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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房间,他大叫百灵,自然没人应答。当他再次询问时,罗瑞英告诉他,百灵在白长起那里。
“她为什么去哪里?”郑世昌奇怪地问道。
“百灵生病了,离不开长起师兄的药。”高小菊解释道。
“她生什么病了?白长起那里有什么药她离不开?”郑世昌越发糊涂了。
“你去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青莲忽然说道。“还有美娟,哦,她现在叫陈玲,她们身上发生的故事你都应该知道。”
“故事?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郑世昌像傻子一样问。他进去一个来月了,和外界的隔绝让他的大脑显得有些迟钝。
“世昌哥,你先休息吧,等休息好了以后,我陪你去。”罗瑞英说。
“还休息什么?我在牢里一天到晚休息。走,现在就去!”郑世昌着急了。
“别让我哥着急了,瑞英姐,咱们陪我哥去吧!”高小菊拉起罗瑞英,陪着郑世昌出去了。
青莲没去,不想见白长起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世昌回来之后,她却觉得自己该走了。她心中的阴影让她无法面对世昌,她不想让自己再陷入情感的旋涡,那种生不如死的挣扎是她所不愿承受的。孟庄的山清水秀和孩子们的天真质朴,才是她心灵的港湾。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给世昌留下一封信,悄悄地离开了小洋楼。
郑世昌、高小菊和罗瑞英来到白长起的住处,小翠将他们迎进房间,让到沙发上,沏好茶之后才说:“老爷和太太在睡午觉,我去叫醒他们,请你们稍等。”小翠说完就去了卧室。
高小菊一头雾水地问:“老爷和太太?长起师兄结婚了?”
罗瑞英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听说啊。”
郑世昌狐疑地望着卧室门口,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都直了。他看到穿着睡衣的白长起和裘百灵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白长起见到郑世昌以为见到了鬼,本来伸个懒腰,却突然僵住了,他看看高小菊和罗瑞英,又把目光落在郑世昌身上:“师兄,你……你出来了?”
“你别管我,我先问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郑世昌虽然一看就知道他们刚从床上起来,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高小菊和罗瑞英互相看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昌哥,我们住在一起了。”裘百灵满不在乎地说。
郑世昌上前一把抓住白长起的衣襟:“白长起!你怎么能这么干?百灵是你的师妹啊!”
白长起斜睨着郑世昌:“彩云也是你的师妹啊。许你干就不许我干,天下没这个理儿吧?”
郑世昌指着白长起的鼻子,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怎么了?我爱百灵,不行吗?”
罗瑞英拉住郑世昌:“世昌哥,你冷静点儿。”
郑世昌松开手,瞪了一眼白长起,转头问裘百灵:“百灵,你忘了和俞松的约定了吗?”
“不要提他!”裘百灵突然尖叫起来。
“哥,俞松已经牺牲了!”高小菊说。她有些后悔没在来的路上把俞松的事告诉他。
郑世昌一怔,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对不起,百灵,我刚出来,有些事情还不知道。”
裘百灵一听这话,哭着跑回卧室。高小菊和罗瑞英要去安慰她,被白长起伸手拦住:“里面太乱,不方便进去。你们放心,我会劝她的。”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抱拳道:“师兄,我还没祝贺你呢。祝贺师兄大难不死!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长起祝你洪福齐天!”
“免了吧,我这次活着回来,多亏了阿标。”郑世昌随口说出了释放他的缘由,不料却把白长起吓了一跳:“阿标?他不是死了吗?”
女子戏班 第二十七章2(2)
“我知道!警察局查出来了,是他派人杀的王局长。”
“他杀王局长?”白长起被说蒙了。
“我听警察说,阿标因为乞丐的事和王局长结下了梁子,阿标为这件事进了监狱,还死了一个弟兄,所以就派人把姓王的给杀了。阿标这个人倒真讲义气!”
“明白了!”白长起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他参与实施的阴谋倒为郑世昌开脱了罪名,而且开脱得天衣无缝。
“世昌哥,咱们先走吧,你不是还要看陈玲去吗?”罗瑞英说。
“陈玲是谁?”白长起好奇地问。
“就是夏美娟,她是日本特务,也是陈大哥的亲妹妹。”高小菊心直口快地说。
“她是日本特务?”白长起心怀鬼胎地问。
“现在不是了,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中国人。”罗瑞英说。“她还想上台演出,控诉日本鬼子!”
“我们走吧!”郑世昌走到门口,又转身对白长起说:“对百灵好点,不许欺负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师兄你放心吧,这里是百灵的家,等我们结婚时,一定请你们喝喜酒!”白长起信誓旦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的脸上挂起一丝狞笑。
为避免郑世昌再来骚扰,他派夏三去了趟《申江日报》报馆,以裘百灵的名义登出跟韶华戏班脱离关系的声明。声明登出之后,面对木已成舟的结果,裘百灵无可奈何,而郑世昌则气得大骂。
女子戏班 第二十七章3(1)
郑世昌在俞元乾的家见到陈玲,陈玲的一番悔恨自不必说,还跪求他要上台扮演秋萍。陈涛打了保票,郑世昌将陈玲搀起,抬起右拳有力地晃了晃说:“玲子,我和你同台演出!”
