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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知道啊。」寒心逸温和的说。
感觉是缥缈又深刻的,总是适切的传达给想要被知道的那个人。
但是,那样的情感真的是爱吗?还是一种需要有人依赖而已。依赖不是爱。寒心逸这麽想。
从父亲过世後,他就成为母亲依赖的对象,『照顾』对他而言不是难题,甚至得心应手,又或许太过拿手了,遇上的感情总是依赖感多於爱情。
他喜欢风华这个人,善良、温和。但难不成因为这些,他就必须为了不伤害他而接受?想清楚後,就必须说明白。
风华低下头来,好半晌都没说话。
如果是这样,那天、那些日子的关心又算什麽──算什麽啊。
「我知道了。」他转身远离寒心逸。
有一瞬间心软了下来,寒心逸将头撇开。
直到工作结束,两人没有再接触。
寒心逸离开时,看见那天的手套,静静的躺在柜子里。
7。
心情极度不佳。风华百无聊赖的以手撑著脸,没花上一点儿心思在课堂上。
他要是说,因为年纪差距的关系而不愿意接收,或许自己心情还会好过一点。但他很清楚,别说是年龄了、就算是性别,都不会是寒心逸在意的事。
那,到底为什麽。不明白。
「…欸,下课了。」细细的女孩子声音。
风华慌忙抬起头,教室里已走掉一半的人,留下几个正在课後扫除的人。他看著站在面前的长发女孩,手里握著扫把。好像是班代之类的。
「等一下教室要关闭了。」女孩淡淡的说,转身继续扫著地。
「谢谢。」他不好意思的说,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
走出教室,一时之间不知该上哪去,他看了手腕上的表,比平常下课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似乎是因为考试要到了,老师们都很乐意提早放学让学生回家温书。
他并不想回家。可以的话,在家的时间越短越好。
「嗨。」严庆笑嘻嘻的晃到他眼前,见到他的神清後遂歛起笑容:「心情不好?」
「我有表现的那样明显吗?」风华苦笑。
「心情不好就去做让心情愉快的事啊。」严庆笑道。
「天气变冷了,我可不想去码头。」
「让心情变好的方法不只一种啊。」他笑著。
二十分钟後,两人在聚满人群的时代广场中的游戏场。
「想玩什麽,我都奉陪喔。」严庆跃跃欲试的笑,指著前方的投球机:「这个最好。」
「你比我还兴奋耶。」风华跟著他往前。
严庆兴冲冲的各投下两枚代币,对风华说:「来比赛如何?」他已经拿起球往篮网一丢。
「呃…等等──」风华急忙拿起球来跟著投,「你偷跑了。」
「比赛讲求的是战略。」做了个鬼脸,严庆又投入一球。
「输的人请客喔。」得意的补上这一句。
「啊…慢著──」
投球结束,比数78比70。
风华开心的拿著冰凉的红茶喝著,「没想到我赢了耶,你不是篮球社社长吗?」
严庆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啊呀,这阵子实在太怠惰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结束游戏後,两人又走到附近一处杂货行前的排椅上坐著,店家前的街上安安静静,少有人经过。
「你怎麽知道这个地方啊?」风华望著四周的住家,似乎都是很老旧的住宅。
「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阵子。」严庆以一种怀念的表情看著街景,「很多小时後的回忆都在这里。」
「我记得要搬走前,我还跟家人发脾气哩。」他笑了笑。
风华忽然想起当初要离开英国时的事,好久都不曾想起了。那时离别的感伤突然间浮现,一下子就占满整个心绪。
「到现在我还是很怀念住在这里的每一件事…」严庆的目光落至远方。
跟平常的表情不一样,有些沉重、伤感。每个人回忆起那些深埋的往事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吧,风华想。
那麽,自己也有这样的表情吗?他想起了在英国的生活。他曾经很亲密、却又不是真正的家人。
「我家以前没什麽钱,後来我爸爸跟人投资赚了一笔,我们就搬到比较好的环境。」严庆忽说道,「可是环境变好了又怎麽样呢,爸爸开始有外遇,妈妈身体变差,每天躺在医院休养,虽然她的丈夫至少尽了责任照顾,还请了个看护,但是…家都不是家了。」
「你妈妈生病了?」风华问。
「似乎是早年太辛苦,所以身体变虚弱了。」严庆苦笑,「你呢?上次你说你家人也是生病?」
家人?风华有些感伤的笑了下,「说是家人不如说…只不过是有血缘的亲人。」
「什麽意思啊?」严庆好奇的追问:「你上次不是说在英国的吗?」
原本隐藏起来的悲伤,被挑起之後才知道,仍一如以往鲜明,「我真正的父母在我小时候就车祸过世了…」
