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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什么变态心理,夏未来端起相机对准了“禁止拍照”这几个字……咔嚓一声,他不小心按下了快门。
刚把目光从镜头上移开,夏未来就发现自己面前杵着一个扛枪的战士。小战士面色幽黑沉静,向他端正地敬礼,然后脱下白色的手套,严肃地对他说:“请把相机给我。”
……
坑爹哪!这咋办!这不是我的相机!这丫是项越的单反!赔不起!赔不起!一时间,夏未来的脑子里飞快地吐起自己的槽,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在了他的跟前。夏未来吓到无神的双眼看见这人的时候顿时绽放出光彩,满满的都是“快救救我吧”的盼望。
陶睿瞅着这人难得一见的窘态,心下好笑,面上却仍是一派冷漠:“对不起,他不是有意的,我们会把照片删掉。”陶睿对那名战士说。
“不,请把相机给我,我需要进行检查,有必要的话删掉所有的相片。”小战士一板一眼地履行职责,丝毫不理会夏未来的茫然无措。
说实话,他只拍了两张禁拍的照片,一张是扛枪的士兵,还没照到脸,对焦时背景也模糊了,第二张就是那个天杀的“禁止拍照”,他真想抽死自己,没事拍这个干嘛!剩下的全都是他们五人一路行来的风景,然而如果对方认定他们不安好心的话,完全有理由删除所有的照片。
“我们自己来删。”陶睿坚持,没有一丁点的慌乱或者遮掩,“只拍了两张,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此时那边传来一声呼喊,似乎是某个长官在喊这个士兵。士兵脸色变了变,一手扣住了夏未来的手腕,同时转身,向那边的首长示意这里有事情要处理。
小战士不再客气,欲夺过夏未来手里的相机,陶睿见状当下也发了狠,一下卸掉士兵的手,把相机拿回自己手上,打开屏幕,一张张翻给他看,到了最后两张时,顺手删掉,毁灭一切证据,动作快狠准。
“删掉了。你可以检查,但不要为难他,这个相机不是他自己的。”陶睿说得平淡,却带着意思警告意味。
夏未来听着微微胆寒:这孩子也忒拽了,摆明了不买人民解放军的账啊。不过想来陶睿也算收敛了一些,要不然按照他那“大佬作派”,恐怕得跟人打起来。
小战士来回看了几遍照片,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碰了钉子的他心里很是舒服,张嘴还要说两句,却被一声威严的“出什么事了”制止。
他的长官见他迟迟不过去,就亲自走了过来。那长官一眼就看明白了情况,也不多话,直接向夏未来和陶睿两人敬了一礼说:“这里马上解除戒严,人流太多,有什么问题请跟我来解决。”
不知是导游们已经说服了军方还是怎么的,景区终于对外开放了。人们陆陆续续地进入,不一会儿街道上的拥堵就得到疏散。可是陶野和项越他们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那两人回来,放眼望去也没见他们的人影,不禁有点慌了。
项越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拨了夏未来的手机号,彩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
“喂?”夏未来的声音略显沮丧。
“喂?你们在哪?”项越急问。
“啊,我们在边防哨所里面……啊,别担心,马上就出来了。跟陶野说,现在可以进入景区玩了。”
“进你妹的景区啊!”一旁的陶野听见他的话都快冒烟了,“你们惹了什么事?怎么跑哨所里了?嗯?我们来找你!”
“没事,真没事,我们马上就出来……”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他们听见陶睿对谁说了句“对不起给你们惹麻烦了”,之后就是夏未来长舒一口气的声音:“我们已经出来了,我看见你们了。”
电话被挂断,他们遥望见那边有个人影冲他们挥舞手臂,正是夏未来。陶睿站在他身边,陶野看见他牢牢握着夏未来的手腕,看似随意,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而夏未来乐呵的神情……陶野愣了愣神……那里面的成分很复杂,带了一些“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更多的似乎是……信赖。他没见过夏未来对谁表示出过这种信赖。
刹那,他觉得有棵名为嫉妒的小苗发了芽。
他们四人带着项宇哲进入了景区,一路上夏未来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并且交待了最终解决办法——那长官说:“照片的事不再追究了,景区也可以放你们通行,不过,请把身份证留下,出来时我们会归还,这也是以防万一。”
长官给两方都留了面子,陶睿和夏未来也就不好再要求什么。
南伊沟确实很美,景色很神奇,走过高山草甸,就看见一大片原始森林。按理说这两种景观不会同时出现,但在这里就是融合了。
喜马拉雅的冰川水倾泻下来,冷到极致的触感让项宇哲的小手直接抽筋。
游客很少且很分散,夏未来他们一路顺着栈道走,都没见着几个人,就算见着了也都是当地珞巴民族的居民。
栈道很长,茂密的针叶树林隔绝了层层阳光,让人感觉有些阴冷。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陶野借口说要喝水,走到了夏未来身边。
“夏未来。”他喊。
“嗯?要喝水?”夏未来把水杯递给他。
“夏未来……”陶野摇头,推拒了水杯。
“嗯?什么事?”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他发现陶野最近特别喜欢叫他的名字。
“夏未来,你喜不喜欢我哥?”
第43章
“夏未来,你喜不喜欢我哥?”
