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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只好打电话问,薛美人似笑非笑,手机里给他指了条明路。谭鉴一听,我靠,差这么远两个方向!不过想想西餐中餐自助餐,也就认了。
于是当天晚上,谭鉴和薛美人共进晚餐去了,陈晔发了七八条短消息问他在哪里,谭鉴总结性的回了一条,在吃饭。
薛美人优雅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谭鉴。”
谭鉴笑笑:“那我调成静音好了。”
吃完饭,倒也没安排别的活动,谭鉴送薛美人回家,上去喝了她一杯茶。薛美人便和个老朋友般和他聊起来,说到她在美国读博的那个男朋友不会回来了,浪费了她三年的青春时,便骂了句操他个王八蛋!谭鉴差点握不稳手中的杯子——原来冰山美人骂起操这个字来,也可以如此的面不改色,神情优雅。
绝倒!
谭鉴又低头喝了口茶,想这薛美人平时在学校那么傲,这些话怕是对谁都没有讲过,心里有些惴惴的惶恐,也不知薛美人和他说了什么,大意是那个王八蛋如何如何的不是人,他便附和了两句可惜可惜,见薛美人神色不对,连忙改口,可惜911的时候你男朋友不在世贸大厦。
薛美人一下子笑起来,很有些冰山初融,春花绽放的味道,微微看了他一眼。谭鉴惊得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茶,然后起身告辞。薛美人懒懒的给他开了门,谭鉴从她家里走出来,冷风一吹,看到薛美人家的楼下停着那辆该死的黑色现代。
车窗摇下来,有人笑嘻嘻的向他打招呼:“下来得可真早啊,我还以为你起码要在那个美女房间里再呆上一个小时的。”
谭鉴已经连惊讶的表情都不会做了。
“我约了你今天讨论读书心得呢,你忘了?”陈晔下车,走到他面前,“不过你也真有够钝的,我从你下课出校门时就跟着你,你居然走了一路都没有发现——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按喇叭提醒你了,不过看你难得跟个美女约会,算了。”
谭鉴想他就开着车跟了他一路?那他和薛美人吃饭的时候呢?难道他也把车停在外面等他?他还在这楼下一直等他出来?他,他,他……
还没等谭鉴他出个所以然来,陈晔已经自作主张的把他往车上拖:“等了你俩小时了,剩下来的时间是我的了吧?”
“我明天上午还有课呢!”谭鉴连忙挣扎,“读书心得的事儿,过两天再说,那书太深奥了,我没看完!”
“骗鬼去吧你!”陈晔笑得不怀好意,“我把你的课表都抄下来了,你明天上午根本没课!”
“你打哪儿抄下来的?”谭鉴大惊,这男人怎么无所不能,什么都做得到?
“抄你份课表有什么难的?我说了要泡你,自然要花足本钱——去Somewhere吧,从今天起,你要学会融入我的生活圈了。”陈晔使劲把他往车里拽,一把按在椅子上,还给他系上了安全带,“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我——”谭鉴想骂我操你妈的,老子凭什么要融入你的生活圈?可是陈晔已经迅速回到了驾驶座上,点火,踩油门,发动车子,一气呵成。
谭鉴想这家伙真有做绑匪的潜力,干起活来干净利落,一个废动作都不带的!
被拉扯进了Somewhere,乔晋微第一个看到他,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苦笑:“你上回可真把我害苦了——我送你回去后,回到这里,看到陈晔跟个白痴一样对着厕所叫,谭鉴,你说话啊,你没出事吧?还准备撞门……差点惊死我!然后这流氓就把我狂扁了一顿,你说我冤不冤?”
谭鉴使劲点头,冲着他说陈晔是流氓那句话。
陈晔一把推开他:“操你少说几句!”他的脸有点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拉着谭鉴进了上次那个房间。
谭鉴被他扯着很是恼火:“你把我弄来干什么?我可不陪你看小电影啊!”
陈晔又气又笑:“靠——我说你难道从来没跟人喝过酒打过牌?你的私生活太乏味了,老子今天就开始拯救你!”
谭鉴说:“那我只喝MARTINY,打桥牌。”
“马你个脑袋,马尿就有!”陈晔指着一桌子的喜力牌啤酒,“如果你一定要高级点的洋酒,那就来瓶威士忌?巨烈的那种?”
谭鉴心里想沟通失败,算了。
“桥牌老子不会,斗地主就比较拿手——咦,谭鉴,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玩桥牌?我听说邓爷爷玩得不错,感情你是国家元首级别的!”陈晔还在那边叫嚷,好像很惊奇的样子。
白痴!
陈晔招呼了几个人坐下来打牌,自己却没参战,谭鉴坐在沙发的最里边,陈晔就挨着他坐着。那个上次狂唱小薇的红毛小子又点了首窦唯的希望之光,唱得热情投入。
别再寻找什么借口什么借口
噢快别再等待
每人都去为明天做些什么做些什么
恨与爱与丑与美
别去为自己惭愧——
谭鉴想这歌怎么就他妈这么应景,震得他肝胆俱裂。
陈晔起身出去了一下,回来塞了个杯子在他手里:“你不是要喝洋酒?我下去叫人调的。”
谭鉴看了一眼手中的液体,红红白白的,颜色鲜艳,层次分明,不由疑惑:“这是什么?”
“不知道,叫酒保给调的,反正是最贵的。”
谭鉴想你也就知道个最贵的,说不定人家就是拿白酒对了番茄汁。
屋子里闹哄哄的,那句“别去为自己惭愧”还在不停的重复着重复着,就跟卡碟了似的。谭鉴突然就烟瘾爆发了,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还是陈晔递了支七星给他。
吸了口烟,谭鉴觉得好些了,回头见陈晔一直盯着他,便皱眉:“你看什么?”
