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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年初一,陆天峰就已经收到了请柬,一个很让人意外的人向陆天峰发出了邀请。
洛雨看着请柬,嘴角溢出了几许冷笑,说道:“老公,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若我没有料错,沉寂二十年的成家,是准备抬头了,人家请你吃饭,你当然不能不给面子。”
这张请柬的落款人,正是二十年前成家六子仅剩下的成风硕,也是京城痴名远播的痴情公子,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有四十五岁了,但是京城中仰慕他的女人却是不少。
京城三绝,现在陆天峰的确对这个成风硕很有兴趣,二十年前的风暴究竟所谓何事,陆天峰也仅在秦如梦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原委的叙说,但在陆天峰看来,秦如梦知道的也只是一些表面,更多的内幕,依然还埋藏着,等待着他去发掘。
而这个成风硕,也许可以给他找到这个答案。
二十年前,燕青帝强势北上京城,把盛极一时的成家斩杀怠尽,却偏偏留下了这个惹出事来的成家三少,就京城知道此事的人一惯的认知,是成风硕与孙道追求一个叫新玉的女人,激起了冲突,然后成风硕把孙道陷害了,而孙道与燕青帝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引发了燕青帝的杀机,造成了血腥祸事。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么?
当年这件事的主角有三个,燕青帝似乎是一个局外之人,三个主角,除了捡回一条命的成风硕,孙道失踪了,而那个新玉,当初在京城风靡万千的奇女子,京城之中竟然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就如一缕清风,似乎随着当年那场血杀,泯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陆天峰却是相信,这件事还有隐情,或者还有一个相当有趣的故事,从来没有被人发掘出来,所以这次邀请,是非去不可了。
看着陆天峰的沉思,洛雨说道:“老公,关于二十年前的成家之事,我所知不多,你若想知道答案,也只有去见见这个当事人了。”
陆天峰走进了西祠胡同,他也有意外,请客竟然请到这种黑窟窿眼里来,若非对京城很熟悉的人,还真是找不到这个地方。
从胡同走进去,竟然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里很朴素,如农家一样的,没有现代都市的气息,在棵葡萄树架下,一张很干净的木桌边,却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身上有着几分儒雅气势,在这中年人身后,伫立着一个双手挽在胸前的壮汉,虽然未动,但气势凌人。
陆天峰走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抬起头来,看着陆天峰一笑,说道:“感谢陆少这么赏脸,我未曾亲自远迎,还请不要见怪,一个人在阴暗的地方呆长了,总是不太习惯见到阳光,今天的天气,似乎太好了一些。”
这会儿陆天峰才注意到,这个白净的男人的确有着苍白,一种病态的脸色,确如他所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见陆天峰盯着他,中年男人却是笑了笑,态度很是温和,说道:“陆少不需要怀疑,我就是成风硕,也是二十年前被燕青帝杀得遍甲不留的成家,我是唯剩的一根独苗。”
陆天峰也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好奇,闻名京城的痴情公子,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作为一个男人,对你的这种痴情还是很敬佩的,至少我做不到。”
成风硕摇了摇头,说道:“做不到好,做不到好啊,人不风流枉少年,若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做个痴情人,你相信么,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陆天峰有些意外,不过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对了,就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虽然成风硕就在眼前,但他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成风硕,或者说与他脑海中早就幻想出来的人相差太大了。
“陆少,愿意听听我讲的故事么?”
陆天峰点头,说道:“当然。”
陆天峰知道,今天成风硕请他来,绝对不是为了讲故事,但是相信他讲的这个故事,一定是他想知道的,或者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桌上有酒,没菜,但是成风硕说完这句话,却是给陆天峰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杯来一饮而尽,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与风霜,二十年的岁月,他的确承受得太多,也失去得太多。
他痛苦,他麻木,都再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了,光是成家灭门一事,就够他一生承受。
酒不是什么好酒,陆天峰一进口就知道,这是地道的北京二锅头,很有一股冲劲,但眼前的成风硕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杯下去,脸上泛出了一种诡异的红色,似乎隐含着某种杀机与愤怒。
“二十年前,京城出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神秘莫测,却风华绝代,那时候我成家正是鼎盛时期,作为成家的三少爷,我绝对拥有采摘任何女人的资格,而我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迷醉,那曲琴声,我这一生都恍若如梦,难以忘记。”
“她就是京城人传说的你的未婚妻新玉?”
成风硕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似乎已经压抑得很好,这会儿脸上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扫了陆天峰一眼,说道:“不错,正是她,她就是新玉。”
“而那个时候,京城诞生了最具名气的四大战王,而四大战王虽然不分伯仲,但大家心里都承认,孙道是四大战兵之王最强的人,那时候的孙道与我一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他的荣耀来自他的力量,而我却是来自家族,我们为了新玉的归属百般争夺,越发的激烈。”
“为了夺得美人,我利用四大战兵之王之间的嫉妒,引发了一场阴谋的杀戮,龙耀跃、苍野、梅中海三人联手对孙道发出了攻击——”
陆天峰心里大震,急问道:“是你们合起来杀了孙道?”