郑世昌给俞元乾上了香,带着陈玲,和高小菊、罗瑞英一起回到小洋楼。离演出还有一段时间,他想和彩云说说心里话。在分不清昼夜的牢里,她是他心中的一盏明灯,陪伴他度过了难熬的日日夜夜。本以为此生难再相聚,没承想峰回路转,绝处逢生,对最思念的人,当然只剩下倾情相诉了。
他轻轻推开房门,万万没料到等待他的只是一封信,人早已不知去向。他打开信,一行娟秀的字迹跃入他的眼帘:“世昌:你能重获自由,如同我的生命再生。带着这份喜悦,我要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离开你们,我的心情既苦涩又轻松。请别为我担心,我的生活不会寂寞,因为有孩子们的笑声……”
郑世昌长叹一声,将信放在了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婆娑的梧桐树影。高小菊走了进来,刚叫了一声“哥”,发现了青莲的信,拿起来看了看,放下信,抬脚就往外跑,郑世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菊,干什么去?”
“我去把青莲姐追回来!”
“不用追了。”
“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不要再为难她了。爱她,就让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吧。”
“那你怎么办?”
“我等她,我相信她会回来的。”郑世昌充满憧憬地说。“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奇〃书〃网…Q'i's'u'u'。'C'o'm〃会再走了。”
戏院里座无虚席,大幕徐徐拉开。姑娘们站在一侧齐唱序曲。陈涛在陈玲上台前,为她整整服饰,动情地说:“要是妈妈能活到这一天该多好啊!”
“有哥哥在,我就别无所求了。”陈玲望着陈涛深情地说。
徐海过来催陈玲上台。乐曲过门之后,陈玲踉跄上台:“……秋萍我惨遭蹂躏,从此再无清白身。愧对远方心上人,问天地我的冤仇何时伸……”
台下的观众被陈玲的表演深深地感染了,几个学生模样的观众站起来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观众们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喊声响彻剧院。陈涛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妹妹终于被找回来了,九泉之下的父母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坐在第四排正中的渡边悄悄掏出手枪,瞄准台上的陈玲。枪响了,陈玲慢慢倒下。陈涛冲上台,抱起陈玲:“玲子,玲子!”血从陈玲的嘴里流出,她望着陈涛笑道:“哥,我去找妈妈了。”说完,她歪倒在陈涛的怀里。
和渡边一起执行暗杀任务的两个日本特务拔出枪来,连连勾动扳机。枪声惊乱了观众,渡边和两个特务乘乱溜走了。
青莲在孟庄寻求心灵乐土的梦想很快被日军炮火震碎了。战火已烧到申城郊外,天空中飘荡的一缕缕黑色硝烟,代替了乡村往日的炊烟。炮弹是在清晨时分落在孟庄的,青莲正带着十几个孩子在山坡树林里练功,猛听到呼啸的炮弹划过头顶,接着看到村里腾起几个烟柱。人们顿时像炸了窝的蚂蚁,从各家各户出来,背着包袱,牵着牛,驮着干粮,汇成了逃难队伍。自然也有少数不愿走的,走不动的,怀揣一线希望留在自家屋里。
青莲跟着张妈一家逃到十里外的麻姑岭。熬了一天又半夜,张茂林和两个年轻后生潜回孟庄打探情况,天亮时他们安全返回。大家围住他们打听情况,张茂林说:“鬼子已经在村里住下了。这帮畜生把柱子媳妇给整死了,她还在坐月子呢。柱子跟鬼子拼命也被捅死了。看来家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大家得投亲靠友了。”
张茂林回到家人旁边,茂林媳妇说:“去我娘家躲躲吧,鬼子总不会到大山里面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张茂林点点头,问青莲:“他姑,跟我们一起走吧?”
青莲舍不得让跟她学戏的孩子们就此散掉,想了想说:“茂林哥,孩子们唱戏已经有模有样了,散掉太可惜,她们家里要是同意,我想带她们一起去城里。”
“小姐,城里肯定被日本人占了,您现在可回不去。”张妈说。
“张妈,他们占的是华界,我带孩子们去的是租界,如果能找到唱戏的地方,比东躲西藏反而安全。实在找不到,我们就住在小洋楼。”
“那要跟孩子们的父母商量。”张茂林说,“他姑,我把他们都找过来,你跟他们说说。”
商量的结果,有8个孩子的父母同意青莲把孩子带走。茂林媳妇只同意张芸去,死活不愿意放走儿子。临行前,青莲把猛子留给张亮,才让张亮破涕而笑。猛子意识到和主人要分别了,悲哀地嚎叫起来,青莲抱着猛子又亲又摸,猛子哭泣般地呜呜叫着,让青莲听得好不辛酸。
张茂林要母亲跟他们走,可张妈放不下青莲和孩子们,执意要陪青莲回城,茂林只好同意。在家长们千叮咛万嘱咐中,青莲带着孩子们上路了。
路上有惊无险,不一日,青莲和张妈带着孩子们进入到申城租界。路过一家包子铺时,早已饥肠碌碌的孩子们使劲吸着鼻子不愿走了。青莲看了看孩子们,停下说:“张妈,咱们在这儿吃顿包子吧。”
张妈为难地说:“小姐,别吃包子了,再往前走走,找家粥铺喝粥吧。”
女子戏班 第二十七章3(2)
“还是先吃吧,孩子们都饿了。”
“是,我看到了,可是钱……钱都快花没了。”
青莲摘下一个金耳坠递给张妈:“用它抵饭钱。”
张妈不想接:“小姐,一顿包子才几个钱,这只耳坠能把包子铺买下来,还是别吃包子吧。”
“张妈,现在只需要包子,不需要耳坠。孩子们都饿了,快去吧。”
张妈刚要走,她们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拿金耳坠换包子,不至于吧?”
青莲和张妈回头,见是一个身穿长衫的精瘦中年人。张妈认识,原来是兴隆客栈的侯老板。
“女菩萨,你终于现身了!”侯老板认出张妈。
“侯老板?您怎么会在这里?”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