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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区大谈爱尔兰烤鸡,感受美味佳肴的滋味。参展的重点图书,推出的重点作家作品,通过巨大的灯箱,向来往的参观者发出动人的微笑。
欧美展台人来人往,热闹喧哗,灯光眩目,到处都是推销小姐迷人的微笑,彬彬有礼的解答,一摞摞印制精美的图书介绍、图书羊本免费向参展的人流分发、赠送,大有不惜工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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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下午,法兰克福时间16时正,书展的开幕式将在会议中心举行。
郑东和老荣从9号楼3层随着升降电梯上的人流下至底层,
来到会议中心。那是一个镶嵌在展馆中间的玻璃顶拱型建筑,采光极好。下午的阳光温暖地洒满各个角落,前排的座椅上已坐满世界各国不同肤色的人。会场正面的空间,悬吊着黑白相间的两本展开的图书,像是空中翱翔的海鸥,主席台两侧装饰着绿色的柳树和开着白花的吊兰。
郑东和老荣随着拥挤的人流进入会场。会场已全部坐满,他们只好挤进正对会场主席台的记者席上。记者席是临时搭起的高台。高台上已布满了林立的摄像机和翘首以待的摄影记者。他们站在林立的新闻记者之间正对主席台,可以清晰地俯视整个会场。
会议大厅内挤得满满当当,连走道上都挤满了站立的观众,大约有1000多人。
16时15分,前排的观众纷纷起立,一阵骚动把会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德国总理、法兰克福市市长陪着爱尔兰总统和诺贝尔奖金获得者西尼步入会场。人群拥向德国总理科尔一行。他们在前排就坐后,记者用摄像机对着笑容可掬的东道国和主宾国领导猛拍。5分钟后,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礼貌地请记者退场。
那位穿鹅黄色西服的法兰克福市女市长、书展组委会主席登上讲台开始致词。接着德国总理登上讲台发表了长篇演讲,只见他做着有力的手势,声音宏亮,不时离开讲稿发挥两句,台下传来一阵阵笑声和一片片掌声,不时打断他的演讲。郑东因为不懂外语,他是被老荣拉来看热闹的,老荣则是专程来聆听西尼先生演讲的。
整个会场气氛热烈,秩序井然。来回走动的警卫不时对会场中乱窜尤其是窜至前台抢拍主席台上演讲者镜头的记者进行劝阻。对于那些我行我素、不听劝阻的记者,穿黑色制服的警卫小姐也只是宽容地耸耸肩膀,摊摊手,以友好的微笑表示理解。
高大魁梧的科尔演讲完毕,风度迷人的爱尔兰女总统健步登上讲台,她穿着鲜艳的粉绿色西服套裙,以优雅清脆的嗓音开始了她的演讲。
老荣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笑声,使劲随着会场上的人群兴奋地鼓掌;郑东听得莫名其妙,也随着大流稀里糊涂地乱鼓掌,他是来看热闹,体会气氛的。总之,他们一个在会场如醉如痴,一个在大厅懵懵懂懂。郑东感受到的是西方国家领导人的随意潇洒,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这倒也是一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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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馆的每个省只留下少数人看守展台,其他人都去会议中心参加开幕式了,展台前人迹稀少。
这时,AMB公司董事长、德国著名的小说作家赫伯先生在他的性伴侣艾婷婷小姐的搀扶下来到了A省展台。随同前来的还有AMB公司的总裁爱伦先生和他的华人助手朱毓文小姐。留守展台的是古都大学出版社社长施教授。
艾女士自我介绍是A省溪城人,与施教授正好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而且是在异国他乡,彼此就更显得十分亲切。
