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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黑阳白晰的肩头：“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有些不爽……”黑阳温和一笑，掠尽人间风华，超越了性别的美感让楼竣亦忍不住轻轻一颤。
看来，他并没有生气，至少他的眼里没有杀气。
包厢里总算恢复了平静，洛向远体贴的将莫言安置在沙发的角落里，他的样子着实看着让人心疼。
楚梓枫已经找来了药箱。
只有欧阳翼还处在半石化的状态中。
正当大家为了这名算是相识的少年忙活开来之间……
欧阳翼的嘴角抿成了一条孤寂的平行线，指尖深深的掐进掌心中，泛白的骨节让他手背的青筋开始有规律的暴跳。
他在生气……而更让他生气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大步朝着那名男子走去，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领，强行将他拉出洛向远和楚梓枫的包围圈。
“你在耍什么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在工地上看见的人是你吧……职业转换的还真快……欲擒故纵还是装可怜……你不知道这些戏码已经过时了么？洗干净你的脑袋好好琢磨下一个目标比较实在些……怎么了？委屈还是很需要钱么？要多少？你开个价……”
冷入骨髓的低沉嗓音，眉宇间的嘲讽不带一丝掩饰。
他，高高在上。
他，卑微却又渺小。
忧郁的褐色眸子被一排长长的睫毛挡去了大半的思绪，但是，欧阳翼仍旧清晰的看见他眼角晶莹的水渍。
哼……演技不错！
“我……”莫言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巧合？欧阳翼会信么？好吧，既然他要这么想，那么他也不想争辨。
因为，再好的理由都敌不过一个人由心而起的排斥。
嗯，欧阳翼讨厌他了！
单单这一个简单的理由足以让他闭嘴……
强大的压迫感让莫言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心跳和屈辱的交合像一团熊熊烈火不停的辗燃着他那颗卑微的心脏……
只要不出卖尊严，他便可以什么都不介意，但是，欧阳翼正是他出卖尊严所踏出的第一步。
所以，他是他永恒不变的死穴……
“无话可说了么？好，让我来告诉你，你装纯洁装可怜，无非是为了钱……在我身上尝到了甜头，所以，想要索求更多……”
欧阳翼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足以睥睨天下般轻傲。
大手狠狠的捏住莫言尖瘦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
热气喷在莫言的脸上，灼热却又冰冷，矛盾的结合体，完全是欧阳翼内心的写照。
像是在说服莫言，却更像是说服自己，他冷冷的开口：“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见你，明白么？”
从怀中掏出一叠长条形的纸状物品，黑色的钢笔在首面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轻轻撕下，冷冷的塞进莫言的手里：“想要多少自己填，记住，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莫言的喉结开始轻轻的颤动，长长的睫毛无规律的眨着，犹如一头晶莹剔透的小宠兽。
低下头，他看着手里的那张纸，悄悄的在手心捏成一团，直至完全辨不出字迹……
而这一切，欧阳翼都不曾看见，因为，他已经绝然的转过身，拒绝了一切与他相关的纠缠。
一次就足矣！他引以为傲的身份，他头顶上那些看不见的枷索，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他从此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莫言不值得他这么做……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只向着信仰走……
那个即将到来的世界不充许他扣上喜欢男人的危险帽子！
让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那道纤瘦的身影就如黑夜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夜莺般快速的逃离了这个心碎的地方。
“莫言……”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居然是楚梓枫……
☆、第016章 你坏了我的好事
孤寂的公车站，萧索落寥。
夏夜的风不算太凉，却让莫言痛楚的缩成了一团，身上宽大的运动衣包裹着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身体……
在一阵阵夜风中显得凄凉却又易碎。
他本来就是孤单的一个人，被人污侮了没有关系，因为没有人会心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惊讶的抬起了头。
是……楚梓枫……
他没想到还有人会追出来，下意识的看向来人。
莫言的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潜意识中，他居然希望追出来的人是……欧阳翼！
难受的晃了晃脑袋，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莫言……这里不易等车，我送你回去好么？”温和的语气，真诚却又试探的浅笑，让人心头一暖。
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运动衣用力的裹了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没有关系，我再等等……”他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将他原本简单的生活撞得七零八碎。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遇到了如此恶劣的事，他亦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谈笑自如。
楚梓枫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才突发其想的冒出一句：“你母亲还好么？”不记得是听谁说的，好像莫言的母亲一直住在医院里，正是因为家庭贫困才会被逼无赖走出这一步。
如果……当初，他好心的帮他一把，或许他就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了，毕竟他是有这个能力的，或许那时候的他没有想到莫言会是这样让人怜爱的孩子吧。
楚梓枫一向心善，看到莫言这个样子，更是徒增了几分愧疚，虽然没有人会将这件事联想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就是有本事给自己扣上这样的帽子。
