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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五,负责做一本能逃税的帐。因为公司里的业务太简单,这种账优优也能做,所
以拿一千五的就换成了拿七百的。而且,优优除了记账做账当会计,还兼做秘书、
勤务和推销,每天每晚要干的活儿可杂呢,干得辛苦异常。
老板答应,如果优优干得好,工资还能涨到八百甚至一千呢,老板还许诺,如
果优优能推销来“项目”,还能给她提成呢。因为公司是下发薪,所以提成和工资
全一样,都要等月底才结清。优优于是盘算着,以后她每月最多只花五百块,剩下
的钱全都攒下来,全都寄到家里去,去给大姐生小孩。
优优没想到北京的工作居然很好找,而且还专业对口呢。但她同样也没想到,
工作虽然很好找,挣钱可是不容易。虽然国际展览中心的展会一个接着一个地举办,
门口总是人来车往道路拥塞,可他们的门市部却一天到晚冷冷清清无人光顾。优优
跟着老板整天站在展览中心的前后门口拉生意,还到一些公司去拉生意,但跑了十
几天才跑到一单小活计,也就是给展板刷刷漆。本来那展板是不需要刷漆的,但因
为那家参展公司管这事的恰好是优优在公安医院认识的人,所以人家就照顾了这点
小生意。
那管事的叫姜帆,就是给优优买过诺基亚8850的那个人。
优优记得姜帆在一家医药公司里当头头,这个展会也恰好是个医药展。优优的
老板不知从哪里搞了一份参展商的展位单,便按单子上的公司一家一家挨门串。这
天恰巧找到这家信诚药业公司里,正好碰上这个叫姜帆的人。那时信诚公司一个看
门的正往外轰他们,姜帆恰巧从电梯里面走出来,是他先看见优优的,而且还能立
即叫出优优的名。
“优优,是你吗,你是来找我吗?”
优优则是想了片刻才认出他。她说:“啊,不是……啊,是!我们就是来找你
的,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在什么医药公司当经理吗?”
姜帆指指脚下说:“我就在这家公司呀,我不是给过你名片吗。”
优优说:“你们公司也参加国展那里的展览会吗?你们需要展台布置吗?”
姜帆说:“你现在不在医院了吗,你现在……”
优优连忙把自己的老板往前推:“我现在在一家展览公司工作呢,这是我们总
经理……”
如此这般,姜帆就给他们发了刷漆这样一单活儿,营业额不到一千二,利润却
有六百多。
老板大大表扬了优优,不过又说,这单活是咱们俩人一起拉来的,而且价格又
主要是我谈的,所以这次你就别再提成啦,反正提也提不了太多,你说行吗?
优优说:行。
老板又问优优过去在医院都做什么,优优说:我男朋友那阵生了病,我在医院
照顾他。老板问优优在医院还认识什么人,还有没有做医药这行的。优优说:认识
的人倒不少,但都没留电话号。老板说:笨!
