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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着了魔的飞鱼一般飞到了他的面前,于是郑家瑀便搂着我的肩,笑道:
“走吧,黏皮糖,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
郑家瑀带我走在他们的校园里,那里生长着很多高大的樱树,我能想象每年到了春时,就会开出如雪般洁白优雅的樱花,而那个少年,就站在飘落的樱花之中,美得不可方物。
我要求郑家瑀陪我去了图书馆,在那里我把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股脑拿出来摊在了桌上,然后开始奋笔疾书,郑家瑀坐到我旁边看着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怎么你还得写作业的啊?”
“是啊,为了来见你,我都没时间去完成,只好一并带上来你这里做了。”
“唉……”郑家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支着下巴,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发呆。
他一直没有打扰我,直到我做完了功课,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才看到他正向着窗外的太阳抬起了一只手,将手轻轻地转动着,温暖的阳光便顺着指尖的缝隙,洒落在他温润如玉的侧脸上,他又将手慢慢地握住,就像是抓了一把阳光在里面,可当他的手缓缓展开时,手心里却空无他物,仿佛什么也不曾得到过。
我恍惚间蓦然想到,有时命运不就如同此时透窗而入的阳光一样,你以为抓住了,松开手却什么都没有……
许久,郑家瑀转过头来看着我,发现我在愣神,笑道:
“读书都读成木头人了,走啦,我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出了校园,走到了一家纹身店的门口。
“郑家瑀,你要干什么?”
我匪夷所思地看着在纹身店门口停下脚步的郑家瑀,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却对我神秘地一笑,然后牵起我的手,走了进去。
“两位好,是来刺青的吗?”纹身店里的一名店员见我们走进来,微笑着迎了上去,看到郑家瑀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我们握在一起的手,说道,“两位想纹什么图案呢?我们这里有册子,你们可以看一下。”
“不用看了,请在我们的肩下,纹一对鱼,在我的鱼身上刺上名字缩写YXB,在他的鱼身上刺上ZJY,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店员看着我们,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对郑家瑀点了点头。
“家瑀?这……”我不明白郑家瑀为什么心血来潮想要刺青,可是他看着我犹犹豫豫的样子,以为是我怕痛,还笑着安慰我说没关系,不会很痛的。
就这样,我跟着郑家瑀走进了纹身室,当纹身结束,我们一同站在镜子前时,我突然觉得好值得,因为那一刻,我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实在太美了,我和郑家瑀裸着上身,并肩站在镜子前回头看去,在他的左肩,在我的右肩,各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鱼,当我们紧挨在一起时,那对鱼儿就呈现出一颗心的形状,他的鱼身上有我名字的缩写,我的鱼身上有他名字的缩写。
我们望着那对拼凑成心形的鱼,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了,就像我们的名字不仅仅烙印在彼此身上,也深深地镌刻在了灵魂的深处,永生永世,无法磨灭。
就这样,时间久了,我们也渐渐为各自的学业忙碌了起来,并不能每周都见面,而我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开始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学业中。
学业到是一直以来还蛮顺利,老师们都比较认可和赞许我,尤其是我的新闻学导师,比起其他学生,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对我总有一些特别。
他的名字叫做苏俊,是个很年轻的老师,三十岁左右,长相英俊,气质儒雅。讲课时总是文质彬彬的,遇上我的视线,他就会对我微笑,看到他的微笑,我就会觉得很不自在,又怕别的同学会注意到,只能低下头不再看他。
这天,我带着苏俊布置的作业来到他的办公室,请他做批改,他看过之后走到我身边,微笑着道:
“晓北,这份Report你做的蛮不错,但是有些措辞需要修改,还有些细节需要再查点资料完善一下。”
“哦,那苏老师,我去图书馆再查点资料吧。”
“不如这样,我已经下班了,陪你一起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逛逛吧。”苏俊笑容温和地看着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呃,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正好我也要买两本书,一起走吧。”苏俊说完,便拿上外套走出了办公室,我只好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校外的书店。
在书店里,我自顾自地查阅着资料,苏俊也站在一旁浏览着货架上的书,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我眼角的余光总能感应到,他时不时地看向我,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这让我不禁觉得有点尴尬,只好背过身去,躲开他的视线。
“晓北,不要一直看书了,放松一下,我们到对面的唱片行看一下。”过了一会,苏俊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地将我手中的书拿过来放回原处,然后笑着示意我跟他一起到对面去,还没等我回应,他就已经走出了书店,我只好再次跟过去。
走进音像店里,我漫无目的地看着货架上的CD碟,忽然一张唱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张震岳的专辑,他翻唱了那首《思念是一种病》,看到这首歌,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些往事,关于那个夜晚,镜子里的对视,靠在一起的额头……
“老板,我要买这张唱片。”我买下了这张唱片,把它拿在手里,我才发觉我似乎又病了……
直到苏俊在一旁叫我,我才回过神来,看到他站在货架之间,带着试听耳机,对我招了招手。
“你听,这首歌很不错哦。”我走到他身边时,他将耳机摘下来,一头贴在我的耳朵上,另一头贴在自己的耳朵上,微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听听看。”
这样的场景让我的心倏然颤抖了一下,这是属于我和郑家瑀最甜蜜的回忆,这样的回忆是我们的专属,我绝不能将它与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再做同样的事,我无法和别的任何人分享个中美好。
于是我迅速地摘掉了耳机,带着一丝抱歉对苏俊说道:
“对不起苏老师,我得先走了,今天约好了跟朋友见面的。”
说完我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没有理会他还在我身后喊着我的名字。
今天的确是我和郑家瑀约好的日子,按照约定他会乘车在晚上七点到达台北,于是我直接去了车站等他,可是一个小时后,我并没有在那趟车上找到他的身影,于是我打电话给他,却无法接通,我又等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来,我担心不已地再次把电话打给他,这次电话接通了,可对面却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喂,是晓北吗?我是君如。”
“……君如姐?家瑀呢?”听到梁君如的声音,我的心莫名地沉了下去。
“哦,家瑀陪我参加学校的联谊会呢,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联谊会?”
