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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来。”
“上去?你这意思是让我把自行车你抗上去?”
石久擦完鞋后去拿水壶,
“抗倒不用,你这么嚣张值班室不会放过你的,正对着主楼门口有个电梯,你直接骑进来行,没人撵的上你。”
电话里笑了两声,
“算了吧,我就是要变态,也不好在公共场合变啊。”
石久往杯子里放茶叶,
“没事儿,这里除了我和林科认识你,也没别人知道你是谁,别说变态了,你就是变异变身也没人管,快上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石久的确是有东西要给严希,不过不是给他,而是给蒋云清。
上次蒋云清为了自己把甜味花生都洒了,这事石久可一直都记得,这不回去臊的半宿没睡着觉,想起花生这档子事很想赔给他,但刚在人家面儿前掉了脸子也不好意思见,就让严希给稍过去。
反正自己隐藏的很好,这小子不见得会拒绝。
这种敌人在明自己在暗,玩的你团团转的感觉让石久爽透了。
沸水注入玻璃杯,从茶叶上冲下去,莹莹一汪,汤色蜜黄。
石久拿出盛着茶叶的滤茶器,将茶水掉到旁边的紫砂缸里。
门口响起的声音带一点笑意,
“不是刚沏好么?怎么还倒掉了。”
石久稍抬眼皮,
“第一遍是洗茶,我一般不喝头一遍。”
后又想起来,“对了,你怎么没骑我的自行车呢?”
严希弯着嘴角笑,正想说话,结果电话响了。
“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哦,你先接。”石久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在那里。
严希坐在旁边讲电话,长腿叠加,跟同所的刘律师商量他那个刑案。
就一个故意伤人的案子,老刘收了人一大笔钱,答应着帮人轻判,从看守所一路拜佛拜到滨海公安局,结果滨海局那边没熟人,一个所办案老刘知道严希路子广,就求他帮着给自己扒一条缝儿好跟那边的领导说上话。
石久就在对面,严希也不好说的太详细,只答应着等会再说,结果这人在电话里磨磨唧唧光以为严希这人留一手,本来几分钟说完的事,被老刘缠来缠去竟然打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
这期间石久就一直坐在对面看自己。
严希打刚见面就觉得这个人对蒋云清有意思,这哥们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儿较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严希不生气,就当热闹看。
再有就是,石久这小子虽然脸一般,但肩宽腿长算的上赏心悦目,严希对赏心悦目的男人都一般都比较宽容。
石久坐在对面一遍喝茶一边打量这个人。
别说这样的男人跟蒋云清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
帅哥美人,
只可惜这两个人不是一对。
石久撇撇嘴。
不以恋爱为目的的做爱都是死变态。
而且男男滥交太容易得病,可不能让蒋云清跟他混的时间长了,万一这小子在外头得了艾滋回头传染给蒋云清,到时候自己哭瞎双眼也没用,所以自己一定要把蒋云清从这个火坑里抗出来,给他最安全干净的无套内射。
石久想到这里,有点害羞的抿一口茶,然后烫的差点吐出来。
严希忽然弯起嘴角,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在笑,
不知道是笑电话里的人,还是笑石久。
烟味开始扩散,自唇齿间缭绕,从挺直的鼻子下呵出,这人毫不避讳的盯着石久,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眼珠黑亮,眼神却是冷清。
这感觉就像是沙发上蹲一只猫,眯着猫眼儿盯着你,看上去无害,可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一爪子。
石久跟他对看了一会有点受不了,就转过头去看窗外的白云。
莫名其妙的觉得像给猫挠了一下。
这感觉怪膈应的。
沉着脸放下茶杯,石久忍不住掏出梳子开始梳头。
反正严希打电话,自己也没事,这不眼看着要下班,人流量这么大,出门前肯定要整理一下。
严希微微的捏紧了车钥匙。
石久本来都梳完了,但看他这样,忽然想起蒋云清告诉自己这个人恋头发的事。
那自己在这梳头,对严希而言,无益于在自摸吧?
石久狞着脸笑,恶狠狠的梳了几下。
狗日的,开车撞我是吧?电我是吧?老子撩死你。
8、醉酒
下班后,石久跟着严希下楼将自行车放回后备箱,接着便开着车上招标中心去晃悠。
林科的标十二点半才完事,门口一大票人围在一起看中标结果。
石久坐在车里,盯着一个破口大骂的供应商,下车大步流星的走他身边,掏出手机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哎,老马啊。。是这样,上午你不是给林科打电话定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么”
石久就站在那人身边,余光里看那人正在看自己,
“那什么,我下班得出去办点事,要不你们先吃,我晚点过去成不?”