「我的母亲是英国人,外祖父母很早就不在了,至於父亲那边…似乎是因为跟母亲结婚的关系而断绝了。」而为了什麽切断关系,在他来到香港之後就明白了,「所以在他们过世後,我就被母亲的亲戚收养。」
「原来是这样…」严庆注意著风华的表情:「…抱歉,这些事情你应该是不想说出来的吧。」
是呀,他为什麽说出来了呢,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要刻意去隐瞒,但是也不想要将这些事说出来,那些感觉或是回忆摆在心里就好了,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他不想提关於『家人』的事。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保护。
某些事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这也是父亲那边的亲戚不愿出面的原因。
「说出来也无所谓的。」风华淡淡的说,「收养我的舅父母人很好,只是精神方面的状况不太稳定。」何止是不稳定,连他们自己都照顾不来了,何况还要收养一个孩子。
他们清醒的时候,风华几乎要相信他所拥有的家与一般人是没有差别的,然而这种情况总不持久。收拾善後的速度总赶不上他们的发狂,一件件难以收拾的事情,难堪的言语接踵而来,而他是一个孩子。
「不太稳定?」严庆问,「他们这里生病了啊。」他摸摸心口。
风华很高兴他没有直接说出脑袋有问题之类的话,而改以这样和缓的方式,「是呀,精神疾病。」
「这样可以收养小孩吗?」
「这也是没办法,父亲那边没人出面,母亲的亲戚又剩下他们…当然最後还是被强行分离,所以我才来到这里。」轻描淡写的,在儿童福利团体、社会局出面干预下,他们进了疗养院,而他却要一个人来到这里。
「那为什麽要来香港生活?」严庆不明白,「英国应该也有领养家庭啊。」
「因为社会局找到我父亲的远亲,但是真要算清楚的话,我跟他们一点都没有血缘关系。」风华低声的说,之後沉寂了下来。
严庆静静的点点头,似乎明白风华不想再说下去,便站起身,「唉呀,我是要让你心情愉快才带你来这里的耶,结果我竟然又害你心情不好了。」他抱歉的笑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呀。」风华忙解释,「说真的,跟你聊一聊後,心情反而变好喔。」
他也没想到,这些深藏起来的事情,竟会透露给严庆知道,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他甚至没跟寒心逸提过…他们之间至少还有友情存在的吧?不过寒心逸也不曾说起家里的事,或是说店里的每一个人,并不会去说起这方面的话题。
严庆似乎很开心他这样说,笑了笑:「朋友就是要互相分享、互相倾听的嘛。」又确认似的、补充说到:「对吧?我们是朋友罗?」
朋友…是这样吗?这就是友情的表现?风华微笑著,点点头。
8。
不知在心里叹过多少气了,心烦到寒心逸决定放弃再去想问题。
他疲累的坐在吧台前。店里夜晚的营业已接近尾端,最後的一对客人刚离开,其他服务生慢慢的收拾著。
「要不要喝一杯?」虽然这样问,坠希已在他面前放上透著渐层紫色的长脚玻璃酒杯,杯缘还缀上小巧的樱桃。
「谢谢,我想我是需要的。」寒心逸轻啜了口调酒,「这有名字的吗?」
「浓密的苦恼。」坠希微笑。
寒心逸小小呛了下,「是喔,还真是适合我…」他苦笑。
坠希挑眉,「是吗,我随口说说的,这是我随手调出来的。」他促狭说道:「这麽说你有烦恼啊?」
一付想要看好戏的神情,寒心逸白了他一记,「什麽时候这麽关心同事啦?」
坠希耸肩,「我一向都很乐意展现我的关心呀,只不过为了避免有人多心,这种事少做为妙,收拾善後这方面我可不擅长。」
「怕有人吃醋啊?」寒心逸微笑。
「这是很麻烦的事。」
明明就很得意的样子,寒心逸翻了翻眼。
「今天风华没来吗?」坠希换了个话题,不过显然是有意的。
「那要看看班表才知道了,或许他下午有来吧。」寒心逸表情没变、口气不改,平顺自然。
「他不是你烦恼的来源吗?你还真理智。」坠希淡淡的接口。
「…这样说有点失礼,好像他是有多麻烦的人物似的。」寒心逸淡淡的说,心底却出现许多疑惑,不明白坠希怎麽会知道。
「这麽说他真的是你烦恼的来源罗?」坠希嘴角上扬。
无言的看著他,寒心逸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他英明一世竟然会被人套话…对方保持笑容的模样还真是刺眼呀。
「唉。」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寒心逸半趴在吧台桌上,「我只是拒绝一个人,为什麽我觉得难过…」
苦恼的、甚至当下他就想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