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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年浩然与何荷一同微笑着向前来的亲朋好友们敬酒,接受玩笑、恶搞,庞晓诺觉得自己很多余,与这个欢欣的场景格格不入,她准备着,准备在一对新人到来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婚礼当晚的十一点三十九分,年奶奶走了。她离开了她们,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走的很安静,很知足。她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在临走之前看到年浩然结婚成家,现在她不仅看到了,而且比之前更高兴,更开心,因为年浩然娶的是她看好的庞晓诺,她说她感谢命运的安排,让她拥有了年浩然,结成亲人,她也感谢命运将庞晓诺送到她的身边,成了年浩然的妻子,她说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全身心的感激过上天赐予她的一切,能让她的心愿如此圆满,如此完美,她的这一生,已经再无任何牵挂和遗憾了。
在场的人一直都很安静,没有吵吵闹闹的哭声,所有的人都将痛苦埋进心底,都将眼泪化作祈祷,对于年奶奶来说,她不希望所有人因为她的离开而痛哭流涕,她一直都希望自己留给他人的是幸福,是温暖,即便像现在这样。逝者已矣,生者愿尽最大的心意,祈祷这位和蔼的老人能在另一个世界永享安乐。
年奶奶的葬礼定于三日后的上午。参送的人员除了年浩然、何荷和庞晓诺之外,就只有归宿的几个店员,年浩然说简单清静的好,年奶奶生前喜欢清静,走后也理应如此。其他的人没有提出异议。
礼毕后,店员离开,何荷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庞晓诺与年浩然之间相对无言,庞晓诺对着年奶奶的墓碑说了对不起,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这句对不起还有没有用,说了后是否会影响到年奶奶的心情,但她不得不说,无论如何,她都是需要道歉的,她终归是要离开的,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只想在离开之前求得年奶奶的理解和谅解,否则她会愧疚的。
从年奶奶墓地出来,庞晓诺站在很远的地方给年浩然发短信,那个地方,让她可以将年浩然看得清清楚楚,可年浩然,却未必真的就能发现她。她在短信里写道:“年浩然,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对我的一切照顾,我很感激缘分让我遇见你,我想我会记得你,就像记得年奶奶一样,在心底里,有一个专属的位置,储藏着永远。”
其实她原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对着年浩然说的,可有些话,面对面的交流反而有些难为情,不如用文字表达的舒心。庞晓诺远远地,看着年浩然拿起手机,然后又放进衣兜里,似乎没有回复的意思。庞晓诺继续输入。
“相信总有一天,你对何荷的爱会超越对任何一个人的惦记,何荷是埋在沙里金子,相信时间的风会为你证明这一点。最后,道一声珍重!珍重!——再见!”这一次,庞晓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键,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有再朝年浩然的位置多看一眼。
庞晓诺就这样告别了年奶奶,告别了年浩然,直奔车站。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在车站里碰见了何荷。何荷其实是早早就等在那里的,她是为庞晓诺送行的,她已经为庞晓诺买好了车票。庞晓诺有些感动,她接过车票,说:“我以为我会是你讨厌的人呢。”
“我喜欢你,你信吗?”何荷很温柔地说。
“如果你说是真的,我就会真的相信!”庞晓诺说的是真的,她在心里坚信,何荷绝对不会讨厌她,否则她就不会如此用心地待自己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何荷的态度很诚恳。
“我相信会的。”庞晓诺笑的天真无邪,情不自禁地上前拥抱了何荷,何荷说出了她自己心里的想法,这让庞晓诺感到很高兴,更感到亲切。
检票的时间到了,这一次,真的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庞晓诺站起身,举了举手里的车票,对何荷说谢谢。
“谢谢你成全了我的幸福,相信我,我会用整个生命去爱他。”何荷轻轻地拥抱着庞晓诺,就像一对即将面临分别的亲生姐妹,充满不舍。
“那是属于你的幸福,和我没有关系。”庞晓诺亦轻轻地说,“不过做为好朋友,我不得不说,他并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他更像是我的一个哥哥,我对他的情谊,只此为止。”何荷虽然没有说话,庞晓诺也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表情,但是她还是明显地感觉出了何荷听到这话后的高兴,那是充斥在身体中,血液中的无形的,看不见的,真正的高兴和满足,这种微妙的情绪,也许只有身为同样的女人,才能领悟。
“要记得回来看我!”何荷松开拥抱,说的诚恳。
“相见不如怀念,还是不再见的好。”庞晓诺在心里这么想着,没有直接用回答对何荷许诺什么,只是用微笑和一句“别了!”来表未她的回答,也作为告别。
庞晓诺就这么走了,没有回头,将何荷,将这个小镇,统统留在了她的身后,留在了她的背影里。这个小镇,此生可能再无缘相逢了,因为这里再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了。庞晓诺坐在车里,在心里和这个小镇做最后的告别,手机响了几声,打开一看,是一条空白的信息,发件人是年浩然。庞晓诺盯看手机屏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又放回原位。她和年浩然之间,因为一个人的爱情而被拉近距离,又因为一个人的无情而推远了彼此,异性之间的情谊,或许缘起于此,也缘灭于此。没有了爱的可能,剩下的,就只有陌生和冷漠了。
年浩然的一条空白信息,可能代表了好多的话,也有可能预示着无话可说,可能代表着一丝对她无法言说的不舍,也有可能预示着对她的满腔幽怨和不满。不管是什么,庞晓诺已再无心思去猜测和考虑了,与年浩然有关的日子,终于还是告一段落,即将成为曾经,即将沦为过往了。而属于她的,她所追求的,在未知的远方,在未知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义无反顾