***
严希从下午两点就拉着林科开始跑他的事。
这离婚的案子十个里八个都有财产争议,大多数人都想转移财产,可往往手段粗暴意图明显,回头法院一判一个准,能成功的少,现眼的多。
最主要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严希虽然披着捍卫法律尊严,维护人民权益的外衣,可实际却是深谙钻法律空隙之道,一肚子坑蒙拐骗的坏水,总之这俩人跑了一小下午,把林科那点家底划拉划拉都送上了转出的轨道上。
林科乐的一脸褶子,勾着严希的肩膀热乎嗑一句接一句,可这热乎劲还没坚持三分钟,单位一个电话打过来,林科的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黑紫黑紫的。
倒不是领导巡视要查班了,而是下午有个废标的供应商上处长前头告他的黑状,说他收受贿赂,严重违纪,而且连证据都有,也不知道上哪儿打出的他上午通话记录的单子,把当天中标份额最大供应商老马的电话号码拿记号笔双倍加红,直接铺在处长眼皮底下。
林科当场就傻眼了。
无视纪律是小,受贿供应商是大。
这事严重了。
招标明令规定,招标其间一切保密,不许外传,严禁营私舞弊行为。
但这就跟在政府办公大楼门口贴的反贪宣传海报一样,都是给老百姓看的,整天从底下过的大肚蝈蝈没一个不贪的。
所以大家一直都对保密工作这事不太上心,谁知道,到最后一群人都在这浑水摸鱼,结果自己个倒霉催的就偏偏摸着一条叼着鱼钩的鱼。
真他妈的,到底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放长线钓大鱼呢?
林科在回去路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直接干掉了严希剩下的半包小熊猫。
怎么想也觉得圆不回去。
就算处长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不小心拨出去的电话,并没有真的打。
可招标会议中心当时有四个摄像头,会议结束后直接把影音资料上传回信息中心,处长一个电话就能看见自己几分几秒站在哪儿打电话。
那是铁一样的证据,就算林科满身嘴也撇不净了。
林科叼着烟屁股,抽的直冒火星子。
估计主任是当不上了,先想法把自己的科长保住吧。
***
当天晚上的饭局取消了。
算是意料之中。
下了班,石久跟周文俩人蹲一烧烤摊上撸串子,喝扎啤,吃的满牙缝子都是孜然辣椒面儿。
天渐渐黑了,烧烤一条街上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吧唧嘴。
石久跟周文在一张矮木桌前头喝的嘴都斜了,肉串都撸不干净,扔在地上招来好几只猫,多的都直在俩人脚边儿打架。
周文喝茫了,似乎没注意到桌下面对挠的猫,
“石久,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挺高兴呢?有啥喜事?”
“没啥,就是不小心绊倒一个挺讨厌的同事,觉得怪解气的。”
“不小心绊倒?我看你是故意使绊儿吧?”
周文仰脖灌了一口啤酒,
“我还不了解你?少他妈跟我眼前装,我算发现了,你这个逼就是长了个老实脸,咱这帮朋友里其实属你最坏,心眼最多。”
石久闷头嚼羊腰子,
“你太抬举我了,我最近觉得我自己傻逼透了,丢人事一裤兜子,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周文看石久吃的没个人样就上去劝他,
“悠着点吃腰子,你也没对象,别补大发了,回去撸太猛再把下面拽下来。”
石久把吃一半儿的腰子往铁盘子上一扔,咣啷一声。
周文当这人要生气的,结果这小子瞪个眼睛看了自己一会,非但没急眼,反而生出些惆怅来。
周文给石久满上啤酒,
“咋了,喝多了?”
说完俩人碰了个杯,对着干了,又重新满上。
舌根尽是酸涩的味道,石久顿了顿,
“我喜欢一个人。”
周文望着他,“是我妹么?”
石久攥了攥手,最终放下,
“滚犊子。”
周文给自己挑了个猪脆骨,
“谁这么倒霉啊?说来听听。”
石久低头开始撕餐巾纸,
“你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很久,暗恋他一年多,现在他四处跟人睡觉,就是不跟我睡觉,你说我难受不难受。”
周文猛一抬头,嘴里的猪脆骨咬的嘎巴嘎巴响,
“这么骚的女的你也要?真够贱的你啊。。”
石久稍一皱眉,“不许说他,自由交配跟自由恋爱一样应该得到理解和尊重。”
周文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你这都什么歪理。。既然喜欢就追呗。。你不说人家哪知道你喜欢她啊。”
“他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觉得我有机会,可又怕万一说了没成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你就先别表白,暗示暗示行了,比如给买买衣服,首饰啥的,女的都好这个。。”
“你这意思就是投其所好,先用物质试探?”
“差不多吧,追人这玩意没套路,灵活运用行了,其实你也可以观察一下她喜欢人的类型…”周文喝了一口啤酒,忽然想起来,
“哎,操,我还在这儿给你出招儿呢?你到底拒没拒绝我妹啊?”
***
因为送完林科后,严希又跟本所的老刘去了一趟公安局。
老刘的事终于有了眉目,千恩万谢的要请严希吃晚饭,严希实在拒绝不了,就跟他去了个日式料理吃刺身,没喝酒没干嘛的,所以很早就回家了。
严希不是本地人,才来这边没几年,存款不少却一直没买房子,就在市里的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个精装公寓,找工人又按自己的品味稍微改了一下装修,一住就是两三年。
这人自来生活习惯就好,不像一般个老爷们那么不修边幅,窝窝囊囊一进屋一股臭袜子味儿,他的东西都规整的井井有条,哪怕袜子都是一格一格的码在衣柜里头,想当初蒋云清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干了整晚上射的满裤子精斑没法出去见人,想着翻条严希的裤子先对付回去,结果一开柜门都给吓着了。
这么利索的男的蒋云清还是头一次见。
严希回去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到家时蒋云清已经在门口蹲了五分钟。
之前有打过电话,蒋云清早到了一会,在楼道里蒸出一脊梁汗,见了严希也没撂脸儿,只扇着手风就喊他赶紧开门。
进屋后蒋云清热的三两下把自己扒成一团白肉,光溜溜的就钻浴室里头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