姜帆因为发了这单活儿,所以又约优优去吃饭。优优没有周月了,一个人在北
京很寂寞,也想有几个好朋友,所以也就没推辞。那一晚他们聊得挺好的,姜帆问
优优有没有男朋友,优优说有啊,就是医院里的那一个。姜帆问:那你出来跟我吃
饭他知道吗?优优说:不知道,他回老家了。姜帆问:他老家在哪儿啊?优优结巴
了一下,含混地说:咳,远着呢。姜帆说:吃完饭你没事吧,要不要到我家里去坐
坐?优优说不去了,明天还得早起呢,起晚了老板要骂的。姜帆笑:你这么漂亮老
板还要骂,你那老板还是男人吗!优优说: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再说我真的漂亮
么?姜帆说:当然了,我再多看一眼就该流鼻血了。优优听了哈哈笑,姜帆也跟着
哈哈笑,笑完一本正经地问:想不想换个好工作?优优毕竟和姜帆不太熟,不免要
面子地说:不用了不用了。
说完不用优优就后悔了,姜帆的公司她看见了,那是很漂亮的一座小洋楼,虽
然只有五六层,但还装了电梯呢。这顿饭吃完一周后,优优就更加后悔了。一周后
终于到了发工资的那一天,老板却突然宣布公司有个大投资,手头最近有点紧,工
资缓发一个月,下个月和提成一块发。优优听得两眼直发蓝,她手上只剩下三百多,
这三百多必须再维持一个月,所以优优那一个月可真是苦,除了最简单最简单的饭,
什么钱都不敢花。她不由不想起姜帆来,她要是去了姜帆那种大公司,挣多挣少且
不论,至少不会拖欠吧。
一个月之后优优更加更加后悔了。因为快盼到结工资的五天前,老板突然不见
了,外聘的那位设计师也没再来。优优和三位小工无所事事地等了三四天,才发觉
情况不对头。打老板手机手机总是不开机,直到房东骂骂咧咧地过来封房子,他们
才知道公司已经破了产,老板付不起房租付不起欠账一走了之了。后来房东和债主
因为争抢公司里的电脑和家具打起来,有人出去报警喊来110 ,警察来了还以为是
优优欠了钱,让优优跟他们走一趟。优优说:我在这儿干了两个月,一分工钱都没
结,正好你们带我走,要不我今天晚上没地方住。
警察一听才松了手,才知道优优苦水更加多。优优不是说笑的,她那个晚上确
实没地方住。她原来仅有的三百块,这一个月连吃带用全没了。有一次和老板出去
跑推销,有十块钱出租车费还是她垫的。她以为这两天就该发工资了,没想到让这
家天杀的公司给骗了。
公司被封了,大家全走了。优优又一次回到马路上,手里还是那个手提包,包
里还装着那件红短衫,还有她自己的几件旧衣服。她从公司里只抢到了一本会计书。
她把身上的钱全都掏出来,捻在手上一张一张地数。都是一些零散钱,一共十
一块四毛五。
天黑下来,灯燃起来。国展中心那一条街上,车水马龙地拥挤起来。家乐福超
市的门口,也比白天更加热闹。优优信步走进门去,看到那些勾肩搭臂的年轻男女
和带着孩子的家庭主妇,大车小篮地装着各种生熟食物和家居用品,从她眼前有说
有笑地倘祥走过。那些诱人的食物让优优肚子没法不饿,她走到买面包的那片货架
前,挑了一个挺大的圆面包,上面有个小标签,写的价格是三元钱。
优优陪那些债主打了一天仗,整整一天没吃饭,她在收账台交了钱,还没出门
就吃起来。吃了一半又到卫生间里去喝冷水,喝饱吃饱后她才开始想今天晚上该到
哪里睡。
优优找了好半天,找了四家小旅店,没有一张床少于十块钱。优优手里攥着那
仅剩的八块四毛五,路过一家邮局时,她真想进门把这些钱都用去给大姐打电话,
她这时太想听到大姐的声音了。
她特别想听大姐说:优优你好吗?你在干吗呢?你最近身体没病吧?大姐想你
呢。要不你就回来吧。
她会对大姐说:大姐我在逛街呢。我身体好着呢,喝自来水都没事的。我也想
你呢,你吃保胎药了吗?姐夫对你还好吗?我现在先不回去啦,我想再多挣些钱。
多挣些钱带回去,以后和大姐在一起,和姐夫在一起,和你们的小宝宝在一起,就
再不出来啦。
优优真想这样和大姐说会儿话,八块四毛五,够说好久呢。可惜邮局关门了。
但优优还是在邮局旁边的一个饭馆里,找到了一部公用电话机,她没花一分钱
就拨三个电话,那三个电话都是拨的一个号,拨了三遍才拨通了。
电话那一边,是一个男人声,懒洋洋地问:“喂,谁呀?”
