话的谭鉴终于抬起手,打断了这两个人开始变得有些不可收拾的交战。
“你,给我穿好衣服出去。”他指指陈晔,然后又指向夏小川,“你也跟他出去,要吵你们出去吵——夏小川,你带什么人回来我不管,只是以后别他妈在浴室搞!还有陈晔,你说你跟我道过歉了,我接受,我们算两清了。”
“两清?”陈晔冷笑,“我记得我们好像还有别的帐没算吧?你竟敢放我鸽子?谭鉴,你有种啊!”
手机号也换了,学校也换了,如果不是他跑到夏小川家里来堵他,谭鉴就打算这么彻底从他眼底消失吧?操他妈的!他陈晔长这么大还从没这样不被人放在眼里过!这家伙第一次挨了打时也是这样,拍拍衣服就走,别说什么惊恐愤怒这些他应该有的神情了,他连一丝轻蔑的眼神都没给他!好像被条狗咬了,懒得计较的样子把陈晔气了个半死,然后就是在Somewhere,明目张胆的放他鸽子,还把洗手间门给反锁了,害他跟个傻逼一样还以为他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叫半天都没反应……
陈晔一肚子鸟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你以为我会吃了你?靠!你问问夏小川,除了他我还搞过别的男人吗?就你这样儿还防着我?我操!”
夏小川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什么放鸽子什么防着他……难道陈晔去找过谭鉴,还不止一次两次?他知道陈晔这个人虽然平时玩得很疯,但还不至于无聊到对个男人招惹一次又一次——除非他看上了对方……我操!他看上谭鉴?不可能吧?谭鉴长着张不算丑也不算帅的脸,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好——28岁了看起来还是和夏小川13岁那年见到他时一模一样,夏小川简直怀疑他从十八岁那年就停止了生长发育……只是他喜欢穿老气横秋的西装,戴土气无边的眼镜,想刻意给人一个成熟男人的形象,弄巧成拙就是被嘲笑为老男人……就这挫样儿,还能入了陈晔的眼?
除非陈晔脑子烧坏了!
“谭鉴,陈晔后来又去找过你?他找你干什么?”夏小川一把拉住谭鉴的衣服,“他对你干了什么?难怪你换了手机号还跑去分校教课……他究竟对你干了什么?我操!谭鉴,你不是说你对男人没兴趣吗?!”
谭鉴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夏小川:“他没对我干什么!他只是要我帮他补习英语!”
“他要你给他补习英语?”夏小川一愣,随即狂笑起来,眼神冰冷,“他TOFEL考620的主,要你给他补习英语?”
谭鉴呆住了,眼睛慢慢转到陈晔身上,陈晔冷冷的笑:“夏小川,你哥还真是自我保护意识强烈,我不过想看个A片放松放松,他就跑了——你说他是不是怕我会对他干什么?还是因为顾忌到我是你男人呢?”
夏小川慢慢松开了揪着谭鉴的衣服,指着陈晔狂吼:“你给我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也别来找谭鉴!你不是玩得起么?你想玩儿谁玩儿谁去!谭鉴他——”
“他又不是你的,你管我高兴找谁?”陈晔一把打断了他的话。
“操他妈的!你还想耍他?”
“你怎么就知道我在耍他?我被你哥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和他交个朋友不可以?”
“……”
谭鉴突兀的听到这句话,差点喷笑,如果不是情形不对,如果不是夏小川那张愤怒的脸。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陈晔胡搅蛮缠的不肯放过他,没原因没道理;夏小川算是陈晔的情人吧?怎么说也没有就为了他被耍了就要跟陈晔一拍两散的理——他倒不是希望夏小川对陈晔忠贞不渝,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吵架的理由未免太莫名其妙。
“我说,”他慢慢的开口了,“你们不冷吗?”
刚才还拔剑努张的两个人下意识的低头看看都只围了条浴巾的下半生,夏小川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尴尬的沉默。
“如果你只是要和我做朋友,就不要骗我说什么给你补习英语。”谭鉴看着陈晔,一字一句的说,“你家父母没有教过你要尊敬比你年纪大的前辈?而且我怕你干什么?你要和夏小川是认真的,那我也就算你哥;不是的话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什么朋友?搞笑!我交不起这种朋友!”
陈晔怔怔的看着他。
夏小川急忙开口:“我和他早说了是玩玩儿的,谭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要跟你做朋友,全他妈胡扯,想耍你哪……”
“你给我闭嘴!”谭鉴脸色一沉,“玩玩?你都玩儿了多少年了,夏小川?我能管你一世吗?以后你要靠你自己,你还真打算玩一辈子了?!”
夏小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老了。”谭鉴喃喃的说,“其实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关我什么事呢?我招谁惹谁了?夏小川,你妈妈留下的房子我把钥匙给你,以后你不要再带人到我家里来了,你成年了,想怎么自由怎么自由吧。”
夏小川瞬间脸色惨白:“你在赶我走吗,谭鉴?”
“我只是也想要一份清静。”谭鉴淡淡的说,“你的生活费学费我都会负责,我说过养你到大学毕业。”
“好……好!”夏小川猛然间大笑起来,“你忍了我很久了吧,谭鉴?为什么不早点赶我走呢?”
“小川,”谭鉴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下来,伸出手想拍拍夏小川的头,“你不知道我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交个女朋友了吗?”
