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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年轻的华人,王廉感到有些奇怪,小镇上的华人很少,不过他依然习惯性地挥了挥手。
“老师……是我。”这个年轻华人静静地看着王廉,说道。
王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走到桌上戴起老花眼镜,然后再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华人。
好一阵之后,王廉谨慎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学生有很多,我有点记不起你是谁了。”
年轻华人看着王廉再次重复道:“是我,老师。”
“是……你?”王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问道,“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年轻华人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重复道:“老师,是我。”
这时候,王廉似乎通过年轻华人某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他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的神情与刚才截然不同,“竟然……是……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就在旁边监视,他们都在找你。”
“我的人只能将他们引开十五分钟。”年轻华人说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就只剩下十三分钟了。”
王廉小心地伸头往外面张望了一下,将年轻华人放了进来。
在房内密谈十分钟之后,坐在房内的王廉已经是泪水涟涟,他伸手摸着年轻华人的脸颊,“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跟七年卧薪尝胆所经历的苦难来说,改换一身皮囊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年轻华人的脸上此时也是带着淡淡的泪痕,“这次既然宣布出山,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实现对老师的诺言。”
“人生在世,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若是知道你的人生会走得这么艰苦,我当初就不会教你计算机,也不会给你灌输那么多大道理。”王廉心疼地摸着年轻华人的头发,“七年孤独的光阴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天下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力又能奈何呢?”
“老师,在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曾有迷惘和彷徨?然而,事到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已不是个人荣辱,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是千万的身家性命,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年轻华人闭着眼镜,说道。
“你可知道,就算你们成功,就算你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上依然不会有人真心感激你,你们顶多只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词而已。”王廉又说道,“人类的自私,人类的贪婪,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丝毫不会改变。去掉了一个罗斯切尔德家族,还会有新的别的利益集团来取代它。你们的生命有多长?难道你们可以永远去将他们一一消灭吗?”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年轻华人垂首摇头道,“我想不得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与我并肩战斗的人,我要去做,我要去。”
王廉见这年轻华人如此固执,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的意思如此坚决,我也只能祝你们成功了。记住老师的话,什么都好,保住性命最重要。”
王廉说着,看了看墙上的钟,赶紧站了起来,“快走,快走,时间快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就要来了。”
“老师……”年轻华人赶紧抓着王廉的手,“我这次来,就是来接你一起走的。西蒙跟云斐这两个人不容小觑,他们外松内紧,看似被迷惑,实际上一切都洞若观火。老师你很危险,我们必须将你转移走。”
“不,我不走。”谁知道王廉却说道。
“老师,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同样的错误,西蒙和云斐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我们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走。”王廉听到这里,更加坚定地摇头道。
“为什么?”年轻华人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走了,就证明你们还是在乎我们这些人。这也就是说,你们害怕他们用我们做筹码。如果示了这个弱,那苏荷,龙过海,凌雪伤,金越这些人该怎么办?”王廉反问道。
“老师你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别的安排。”年轻华人看着墙上的钟,着急地说道。
“你不用骗我了。”王廉看着年轻华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虽然比我聪明,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只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或许确实有准备,但是并无百分之的把握。”
“七年的刻苦谋划,已经让你们把每一个环节都算得精确无比,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整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性就在我这里——你们没有弱点,你们唯一的弱点,就在于你们在乎我们的生死。对于这一点,西蒙和云斐并不确定。但是只要我一跟你走,那他们就确定了你们的这个弱点。”王廉笑着看着年轻华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年轻华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老师,你说的全对。如果将你救走,将会使我们整个计划的成功率降低十个百分点。但是我们依然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可能为了十个百分点的把握,而葬送老师你的性命。”
“哈。”王廉笑了笑,“好极了,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值十个百分点。行了,不必再劝我了。”王廉说着,用力拍了拍年轻华人的肩膀,“我不赞成你们做这件事。但是既然你们做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就要为你们做些事才对。去吧,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王廉到底教出了怎样的学生。”
“老师……”
年轻华人正待还要再说的时候,王廉却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一把将年轻华人转了起来,提到门边,将他丢出门外,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年轻华人无言地在门口站了一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昂然离去。
中国,上海。
“现在几点了?”
加夜班对于龙过海和金越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从上海卫视回来之后,龙过海和金越就一直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五点多。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龙过海问金越道:“小山呢?回家了吗?”
