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张毅泽偏起头,表示询问。
“怎么说呢……”赵闵文想了想,小心地措辞,“让人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这边的气场和外面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大家才会找你谈心吧。”
其实他们不是找我谈心,他们只是单方面的倒垃圾。张毅泽想。
“到上班时间了,下次有机会我也找你聊聊。”赵闵文笑道,然后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走出卫生间。
张毅泽看着他离开,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气场?他迷惑地想。
虽然从来没有事先约定过,但一般到傍晚临下班的时候,秦充都会传短信或者打电话来找张毅泽吃晚饭。张毅泽也会自觉地把时间空出来。
但是这天一直到六点半了,手机还没动静。
张毅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划了卡,本打算直接出公司吃饭,结果进电梯后还是按了向上键。
新品推广部就在高两层的楼上。
离企划组办公室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就听到里面的喧哗声,张毅泽静静地走过去,隔着透明的玻璃向里张望。
屋里大概有六、七个人。秦充站在靠左墙的一台计算机前,弯着腰边敲打键盘的同时还在对旁边的人说话,一会儿从左边抽出文件,一会儿又接起电话。接电话的时候也只是用肩膀和脸颊夹着听筒,双手还在计算机前忙。
张毅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企划组的工作情况,那一屋子鸡飞狗跳让他有些吃惊。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秦充,总觉得那张认真的脸比平时见面时成熟了许多,也帅气许多。
“找人吗?”
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张毅泽虽然被吓到,但是面部表情还是那一百零一号。
转过身发现是赵闵文,正微笑着看着他。
点点头,向身后指了指。“但是他们好像很忙。”
赵闵文顺着张毅泽的手指看了一眼,问道:“还没吃饭吧?”
张毅泽点头。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好吗,”赵闵文晃了一下手上的门牌,“吃完我还有工作,今天晚上又要奋战了。”
可是……张毅泽有些犹豫,回头看着玻璃那边忙得不可开交的秦充。
“如果是等企划组的朋友的话,我想今天他们可能要晚一点才有闲暇吃饭了。”赵闵文轻松地耸耸肩,“没有按时交出第一方案,平时好脾气的部长都生气了。走吧,我刚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牛排馆,我们去试试。”
所谓的盛情难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张毅泽吃着带有血丝的六分熟牛排,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秦充有没有吃饭,吃的什么。
赵闵文全身放松地坐在他对面,时不时说一点工作上的事。
张毅泽却觉得别扭。毕竟在一天前,他们对于彼此来说还是陌生人,突然一起到这么高级的牛排馆吃饭,座位上像生了针一样。
“和我吃饭很没劲是吧?”赵闵文笑着问。
张毅泽没说话,只是摇头。
赵闵文撑着头,语气淡淡地说:“我听很多人说过你,他们都说如果有心事的话,找张毅泽最好。不过我觉得绝大部分的事情,即便向别人倾诉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需要自己去解决的。”
张毅泽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定定地看着赵闵文。
没有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想到的不是着手解决,而是找人诉说的话,人会变软弱的吧。”
张毅泽条件反射地想到秦充。软弱吗?其实也没关系。他就算软弱一点也没关系。
他继续吃。
“对了,你刚才是打算找谁呢?在企划组那里。”赵闵文突然转变话题。
张毅泽咽下一口通心粉,“秦充。”
“秦充啊……”赵闵文眯起眼睛,想了想,说,“他很不错。”
“嗯?”张毅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闵文哈地笑出声,“企划组的人肯定都恨死我了,每次开会的时候他们那边全部都会双眼冒火的盯着我哦。特别是秦充,好几次也不顾部长在场,直接就站起来很不客气地说话,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张毅泽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他很不错。”赵闵文说,“虽然创意和平时的想法有些不太符合大众审美,偏另类了一点,但至少敢想敢做。企划组那边有的是有经验的人,太过沉稳会缺乏创造力,秦充的能力只要适当引导,我相信能给公司带来无穷惊喜。”
张毅泽微微垂下头。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觉得有些高兴?
“从刚才我就想说了……”赵闵文突然严肃地坐直身体。
张毅泽受到气氛的影响,也立起腰。
“你的手机,好像在抖啊。”
张毅泽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秦充。
他对赵闵文小声地说了句“抱歉”,侧过身接起电话。
秦充的声音还是很精神,“为什么这么久才接啊?吃饭没?不好意思我今天加班,晚饭只能和办公室同事一起吃了。”
张毅泽“嗯嗯嗯”地应着。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说他和赵闵文在一起。
“明天我会补偿你的!同事告诉我公司附近有家不错的牛排馆,我今天先去侦察一下,如果真的好,明天我请你啊。”
张毅泽愣了一下。
“好了不说了,我和同事到了,嘿,这家店装潢真不错!明天等我短信!拜!”
张毅泽还来不及说再见,那边已经先行挂了线。
他呆呆地垂头看着手机。
赵闵文关切地问:“有事?”
张毅泽摇了摇头,转回身面对赵闵文,却正好看见秦充和几个人站在他们桌前。
整个世界突然消失了。
看着秦充眼里的情绪从惊讶转为不信,从不信转为失望,张毅泽茫然地想——奇怪了,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做错事,却突然有种背叛别人的负罪感呢?
