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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咖啡厅门口人影没半个,正想着那小子连联系方式也没留,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个人影,拍了下他副驾座那边的车门。
那人鸭舌帽的帽檐拉的很低,宁冉看他的时候,他摘下墨镜,整张脸庞全部露出来,宁冉这才能确定是林川。他打开车门,林川很快坐进车里,宁冉心里觉得好笑,这劲怎么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他也的确笑了下,客套而疏离,“好久不见。”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林川俊美的脸庞上疲色毫无隐藏,眼下还泛着淡淡的乌青,宁冉记得他是非常爱干净的一个人,但此时,林川下巴上甚至有凌乱的胡茬,他对宁冉点一下头,眉头始终微微蹙起。
宁冉神色滞了一瞬,问,“找我有事?”
林川说话前转头看向窗外先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斟酌措词,片刻,他转头看着宁冉的眼睛,“你能带我去见见Ryan吗?”
宁冉当然不会不明所以就把人带到Ryan面前,虽然他们的关系不远不近,不管林川有什么事,他本人力所能及的,宁冉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他没有毫无缘故给Ryan揽事的道理。
林川想找个不招眼的说话的地,宁冉把车开出去,他侧头看林川一眼,“我过几天要去北边开年会,帮你跑一趟没问题,但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
林川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我想让严先生,帮我出境。”
(九十六)
宁冉狐疑而且戒备地看着他,这小子莫不是犯了什么事,他记得林川挺狂,当年他们大学时候,画室在离学校成教院不远的一个独院,有一阵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成教生到他们画室捣乱,其实也就是因为他们有几个女生总是跟人纠缠不清,别人都是心里烦但事不关己,谁料到有次林川干脆提着凳子就上了,原因很简单,最烦有些不识相的扰着他画画。
但也不能不说他有血性,宁冉还没开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林川叹口气,“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有人不想让我出去而已。”
“谁?”林川显然是让Ryan跟这人对上,宁冉不得不问。
他记忆中,Ryan跟林川不过几面的交情,当年想拜在大师座下的同学很多,名额却只有两个,其实Ryan当时要求了一场考试,林川也曾到他的公司参加,不过最后关头竟然弃权了,毕业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这位全优的同学,竟然去了一家效益平平,活也不算多的设计院。宁冉那次发挥不算好,他不知道林川如果坚持到底,他还会不会有机会。
林川想了下,还是直接回答,“冯坤。”
操的,这人来头还不小,宁冉又愣一下,“他是Ryan的朋友,你怎么得罪他了?”
林川顿一下,没直接回答,“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市二院呆这么多年,你知道二院做的都是些什么单吗?我曾经欠过他,但是就算欠得再多,十年也总该还完了。他不让我做设计上做出名堂,我就私下给人画插画,事情都是瞒着他做的,这次好不容易收到法国那边的邀请函,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我现在人算是出来了,签证和护照也带着,但他手眼通天,只要我出现在任何一个机场,他都有本事找到我。”
他看着宁冉,“我这几天东躲西藏,他的人到处在找我,这次要是出不去,我这辈子就砸他手上了。”
宁冉不禁大惊,原来林川这么多年委屈自己呆在那一年接不到几个好活的地,是因为他受制于人,冯坤和林川什么关系他也好奇,但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Ryan会帮你?”
林川笑的无奈,摇一下头,“我不肯定,我同样不肯定你会帮我,只是除了这条路我再没别的办法了,这些年,严先生是唯一一个劝过冯坤别这样对我的人。他有能力,而且同样是学艺术出身,我只能赌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作为同行的惺惺相惜。”
那就是说Ryan知道冯坤和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也不奇怪,严戈还在本地的时候,和冯坤关系的确不错。宁冉没说话,林川的才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年纪轻轻画风自成一派,作为竞争对手,宁冉念书的时候总被他甩后边也输得心服口服,从来没觉得冤枉,他记得曾经跟Ryan不多地几次提起他,Ryan评论很少,但惋惜之色从不隐藏。
那么既然Ryan知道这事,也的确惜才,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还曾经因为林川劝过冯坤,宁冉拿不准他会怎么做。
他不能替Ryan做决定,不久,他把车停在路边,“你等会,我去买瓶水。”
林川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一下头,宁冉出去,走进一家小超市,立刻掏出手机。他看了下,正是下午五点,他很少主动联系严戈。
没想到响过三声,电话就接通了,“小宁。”那边说话的,还是严戈本人。
很久没听见的,低沉磁性的男音,宁冉顿一下,“Ryan。”
几乎没什么寒暄,林川还在外边等着,宁冉很快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跟严戈清楚地叙述一遍,说完,他不忘加上一句,“Ryan,我没答应他什么,他跟我也不算太熟,我现在也可以去拒绝他的。”
他的意思是,他只是转达这件事,自己并没有任何态度,他自己已经欠这个男人良多了,如果还让Ryan因为他的情面替他朋友办事,他会觉得自己很操蛋。
严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跟你没关系,他们的事我早知道,林川的确是个人才,这样,两天后的设计师年会,你到北边来吗?”
宁冉没想到严戈离行这么多年,对本行业的事还是关注得这样细致,他愣了下,“我会过来。”
年会地址离严戈所在的城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会他会参加,但严戈那他原本没打算去,就现在的事实来说,真的,跟Ryan见面,或者,他应该能避则避了。
“你带他来见我。”严戈说,“让他先出发。”
“那冯坤那边……”
“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有两全的办法。”
挂断电话,宁冉回到车里,脸上终于再次浮现出笑容,他看着林川,“冯坤的眼线到处都是,你打算怎么去北边?”