“是啊,他和我在同一所大学呢,他没有对你提起过吗?”电话那头有点嘈杂,似乎很热闹的样子,梁君如的情绪也似乎很高涨,“家瑀都快20了,也到了可以交女朋友的年纪,就算他不和我在一起,也不一定就不会喜欢别的女孩子啊,所以我陪他来参加联谊会,看看有没有女生比较正点,适合交往的,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
梁君如的话让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尴尬地沉默。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拜拜!”看我没有反应,梁君如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听到里面传来的冰冷的嘟嘟声,我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可笑的黏皮糖,打扰了别人的生活……
回到宿舍,洗澡,站在莲蓬头下,任冷水流淌在我的身上,背对着镜子,看着右肩下面的那条孤独的鱼,那刺入皮肤的线条,线条里满满的爱和眷恋,都已渗入血液,深入骨髓。
打开CD,听那首《思念是一种病》,跟着哼唱,有些哽咽,引起了室友的不满。
“余晓北,都几点钟了,让不让人睡觉了,靠夭咧!”
我只好关掉音乐,闭上嘴巴,把眼泪憋回肚里去。
第二天中午,我被苏俊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看到我后脸上又浮现出他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语调亲切地对我说道:
“晓北,你的Report还有地方需要修改……”
苏俊正说着,郑家瑀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我对他示意了一下,将电话接起。
“晓北,我昨晚喝醉了,所以没能去找你,对不起哦。”
“我知道了,我现在在上课,回头再说吧。”听到他的话,我突然就不想要他的解释了,都已经喝醉了,还能记得什么呢,我挂掉了电话,转身对苏俊问道,“还有哪里需要修改?”
“刚才是你朋友?”
“……嗯。”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我请你吃饭吧,边吃边说。”
“不用了,苏老师,我去学生食堂吃就好了。”
“没关系,和我一起吃吧。”
我不明白苏俊为什么这么喜欢和我单独相处,毕竟我是学生,他是老师,而修改Report这件事更适合在课堂上交流,而不是餐厅。
苏俊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正打算要说什么,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许可可打给我的。
“晓北,我和子豪来看你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嗯,好,那你们等我一下。”正不知该怎么拒绝苏俊,许可可的来电及时地拯救了我,挂了电话我抱歉地对他解释道,“苏老师,我朋友来找我了,我会再好好修改Report的,再见了。”
看着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苏俊沉默着站在那里,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望着我的背影,却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第八章 猜疑和误会
双鱼座男人特质No。8:多愁善感 易受人左右
我的思绪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变得很乱,我以为见过许可可和邱子豪之后,心情能够得到一些平复,可是,可可的一番话却让我变得更加心乱如麻。
“晓北,你不是说家瑀昨晚就会来的吗?怎么现在看不到他啊?”餐厅里,许可可看到我独自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显得有些疑惑。
“哦……应该在忙吧。”
“哎,我觉得最近家瑀有点奇怪哦,他好像经常和那个梁君如在一起,那个女孩干嘛老是缠着家瑀嘛!”许可可有口无心地说着,却让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饭菜,食不知味。
“可可,你不要胡说了。”邱子豪忧心地看了我一眼,对许可可说道。
“我哪有胡说?上一次我给家瑀打电话,居然是梁君如接的,还跟我说‘不好意思,我们在逛街,家瑀去卫生间了,有事吗?我帮你转告他’,哎呦,就像他的管家一样咧!”许可可越说越气愤,故意捏着嗓子模仿梁君如嗲嗲的声音,邱子豪看着我越来越低落的神情,只好赶忙对可可使了个眼色。
“可可,别说了,你的饭都凉了。”
“……哦,是有点凉了。”许可可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吃起饭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晓北。”邱子豪微笑着搂住我的肩,安慰道,“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我也只好淡淡地笑了笑,虽然脸上笑着,可是心还是情不自禁地缩成了一团,难以释怀。
如果当时我就理解家瑀的难处,或许我就不会那么心痛了,如果当时我就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