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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嘉,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啊!」说着,清晨尚未得到滋润而有些干涩的嘴唇,印上祁子嘉柔软的双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穿透耳膜的同时,加贺觉得自己被祁子嘉抱了起来,身体旋转,耳边似乎有风掠过。
「匡当!」一声,立在林景禹床头的折叠轮椅被林皓大力丢了过来,将门边上的一幅装饰画砸了个大洞。
这要是砸在身上,恐怕免不了半身不遂的下场!
一向惜命的加贺眯起双眼,多年后再一次对林皓动了杀机,冷冷的开口:「林皓,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林皓一把抓起汤勺,朝着加贺就冲了过来,大吼:「老子杀了你再给你烧香超度——」
中途被祁子嘉截住,迅速扛起他逃离战场,一路远去还能听到林皓撕心裂肺的怒骂。
「总有一天要杀了你!」加贺原衫蹭了蹭嘴唇,气郁之下胸口发闷,有些缺氧的晕眩,后退一步靠着墙,目光与从始至终坐在床上的林景禹对个正着。
林景禹那张总是和风旭日、平静无波的脸庞,此刻,面色阴沉得骇人。
「呵……怎么,听到我要杀林皓,发火了?我告诉你,不仅林皓,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弟弟,还有你,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对谁,都是先考虑利益,从来不冒险,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林景禹打断加贺原衫的话,突兀的问:「只对小婶例外,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见鬼的『小婶』,他是祁子嘉,堂堂的黑道大哥,顶天立地的男人!」加贺吼完,胸腔的氧气更加不足了,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声音也轻了下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也救过你——」
「不一样!你救我,心里充满了算计,他却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闻言,林景禹几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千回百转,只变成一句质问:「你对祁子嘉,只有感激之情?」
「我对子嘉有什么情感,与你何干?」加贺突然想起,当初林景禹刺激他的花招之一,就是总一副对他情感失败而怜悯不已的样子,于是推了推眼镜,故意道:「如果你觉得我爱他,那我当我爱他好了,反正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值得我爱了。」
「谁救了你,你就爱谁吗?如果……是我呢?」
「你不配!」
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异国少年,是祁子嘉从后车箱里将快要窒息而死的他救出来,背着受伤的他跑了一整夜,保护他躲过那个男人的追杀。
而做这些的时候,祁子嘉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见到接到消息来援救他的松井一郎和那庞大的阵势,才讶异的叹了一声:「原来你还满有钱的!」
「祁子嘉,我会报答你的!」
当他这样承诺时,祁子嘉也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别放在心上,就算是一只小猫流落到我的地盘,我也会保护它不被恶犬咬伤的!」
他相信祁子嘉说这样的话时,心中是一片坦荡的。这是他有生之年,得到的唯一一份纯粹的情感,这份不求回报的恩情,怎么是林景禹那种处处心机、寸寸算计的「救」能相提并论的?!
离开别墅,走了十来分钟的路程,一直等在岔路口处的属下发动车子缓缓靠近。
「先生,去哪里?」
「码头!」
他来中国,可不是为了和林景禹纠缠不清,就算夺回中国公司的想法已经不切实际,但最大限度的保留既得利益,却是当务之急。
Chapter 4
泰展总部所在城市的海港是中国最大的进出口贸易港,由国家独资的国际贸易公司自主经营,旗下的几家港务企业却是接受外资注入的,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TSB以泰展的名义参与控股的。
码头的生意一直是由祁子嘉的亲信祁司俊负责打理,这是个有能力但没野心的男人,最适合做忠犬,虽然他忠于的人不是加贺原衫,但好歹不会对主人的好友咬上一口。
对于加贺的来访他似乎有些意外,带他参观了货柜装卸基地和物流中心,说了些客套话,本应该招待晚餐,但他手里捏着机票,有重要的事情要飞国外。
加贺笑咪咪的说不必麻烦,他这次来属于私人行程,什么时候聚一聚都行,更何况他们一向合作愉快,相信以后也会一直顺利的合作下去。
接收到加贺的言外之意,祁司俊沉吟了下道:「我这个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一切按协议办,只要我们的协议有效,码头的事情就请放心。」
祁子嘉早就不管事,加贺也不想他卷进自己和林景禹的斗争中左右为难,因此,直接负责人祁司俊的态度就尤为重要。而这种表态,虽然不是立场鲜明,但总算是个保持固有约定不变的承诺,也让加贺稍稍放宽了心。
接下来的几天,加贺将泰展旗下,除了地产业以外的主要经营项目走访了一遍,情况和码头差不多,大部分负责人不想搅进董事会的权力斗争中,只想保存住手中的股份和利益,至少表面是如此。
中国高速发展的地产业决定了在任何一个涉足此行业的综合性公司,其地产都会是主要盈利专案,泰展也不例外。日前泰展的混乱,也是由地产专案负责人被捕引起的连锁反应。
现在泰展地产处于停摆阶段,相关问题层出不穷,不单单是工人讨薪,还有拆迁户的陈情、不能如期交屋造成的业主集体退房……矛盾激化的结果就是示威活动又陆续发生了几次,平面媒体和电视煤体开始关注这次事件,「泰展危机」已经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种状况让加贺原衫的心情复杂。
他面临的,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矛盾和挣扎,能让林景禹头疼固然解恨,但眼看着泰展一步步走向深渊,也许下一刻就真的回天乏术,就像是割破他的血管放血一样,让他心疼得寝食难安。