赫伯先生高高的个头,棱角分明的脸庞,皮肤白皙,透出健康的红润。稀疏的银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当艾女士情绪激动地用家乡话与施教授畅叙乡情,侃侃而谈时,赫伯先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头微笑,湖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暖的笑意,注入许多理解的温情。朱毓文小姐则带着爱伦先生在展台前翻看图书,不断用英语向她的老板介绍A省的出版情况,她似乎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艾婷婷从书架上捧出一本厚厚的古都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溪城陶瓷》大型立体图书,翻看精美的内页。650克卡纸中竟然镶嵌着一只立体的紫砂茶壶,壶身精美,壶壁上凸现出一枝立体感极强的梅花。看到这把茶壶,艾小姐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这茶壶太像她爸爸常年抚弄的那把贡春壶,可惜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盛怒中的艾军伟老爷子将他多年摩娑得通体发亮的明代茶壶摔得粉碎。她想到了自己远在异乡的爸爸和妈妈,禁不住眼泪就要流下来。
“怎么啦,亲爱的,你流泪了。”老赫伯关切地问。
“不,没什么,我想到了家乡,我太激动了。”说完她将那大型立体图书递给了赫伯先生,并向赫伯先生滔滔不绝地介绍家乡紫砂陶器的精美,脸上不无自豪得意之色。
赫伯先生凝视着这把雕琢精美的紫砂壶,用多毛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镶嵌在卡纸书页中的紫砂陶片茶壶模型,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好,好,简直太美了,中国的工艺不可思议。”施社长看着他们爱不释手的样子,立即慷慨地表示将此书赠送给这位日耳曼老先生。赫伯腼腆地推托了一下,也就笑纳了。
爱伦先生笑着向艾婷婷和赫伯先生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去了宇宙出版中心电子音像部的展台。这边情绪激动的艾婷婷女士仍然与施社长用家乡话慢慢地聊着,艾婷婷不时将他们聊天的内容用德语翻译给赫伯先生,赫伯先生不时点头微笑,表示对他们的谈话极感兴趣。
施社长:“我是第一次出访德国,德国给我留下的印象太美了。法兰克福风光美丽,城市的古建筑保存得极为完好,德国人待人接物非常有修养,也非常热情。”
艾婷婷:“是的,德国的建筑很有特色,德意志是一个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国家,过去饱受战乱之苦,分裂的时间多,统一的时间少,中世纪是诸侯林立,相互争斗,因此是非常珍惜统一的。建筑也讲究整体的气质。如教堂的尖塔、红瓦白墙和绕城的绿野就体现出一种整体的谐调。政府对建筑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古屋不能随意拆除或改建,建筑的格调必须事先经过审核,在一个千年历史风格的古堡村落里,就不能出现光怪陆离的现代作品。海德堡市、法兰克福市的市中心都是老街,老街的面貌就是古老、深厚,不能在外貌上显示着任何现代感。而国际书展的书城所在地是金融区,就显得很现代,高楼林立,建筑风格多样。这样的格局就是为了保持整体的协调。所以尽管经济、科技发达,德国仍旧有许多城镇保留着中世纪的风貌,石板路狭窄曲折,城堡上青藤曼爬,绿苔斑斑,古意可爱。”
艾婷婷在老乡面前用家乡话与施教授侃侃而谈,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她谈兴甚浓。赫伯先生干脆坐了下来,捧着一本本精美的画册慢慢欣赏。70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鲜艳西服,碧如湖水般的蓝眼睛,纯净而透明,他极有神采地不时打量着自己的女朋友,微微含笑,显得精神癯烁,青春焕发。他正在反复地阅读着一本《清溪湖风光带》的大型摄影画册,感受着自己女朋友家乡风光的美丽,似乎在默默回忆那段令人**的罗曼史。她的女朋友却似乎对家乡有着更深的感情。