夏未来给他突如其来的疑问问得愣住了,诧异地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作答。
陶野怕他耍无赖忽悠过去,连忙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跟我打哈哈。”
夏未来下意识地回头瞥了后面的陶睿两眼,陶睿闲庭信步地走着,正侧首观望身边的老树。那棵老树上缠绕着绿蔓,青丝一般柔软,看上去很是稚嫩,可是伸手去抓的话却发现难以把它们扯下来,它们像是在老树上生了根,强韧得令人难以置信。
陶睿感觉到他的目光,放弃与绿蔓的纠缠,坦然地与他正视。夏未来尴尬地冲他笑笑,随即回过神来,面对陶野的问题。
他说:“你哥长大了,稳重多了。”
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陶睿身上总带着那么些戾气,掐着人家警察的脖子,一点亏都不肯吃。然而现在他懂得收敛了,收起了一身的锋芒,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放纵情绪,在什么时候需要沉着应对。
当初他说他有当大佬的风范,固然是被他的那身戾气威慑住,但是如今他再说这样的话,是发自内心地认为,陶睿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不仅仅能让他想要对抗的人折服,更能让他想要保护的人满足。
夏未来清楚地记得,在那次的枪战事件中陶睿带给他的震撼,胸口与胸口暖和的熨帖。那时温热的血流过指尖,明明异常惊悚,可是他感觉到的却不是慌乱。那个人紧紧地拥着他,用强有力的心跳告诉他:“我没事,别担心。”
“陶睿他……一直很有担当,以前的担当是逞强,当然啦,他现在有进步了,现在他担起的是别人的信任。”夏未来语无伦次地说着,“……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其实他完全没有正面回答陶野的问题,不过陶野已经从他的答案里获得了足够多的讯息。他曲解了夏未来的言下之意:你还小,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巨大的错误:他以为只要存在着依赖关系就能一直在一起,事到临头才彻悟,他与夏未来之间的依赖一直是单方面的,这直接导致他在夏未来的眼里始终是个没长大的小子,并且永无翻身之日。
这一路上陶野再无话,不搭理夏未来,也不搭理他哥,似乎陷入了复杂的人生哲学中。
晚间他们出了景区,陶睿去哨所找长官要回身份证,路过那个“禁止拍照”的牌子时,他忽然忍不住笑起来。夏未来被他笑得有些窘迫,咳嗽两声问他:“你笑什么?”
他凑近了夏未来的耳朵说:“笑你不知所措,这样子我很喜欢。”
热乎的气息挠着夏未来的耳后根,悲愤交加之下他竟然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看!救护车!”果然有一辆军用救护车开过去,他成功转移话题,陶睿顺着他的意不再提起,只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后面的项越。
项越抱着玩累了的儿子回他一笑。陶睿不动声色地搭上夏未来的肩,眼里是对项越明显的挑衅:我能用两只手牢牢缠住他,你呢,能分给他多少?
收起笑意,项越盯着那只极为碍眼的胳膊,看夏未来怎么也甩不掉只得叹气随它去的模样,忽然无言以对。
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了,还是接起:
“喂?……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你能分给他多少?三分之一?四分之一?
凭什么他要为你妥协?我可以给他全部。这是陶睿对他的不屑。
回到宾馆已是天黑时分。
众人回房准备洗洗睡了,夏未来换下脏衣服,蓦然发现没有洗衣粉了,想着再这样下去就没衣服可穿了,于是去楼下老板那儿买了一包。
拎着洗衣粉上楼,他走到房间门口时听见项越在讲电话。他不是有意偷听,只不过待他准备开门时刚好听见了一句状似告别的话。
不是对电话那头的人,是对门外的他。
项越说:“嗯,我会跟他说。你别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转动门把的手顿了顿,然后拧开,然后走进来。夏未来对着半睡梦状态的项宇哲说:“宇哲,把你的臭袜子脱下来,你已经熏得夏叔叔想吐了。”
项宇哲嗯了一声,抬起两条小腿,闭着眼慢吞吞地脱袜子,手指头扣着袜子的边缘却又不动了,显然又被瞌睡虫吃掉了神智。
夏未来无奈地走过去准备帮他脱下来,被已经挂了电话的项越拦住:“不用洗了,我明天就带他回去了。”
“哦,这么快?”夏未来收回勾在臭袜子上的手,问。
“是,杜柠她家的公司要宣布破产了,有很多债务要做偿还,我得回去帮帮她。”
“哦,明天就走?机票……”
“已经订好了,明天我就回拉萨。”
夏未来点了点头,打了一盆水在洗澡间搓衣服。林芝的水很冷,冻得他手指通红。一边搓一边想,还是有个老婆好,有老婆就不用自己洗内裤了。
身后忽然靠近一片温暖,味道很熟悉,成熟的精英人士的味道,一如他当初警告自己时一样遥不可及。就好像南迦巴瓦峰的真容,那直刺苍穹的长矛固然令人向往,然而它终年隐藏在云雾中,看也看不清,攀也攀不上。
“夏未来,跟我好好告别吧。我这样走了太不安心。”项越说。
“什么叫做好好告别?你两天前不就着手订机票了?这时候跟我商量告别的事,不觉得矫情?”夏未来转过身,一手泡沫飞溅到对面的镜子上,打碎了镜中的像。
项越看着他,眼神复杂。
“还是说……你希望我问:你老婆和我你选哪一个?”夏未来噗地一声笑出来,“别傻了,项老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