但是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在等,等有人比他先耗光耐性。
一直等到股东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加贺和一个合作过的企业家打完高尔夫回宾馆的路上,被几辆车拦住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车前,躬身敲了敲车窗。
加贺摇下车窗,偏头一笑:「沈先生,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沈思远,你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沈思远被加贺过于灿烂的笑容唬得一怔,片刻后回过神来,恭恭敬敬道:「加贺先生,我在饭店准备了薄酒,请一定要赏光,让我尽地主之宜!」
加贺环视了一下对方的人马,拉出这种场面,根本是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不过他本来就一直在等这场「鸿门宴」。
在沈家车队的包围下,一路来到市中心一家高级会所,明明是用餐高峰时段,会所里却一桌客人也没有。
「我包下了这间会所,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沈思远推开豪华包厢的门,里面六、七个男人站了起来,都是一脸热切的笑容,热情招呼着加贺。
看来和林景禹有最多矛盾的,就是这一拨人了。
「加贺先生这次是来参加股东大会的吧?可是怎么没正式发函呢?」
「没有收到函电吗?也许是我的秘书们疏忽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一定是集团那边忘了通知我们……让加贺先生见笑了,现在集团内部的事情,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插不上手啊!」
「周老说笑了,您可是泰展的元老重臣。」加贺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这些天一直是他拐弯抹角的试探别人,而现在作为被试探的一方,对方费尽心机的套话,而自己只需四两拨千斤的打太极,心情自然是很好。
「不敢当不敢当,总之是我们怠慢了,招待不周,先自罚三杯!」
一桌人在他面前你一杯我一杯的干酒,加贺却只是举杯浅酌,对他们的话客气的回应,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又听不出自己想知道的。
而作东的沈思远,席间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还都是应酬的客套话,可是显然的,泰展地产部侥幸逃过牢狱之灾的这几个高级主管,都以他马首是瞻。
这种不温不火的饭局,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眼看到了尾声,在沈思远的暗示下,终于有人将话题转入正题。
「明天的股东大会,最重要的一项决议就是选任新的董事长,相信加贺先生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新的董事长?」加贺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在临时大会的时候,已经选出来了吗?」
「林景禹那小子,只是因为个人持股比例最高,那时的董事长又管司缠身,才被他钻了空子,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主事的这几个月,公司乱成一团,不仅股东们意见很大,下游的厂家和合作伙伴也都对他很不满,罢免他势在必行!」
「可是,他是泰展的最大股东,想罢免他恐怕……」
「这个时候,就需要加贺先生出来住持大局了!」
加贺摇晃着酒杯,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算计,而偏偏又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摆出正直的嘴脸。
他真的很喜欢这些人啊……只要有所求,就能被掌控,接触起来才让人放心,而像林景禹那看起来简单直白,却什么情绪也不肯渗透的人,才让人厌恶!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和我合作的诚意吧!」虽然说的是「你们」,但加贺的视线却直接落到角落里的沈思远身上。
沈思远手中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加贺的百分之三十,超过林景禹的持股比例三个基点,也就是说,加贺和沈思远联合的话,足以撼动林景禹的决策权。
一张股权协议转让书,被加贺原杉掏出来,摆放在堆满山珍海味的餐桌上。
他早年也动过加大持股比例的想法,只是在二级市场上收购的成本过高,时间周期也太漫长,而现在,却是个好时机。
因为泰展的一连串危机,导致股价持续暴跌,已经被证监会停牌,价格正是历史的低点。按照市值收购沈思远手中的原始股,甚至比林景禹低价收购时还要便宜,且是一锤子买卖,不费任何周折。
沈思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半晌把转让书推了回去,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加贺先生说笑了,我手中的那一点棺材本,加贺先生必然是看不上的。」
「既然是棺材本那就要保管好,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升值成金山银山的!」加贺顺势收回了协议,端起酒杯,似乎并不在意沈思远的拒绝,好像这举动真的只是玩笑一般。
「来来来,这一杯就祝我们的棺材本都变成金山银山——」
在一群人的招呼下,一度尴尬的饭局终于恢复了热闹的气氛,不过也到了收杯的时候。
这帮人轮番上前敬加贺「最后一杯」,加贺也来者不拒的都喝了,完全没架子却又不肯松口的表现让这些人迷惑不已,搞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就这样结束了饭局。
离开之前加贺上了趟洗手间,他还是喝得有点过量,拿凉水拍了拍脸,才清醒了些。掏出怀中的转让协议,不由得惋惜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