林川惴惴不安的表情忽而消失不见,“我可以转几次车过去。”
宁冉又笑了,“那出关的抽检你打算怎么应付?”
林川神色滞在那,宁冉发动车子,“你行李在哪,我现在就送你出去。”
“你有办法?”要是真查到证件,或许,立刻就会惊动冯坤。
宁冉呵地笑声,“我听说,要是车开的好点,边井很少抽检的那么仔细。”
林川有些无奈地看着宁冉这辆三十万不到的NISSAN,宁冉拍一下方向盘,“找辆奔驰去。”
宁冉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定,陈跃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陈跃脸色很沉,身上的衬衣和西裤还没换下,只是领口的扣子拉开了几颗,看见他,立刻摁灭烟头,宁冉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抬起头,眼神定定望着他。
总感觉陈跃这些天有些心神不宁,他问起来,陈跃只说是公司有些烦心事,宁冉手搭在他的膝盖,偏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帮他纾解。
陈跃笑了声,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身边,伸出手臂把宁冉整个人抱进怀里,嘴唇吻他的头发。
宁冉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片刻,握住陈跃的手,“公司的事,还是很麻烦吗?”
陈跃脸在他浓密的乌发间来回摩挲,“没事,过几天就好。”
陈飞去临江四天还没回来,今天他们通过电话,那笔款上边一拖再拖到今天还迟迟不能到账,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终于知道这次的事态到底有多严重,晚餐时陈跃回了一趟老宅,他大哥陈迁的说法是,别妄动。就算他有心办点什么事,也只能坐着等,陈跃从来没有过这样深重的无力感。
但是,也没必要让宁冉知道,长久不语,宁冉握另一只手也搭在他手上,侧头吻一下他的嘴唇,“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陈跃又笑一声,“没事。”
他把宁冉抱得更紧,“这样就很好。”
(九十七)
五月十八日,晴。
宁冉醒来的时候,还是那样的姿势,他整个人被陈跃抱在怀里,无声中的肌肤相贴,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一缕,他看了眼手表,七点过十二分,早晨九点四十的飞机,又闭上眼睛,让他再躺五分钟。
房间里很安静,他屏住气息的时候,陈跃的匀缓的呼吸声听得清晰分明,后背贴着陈跃赤裸精实的胸膛,甚至连心跳都感觉得那么清楚,一下,一下,又一下,真实鲜活。
拨开陈跃的手臂,在他手背上很轻地吻一下,从床上起来,他的动作轻而小心,陈跃这几天睡得晚,他不必惊醒他非得让他送自己去机场。
宁冉去洗漱的时候,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正低头刷牙,身后突然冒出个声音,“这又是打算自己私逃?”
他惊了一下,抬头从镜子里看见陈跃一手撑着门边,站在门口戏谑地看着他。
宁冉含了一大口水,匆忙漱去满嘴的泡沫,陈跃从身后抱住他的时候,他笑了,“什么时候醒的?”
陈跃头搁在他肩上,两人的目光在镜中对视,他打赌宁冉这小抠的脾气,即使不叫醒他,也不会自己打车,“你先告诉我,是打算步行二十分钟,去等离这最近的机场大巴?”
宁冉转头在他脸颊亲一下,没有回答。
最后还是陈跃送他去机场,宁冉这次要出去五天,或许不算长,但自从年后,他们还没有分开过这样久,车快到机场的时候,陈跃突然开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陌上开花……”
宁冉被他逗笑了,捶一下他的肩,“还杠上开花呢,这年头禽兽都文艺化了吗?再说老子还没走。”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陈跃哈哈笑下,没说多什么,如果是平常,他大概会陪着宁冉一块去,乘坐飞机对一个有严重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实在是煎熬,尽管从绑架那事后,宁冉一再说他的病好多了,平时在电梯里也没有那么郁燥,否则这次的年会他大可不去,就像前几年一样缺席,陈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现在这边的情况,陈飞还没回,他实在走不开,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有些想笑,两个大男人腻得连五天都分不开,犯得着吗?
车停到了机场,宁冉坚持没让他下车,最后他按下车窗,冲宁冉拔高声调说了声,“这才六月不到,你别伤秋。”
宁冉转过头,对他竖了下中指。
走进航站楼的时候,宁冉转头看一眼落地窗外,五月,阳光已经是盛夏般的炽烈,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一直看着陈跃的车尾在他视线中消失,他突然想起他的初恋,曾经无疾而终的爱恋,而当时,每一次短暂的离别,都是一次,更加疏离的,开始。
当日,黄昏。
陈跃从公司出来,突然有种空的无处可去的错觉,赵延的电话来的很适时,里边简单说晚上一起吃顿饭,他们约在城西,车开在路上,当空是晴日夕照,而前方的天幕压着阴沉的浓云。
同一条路,只是前行不远,车闯进滂沱雨幕,雨点噼噼啪啪击打在车窗上,这个城市的半城晴好半城雨。
陈跃到酒店包间的时候,赵延已经在了,见他进来,立刻眉开眼笑,“等你很久了。”
他走进去,包间里人不只赵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