出于偶然,出于自然,出于主观的无法左右,生命似乎变得异常的脆弱,另人无限哀伤。庞晓诺倦缩在自己的角落里,限入了对生命存活与消亡的感伤里,对生活充满期待,对生命充满焦虑。
于庞晓诺来说,她似乎过早地经历了本不该经历的生离与死别,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残忍的考验和洗礼。面对身边那些真正关心自己而却又突然离世的人们,庞晓诺处在悲伤的泥潭,无法自行出逃。就在这样的时刻,林华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林华!林华!这个人,这个名字,就如一道亮光,突然射进了庞晓诺一汪死水般的心潭里,她就像久居黑暗中的孤独者突然见到了太阳的光亮一样,突然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生气,突然感受到了生命的悸动。
庞晓诺死寂而沉闷的心,因为一个林华的主动来电而变得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俗话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庞晓诺即是如此。做为一个深陷情感而无法自拔的女人,如果真有了能快刀斩乱麻的魄力,那一定是在撞了南墙之后才有的感悟。现在的庞晓诺,距此还有些距离,她的理智,目前还远远战胜不了她的满腔感性。
林华的话不长,只是出于礼貌性的简简单单的寒虚问暖,最后无关痛痒地撂下一句“那就回东市来吧!”的话。
然而对于此时的庞晓诺来说,却像是一个得了令的先锋官一样,准备冲锋陷阵,至死不渝。原本的一厢情愿变得更加死心塌地。此时的庞晓诺,害怕失去,特别特别地害怕失去。身边与她亲近的人渐次离开了,对她来说她现在只剩下林华了,除了林华,她不知道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所以,庞晓诺就像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想紧紧地,紧紧地抓着林华,决不松开。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此话决非虚假,但此话也更适用于一个一厢情愿的女人,就像如今的庞晓诺这样,林华让她回东市的根本原因不过是想告诉她东市的工作好找一些,压力自会小一些,但庞晓诺的理解,却与此截然不同,她自作多情地以为这是林华在乎她的举动。
一个电话带来的最初的激动过后,庞晓诺才想起重新记忆林华在电话里说的话。她才想起,林华在电话里告诉她,他从毕业到现在,自己还没有主动出去找过工作呢,一切只是等待家里的人托人去办。想到这里,庞晓诺对林华的心莫明的有一些动摇,她第一次觉得林华就像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他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在等待着父母的亲自安排,而他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会去主动思考。对于这样一个不能自主的人,他真的可以让人放心地依靠他吗?他有能力赋予一个人真正的爱吗?庞晓诺第一次这样朦胧含糊地问自己,但在她没有找到答案之前,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听了他的话,决定回到东市去。
很快,庞晓诺就将自己的决定付诸于行动了。林华打完电话的第三天,庞晓诺就离开了省城,只身一人去了东市。
东市,那是一个除了林华以外,再也没有一个熟人的城市。但前行于东市的庞晓诺,是坚定的,也是孤独的。
林华知道了庞晓诺到达东市的消息后,并没有说要见她,这让庞晓诺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就用“他很忙!”“他可能有事走不开!”等等诸如此类的借口来搪塞自己,欺骗自己。
但不管如何自我安慰,心里总有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挥之不去。带着这份失落,庞晓诺耐着性子听着林华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东市的每个周六都有小型的招聘会,具体去的单位多不多,谁也说不准。庞晓诺记得日期,她到东市的这天正好是星期四,她突然因为这中间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而感到高兴和庆幸。
林华在电话里说的轻松自如,庞晓诺在电话这边却听的困难重重。当一个人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是缺乏安全感的,她对所有的景、物、人、事,都是胆怯的。林华说的那些地方,对庞晓诺来说,都很陌生,甚至是那些名字,她都是第一次听说。她手里举着电话,支支吾吾的不希望被挂断,她是多么多么的想对林华说,她想见他,她需要他,可是她说不出口,出于强烈的自尊,出于倔强的逞强,更出自己单方面的堵气。
电话终于还是在庞晓诺的百般不情愿中被压断了,庞晓诺带着一颗更为失落的心,随着人流走出车站。更为糟糕的是,她已经迷失了方向,更本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就更加增添了庞晓诺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出于习惯,庞晓诺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不停地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她是多么希望能找到一个有可能待在东市的同学的联系电话啊,可奇迹不会这么快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然而,当庞晓诺看到艾年升的电话号码的那一刻,心里不禁闪过一线惊喜,随之而来的却是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和逆袭而来的伤心。这样的心境下,在一个陌生的孤立无援城市里,庞晓诺才意识到艾年升在自己生命中所站据的重要位置,原来,艾年升在她的生命中就像是一个可以救她于危难之中的守护神一样,可以信任和依靠。如果他还在,他就一定会帮她出主意;如果这个城市里有艾年升,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他一定是早早地就守在了车站,准备迎接着她的到来;如果……然而,生活没有如果,生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