“你吸烟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像个28岁的男人。”
谭鉴想我靠!
“说真的,我从没想过会看上个比自己老这么多的男人。”陈晔也点了根烟塞进嘴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你知道,我以前是喜欢女人的,后来撞上了夏小川,才知道男人在一起感觉也不错——可我喜欢的也是那种身材正点又漂亮的男孩子啊,怎么就跟你对上眼了?”
谭鉴想你可别胡说八道,谁跟你对上眼了?要对也是你自己在对。
“你说你能把人玩死,是吧?”陈晔微笑,“我不想问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以前的事情和现在有什么关系?谭鉴,交朋友谈恋爱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和我在一起过的人,没有不开心的——为什么不和我试试呢,嗯?”
“我为什么要试试和个男人谈恋爱?”谭鉴冷冷的反问,“我要开心,找女人不是一样?”
“可我也没看你找上哪个女人啊?”
“你失忆了?我刚刚不是才和个美女约会完?”
“那个啊……”陈晔坏笑起来,眨眨眼,“那我们也算约会过两次了吧?加上这次,都三次了啊!”
谭鉴无语。
陈晔慢慢的向他靠过来,盯着他的眼神像是逮住了青蛙的响尾蛇——谭鉴有些慌,镇定着拿起酒杯挡住他的视线,低声威胁:“你离我远点!”
陈晔挑眉,勾着嘴角笑:“你怕我啊,谭鉴?”
谭鉴说:“我操!你眼屎都没擦干净,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看得我寒。”
陈晔愣了一下,抬手遮住眼睛,慢慢的用手背去蹭,谭鉴想这他也当真?一边不露痕迹的把身子又向边上移了移。
陈晔擦了半天,又要挨过来,谭鉴连忙举起酒杯:“不如来喝一杯?”
陈晔诧异的看看他:“你不是不能喝酒?”
谭鉴冷笑:“你明知道不也给我点了一杯?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呢?”
他那天不喝酒,不是不会喝,而是因为实在是讨厌喝啤酒,他生平只醉过一次,连灌了三瓶啤酒下去,后面还喝了多少自己都没印象——谭鉴眼神一寒,仰头就把手里的酒倒进了嘴里。
一杯酒下肚,喉咙间便像是烧起来了一般,谭鉴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挣扎着问:“这到底是个什么酒?”
“Somewhere的招牌,恶魔之吻。”陈晔凑过来,突然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笑得恶劣,“白兰地可可酒兑波尔多,柠檬汁调味,够劲吧?”
谭鉴想我操!三种烈酒混在一起,这不是要玩死他么?
该死的陈晔……之前还一副无辜的嘴脸说他不知道是什么酒……这个人渣!
眼前开始冒出无数小星星了,对他眨着眼睛,好像都长着陈晔的脸,还在笑——谭鉴想难怪那首儿歌是这么唱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突然开口骂道:“我靠!你们对我笑什么?”
陈晔茫然:“没人对你笑啊。”
“咚——”一声,谭鉴倒下去了。
(九)
陈晔对着突然之间就在他面前倒下去了的谭鉴发呆——他的头歪在自己肩上,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应,陈晔怀疑那酒里面敢情是给下了麻醉药?安眠药也没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啊!
其实谭鉴的酒量虽然算不上特别厉害,但也不是不能喝的主,起码在一般场合下来个三五杯是完全应付自如的。问题出在他喝不得混酒——有历史考证,五岁那年谭鉴被他爸开玩笑般的喂着喝了口白酒兑啤酒,结果他傻笑了一个晚上,昏睡了一天一夜,他爸妈吓得还以为他们儿子就这么变成白痴了,差点闹离婚。
当然谭鉴自己是没有那段记忆的,他爸妈自然也不会提起,于是他无知无畏的活了28年后,被陈晔一杯放倒。
乔晋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陈晔在和谭鉴说话,然后谭鉴突然就睡过去了……他没看到谭鉴喝下那杯酒的英勇之举,所以他很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倒了?
陈晔也在迷茫,按理说这是个好机会,难得逮到谭鉴这么全无防备的时候,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住自己呢?可是……陈晔想以谭鉴的性子,生米煮成熟饭那套是没用的,一夜情玩玩爽一把的话么……除非他做好准备以后都没有第二次机会碰谭鉴——那家伙醒来后要是发现自己真被那什么了,只怕一句话都不会说,穿好衣服就走人,而自己呢,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他三尺之内了。
再说了,以他的性格和自身条件,实在是没必要也不屑于去做趁对方酒醉不醒偷腥的事,光是要解决自身需求的话,招招手自然排队的有一排,谭鉴么……长得怎么看都够不上倾国倾城到让人犯罪的标准,他又何苦背上个强X的罪名?
乔晋微只看到陈晔皱着眉又舒展开,一双手微微的悬在半空,也不知道是打算想把谭鉴扶起来还是就势压下去……最后他呼的站起来,对乔晋微丢下一句:“我送这个家伙回去了。”然后就把挂在他身上的谭鉴拖走了。
乔晋微目瞪口呆——千年难得一见陈晔发善心啊!他何时有过主动送人回家的行为……如果对方不是从他床上下来的话。
陈晔把谭鉴弄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其实不算晚,对于陈晔来说,这个时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夏小川开的门,看到陈晔的时候面色一僵,立马开口:“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和你……”话说到一半猛然看到陈晔手中的谭鉴,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