☆、A…4
进入十一月以后,白天突然就缩短了。下午六点钟一过天色就暗沉起来,不开灯完全没办法看书写字。
离那天在牛排馆撞到后,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秦充再也没有找过张毅泽。
每天划卡下班的时候他总会无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一看,可惜没有任何信息。
他知道秦充在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处理。想去找秦充解释,又总是迈不开那一步,结果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其实,就算要解释,又能解释些什么呢?
他只是和赵闵文吃一顿饭而已,大家在一个公司里做事,难道就因为一些公事上的矛盾不能在私下有交集?
何况所谓的矛盾还不是他张毅泽和赵闵文之间的,难道因为是朋友,就要连朋友讨厌的人一起讨厌?
又不是小孩子。
虽然这么想着,但张毅泽却无法理清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产生那种“背叛”的感觉。总觉得有些微妙,又说不出哪里微妙,心里无法塌实,这一个月来心情都像悬在半空的吊灯,实在是难受。
生活中没有了秦充,还有其他人会来找张毅泽倾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点也没有吃亏。
但是不再有人劝诱他开口说话,不再有人询问他的私事,不再有人关心他的想法。
很多时候,他听着倾诉人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思早就飞到遥远的地方去,顶着扑克脸陷入沉思。
秦充最近工作顺利吗?和赵闵文的关系缓和了一点没?感情方面呢?和他的学长如何了?有没有表白?会不会已经被对方严厉地拒绝了?或者奇迹发生,他们顺利地在一起,所以才不来找自己。
每次只要这么一想,心口就会骚动。好哇好哇,你们倒幸福了,留我一个人这么孤独。
一个人实在太孤独了。
最近食欲不佳,睡眠也变得不好,因为公寓的那张床上睡过其他人了,就睡在触手可及的身边。
本来还在想,永远不要再收留秦充过夜了,可是在他不联系自己的日子里,又会反复回忆起那天晚上。
人的温度很高,无论是压在肚子上的手还是横在大腿上的脚,皮肤和皮肤接触的地方,热得能燃起火花。所以才失眠,听着耳边缓慢绵长的呼吸声,看着天色一寸寸变亮。
同办公室的前辈关心地问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说他脸色很差。张毅泽摸着自己的脸,心想还是去找秦充吧。
放任这种奇怪的念想延续下去的话,实在不是个办法。
趁午后不大忙的时候偷溜到新品推广部。没有勇气直接找人,也没有勇气从玻璃外偷窥,他抓了个路过的人问秦充在不在。
“秦充啊,好像到卫生间去了。”那人说。
觉得这是个机会的张毅泽连忙往卫生间跑,推开门没在小便槽那边看到人,心想他可能在单间里,就靠在门边等。
从离他最近的单间传出人声,是秦充的。
张毅泽下意识竖起耳朵。
“学长……我想去你那边的公司。”
张毅泽屏住了呼吸。他居然撞到表白现场?
“没有,不是的,学长……工作还好,工资也很不错。可是我觉得很累。学长,能不能带我走,让我去你那边的公司?”
“是吗?那我再等等吧……嗯,我知道。就这样,打扰你了学长,拜。”
一直以来都精神抖擞的秦充,难得用那种软弱的语气说话,张毅泽心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在走向电梯的途中又碰到之前告诉他秦充在卫生间的那个同事。同事问他有没有找到秦充,他也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两眼涣散地继续走。
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总之很不舒服,从头到脚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那家伙会辞职吧?会跳槽到他学长的公司去吧?应该是了,梦想了那么久,以前也一直挂在嘴边念叨,有机会的话没理由不走吧。
为什么我心里空荡荡的?
张毅泽扒了扒头发,半仰起头发愣,待电梯门再度打开才发现自己进去后忘了按键,电梯还停在推广部的楼层。
后面进来的是赵闵文。他看见张毅泽呆站在里面,似乎有些吃惊。
不愧是年长的人,很快调整好表情,淡淡地问:“没事吧?”
张毅泽说:“有点闷。”
赵闵文想了想,伸手按了最高楼层的按纽,“走,去透透气。”
张毅泽看着他,“天台门一直是锁着的。”
赵闵文掏出一串钥匙在手指上晃圈圈,并笑道:“这是他们挖我过来的福利之一。”
坐在天台的水泥板上分享同一包烟,张毅泽没有烟瘾,只象征性地抽了一根就不再接受赵闵文的好意。
赵闵文拉松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叹道:“上班是世界上最泯灭人性的制度。”
张毅泽安静地听着。
“刚工作的时候我发誓要在三十五岁退休,结果现在三十八了,还在为了薪水拼命。”
三十八?张毅泽吃惊地望着他。他一直以为赵闵文顶多三十三岁。
赵闵文看出他的不信,裂了裂嘴,“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货真价实的三八。”说完哈哈地笑了几声,为自己拙劣的幽默感捧场。
张毅泽没有笑,确切地说,即便他想笑,难度也太大。
“人的欲望是无尽的,买了房想早日还完贷款,还完后又想搬到环境更好的地方。买车就更没意思了,开一年就觉得厌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