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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我是程云……”
“大小姐,您太客气了,咱们之间,直接叫名字就行了!用不着来这些面上的。”
“我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然等会儿——”
“一个人在德惠路等红灯也叫不方便?”
程云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向四周瞄了两眼。车辆都如此一般排着漫长的队伍,循规蹈矩地等待着……
“有什么话你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帮会里最近……出了点小事儿。”
“哼,”程云从鼻音里冷哼了一声“不是帮会出了事儿,是东皇摊上事儿了吧。”
“条子现在都查上门了,老爷子也不出来主事。这两天都干什么呢?是不是上了岁数枪提不动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啊?”还是——真的像传出来的那样……”他话音还没落,程云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想的事情,最好不要操之过急。”
“我说大小姐,我姓徐的是直肠子。什么事儿都不会拐弯抹角。他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就是急也得先脱了裤子才能办事儿不是?”
程云深吸了口气。天上又飘起了雪。她打开雨刷拨到慢档,看着雪在玻璃上晕成霜,视野中的车辆逐渐开始移动。
“嘀嘀——”后排的车辆不住地鸣笛,示意她跟上车流行进的方向。她手上挂了档,脚底荡着刹车慢慢地向前滑车。
“姓徐的,我奉劝你一句。一代君王一代臣。这个天下,姓谁的,到终了就还是谁的。别人,谁也照量不到。我劝你——”她话音还没落只觉得咣——一声,整个人被狠狠地震到了方向盘上,胸腔和肋骨似乎被挤到了一起,嘴里瞬间涌上一股子腥味……这样的感觉还没品味个通透就被第二下第三下狠狠地接了过去……然后耳边是零件散碎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人把指甲挠在她心上一样……
失去了重心一般,知觉稍有恢复时世界已经是颠倒的一片狼藉……手机掉在她头顶处不选的地方,免提模式里她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悠扬轻快的曲调……和她刚才哼唱的,有些相似……
“南港死了人,条子来值勤。天经地义。该说话的时候总有人要说话,老爷子主持大局不能一言不发。大小姐,之前咱们说过要动手,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得给你个准信儿……”
程云的眼开始变得沉重,目光也变得迷离,似乎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世界开始变得喧嚣和吵闹,却只有她这一方空间无比安详……
“就今晚,等我烧纸的时候给你好消息。”这方空间里最后的意识终止在一串若有若无的盲音里……
第三十九章
室内的光有些昏暗。只有床头灯闪着些许昏黄。老爷子躺在床上缓缓地喘着气。呼吸器被他放在了一边。靠着枕头倚在床头,一双眼眸深邃而悠长。
“叩叩叩——”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屋里的人没有应言,似乎发出一点声响都是极费力气的事情。
门锁转动了一下,门虚掩着露出一丝光亮。“我听说——您病了?来看看。”
“来了……就进了。”门外的人半开着门,皮鞋在地板上踏出坚定的声响。人影靠在墙上,靠在光所不及的地方。
“帮里最近事多。我来就是和您说一声——南港——死了人了。”
“什么?”床上的老者闻言撑着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怎么没人说!”
“不是没人说,是没人敢说——”对方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条子掺合进来了不说,连东皇和天航也脱下水了……我当初就说,一个和尚有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注定谁也别想好。”
“我不是——把白粉的生意都交给你打理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算您英明,八年前叔辈们提议我接班的时候,你特意提拔了徐子琛来分我的权,不就是为了沈洛后来居上?如今徐子琛做大,沈洛扳不回局面。我倒要看看,您老人家躺在床上是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的。”
“整个市内都是从你那里出货。你当我不知道?”老爷子瞪了对方一眼,目光里充满了疲惫和不信任,然而随即挥了挥手——“打电话给王局,叫他酌情处理。”
“酌情处理?也就是说——再像当年一样——拉个垫背的?当年是沈洛,今天是谁?”
“是谁还用问吗?你不会看着去办!”
“这可不一样。”对方从旁边拉了把椅子放在床头坐下,拿起床头的呼吸器端详着“您坐着第一把交椅,这事儿,还得您定——”
“你心里不是早有了人?”
“我心里有人也不见得是您想的那个。这么和您说吧,我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不管出没出这件事儿,三个人里必须进去一个。要么死,要么活。只有这两个选择。您就是再不愿意。也得为自己想想。”他谈过身子,在老者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总得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五年前是个机会,你自己错过了。现在想弥补吗?”老者依旧躺在床上,目光却如刀子一般扫过男人的视角“五年前那不是机会,就算是,也不是给我的。这档子事儿就是潭你,你不过是想让他永远都趟不出去。”
“这不过是一点。”
“还有呢?”
“只有抹过黑的人才能坐上这位子。他是,我也是!”说话间,老爷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钳过对方拍在自己肩上的手,另一只手中竟多了把刀在这一个瞬间他干净利落地将刀子插透了对方的手背直将那只手钉在了墙上。血如水一般从伤口处奔涌而出,对方的神情还停留在那一瞬间痛苦的惊诧中,却始终没有哼一声。所有的痛楚都被他咬碎在牙里。
“早叫你不要吸太多。当初之所以把这摊生意甩给你就是因为瘾君子总比聪明人好用得多。”老者从床上坐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飞哥,不是我说你,”门口传来频率不一的鼓掌声“就算背地里下舌,也要趁早。这好饭也怕晚啊!”