【文】艾婷婷继续兴奋地说:“这个国家环境美好当然不是偶然的,工业和都市的发达对纯朴的自然造成很大的威胁。为了保护环境,防止都市无限地蔓延扩张,德国人宁可牺牲一点个人自由。在住宅区外的绿野山林,即使属私人所有,地主也没有建宅的权利。你们看到了法兰克福市的美茵河灵秀妩媚,沿岸工厂极少。据说从前铁轨也是沿河而建的,但为了筑一条沿河的人行道,政府花了大笔资金将铁轨移了一大段,好让人无碍地欣赏河光水影。在这里私人住宅是不能垄断山脉的。我们所住的海德堡涅瓦河滨河大道,两岸的小径花木扶疏,绵延数十里,任何人都能来到水边,伸手捞一把涅瓦河上的清风,探望河里洁白的天鹅。河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砖都属于渴望自然的大众。”
【人】艾婷婷女士今天打扮得很得体,穿一身鹅黄色双排扣新潮套装,海军款式,明线设计,双排扣的上装左右对称地有两个袋盖的贴袋,覆盖式短裙,聚酯斜纹面料显得挺刮、柔软、舒适,丰姿娴雅,热情奔放。她长发覆肩,面容姣美,眉弯如弓,细细长长修剪得自然适度,看不出人工修饰的痕迹。漂亮的杏眼上贴着长长的眼睫毛,讲话时扑闪扑闪的,很是迷人。她手臂弯中揽着一件米色短风衣。她谈吐不俗,语态高雅,一口带有溪城口音的吴浓软语,听上去像是潺潺清泉从心头流过,难怪年过半百的施社长被她迷人的风度所倾倒,自认为在美丽的法兰克福与这样一位美丽的老乡相谈,乃为人生一大乐事。
【书】施社长满脸放光地对她谈起德国人的热情:“昨天下午,我和我的同伴在海德堡老街闲逛,语言不通,竟然迷了路。我们的翻译老荣又和另一批先生去了万人体育场看音乐会彩排,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去火车站碰头的时间,人生地不熟,急得一头大汗,茫茫然地冲进了一家理发店。我指着随身带的地图,连说带比划地说明了意图。热情的理发师开着自己的车子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
【屋】而婷婷女士对文明知礼的德国人则另有一说。她以过来人的面目真诚地对施社长说:“那是表面现象,你们作为德国人的客人,他们确很热情,因为没有利害冲突,你们的来访,甚至还带动当地的旅游文化业的发展。我们作为栖身于他们国家的外国人,生活有时是很艰难的,尤其是初来德国那会儿。我是那个老家伙担保的,但是要想获得他的资助就得付出许多。”
她面对家乡长者式的施教授用嘴努了努示意着赫伯先生,用那种很难懂的吴语溪城方言坦率地说:“老东西小气得很,每一次的付出,都必须有回报,因此刚来时,我不能在经济上依赖他,必须外出打工。德国老板对中国打工者的苛刻挑剔,有时令人难以容忍。根深蒂固的种族偏见,使得即便领了绿卡的中国人也难于从事他们认为体面的工作,如像你们这样的文化、出版、新闻工作。更谈不上跻身于政界、企业界谋求发展了。这一点德国甚至不如美国。允许从事的只能是饮食业、服务业。生活难以为继时,司以申请开餐馆,虽然很来钱,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事这职业,比如我就不行。我只能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一边为老东西当助理,你是老伯伯一辈的,我也不瞒你,还要给他当‘性伴侣’,当然他现在离不开我了,我就可以拿拿乔了。他是作家,很希望他的作品打人中国市场,我就当他的版权代理,我们是一种交易。”说到这儿,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用眼角瞟了一眼她身旁埋头看书的老赫伯。
她还愤怒地告诉施教授:“现在生活条件是不错了,你看我头面光鲜,似乎像是一个贵妇人,其实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性工具,一个生活上不可或缺的拐杖,一个事业上的合伙人,为此我获取报酬,是劳动所得。而在留学生圈子里又将我视作陌路之人,看成洋人的小妾,简直是汉奸‘二毛子’,我成了‘边缘人’。我内心的痛苦不可言说。”说到这儿,她竟用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