“好想还没有,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金越说道。
“很勤奋嘛,这么晚他还在干嘛?”龙过海笑着问道。
“大概还在三国志里奋战吧。”金越答道。
“这小子,真有干劲啊。”龙过海笑着站了起来,“走,去看看他在干嘛。”
金越说得没错,柳梦山确实在打三国八。
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操作根本就是麻木的,眼神也格外空洞。他整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
就在金越和龙过海下楼的时候,一条柳梦山一直在等待的短信声终于响了起来。
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柳梦山赶紧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短信一看——“从现在开始,我们拥有一个没有漏洞的计划。”
当看到这条短信,柳梦山愣了一会,胸中一股腥味猛往上涌。
就在这时,门口想起了龙过海的笑声,“小子,暴机没?”
柳梦山听到龙过海的话,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用力将正要吐出来的那口鲜血硬生生吞了回来,然后抬起头来,哭着脸对龙过海说道:“妈的,我居然b不小心把诸葛亮给杀了。”
第八节 储物间的秘密会议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日,美国,内华达州某小镇,一间不起眼的杂货店。
这间杂货店主要销售一些日常用品,它拥有一个大概二十平方米的储物间。
而现在,在这间储物间被清理出了一个大约十平方米的地方,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五个方形的小凳,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酒菜。
房间里四个年纪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华人,围着这些酒菜站着。
这种画面让人很容易想象到四个蓝领华人抽空在一起聚餐。
然而,他们笔直的站姿,以及脸上肃穆庄严的表情,却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来到此地真是为了聚餐。
三年前,就在这个小镇,有个名为Osiris(中译为欧西里斯)的地区性银行就在这里成立。
和所有的美国地区性小银行一样,这间银行的股权关系非常复杂,服务区域狭窄,管理资产也不过数十亿美元,依靠亲和人性的服务来吸引客户。
然而,这只是表象,事实上,欧西里斯所拥有的力量强大到匪夷所思。
欧西里斯银行的注册资本,不过五千万美元,在过去的三年中,欧西里斯银行投资的年均回报率超过百分之两千。到现在,这间银行所拥有的资产座落在全球的每一个角落,总资产数以千亿美元计。
假设有任何记者,或者财务专家看到这间银行的真实财务报表的话,他只可能有两个想法,第一,这是一份伪造的,天方夜谭式的报表;第二,经营者一定拥有深不可测的背景,并且使用了许多极端手段获取资产。
不过,因为欧西里斯并不是上市公司,所以它没有必要披露自己的财务。
同时,因为欧西里斯的注册地是内华达州这个全美国最保护私人公司的地方,所以该银行的一切资料都得到严格保密。即使是美国联邦政府也无法得到它们的纳税资料。
这间银行唯一需要交代的,只有它的股东。
虽然在表面上欧西里斯银行拥有超过六十位股东,但是每次股东会议都只有四个人到场——这六十多位股东的股份全都通过各种方式集中在四个人手里。
而这四个人,就是现在围在这张小桌子旁的四个人。
仅仅是根据他们在欧西里斯所拥有的股份,他们四个人的每一个都足以登上世界富豪榜的前三位。
然而,此时他们四个人却像个士兵一样站得毕恭毕敬,仿佛一个等待长官降临的士兵一样。
不多时,当时钟还有五秒就要走向十点正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华人走了进来,他就是不久前试图将王廉接走而不果的年轻华人。
当他走进储物间之后,将房门轻轻带上,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到他坐下来之后,其他四个人才跟着坐了下来。
“大家见面已经见过六次了,今天是第七次,我想,大家是时候互相介绍一下了。”大家都坐下来之后,这年轻人便淡淡地说道。
四个人听到这年轻华人这么说,纷纷眉头一样,露出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又有些疲倦的神情。
“这位叫做华思静,今年四十三岁,他的代号是天,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德国和法国,所经营的事业,主要是军火。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成功进入军工集团,成为了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军工集团相关的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军工集团内部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年轻华人首先指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是整个人显得很精壮的中年华人说道。
华思静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其他三人点点头,算是行李。
接下来介绍的这位,是有些大幅便便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原本他的脸上随时都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而此时,当他收束了脸上的职业性笑容之后,反倒显得有些骇人。
“这位叫沈磊,三十九岁,他的代号是地,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中东和南美,所经营的事业方向,主要是能源。同样是三年前,他已经成为了能源集团的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能源集团相关的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能源集团内部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大家