优优说:“是我,我是优优。”
二十分钟后,那个男人赶来了,开着一辆桑塔纳,把优优接到了他的家。
在车上优优就和他说好了,她说大哥我当你是我的亲哥哥,你能像亲哥哥那样
对我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说:可以呀。
于是,她就去了姜帆的家。
姜帆的家有两房一厅呢,一厅很小,两房很大。一间是卧房,一间是书房。姜
帆给优优在书房里搭了个折叠床,又忙着给她拿点心削水果,还开了热水器让优优
洗了澡。优优洗完澡出来后,看到姜帆已经换上睡袍了,睡袍里边是光着的,他坐
在客厅的沙发上,招呼优优过来喝饮料。优优站在卫生间的屋门口,想了半天没挪
步。
她想了半天最后说:“我得走了。”
姜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去哪儿啊。”
优优说:“我不方便在这里住。”
姜帆说:“我那么让你讨厌吗?”
优优说:“我有男朋友,管我挺严的,所以我不能在这里住。”
姜帆低头想了想,那样子是有点生气了。然后,他抬头,对优优说:“你放心,
让你为难的事,我不会勉强的,我又不是找不着女人了。现在的女人一把一把的,
我还不要呢。你明天再走吧,反正我把床也搭好了。你明天起床帮我收起来就行了。”
姜帆说完了,从沙发上站起来,端了自己的杯子,走进卧房去了。优优看着他
关严了卧房的门,身上才慢慢松下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的。
优优一夜没有合眼。睡在人家的客厅里,她整整一夜没睡着。那一夜过得快极
了,天色刚刚有点亮,她就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洗了脸,又收拾好自己的手提
包。等到早上七点半,听到卧室里面有响动,她才叮叮咣咣地把折叠床收好了,然
后敲了敲卧室的门。
她隔着屋门轻声说:“大哥,我走了。”
屋里响起脚步声,接着,门开了。
姜帆像是刚起来,头发乱乱的,还歪着,半边脸上还隐隐约约有些枕头印。他
说:“走啊。”又说:“你再坐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
优优就又坐下了,等着姜帆对她说。
可姜帆不说话,先找烟。点上烟抽了好几口,才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开口问
优优:“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儿呀?”
“我也不知道,先出去找找工作看。”
“我们公司倒有个活儿,你想干吗?”
“想啊,什么活儿?”
“你不是学过财会吗,我们公司的财务部,这一阵子正招人呢。”
优优有几分意外地,半信半疑试探说:“招什么人,你觉得我去能干吗?”
“能啊,你不是考过会计证了吗?”
“是啊。”优优惊喜地继续问:“那一个月是多少工资啊?”
“两千。够吗?”
“两千?”
优优完全没想到,凭她那张会计证,就能在北京挣两千!她盯着姜帆的脸色看,
想看看他是不是说笑话。
姜帆漫不经心地吹了一下香烟头,眼皮都不抬地说:“信诚药业公司每月付你
八佰,其余的钱我付。”
优优愣了好半天,她觉得自己没全听懂:“财务部也归你管么,其余的钱为什
么由你付?”
姜帆抬眼看优优,看了半天才慢慢地说:“我不管信诚的财务部,但财务部里
的某些事,我需要有人能告诉我。”
第一卷 第一十章
?那个上午优优一直没有走,姜帆也没有去上班。他们就在姜帆的那间客厅里,
一直谈到吃午饭。
这下优优才知道,姜帆在信诚药业公司里管人事,正式的职务是人力资源部的
副总监。用姜帆自己的话来说,他是玩儿人的。所以他有便利,也有权力,把优优
安排进公司的财务部,或者说,是安插到财务部里去。
他让优优去财务部,是让她设法搞到一本“小账簿”。他告诉优优,信诚公司
的财务部里,藏着一本秘密账簿,是信诚公司多年以来,伤天害理的重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