夏小川头一偏,躲开谭鉴的手,冷笑道:“那我要恭喜你了?居然还有女人会看上你?谭鉴——我跟你住了五年哪——”他猛的捂住嘴,转身冲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陈晔走过来:“谭鉴……”
“你走吧。”谭鉴挥挥手,满脸的疲惫,“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好好对小川,他还是个孩子呢,别伤了他。”
“不想和我做朋友?谭鉴,因为夏小川吗?你怕我伤害他?你看看伤害他的人是谁?他真把你当哥吗?我看……”
“我是他哥哥。”谭鉴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而你,和我没关系。”
“你说的对。”陈晔笑起来,脸上一贯的痞气不见了,双眸紧紧的锁在他身上,“你是他哥哥,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谭鉴,你的心太冷了,夏小川不适合你……我很想试试看,你会不会爱上我呢,谭鉴?”
谭鉴笑起来,很无奈:“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对谈恋爱根本没兴趣,男人女人都一样。”
陈晔怔住了。
“我只想30岁前找个女人结婚,所以你大可不必把你的好奇心浪费在我身上,陈晔。”
(六)
夏小川没有搬出去,那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摔了一切可以被摔坏的东西,抽光了手头所有的烟,把收拾了一半的衣物又从箱子里拣了出来,重新放回了原处。
谭鉴洗完澡就回房间睡觉了,第二天一早他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惊异的发现夏小川居然做了早餐。
煎鸡蛋加面包——夏小川不会用微波炉,所以面包是冷的,还好谭鉴没有把面包放冰箱的习惯,否则他就只能吃冰冻面包了。
摆在盘子里的煎鸡蛋看起来形状很诡异——如果它们还能称之为鸡蛋的话——脱离了作为煎鸡蛋正常的圆形,被碎尸万段也就罢了,黑乎乎的实在让人怀疑吃下去后这辈子还有没有胆子再吃煎鸡蛋。
夏小川绷着张脸坐在谭鉴对面:“我第一次做,慢慢会进步的。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了,好好去上课,家务也会分担着做……我会学的!你不要老把我当废物!”
谭鉴笑了笑,坐下来,叉了块煎鸡蛋放进嘴里。
夏小川紧张的看着他。
谭鉴面不改色的把盘子里的煎鸡蛋全部吃光了,夏小川嘴巴张得巨圆。
“下次记得不要往煎鸡蛋里加鸡精和醋。”谭鉴淡淡的说,“还有,少放点盐。”
夏小川低下头,叉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下一秒,他的脸扭成一团。
他抬头看看谭鉴,他觉得谭鉴如果生在30年代,绝对是个宁死不屈的无产阶级革命者——能把他煎的鸡蛋全部吃下去,中间都不带喝水,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需要多么伟大的勇气和忍耐力啊!
起码他自己是死活下不了第二口的。
“谭鉴,”夏小川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抖,“你真的,决定要找女朋友?”
“如果有合适的。”谭鉴淡淡的说。
夏小川再次沉默了,无意识的把自己面前的面包戳得稀烂,“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面前,他抬眼看看,是串亮晶晶的钥匙。
夏小川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火烧着了尾巴的猫,“呼”的跳了起来。
“我不搬出去!谭鉴,我说了不带人回来了,你……”
“你不搬就不搬,叫什么啊?”谭鉴头痛,“我只是把钥匙交给你,本来就是你的,你自己收好。”
夏小川讷讷的闭嘴,把那串钥匙放进了口袋。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叫外卖的电话给你,你自己解决吧。”谭鉴拿出笔,刷刷刷写下了好几个号码,“你随便挑一家叫。”
“你要去约会?”
谭鉴叹气:“我要监考。”
谭鉴教的是基础英语,和他一起监考的是另一位女老师,教听力的,喜欢穿黑色的长裙,头发盘在脑后,自我感觉很有气质。
学校打她主意的男老师也不少,可她一直宣称自己的男朋友在美国读博,每天昂着头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的来来去去,久而久之就得了个冰山美人的绰号。
她姓薛,所以大家就私底下管她叫薛冰山,谭鉴总觉得听起来像薛丁山,于是想起樊梨花——锣鼓震天,樊梨花挂帅请缨,那漂亮的刀马旦一个亮相,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唱:“休要提起寒江岭, 提起当年意难平, 献关立功结秦晋, 三请梨花进唐营……”
谭鉴吹长了一声口哨,樊梨花波光流转间望向他,一个漂亮的回身,媚眼如丝。
“奴才招亲犯将令, 军无私,我的法无情……”
“谭老师,该发卷子了。”冰山美人见谭鉴杵在讲台上发愣,只好开口提醒他,谭鉴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开始拆牛皮纸袋。
薛冰山端端正正的坐在讲台上,谭鉴便拣了教室后面的位子坐下,有些无聊的看着他前排的男生从抽屉里拖出小抄埋头猛抄。谭鉴想他大学时好像也是这么过的吧?考试就靠打小抄,不过他的小抄很漂亮,密密麻麻的又整齐又清楚,重点处还换了红色的圆珠笔标出来,他们寝室的兄弟看着羡慕,纷纷要去复印,他便干脆拿了来做生意,每次考试前都能搓到一顿。
有人便指着他鼻子笑骂:“我辛辛苦苦抄了给你,你就恁地大方拿去做人情?”
谭鉴嬉皮笑脸:“顶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