第四十章
“别这么看我啊,其实——开始我也是不同意的。”,门口的人踱着步缓慢地移过来。“当初老爷子问我下局的时候我就说‘不能,飞哥不是这样的人!’”一张敦厚安然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是无论如何,孙鹏飞也无法将这样的一张脸和现状结合在一起……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他的手拍在对方的肩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孙鹏飞的右手被钉在墙上,自然是不能乱动的,然而却谁也没料到地一记左勾拳挥了过去,那人却丝毫没有惊讶,不疾不徐地退了一步变轻松地避了过去。“这事儿飞哥,您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红,太出头了……”话音还没落,他突然一伸手,生生攥住了孙鹏飞的左手一把匕首生生插在了上面,直插到地上,这一下来得猛烈无比,不但把他从椅子上拉了下来,连另一只早已被钉在墙上的右手也被连着刀子拉了下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这常人难耐的疼痛,他的意识开始疏离。孙鹏飞死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疼,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当初我就和五叔说过,这位子,你坐不上——”老者拍了拍他干瘦的脸颊,没有任何情绪和动容。“他的人都处理好了吗?”
“您放心,我办事——干净利落。这回儿,别说天航了,就是老巢都是寸草不生了……”
“徐子琛!”孙鹏飞吼着,似乎是为了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这么多年进帮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没求过谁——”
“老爷子,您作证,我姓徐的可不聪明——飞哥这是——在求我?”
“呸——”一口血水伴着唾液啐在了地上。
“飞哥,求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啊——”徐子琛的声音依旧平淡而温柔,然而这样一幅景象,却让人觉得这样的声音似乎无比残忍。老爷子早已起身下了床,悠悠地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看神色,看身形,看情态都不像病入膏肓的人。
“放过他——我由家法。”孙鹏飞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食指微微搐动了一下——他在试图找回一些理智和直觉。
“他?”明知故问的语气“他是谁?我说飞哥,您这事儿就算底下人不知道,可是在我们这群办事人中间可是早有耳闻了,您不嫌给帮会丢脸,我听着都觉得丢人啊……”正说着,他似乎气不过,直直一脚蹬在孙鹏飞的背上,将他整个人踩了下去脸贴在了地上……
“鹏飞,”老爷子这时才开了腔,淡淡地吐出一点烟圈,无声无息“你有没有想过——我病的消息是程云放给你的,那你今天的消息,是谁卖给我的?”香烟所指的地方,是黯淡中的一点星光……
“不用让您为难了,这点……我自己来说。”一个颀长而略显消瘦的身影从暗处走了过来。笔挺的西装,工整的领带。一丝不苟的态度,一丝不苟的表情,却让孙鹏飞瞬间,跌入了地府……
“其实你不用站出来的,既然都是出来混的,死得不明不白才是最公道的法子。”老爷子轻描淡写地笑着,牵扯着脸上的皱纹显得格外扭曲。他将烟头置在地上,低低地道了一句“动家法——”只听砰地一响,硝烟味便蔓延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第四十一章
浓烈而低迷的气氛被枪声震破,子弹并没有如意料中的打在孙鹏飞的脑袋上,却笔直地穿透了老爷子的锁骨……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屋里的情势急转直下。
“徐子琛!”苏文一个箭步抢过来,攻势却被对方只一侧身便化解。徐子琛并没有出手,却有十几把枪口对准了苏文的脑袋。其中一把直接对准了他的后心——“你不动,我就不会开枪……哥——”苏文侧目,正看见苏睿的一张脸。是兄弟,还是敌人?
“事到如今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徐子琛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帮会里的元老们以五叔为首,力挺飞哥你接替程爷,可是老爷子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原因想把位子传给沈洛。这点咱们不说长眼睛的人也都知道。至于是什么原因——哼,”男人嗤笑了一下“你们都好这口儿咱们心知肚明。”
老爷子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苏睿的身上,香烟在地上慢慢地燃到了尽头……
“其实老爷子能有什么病啊?生龙活虎的,身边还养这个小白脸。其实——无非是飞哥你这块心病。”
“苏睿是你的人,你把他送到老爷子身边无非是想让大家以为和他苏文是亲兄弟,沈洛借着这层关系往上爬,给别人留下话柄……”孙鹏飞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血仍止不住地留,却已不是鲜红色……他侧过脸,看着苏文“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还用问吗?”徐子琛深吸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人要是蠢有时候便无可救药了。
“这还用问吗……”苏文冷冷淡淡地说了同样的一句。他笔挺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后心上依旧顶着来自兄弟的枪头……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老爷子故意称病下了套,看你有什么作为。果然,程云事先走漏了老爷子生病的消息,于是你开始了行动……斌子受你指使在南港犯事,把东皇推了出来。我也就将计就计,里应外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