“十天前去了……走的时候并不痛苦……”莫言低着头，嘴角扯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很少有人问起他的母亲，毕竟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不记得母亲有亲人或者朋友。
而自己似乎是得了母亲的真传，亦没有深交的朋友，所以，母亲住院的事几乎没有人问起过。
他不难过……真的，人，若是活得痛苦，还不如早些寻求安乐。
这一点，他比很多人都想得开。
也许这就是一个经历了太多苦难的孩子所得出来的感悟呢。
“哦……那个……对不起……”楚梓枫尴尬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转了一圈，只找出‘对不起’三个字。
这个孩子确实有让人心疼的潜质。
“没关系！”莫言冲他微微一笑，眼中荡漾出淡淡的疲惫，忙了一个晚上，他已经很累了，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和才见过两次的人讨论自己的家庭。
莫言只是觉得很疲倦……只想快些回家……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朝着公路的方向焦急的望了一眼……
这里的公交车真的很难等呢！
“那个……为什么会来这里做？”这是无话找话，楚梓枫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里工时高，又是夜班！”他不想多解释，亦没有必要，脸上依然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那对显得有些焦虑的双眼已经出卖了他的不耐烦。
出卖身体这种事，一生做一次就已经够难堪了，他不愿意再搅进他们的圈子。
因为……母亲离开后，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就算是乞讨，他也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虽然每年开学的时候交学费的事会让他费些心神，但毕竟还是能撑过去的。
“哦……这样啊……”楚梓枫挠了挠头，再次陷入尴尬。
夏夜的风虽然不冷冽，却也让人在心里凉了一把，几片初初泛黄的树叶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在空中跳了一曲华丽的舞姿后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我去取车，你等我一下……”片刻沉默过后，楚梓枫突然想起了自己追出来的目的，也不顾莫言的反对，转身便冲进了停车场。
放莫言一个人回家，他有些不放心。
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他，楚梓枫便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不是那种感觉，就是下意识的想去疼爱。
或许是看多了他的沉默吧。
“不必……”喃喃的吐出两个字，莫言有些失神的望着楚梓枫离去的方向，有多久了……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人对他好了。
或许就在母亲住院的那一天开始吧！
他不再是拥有温暖的孩子，他不再笑，亦不再和别人沟通。
原本要好的同学都日渐疏远……大家都开始有意识的躲避他，直到有一天所有的目光都变成了冷漠，他才真正明白，那些所谓的友情只不过是建立在正常情况下的生活调剂。
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一辆黑色的奔驰毫无征兆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透明的玻璃在漆黑的夜色中慢慢往下摇。
“上车！”简短却又霸道的命令。
直到疾速的风打在自己的脸上，莫言仍旧不可置信的呆怔着，至于为什么会上车，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唯一让他不敢直视的是一直抿着唇，掌握着方向盘的欧阳翼。
前一分钟，他还那样的侮辱他……甚至还说了那么多过份的话。
最让莫言刺痛的是最后一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想到这句话莫言的心似乎又沉重了一些……整个胸腔似乎被什么不明的气体充斥着，肿涨难受……
他一直低着头，甚至连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一眼欧阳翼都不敢。
对，莫言怕他……很怕，很怕……
怕到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似乎只要欧阳翼说一句：莫言，你去死吧。或许他真的会立即拿把刀子捅向自己的心脏。
诡异的气氛……静！让人毛骨悚然的静！
仿佛这一切的平静都将是后面那场华丽无比的战争所必备的前兆。
“吱……”一个急转弯，车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驶进了一片静谧的树林。
夏夜的鸣虫似乎特别喜欢唱歌，总在无休止的歌讼着所有的一切，甚至这夜的怪异也在一声声高低起伏的歌声里显得更加诡异。
莫言甚至还未来得及惊讶便被一对强劲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按住了后脑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吻……
或许连始作俑者本身都存在着一定的吃惊。
辗转缠绵……没有反抗是不是就代表着接受，至少欧阳翼是这样认为。
降蓝色的运动外套被粗暴的拉开，灼热的大手探进漆黑的衣物里，凭着仅存的一点记忆摸索着他曾经最脆弱的部分。
“不……不要这样……”莫言惊慌的叫了起来。
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脑袋也后知后觉的恢复了运作。
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他答应过自己，尊严只可以出卖一次……
欧阳翼开始笑，鄙夷却又嘲讽的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所有的座位都机械的开始延伸……直到四个座位拼成了一张柔软的真皮床。
“不要怎样？”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他开始邪魅的把玩着莫言的头发，他真的很会演戏……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恰到好处的真识。
甚至看不出半丝娇柔做作的成份。
很好……给了钱……他没有必要再保持绅士风度……
舒不舒服，想不想要，这些言语上的虚伪他做不来……
“你坏了我的好事……”他仍旧邪邪的笑，直到莫言的小身子完全贴在了车门上，无路可逃……
“嗯？”莫言错愕的抬起头，他完全跟不上欧阳翼跳跃性的思维，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