又是一杯酒,苦苦下咽,成风硕脸又红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是想废了他,让他失去力量再也无法与我竞争,但孙道果然强大,他夺得四大战兵之王的称号,竟然还隐藏了实力,我们有以四打一,竟然也让他逃走了。”
“孙道逃走,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查过孙道的来历背景,以我成家的势力,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三天没有出现,我们本来以为孙道识趣的离开了,从此不会再在京城出现,但我没有想到,孙道竟然是燕青帝的弟子。”
“然后一个月之后,燕青帝来京了,声称我杀了孙道,杀了他弟子,挟怒而出手,宰杀我成家三十六口,还有三百军刀精锐,成家血流成河。”话说到这里,成风硕手握着杯子在不停的颤抖,声音似乎都有些咽硬了。
一颗滚汤的泪珠,滑掉,脸上的悲情与杀意相融,似乎有些疯狂,陆天峰没有吭声,他可以理解这个男人的心情,因为一个女人,惹来毁家灭族之祸,的确会让人痛苦一生,若他当时也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但可惜,他活着。
也许燕青帝不杀死他,就是要让承受所有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为了爱一个女人,让整个成家陪葬,我痛苦,我后悔,但我不恨她,真的不恨。”嘴里说着不恨,但突然间,成风硕手中地握着的杯子碎了,“啪”的一声,瓷片纷飞,溅落四周,一抹血注从他的手掌间慢慢的溢出,他这是在折磨自己。
“但我没有想到,她原来爱的人并不是我,哈哈哈,不是我——”
“你说好笑么?我为了不爱我的女人,毁掉了一切。”
为她付出了所有,倒头来才知道,原来她爱的人并不是自己,这种痛陆天峰没有尝试过,未世的他是一个从不动爱的人,但他可以理解这种痛,因为成风硕为了一份爱,付出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家族,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
陆天峰有些可怜他了,这样的故事的确很残忍,所以不由的开口劝道:“既然是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你又何必为她痛苦这么久,二十年的时间,你可以有很多的机会重新开始,但是你为何放弃,苦苦的守候她呢?”
“我可以么,我可以么?”成风硕吼出这两句,眼里射出一种适人而噬的光芒,就如想把陆天峰吞掉一样,似乎陆天峰的话真的刺到了他的痛处。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着,还能活这么久?”成风硕有些疯狂地叫道:“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你知道是什么是废人么,因为我已经不再是男人。”
第252章 迷雾重重
陆天峰脸色微变,初一看到成风硕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怪怪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阴柔气息,这个男人不再是男人了。
这种苦的确有口难言,也难怪二十年来,他借用一个新玉把自己变成了痴情公子,迟迟不成婚,原来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也是为了保住他最后的尊严。
燕青帝的确够狠的,虽然让成风硕活着,却把他变成一个废人,看着给成家留下了一抹血脉,其实已经让成家断子绝孙了。
杯已碎,血在流,但成风硕似乎没有感觉到,手抓住了酒瓶,把整瓶酒倒入了口中,脸变得沸红,似乎想用酒驱散这种羞辱与压抑,还有无尽的仇恨。
“新玉爱的是孙道,孙道失踪了,那新玉呢?”陆天峰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燕青帝的狠毒,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地活着,还必须活着,成风硕只要有一丝机会,都想报仇,所以他也必须咬牙切齿的坚持活着。
“新玉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京城之中,竟然很少有人知道她?”
一瓶酒灌下,成风硕平静下来,脸红了,连眸子也变得腥红。
“别人如何知道新玉,因为连我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实模样,我虽然时常见她,但是她都蒙着一张面纱,很神秘,只可惜当时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她言听计从,从来就没有想到她与我亲近,竟然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孙道失踪之后,她也失踪了,没有留一丝的痕迹,也许孙道没死,她现在与孙道生活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所有的苦难,都有我承受,或者他们两人的出现,只是给燕青帝屠杀我成家提供了一个借口。”
陆天峰又问道:“你觉得,孙道死了没有?”
成风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仇人是燕青帝,二十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他,但一直没有机会,我在等,而现在,机会来了。”
成风硕看着陆天峰说道:“陆天峰,你就是我的机会。”
陆天峰轻轻地笑了笑,说道:“你今天叫我来,是想与我结盟,一起对付燕青帝?”
成风硕说道:“这不是结盟,而是帮你,就我这个废人,哪怕是站在燕青帝的面前,他也不会看我一眼,但他若北上来京,他的目标就是你,陆天峰,我知道你很强,但能多一个帮手,难道你不愿意么?”
陆天峰也看着成风硕,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我成家虽然倒了,但留下来的东西不少,我可以把我成家的官场与军队中的人脉全部给你,就算是你用不上,但我想你父亲总是需要的。”
陆天峰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父亲的确需要,但是说实在话,只要我可以挡住燕青帝,你所说的人脉根本就不成问题,人都是很现实的,雪中送炭的人不多,但是锦上添花的人不少,你的那些人,不一定可靠。”
成风硕却是笑了,说道:“我成家败落二十载,他们依然不离不弃,我相信他们的忠心,这些人就算是锦上添花,但我手中却控制着帝宫的秘密,我想陆少想要对付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